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在眼前的人群當然也看到了,他們對聶中輕說的藥茶更好奇了。那散發淡淡藥味的藥茶到底是些什麽呢?為什麽這姑娘會如此隨意地端起來就喝?又為什麽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喝了苦藥的嫌惡,而是帶些說不清的享受?
等解了口中的幹渴,聶中輕舉手讓眾人安靜點,才順了口氣問道:“你們平時有沒有為一些小小的喉嚨通、發熱等小病而煩惱?”
“有啊!平時我家人就最煩這個了。”這邊的小哥眉頭輕皺。
“我們家也是,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可要是不看大夫,又怕會拖成重病。哎呀!總之就是麻煩事就是了。”那邊的大嬸滿臉苦惱。
“我們家也是……”
“我們……”
人群裏又炸開了鍋,眾人開始嘰嘰喳喳、七嘴八舌地講著相同的煩惱。
重頭戲來了,聶中輕微微一笑,“請大家靜一靜。”等人群靜了下來,聶中輕才接著道:“那大家想不想不用看大夫,不用熬藥,隻需要花兩文錢就可以解決問題。”
“想。”這次眾人的聲音更大了。這麽便宜的事誰不想,但有可能嗎?雖然心有疑惑,但有的人是真的想解決這個問題,既然這女子都這麽問了,也許真有辦法也不一定呢?而有的人是為了湊熱鬧,不是很在乎她說的事有沒有可能實現,就跟著大叫。
“既然大家想,那麽中輕告訴可以各位這藥茶就可以解除大家的煩惱。”聶中輕平靜地一指眼前的涼茶,不奇怪事情果然順著自己預期的發展。“還不隻這些哦!這藥茶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解渴。”說完,聶中輕又端起涼茶喝了口。
聽她說得這麽神奇,再看她的確一副舒服的樣子,在這本就是大熱的天,大夥又頂著太陽曬了這許久之後,哪有可能不渴得要死呢?現場已有不少人開始“嘖嘖”幹巴巴的嘴巴,也有人“咕嚕”咽了一下明顯缺水的幹渴的喉嚨。卻沒一個人有上前一試的意願,即使兩文錢不多,但也是錢啊!所以眾人都隻是采取觀望的態度。
聶中輕想了想,知道要不是讓他們親自來試試,他們是不會相信的。便把心一狠,牙一咬,大聲把最後一招說出來:“諸位若是不信中輕所言,大可一試。本來今天的藥茶就是善意堂回饋大家一直以來的關照在而特別想出來的便民方法。所以,小女子在此替善意堂宣布:今天所有的藥茶免費一天讓大家試飲。也請大家放心,這藥茶絕對沒問題。大家剛才也見到了,中輕可是喝了一碗,要有事早就有事了。不過,大家要喝,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是什麽症狀,我們這裏可是有寫著什麽症狀該喝哪種。就好像我剛才有點口幹,發熱,喝的就是這種。”聶中輕指了指桌子上標明各種症狀的木牌子道,而木牌子的邊兒上分別是相應的藥茶。
想想,聶中輕不由得加上一句。“每人隻能喝一碗,不是我們善意堂小氣,而是這藥茶是以解各位體內的熱氣為主,雖說藥性不大,也不予多喝。還有體寒之人最好問過我們大夫再喝。各位不要以為不用錢就亂喝啊!”
聶中輕這番話一落地,不僅圍觀的人再次炸開了鍋,就連藥鋪裏的夥計也麵麵相覷。不知這丫環搞什麽東東。而成佐則苦著張老臉,在場的林興佃和書憨也一臉她中邪了的表情看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可以常理判斷的反常得可怕的聶中輕。這次賣藥茶他們是從頭看到尾的,也幾乎從頭呆到尾,沒想到聶中輕也會有這麽瘋……呃,勁爆的一麵。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呐,原來平時看上去越平淡的人,爆發起來才是最驚人的。虧她想得出用這種方法來推廣這涼茶。
成飛睿一聽到聶中輕爆出驚人之語也怔了下,便心中了然。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這些藥茶若是今天賣不出去也隻有倒掉一途了吧?!竟然是這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若這涼茶果如她所說的那樣打動人們,那麽明天這善意堂藥茶的口碑必會在城裏傳開。同時也心驚於她的聰慧,可惜她不是男兒身,不然今後的成就必定非凡,也幸虧她不是男的。成飛睿心裏慶幸於她為女兒身的事實。
做出這麽驚人之舉後,聶中輕轉身直視成飛睿,眼神裏同時傳達著本錢在她的利潤裏扣的意思。本來她早就有此想法了,不過因藥鋪不是自己的,雖然利潤自己獨得,但本金呢?可是看此情形,她也是很無奈才會出此下策。真沒想到善意堂在眾人的心裏已經這麽不堪了。
你就這麽有自信,這藥茶一定會大賣。成飛睿挑挑眉。
當然,聶中輕輕輕一笑,已經不見任何疤痕的清麗小臉上微微發光,眼裏也閃著自信的光芒。炫花了成飛睿的眼,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兩人旁若無人的眼神交流,殊不知他們的眉來眼去,看在外人眼裏有多像一對戀人。
“少爺,怎麽辦?”真的要照這丫頭的意思做嗎?她也太大膽了點,這麽大的事,事先竟然一點征兆也沒透露出來。一旁的成佐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
但成佐可以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少爺若真能娶到這麽聰慧的女子,可是少爺的福分呐!而憂的卻是他看得出聶中輕必不願屈於人下,但以夫人看重門當戶對的性子,必不會讓少爺娶聶中輕為妻。
