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不起的又不是我,原不原諒的與我無關吧?”隻是苦了她罷了。
“蘇軒……算了,你竟然不想提起他就不提。”他每次都是這樣,連提都不能提一下。
“過兩天,我就打算南下去找她。這次,我會帶她離開的。”他不能再任由她待在那人身邊了。
“哥知道嗎?”聶子一臉色凝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哥這麽愛嫂子,又怎麽會答應讓她走。
“隻要我姐同意就行了,不需要詢問那負心漢的意願。”他不想自己唯一的親人和那人就這樣過下去。
聽到這裏,聶中輕才知道,原來他們還是親戚的關係。不過,看來聶子一的大哥似乎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姐姐的事呢?
“你打算偷偷帶走她?”聶子一眉一皺,並不是很讚成他的決定。
“用得著偷偷的嗎?”他一直都在別的女人那,自己大可光明正大地帶姐離開。
“你……”唉!這的確是大哥的不對,聶子一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了。
蘇軒也不想和他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他轉移話題道:“你打算和我一起南下嗎?”
“不了,我過年時再回去。”他還要爭取時間賺錢,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放棄的。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些近況,卻不會忘了聶中輕的存在,時不時地拉她進來說些話。就在他們聊得正歡時……
“輕兒。”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突然在聶中輕的背後響起。
聶中輕背一僵,最後化為一聲歎息,他還是識破了自己的計劃。聶中輕緩緩回頭看向臉帶明顯驚喜的男人——成飛睿。
聊得正歡的蘇軒和聶子一也看向這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男人。
見他眼底明顯的情意,聶子一眉毛一挑,詢問地看向蘇軒。蘇軒對輕兒的好感,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但這男的又是怎麽回事?看他和輕兒的神色,似乎關係匪淺。
“你認識我們家輕兒。”
“我們家輕兒?”成飛睿的目光移向眼前這隻能用美來形容的男子。
喝,好美!本來目光一直在聶中輕身上的顧海三人也看向發聲處,卻不由倒抽口氣。
“當然。”聶子一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一點也不為他的亂認親而感到可恥。
“輕兒……”他們才分開多久,她的身邊就又出現了一個男人。成飛睿眉頭一皺詢問地看向聶中輕。對她身邊越來越多的男人深感不安。
“他叫聶子一,是……”蘇軒的朋友。可還沒等她說完,就被成飛睿給打斷。
“他也姓聶?難道……”真的是她的家人來接她回去了,成飛睿臉色一變地看向聶子一。
顧海三人也是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見他們神色不大對勁,蘇軒眉頭微不可見地一皺,就算子一是輕兒的家人,他們也用不著這樣吧?
知道成飛睿想歪的聶中輕輕蹙淡眉,卻還是解釋道:“他是這裏的人。”
這裏的人?蘇軒和聶子一齊看向聶中輕,她的話自己怎麽聽不懂。
“哦,不過……”他剛才說的她是他們家輕兒又是怎麽回事?成飛睿不滿地看向聶子一。
聶子一雖然不懂他們說的這裏那裏是什麽意思,但成飛睿的表情他卻是看得清楚,聳聳肩道:“我們同姓聶,今兒又這麽有緣分地聚在一起,說不定真的是什麽遠親,所以我這麽說有什麽錯。”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顧海三人白了聶子一一眼,害他們以為真的是中輕(中輕姐姐)的家人也來了。
知道聶子一和聶中輕隻是同姓,並沒有什麽關係。成飛睿也不想多加追究,頓時他的心思又回到了聶中輕離開的事上。他轉頭看著聶中輕:“輕兒……”
“我們先出去吧。”蘇軒歎了口氣,決定讓他們好好聊聊。
聶子一怪異地看了看關係有點複雜的三人,這才跟上蘇軒出去。
書憨等人也跟著他們出去。
成飛睿的眼裏看不到他人,他緊緊地鎖住聶中輕,驚喜過後,眼裏便湧上些許的痛苦和不解。要不是他在久追不到他們,後來想到那二人也許隻是個幌子,也不會回過頭來。到時,就真的錯過了。
“為什麽?”成飛睿緊緊地盯著淡然依舊的聶中輕。
“既然明知不會有結果,又何必糾纏不清。”她實在是不想拖泥帶水的,最後弄得大夥都不得安寧。
“你為什麽總是這麽肯定不會有結果?”她要是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是不會死心的。
“先坐下再說吧。”聶中輕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成飛睿依言坐下,聶中輕為他倒了杯茶。這才靜靜地看著他,在她確定自己已經愛上他之後,就更堅定了離開的心。因為她怕真的會步上媽媽的後路,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聶中輕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為你講個故事吧?”
