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遠離蘇軒,望著垂下的布簾,顧海、林興佃和書憨臉上俱有著明顯的笑意和淡淡的擔憂。

值得高興的是成飛睿和聶中輕這對有情人總算是決定在一起了。憂的是對等在前麵的成夫人和他的未婚妻表妹,成飛睿會怎樣處理。但不管是喜是憂,他們卻誰都不開口,就怕擾了裏麵那對情人的偶偶私語。

馬車裏,成飛睿隻從一上車之後,就一把抱住了她,就好像怕她反悔似的。

聶中輕掙了下,卻沒用,隻好暗自翻了個白眼,由著他了,但心裏還是因他對自己的緊張,而有些甜滋滋的感覺不斷滲入。

良久,成飛睿直到覺得離蘇軒夠遠了,才放鬆了點對聶中輕的緊箍,雙手卻還是不離她的腰間,擁著懷中嬌軟的身子,他不禁滿足地歎道:“你總算回到我身邊了!”

是啊!不管結果怎樣,她還是為他留下了。聶中輕沉默不語。

“輕兒,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想起當時的痛苦,成飛睿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他再也不想經曆那種仿佛失去所有的痛了。

“隻要你能夠遵守你的承諾,我是不會再離開你的。”聶中輕理智道。她不是那種會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女人。

聽到她這過於理智的話,成飛睿不禁有些鬱悶,“你非得這麽這麽清醒嗎?”在這種理應是甜蜜的時刻,讓他怪沒成就感的,好像就隻有他一個人沉浸於喜悅似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聽出他話中的鬱悶,聶中輕微微一笑。

“看來我這輩子是被你吃定了。”成飛睿嘴含苦笑,眸底深處卻透著一抹甘之如飴的深深情意。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聶中輕抬頭瞥了他一眼。話才出口,紅唇卻猛的被眼前迅速俯下的唇給堵住。

成飛睿懲罰地重重吻著這張不饒人的誘人小嘴,隻是不一會兒,懲罰的重吻變成了輕吮,舌頭伸進軟嫩檀口,追逐著粉嫩舌尖,與之纏綿嘻戲。

聶中輕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渾身無力。她是第一次在清楚的情況下和成飛睿這樣相濡以沫,心裏不禁有了些許的羞赧,雙手本能地緊揪著成飛睿胸前的衣襟,就怕自己因渾身泛力而滑下去。漸漸的,在男女情事上一向陌生的她感到呼吸困難了起來,本來揪著衣襟的柔皙纖手,變成了無力的推卻。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推卻,成飛睿意猶未盡地放開甜蜜的纏綿,帶著欲望的眼低頭望著依在懷裏,因眼眸水氣氤氳,雙唇被吻得略微紅腫鮮豔欲滴,而添了分嬌媚的聶中輕。忍不住輕吟了聲,眼裏的欲望更甚,隻能低頭輕啄紅豔雙唇以稍解身體上的渴望。不敢再來一次深吻,即使心裏渴望得要命,但他卻怕自己忍不住會在車上撲倒她。

等成飛睿的欲望稍解之後,才停下繼續蹂躪聶中輕的雙唇。

聶中輕也漸漸平複了下來。想起剛才的吻,而且這還是在馬車上,要是讓人看見了……想著,她不禁臉色紅潤地嗔了成飛睿一眼。

見她這羞赧的表情,成飛睿又低頭啄了下紅唇,讓她的臉更添豔色,才笑眯眯道:“以後要是你再說出後悔還來得及這種話,我就用剛才的方式懲罰你。”他可是很樂於執行。

在他雙唇的淫威之下,聶中輕第一次在口舌之上輸給成飛睿。

日頭漸漸西斜,一輛馬車漸漸地停在一間並不是很大的珠寶店前。接著一個小廝便從裏麵跳下來。

“輕兒,我們暫時在這住晚吧?明天就到皇城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道。緊接著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從裏麵跳下來。

他們就是成飛睿和聶中輕,成飛睿怕有變故,所以一路上都不怎麽在路上停留,隻沿途收了些賬簿。所以他們在經過一月多的走走停停之後,終於是到了離皇城不遠的一個還算熱鬧的小鎮上。

