成飛睿一行人邊聊邊來到長青院,此時院子門外已有好些人等在那。見到他們走近,眾人俱是臉色揚笑。

其中兩個長得還算漂亮的丫環更是喜上眉梢,腳步有些急切地迎了上來。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十五、六歲的那位丫環眉開眼笑地道。

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則是有些含蓄,不過眉目也是含著情意地看著成飛睿。

兩人的眼中除了成飛睿,就看不見別的了。

聶中輕淡眉輕蹙,這兩個丫環看來不是普通的丫環啊!該不會是……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成飛睿。

成飛睿剛好也心虛地看向聶中輕,見她望來,連忙有些尷尬地躲開。男人總是有著自己的需求,他當然也不例外。

聶中輕頓時知道猜想的不錯。心裏難免有些酸意,但卻也無可奈何。不過,要是他日後還是如此的話,自己就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了。想著,聶中輕臉色微沉。

剛好又回頭望來的成飛睿見她神色有異,心中不由一驚,忙低聲以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輕兒,以後再也不會了。”

聶中輕靜靜地望著成飛睿一會,直到他緊張地想說些什麽,才含笑道:“我相信你。”她不懷疑他的話,至少現在不會。但人心難測,她不會蠢到現在就下定論,認為他一輩子都不會變。

成飛睿這才鬆了口氣。

而在場的人當然也不會錯過他們說悄悄話的樣子,雖說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但那兩個丫環還是敏感地知道他們的關係必不會單純,她們麵麵相覷了一會,這才又笑著上前,“少爺,趕了一天的路,您一定累了吧?我們這就服侍少爺更衣梳洗。”對於她們來說,隻要少爺還需要她們,那麽少爺有多少的女人,都不是她們能左右的。

“不用了,以後你們的工作就是服侍輕兒。”母親不一定會派貼身的丫環來服侍輕兒,所以成飛睿也隻好把自己僅有的兩個丫環派給聶中輕。並沉思著遲些再另買些別的丫環回來。

聽到成飛睿竟然要自己曾經的女人來服侍自己,聶中輕不由又輕蹙淡眉。

那兩個丫環也是微微一愣,她們可是夫人派來服侍少爺的。當然,也包括那事。但少爺現在卻要她們去服侍別人。但不管她們曾經和少爺多麽親密,也隻是個丫環,所以除了欠聲應聲,便也不敢多說什麽。

見聶中輕似乎有些不滿,成飛睿尷尬地笑道:“暫時的,等我另買了些人來,就把她們換下。”他也知道讓她們去服侍輕兒,有些不妥,但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這麽做。

“我用不著人來服侍。”聶中輕輕聲拒絕。

兩個丫環聽了,不由暗鬆口氣,她們可不想放過任何可以親近少爺的機會。而且隻要自己的肚子爭氣點,就可以一躍從服侍人的丫環變成被人服侍的半個主子。這也是她們窮人翻身的一個好機會。

“輕兒,先不要急著拒絕。就算你不想讓她們服侍,可你總要有個更衣梳妝的吧?”當然,荷居不是沒有粗使大娘婆子,隻是她們一向隻負責打掃。再說輕兒總也要有一兩個丫環伺候著,才不至於讓人給低看了。

“這……好吧。”聶中輕無奈地道。誰叫自己不會梳髻呢?

兩個丫環在聽到聶中輕答應後,心底一沉。

大點的那個丫環眼眶濕濕地低著頭,手上用力絞著粉紅色的小巾兒。

年輕點的丫環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決定為自己爭取一下,便上前一步道:“少爺,婢子倆是夫人讓來服侍少爺的。現在少爺把婢子們給了這位姑娘,夫人不知知不知情。”

看來她們也是不願意呢!聶中輕挑眉看向成飛睿,把兩個不情不願的丫環擺在身邊。老實說,並不是她所願,就怕哪天被咬一口,也不知。

“夫人既然把你們給了本少爺,你們就是我的人。那麽我想要怎麽做,還要你們兩個丫環教訓不成。”成飛睿眼眸一眯。看來這兩個丫環是留不得了。

“婢子們不敢,婢子們但隨少爺吩咐。”大點的丫環連忙道,並扯了一下又想開口頂嘴的丫環,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了。

“婢子聽少爺的。”那丫環這才心有不甘地道。

成飛睿這才沉著臉點點頭,“輕兒,她們是筆清,筆灩。”成飛睿先是比向那個十七、八歲的,然後再看向十五、六歲的道。

聶中輕淡淡地點點頭,想到今後由她們來服侍自己民,心裏還是有些不自在。

“輕兒以後就是你們的主子了,要是你們敢輕怠於她,那麽你們也不用再留在成府了。”成飛睿嚴厲地看著兩個丫環道。

“是,少爺。婢子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姑娘。”兩個丫環嚇得忙應聲道。

“還不叫人。”