“我……”他這時候哪還有心情聽故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堅決嗎?”聶中輕的一句話就讓成飛睿收回了他到口邊的話語。
見他不再抗拒,聶中輕低頭沉默了會才緩緩道:“有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隻有一夫一妻的,多了便是犯法……”
“一夫一妻?”成飛睿喃喃自語,感到喝下去的茶變得難以入口,苦澀一笑,自己恐怕永遠也無法給她吧。
“是的,一夫一妻,但還是有些有錢人在外金屋藏嬌,也算是你們這裏的妾侍吧。”至少在外人看來那女人就是小三,聶中輕看向成飛睿笑道。
“她——就是最典型的一個,一個農村女子愛上了一個有錢人,最後成了被包養的那個。她受盡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卻還是執意跟那人在一起。”這就是最傻的女人。聶中輕借著喝水的動作,掩藏自己眼裏的水霧。
“還和那人生了個女兒,但受盡別人指責和得不到女兒的諒解的她卻過得並不幸福。在她女兒十七那年,那男人的妻子找上門了,受到逼迫的她,再也承受不了壓力自殺了。當時那男人不在,是女孩打……叫人來把渾身是血的她送去大夫那的。”聶中輕把在嘴邊的電話給咽了下去。
成飛睿震驚地抬頭看著聶中輕,心裏隨著她的話語,越加的沉重。他很清楚她口中的女孩說的是她自己。
“最後那女人還是死了,帶著女孩的不諒解和對女兒的擔憂死了。”雖然此事已經過去,她卻宛如事情才剛發生。
良久,成飛睿才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絲毫的傷害。
“憑什麽?”憑什麽認為他能保護得了自己。
“因為我愛你。”
“你想知道那男人最後怎樣了嗎?”聶中輕忽然詭譎地看著成飛睿。
成飛睿心一抽,下意識地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
“他……死了,病因是他得了厭食症。但大家都很清楚他這是變相的自殺,你說這樣的男人他不夠愛那個女人嗎?”
聶中輕的聲音有些飄渺地傳進成飛睿的耳朵裏,他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心裏的絕望更甚,他能拿什麽和她父親比,她父親可以為她母親徇情,便足以證明他對她的愛。那麽自己除了愛之外,又憑什麽認為她會心甘情願地做自己的妾室呢?而且像他這樣的家庭也經常有正室逼死妾室的事發生。
見他不開口,聶中輕壓下心底的失望。嗬,其實有什麽好希望的呢?難道他會為了這個而娶自己為妻嗎?聶中輕自嘲了下才又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麽可以離開了嗎?”她不想為了一段沒結果的感情,浪費彼此的時間。
“輕兒……”成飛睿輕喃著她的名聲,頓時心裏空蕩蕩的。
聶中輕也不再理會他,隻是站起來,走出屏風圍起的單間,見蘇軒、聶子一和顧海他們都臉色複雜地站在外麵,知道他們定是也聽到了自己和成飛睿的對話。
聶中輕若無其事地對蘇軒和聶子一道:“我們走吧。”
蘇軒和聶子一看了眼屏風的方向,沉默地點點頭。這下,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她有點神秘了,原來她並不是皇朝的人。隻是她到底是哪裏人呢?一時,聶中輕又在他們的心底留下了更多的疑惑。
“輕兒。”
就在聶中輕他們快要下樓時,成飛睿又追了出來。
聶中輕停下了腳步,淡然地看向成飛睿。
看著她刻意的疏離,成飛睿的呼吸一滯,他吸了口氣才道:“難道你就不怕……不怕有了?”