成飛睿和聶中輕回神一看,原來周圍的人群一聽說不用錢。在一片嘩然之後,便圍了過來,決定嚐一嚐這藥茶。可是成佐又拿不定主意,隻好詢問於成飛睿。
“她本來就隻是傳達我的意思,你們照辦就是。”成飛睿慢條斯理地為聶中輕解圍。然後笑著俯首以幾乎貼上聶中輕潔白的耳珠輕語:“輕兒,你這次怎麽謝我呢?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險來挺你的哦。”
被成飛睿的氣息騷得耳朵發癢的聶中輕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氣息範圍,才斜眸睨向他道:“少爺不用說得這麽好聽,說到底你也是為了計劃能進行得順利點罷了。少爺剛才不是也說了婢子隻是傳達你的意思罷了。還有,請少爺不要靠得這麽近,婢子深感惶恐。”,聶中輕搓了搓自己直冒雞皮疙瘩的手臂。
“丫頭,你搞出來的好事,還不快來幫忙。”忙不過來的成佐頭也不回地叫道。
聶中輕往人群內一看,差點又笑出來。都還沒開始,現場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隻見成佐、店裏的大夫和店裏夥計,還有林興佃、書憨等人都快被蜂擁而至的人潮團團圍住,都快被夾扁了。有些人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就隻能靠問來辨別他應該到哪個鍋前領藥茶。,而其他人也好像深怕遲了就沒得喝的樣子,一個勁兒地往前擠。見些亂象,聶中輕也就顧不得成飛睿了,忙深吸了口氣,大叫了聲:“大家請靜一靜,聽中輕再說兩句,兩句就好。”但無奈現場太亂了,沒人理會她。
聶中輕隻好轉身向藥鋪裏走去,她徑自到裏麵親自把看診的椅子和桌子都搬到藥茶的另一側也就是門的左側,而藥茶剛好在門的右側。然後又進裏麵磨蹭了會,拿了個銅盤出來,照著人群堆裏一陣亂打,“咚咚”的刺耳聲終於震得眾人一下子跳開,也安靜了下來。
而成飛睿從一開始的不明白到她拿著銅盤出來後,這下就算他再笨也知道她想幹嘛了。連忙用手捂住耳朵。等一切都靜下來之後才放開。
見人群終於安靜下來了,聶中輕才宛如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慢條斯理道:“對不起,打擾大家一下。中輕說兩句就好。其實各位不用爭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懂的到這邊來問大夫,識字就那邊領藥茶。我們少爺說了,到今天關門之前,都會有得喝。我們會有人不時的熬好藥茶送上來。謝謝各位的配合。”這樣就不會再擠到那些大夫了。反正她來了半天,也不見人來看診,這些大夫也好像很無聊,這不正好,他們有事做了,而來領藥茶的人也可以知道,他們該項用哪種。說完,聶中輕也不走開,而是靜靜的站在那等眾人被震飛的魂回來。
良久,人群中才有人回過神來,開始規律地自覺排好隊,而善意堂的大夫和夥計也各就各位坐好。大夥現在隻有一種想法,他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魔音穿腦了。想不到看上去挺溫和的女孩,竟做出這麽可怕的事。
而同樣身受其害的林興佃和書憨則有默契地同時以看魔鬼的眼神看著聶中輕。然後又交換個這女人惹不得的眼神。
“呼,幹得要死的喉嚨果然舒服多了,就算再多站點時間也值了。”一下子涼爽了不少。
“是啊!被這大太陽曬得快成人幹了,現在喝了這藥茶是比喝水來得解渴多了。”不管有沒有奇效,能在此時喝到這解渴的藥茶簡直令人渾身舒暢。
周觀的人群在這烈日當空之時,能喝到這解渴聖藥般的藥茶,猶如久旱逢甘霖,人人皆讚不絕口。
“姑娘,這藥茶沒啥苦味,真的能治病嗎?”不是說良藥苦口嗎?喝完藥茶的人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雖說能不能治病此時還不知,能解渴倒是真的。
“這位小哥,你這就問對了,沒錯,這就是咱這藥茶最大的優點。要不怎麽說平時還可以喝來解渴呢?若是苦得要死,誰還願意用它來解渴啊!”聶中輕順著他的口氣道。“不過,有沒有效果相信你們之中若是有人是與這牌子上寫的征狀相同,那麽最遲明天就會知道了吧?”
見她說得這麽自信,圍觀的人也就不再問。反正這藥茶今天是白喝的,就像這位姑娘所言,明天便知道結果,那他們又何必多問。
這時,站在他們旁邊的藥鋪夥計狗二忍不住問道:“這姑娘是誰呀?”看樣子和少東家關係非淺。因為聶中輕一來就搞出這麽多事,所以他們還沒來得及知道她是什麽人。
“她呀?”書憨望向反常的聶中輕。
“嗯,就是她。”其他的夥計也忍不住附和。她實在太厲害了,三兩下就扭轉了原本混亂的局麵。麵對他人的問題也能答得這麽從容。
“少爺的丫環唄。”書憨以一副不屑的口吻道。但眼底卻透著佩服的眼神看向聶中輕。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些小聰明。
丫環?藥鋪夥計聽到這出乎意料的答案,俱怔忡的看著她。他們怎麽看,都覺得她不像是丫環,不為什麽,就為她此時的從容淡定,也不像個丫環。
成飛睿帶笑地看著聶中輕,她的鬼主意還真不是普通的多。不過雖有些驚世駭俗,但不可否認的卻是最有效的辦法,隻要看看眼前規規矩矩的人群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