“嗯。”聶中輕點點頭。老實說越是接近皇城,她心裏越是慌,也許是就快見到成飛睿的母親了吧,心裏難免緊張。

下了馬車,看著眼前不算大的珠寶鋪,聶中輕知道這又是成飛睿家的產業,這已經不是她見到的第一間了。

裏麵矮胖的掌櫃眼尖地看見成飛睿,他涎著笑臉走出來,一雙細小的綠豆眼因而眯成了一條縫,“少爺回來了。”

“嗯,溫掌櫃,快叫人去把後院收拾幹淨。”成飛睿淡然道。他一向看不慣這人的勢利眼,又沒什麽真才實學。不過因他是母親娘家帶過來的人,所以還是讓他在這做個小小的掌櫃。

“是。”溫掌櫃看了眼被成飛睿護在懷裏的聶中輕,眼瞳一閃,卻不說什麽,轉身去收拾了。

成飛睿和聶中輕等人邊聊邊走進珠寶店的後院裏,因這裏離皇城比較近,也是進城的必經之路,所以成府便在這開了間珠寶店。

當成飛睿和聶中輕進到裏麵時,客廳已經先行打掃完了,聶中輕隨意地掃了眼客廳,看來溫掌櫃手腳還挺快的嘛。

溫掌櫃正命人上茶,見成飛睿等人已經進來,便又涎著笑臉道:“少爺,房間還沒清幹淨,請少爺先喝杯茶歇歇腳。”

“嗯,明兒一早就讓人去家裏說聲,就說我很快就到家了。”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是,少爺。不知這位是……”眼見聶中輕隻是衣著連他都比不上,掌櫃的綠豆眼迅速地閃過一絲鄙夷。他小心地隱藏著心裏的鄙夷意有所指地看了聶中輕,又低下了頭。

但還是被剛好看向他的聶中輕看見了,她微蹙淡眉。她剛才已自成飛睿的口中知道了這人地他母親娘家帶來的陪嫁。有這樣勢利的下人,成飛睿的母親想來,也不會是個好相處的人。看來想要嫁給飛睿,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要對母親說我帶了人回來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會向母親說明。”成飛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少爺,小的就先下去安排了。”溫掌櫃還是笑嗬嗬道。說完,就想轉身出去。

“慢。”成飛睿沉吟地看了眼聶中輕的衣著,想起母親的性子,看來就算家世不能讓母親喜歡,至少也得穿著體麵點。

溫掌櫃停在那也不吱聲,靜靜地等著成飛睿的指示。

“趁現在還早,我們先出去走走,你去挑些雅致的飾物,等我回來就把它們拿進來。”成飛睿緩緩道。

溫掌櫃應了聲,便出去了。

“輕兒,我們走吧。”成飛睿眼含笑意地看著明顯有些累的聶中輕。

“你們去吧,我想休息一會。”聶中輕懶洋洋地道。開玩笑,他們昨天已經在馬車上過了夜工,現在她正累得很,才不想沒罪找罪受,到處亂跑呢!

“你不去不行。”現在再定製已經遲了,所以她必須去試一下衣裙。

為什麽非去不可?聶中輕詢問地看向成飛睿。

“因為衣裙是你要穿的。”成飛睿親昵地把她從椅子上抱站起來。

“衣裙夠穿就好了。”她實在是不想去。聶中輕累得把全身的重量靠向他,她現在已經很習慣他親昵的行為了。不過,成飛睿還算保守,除了那次催情藥之後,就隻是抱抱親親的,並沒有再越雷池一步。

對於聶中輕的親近,成飛睿是暗喜在心。沒什麽比她回應自己的感情更讓人高興的了。

顧海他們更是習以為常了,成飛睿也就隻有麵對聶中輕時才會出現這樣輕浮的舉動。

“你明天就要見我母親了,總要穿得體麵點。”成飛睿暗示地道。

“有用嗎?”聶中輕含嘲笑道。要是他母親真的介意,那麽就算她穿得再漂亮,也入不了她的眼。

成飛睿尷尬地看了她一眼,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還不走。”就算是給他個麵子吧!聶中輕歎道。她是越來越看不得他不開心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輕兒,謝謝你。”成飛睿俯首帖耳輕聲道謝。順便舔了下近在眼前的白玉般耳垂。