知情的人俱是怔忡地看著聶中輕,蘇軒的神色更是一黯,是啊!她很有可能已經有了成飛睿的孩子。
聶子一則是挑眉看著他們的神情,看來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複雜多了。
聶中輕一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是孩子,不由一笑,“不可能。”因為她的那個剛好來了。
“你就這麽肯定?”成飛睿不死心地又問道。不想就這樣放過唯一的機會,自私就自私吧,反正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大方的人。
聶中輕不答,隻是笑了笑,便又舉步下樓去了。
對於聶中輕的自信,蘇軒和聶子一互視了眼,隨即了然地跟上她的腳步。
成飛在一愣後,也是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不由苦笑,原來連上天也不幫自己,是自己太癡心妄想了嗎?連老天爺也看不過眼。
幾天後
聶中輕沉默地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因為她除了發呆和看著人群之外,卻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他們在那天後就在柔軒茶樓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蘇軒和聶子一看了眼聶中輕,自從那天之後,她變得更沉默了,隻有在他們問她時,才懶懶地應聲。雖然表麵上還是淡淡的,但她的沉默就證明了,她對成飛睿還是有情的。
“輕兒。”
他又來了。看著站在眼前的成飛睿,蘇軒和聶子一再次默契十足地對視了眼。
是的,成飛睿也還沒離開,也許是想守著聶中輕,他也跟著他們一起住進了這家客棧。就連周家他也沒有認人去說一聲。
聶中輕懶洋洋地抬頭看了眼成飛睿,卻還是不說話。她已經沒什麽話要對他說的了。
見她還是一如這幾天一樣,成飛睿神色黯然地坐下。
“明天我們就走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蘇軒突然對聶子一道。
“嗯,那一起吧,等到了分岔口再分手。”本來他會留下,就因為想和他多聚聚,既然他們要離開了,自己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他們要走了?成飛睿的身體明顯地一顫。幽黑的眸子緊盯著聶中輕,心裏有些無措。明知她不會久留,卻還是希望能見她一天是一天。而現在連這微小的願望也快要消失了。
“哎,蘇軒,來我房裏一趟,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了眼成飛睿和聶中輕,聶子一突然一副神秘兮兮地對著蘇軒道。
蘇軒含著深意看了成飛睿和聶中輕,最後還是站了起來。他又怎會不知聶子一這是想給他們單獨告別的機會。
“輕兒,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成飛睿沉默了下才道。
“保重!”除了這個,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麽是要對他說的。
就這樣?成飛睿愣了下,隨即一笑,是啊!除了這個,他還想她說些什麽?難道他還想她會說要和他回皇城。想到這輩子也許無緣再見了,成飛睿就心痛得難以呼吸。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坐著,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聶中輕站在馬車前,因她不會騎馬,所以蘇軒也雇了輛馬車。就連他的馬也係在了馬車上。
“中輕姐姐,有時間一定要到皇城的強順鏢局來看我啊!”林興佃眼眶微紅道。說是這樣說,心裏卻隱約有些明白,也許以後真的不能再見了。
“嗯。”聶中輕的心裏也有些難過,除了成飛睿,就他對自己最好了。
“保重。”顧海感慨地看著聶中輕,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走與不走之間徘徊,這次真的要分開了吧。
書憨卻氣呼呼地扭過頭,不看聶中輕,但從他不時的抬手擦據他所說是汗的眼淚可以看出,他比林興佃好不到哪去。
奇怪的是到了關鍵時刻,成飛睿卻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