“婢子拜見姑娘。”兩個丫環齊行禮叫道。

“還有你們都過來見過姑娘。”成飛睿又招呼另外兩個仆役和粗使大娘婆子道。

“拜見姑娘。”在一旁看得真切的眾人齊向聶中輕行禮。先不管她是什麽人,隻看少爺此時的神色,也知道她在少爺心裏的位置。

成飛睿這才和大夥一起進屋去。

進了院子,隻見裏麵有規律地種了很多大得可以乘涼的大樹,到處綠葉成蔭。對此聶中輕倒是有些驚訝,她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院子裏種這麽多樹的,而且一看就知道這些樹要長得這麽大,定要個十幾二十年。

看出聶中輕的驚訝,成飛睿笑吟吟地解釋道:“這個院子是我父親生前所住的,因他一向喜歡在院子裏看賬簿,可太陽又大,就讓人在這周圍種上了這些樹遮陽,因這些樹四季碧綠,所以起名長青院。後來父親死後,我母親也搬去桂院了。還讓我住了進來。”

“是這樣啊!那麽說之前所說的荷居,裏麵定也種有荷花了?”

“嗯,就連娘的桂院、可人的菊居、二娘的蘭居、三娘的百花居還有另一處客院竹院的命名都是與院裏的景色相關。成府一共有兩處客院,荷居是用來招待一些比較平常的客人。竹院卻是用來招待些和成府有生意往來的商人,因有些客人會帶些家眷來,所以一般是不隨便招待人住下的,就怕客人來了一時挪不出地方。”

這倒也是事實,聶中輕點點頭。

他們說著說著已到了客廳,成飛睿命人上了茶,把顧海和林興佃也請坐了下來,然後命人打了些水來,讓眾人都簡單地擦了擦臉。因從珠寶店到這並不遠,所以倒也不需要更衣沐浴,倒省了不少功夫。

眾人又聊了會,到得午膳時分,成夫人才派了個丫環過來。

“少爺,午膳已備好了,夫人請各位去用膳。”

“嗯。”成飛睿應了聲,便帶著聶中輕、顧海他們往飯廳去了。

到了飯廳時,人已經到齊了。

莊雅神色自然地向他們點頭微笑,之前的傷心已經消失無蹤。生在大家族裏,她從小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成飛睿和聶中輕坐下。

顧海和林興佃便熟悉地坐到一旁的小桌子和管家成棋、副管家溫忠坐到了一起,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們每次護送成飛睿回來,在成府都是這樣就餐,從沒一次例外,當然這次也不會。

因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飯桌上除了偶爾的碗筷輕輕的碰撞聲,就沒別的了。

席間,成飛睿也不避免他對聶中輕的寵愛,不時地把一些她愛吃的菜夾到她桌前的小碗裏。

眼見他們之間的親密,坐在他們正對麵的莊雅嚼蠟般地吃著碗裏的飯。

就連最遲鈍的成可人也發現了她大哥的變化,不時地拿眼睛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一雙好奇的眸子不斷地亂轉。不過,卻沒有要為莊雅聲討的意思,因為她總是說自己是個野丫頭,所以在成可人的心裏,莊雅的地位並不高。

成夫人雖然心裏不悅,卻還是麵不改色地吃著溫忠為她布的菜。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眾人便又坐到客廳去。

一盞茶後,成飛睿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娘,輕兒剛來,也沒個伺候的人,孩兒便做主讓筆清、筆灩先到荷居伺候著。”

聞言,成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一顫,“筆清、筆灩?”她們可是自己給睿兒的通房丫環,睿兒這麽做不是在打她耳光嗎?

其他還不知情的人也是錯愕地看著成飛睿和聶中輕。

“嗯,孩兒已經讓她們等一下就過去了。”成飛睿淡然地點頭。

“你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麽?”成飛睿略微氣絕地問,臉色也有些難看。

莊雅眼神複雜地看向成飛睿和聶中輕,眼眶微微泛紅。卻沒有失禮到當眾哭出來。

“孩兒這不是問娘了嗎?要是娘不願意,那孩兒就另外想辦法吧?”成飛睿歎道。心裏卻知道母親不會當眾讓自己沒麵子的。

“算了,就先讓她們伺候著吧。”成夫人不悅地揮揮手。

“孩兒謝母親。”

成夫人沉著臉,一時間,氣氛竟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