他是越來越色膽包天了。聶中輕臉皮一紅,嗔了他一眼。才忙看向旁邊的幾人,隻見他們自顧自地聊天,並沒注意到他動作,這才鬆了口氣。

“我可是有注意四周動靜的。”成飛睿輕聲笑道。眼裏有絲隱忍,看來還真得快點把她迎進門了,不然,嚐過甜頭的的自己還真不知能忍到何時。

聶中輕暗中掐了他的腰一下,手上卻用不上一半力。

成飛睿佯裝輕呼一聲,其實卻是不痛不癢。心裏清楚她是舍不得再用力掐自己了,想到這,他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們來到這裏一間還算不錯的布莊,夥計勢利的眼在幾人身上溜了圈,見成飛睿衣著不俗,便笑著迎向他,卻對聶中輕這個才是要買衣裙的正主兒不理不睬。

果然是人要衣裝呐!聶中輕不禁暗歎了聲。她發現越是接近皇城,當地的人就越是勢利。雖說她本人挺不屑這點的,但事實由不得她不服。

聶中輕看見店裏也有不少現成的衣服,也許因這裏是皇城必經之路,好些過路的客人都喜歡購現成的,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吧?

成飛睿隻是對夥計點點頭,便溫柔地對聶中輕道:“輕兒,可有看上眼的?”

夥計這才知道原來衣服是買給這丫環,不過,因少爺貪新鮮寵溺丫環而為她購買衣服這種現象並不少見,所以夥計也沒有絲毫的尷尬。隻是轉身拿起一件布料做工一般顏色鮮豔的橙色衣裙,對著聶中輕比畫道:“姑娘,這件橙色的衣裙穿在你身上一定襯托得你更嬌美。”這款衣裙最近很得那些想要飛上枝頭的丫環歡心。

看著眼前舉到眼前的衣裙,聶中輕淡眉輕蹙,她一向不喜歡這麽鮮豔的顏色。

成飛睿也眉頭一皺,他哪會不知夥計的心中所想,滿臉不悅道:“你們店裏就隻有這麽差的衣裙嗎?”

夥計愣了下,一向會看人臉色的他,馬上明白會錯了意,忙賠笑道:“少爺不喜歡這種衣服嗎?那邊有些比較好的。我拿來給姑娘看看。”看來這丫環還挺得寵的。說著,夥計的便在另一邊拿出料子比較好一件嫩黃的。

成飛睿一看,嘴一抿道:“這都是些什麽,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見成飛睿似乎生氣了,那夥計畢竟是在這行混得算久的了,便也不敢再吱聲,忙進去請掌櫃。

一會兒,掌櫃的匆匆出來了,他一見成飛睿,便知道來了個大客。忙笑道:“聽夥計說公子想見我,不知是不是店裏的夥計有什麽不是?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你就是掌櫃?”成飛睿冷淡地看了眼掌櫃的。

“是,小的就是這店莊的掌櫃。”

“拿些合適的衣裙給她。”成飛睿拉過聶中輕道。

掌櫃的看了眼聶中輕,又看了看旁邊放著的兩件衣裙,發現那件衣裙已經算是店裏中上的了。這才認真地打量了下聶中輕,發現她氣質淡雅,並不像她所穿的衣裙所表現的那樣隻是個丫環,知道的確是夥計看走眼了。便走進屋裏,不一會兒,他的手裏便拿著一件淡藍色的衣裙。

“公子,您看這件可行?”他直接把衣裙拿給成飛睿看。

成飛睿看了眼那布料,顏色,這才滿意地對聶中輕道:“輕兒,去試試合不合身?”

聶中輕無奈地點點頭,拿起那件衣裙問了更衣室的所在,便走了進去。

在等人的這段時間,成飛睿又讓掌櫃多拿些出來。掌櫃的當然滿口應是高高興興地去拿了。

當他拿出來之時,聶中輕也剛好換好了衣裙。

聶中輕不滿地拖著曳地裙擺小心地走出更衣室,雖說這衣裙是很漂亮啦!不過太長了,走起路來不方便。

在外等人的眾人一見進去一個丫環,出來的卻是個氣質典雅的美人,都愣了。這時,那夥計才知道他走眼得多嚴重,明明就是個千金小姐,自己卻看成是個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