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可人說了會話後,成老夫人等人才心情複雜地走在回桂院的長廊上。得知聶中輕當年那個胎兒並沒有流掉,因此有了個這麽大的孫子,還有成可人的到來,她們自然是高興的。但一想到聶中輕所說的話,她們的心裏也難受得連呼吸都困難。
當她們回到桂院的院門口時,卻意外地見到莊老爺,成老夫人忙端起笑臉,“妹夫怎麽會來?”這些年,要不是有要緊的事,他已經極少上門了。
莊老爺卻沒有心情說笑,隻道:“我有話想問你們”
見他一臉的嚴肅,知道定是大事,成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漸收,“我們先到廳中再說。”
坐椅子上從下,莊老爺也不作聲,隻是把手上的通緝令遞到她們麵前,“你們看這是什麽?”通緝令早已送到了家裏。而他也在前些天收到了嫁到林家的妹妹送來的繼絕往來的書信,信中說女兒冒林音的名買凶殺人,其心可恥。因信中說得並不詳細,卻多次提到成飛睿,所以他今兒一聽說成飛睿已經在前兩天回來,就急急趕來了。
成老夫人疑惑地伸手接過,當她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不由驚得抓緊手中的通緝令,“雅兒買凶殺人,這是怎麽回事?”
成二老夫人也受驚不輕地看向莊老爺。
“怎麽回事?”莊老爺氣得再把手中林家寫的信遞上,“你再看看這信,信中說睿兒也在場,難道他回來後就沒和你們說過?”他的女兒正被通緝,可是她的兒子卻像沒事人似的,連提也不提一下。
“妹夫也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麽處境,如今有什麽大小事,睿兒都不會再和我們說了。”成老夫人苦笑。
莊老爺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羅嗦,隻是沉著臉道:“你們先把手中的信看完再說。”
其實不隻莊府,就連莊雅所有的親戚都收到了這張通緝令,成府當然也沒例外。不過收到了這張通緝令時,成管家並沒有告訴她們,而是等成飛睿他們回來後就把通緝令交給他了。
成府的好些仆人自然也是早已看到外麵貼著的通緝令,大夥都以為老夫子等人也是早已知道的,而且成府現在規矩較嚴,沒人敢在主子麵前談是非。在沒人說起,而成老夫人姐妹又沒出門的情況下,她們當然也就無從得知。
成老夫人她們看著手中的信,越看她們就越心驚,雅兒竟然狠心到以自己表姐的名來買凶殺人,至於殺的是何人,信中並沒有說明,但多次提到睿兒倒是真的。對於雅兒的驚人之舉,她們感到萬分的驚駭,曾幾何時端莊賢良的她變成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了?
殺人?這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事,那可是死罪啊!
“那現在怎麽辦?”看完了信中的內容,成二老夫人驚魂未定地道。
“把睿兒找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莊老爺哼道。他倒要弄個明白,為何女兒出了一趟遠門,人沒回來,卻成了在逃的通緝犯。
莊老爺的心中是半信半疑,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不過通緝令和妹妹信中都明確地指出雅兒的買凶殺人的行為,卻讓他又不得不懷疑女兒來。
“來人,快去把老爺叫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這麽大的事,成老夫人也顧不得自己的兒子會不會不高興了。
且說成可人因擔心成飛睿,所以在母親她們離開後,也急急趕了來,當見到大哥一臉失落地靠在中輕姐姐的房門外,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大哥……”她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從何安慰起。因為要是換了是她受到像中輕姐姐那樣的傷害,連死的心都會有了。中輕姐姐還願意住到這裏,隻能說明她比自己等人都看得開。
江默安慰地拍了拍她手,道:“還是讓大哥靜一靜吧?我們到那邊坐一下。”感情的事不是安慰兩句就可以了的。
成可人咬了咬唇,點點頭。順著丈夫坐到長廊下一排排的紅漆長椅上。
一會兒,一個腳步聲急步行來,成可人夫妻看過去,隻見母親的丫環正往這邊來。
丫環直接走到頭也不抬的成飛睿跟前,福了下道:“老爺,莊老爺來了,老夫人請您過去。”
姨父?!想來是為了莊雅的事而來的吧?成飛睿站直身體,再望了眼緊閉的房門,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向桂院走去。
成可人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娘親明明知道大哥定會在中輕姐姐這,還是讓人來請,想來定不是小事。
“嗯。”江默扶起她,兩人也跟著成飛睿離去的方向而去。
成飛睿進了桂院的客廳,對著莊老爺行了一禮,道:“姨父。”
“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姨父,連這麽大的事,都不對我解釋清楚。”莊老爺冷沉著張臉把通緝令和林家的信甩到成飛睿身上。
成飛睿任由紙張順著自己的身體掉到地上,通緝令三個大字正顯眼地仰躲在地上,不用撿起來看就知道那是通緝誰的通緝令。成飛睿略過通緝令,撿起那封林家的信,隻掃了一眼,他就知道上麵都說些什麽了。
而此時成可人夫妻也到了,江默撿起地上的通緝令,成可人探頭一看,不由驚呼出聲,“是莊雅表姐。”
江默也看了眼上麵通緝者的畫像和名字,“這通緝令,我們也收到了,隻是我忘了她就是你表姐。”莊雅的名字和樣子早就消失在他的腦海中,要不是可人說起,他也隻會當她就是個通緝犯,而不作他想。
“可人?”莊老爺眯眼看向成可人,沒想到這次來成府,還能見到她,而且看樣子過得很好。
“姨父。”成可人眼眸身轉,見到莊老爺,忙上前一福,又介紹身邊的男人道:“這是可人的夫君江默。”
“姨父。”江默對莊老爺躬身一揖。
莊老爺應了聲,才轉而對成飛睿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成飛睿知道這番解釋是免不了的了,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把受害人就是聶中輕母子的事給省略了。
莊老爺花白的胡子微微顫抖著,成飛睿口中說出的實情,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以接受,他怎麽也沒想到女兒真的如妹妹所說的壞到這種地步。
二位老夫人和成可人目瞪口呆。
就連江默也是臉色微沉,這種喪心病狂的女子要是不遲早捉住,定會繼續害人。
完後,成飛睿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便稱有事告辭離開了。
成可人也望向江默,道:“我們也走吧。”以自己現在的身子無法在這裏長住,過兩天就會離開,還是去找三娘聊聊吧。從小就和莊雅的感情並不好的她對這事並不是很關心,隻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等莊老爺和成老夫人他們回過神來時,廳中難裏還有成飛睿和成可人夫妻的身影。
成老夫人沉默一會,才望向莊老爺,“出了這種事,妹夫有何想法?”
“我能有何想法,現在林家已經為了此事和我們莊家斷絕往來。而雅兒又一向都死咬住已經嫁為成家婦,她要是在路上死了或是被捉走了就算了,但要是她真的回到這,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這個女兒他是沒臉要了,在皇城隻要和莊府有往來的人家都知道雅兒是他的女兒,為了替莊家找條出路,他打算全家搬走。
成老夫人的心驚跳了下,道:“妹夫的意思是……”想把這個責任丟給自己嗎?
“就字麵上的意思,看你們是要報官,還是想辦法解決這事都成。說起來,雅兒這孩子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們成府害的,要是睿兒不傷了她的心,她就不會性情大變。而且你們兩個五年前也給她樹了好榜樣,她會有今兒,你們也脫不了關係。”莊老爺一番話就把責任都推了個幹淨。
說到底,雅兒已經不是自己當初那個疼愛有加的善良女孩了,她的心不知何時已經變了。莊老爺說不心痛是假的,但他不會為了一個女兒,而把全家都葬送,所以隻能把她推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聽到莊老爺把話扯到自己身上,再想到聶中輕今兒的話,成老夫人臉色微白,聶中輕也就算了,但他把自己女兒的事也推到自己頭上,不是太過分了嗎?難道人一旦做錯一件事,就該把所有人的過錯都攬上身嗎?
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麽她也沒必要再顧念這親戚之情,冷著臉道:“你說是受了我們的影響,這話就有些重了,我們當年是做了埋沒良心的事沒錯,可從來沒教過她買凶殺人。再者,她可是一直住在莊府,要說責任重大的,也應該是你這個父親才對。”他們莊府不想要這個燙手麻煩,難道自己成府就合該接手嗎?“而且雅兒是曾經和睿兒拜堂沒錯,但當時並沒有完成親事。”缺了最重要的洞房,如何算得是夫妻。
聽到她的話,莊老爺的臉色一黑,道:“反正這事我是不會插手了,我們全家早已打理好一切,過兩天搬離皇城。”說完,寬袖一甩,便氣衝衝地走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怕撕破臉皮。
見莊老爺走了,成老夫人才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看來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成二老夫人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