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聶府門口,他們見到了莊雅。

莊雅是專程來找成飛睿,但她根本就進了不門,隻好在門外等,見到他們回來,忙迎了上來,攀上成飛睿的手臂,道:“表哥,壽宴已經結束了,我們回皇城好不好?”

聶中輕望了眼她攀上成飛睿的手,卻腳步未停地走了進去。差點忘了他早已成親,剛剛在大街上**了一下的心再度沉下。

“輕兒……”知道她定是誤會了的成飛睿忙掙開莊雅的手,剛想跟進去。卻聽到她的聲音平淡地傳來,“以後不要讓成公子進門了,以免她的妻子再到這裏等人。”

蘇軒也不言語,隻是抱著聶子幟跟上去。

聶子幟從蘇軒的肩膀上看著成飛睿,目光竟有了一些不舍。

守門的人應了聲。

成飛睿的心慌地甩開莊雅,想追進去解釋,卻被守門的擋在了外麵,隻好道:“輕兒,你聽我說,輕兒……”他想把事情說清楚,可是聶中輕依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聶子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別想了,我們聶府是不會讓輕兒嫁你做妾的,還是回去吧?”唉!就娶妻這一條,就算他不曾傷害過輕兒,和輕兒也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何必和他多說,就算他不曾娶妻,和姑娘也是不可能的了。”江若雪冷然道。

“雪兒說的對,快回去我幫你上藥。”聶子一心疼地看著她腫了半邊的臉,不再理會成飛睿。

莊雅上前,大聲地賢良道:“表哥,你要是舍不得小孩,想要把他帶回去,我也會好好待他的。”

還沒走遠的聶中輕頓了下,隨即不在意地繼續走。

聞言,聶子一的目光一冷,道“惹怒我們,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擔得起的。”說完,便和瞪了莊雅一眼的江若雪進去了。

望著聶中輕身影消息在轉角外,成飛睿回過頭冷冰冰地望向莊雅,他從來就不曾想過要和輕兒爭蛹蛹。隻要輕兒願意重新接受他,蛹蛹根本就不用爭。若是輕兒……那麽他也不會再傷害她。

至於莊雅,他已經不想再重複他們不是夫妻的話了,因為重複再多,她也聽不進去。

被他冷冰冰的眼神一看,莊雅本來想再攀上去的手頓時收了回來,小聲道:“表哥,雅兒也是為了你好。”

“我看你是想害老爺吧?”書憨憤憤不平道。她這樣一說,老爺恐怕連小少爺的麵也難見到了。

成飛睿再望了眼聶府,不理會莊雅,轉身就回去。

書憨、顧海三人也跟了上去。

一連幾天,成飛睿天天到聶府,卻一次也不得其門而入。最初顧海他們還會跟著,到了聶府,發現他們可以進去,卻唯獨成飛睿不行。本來想能不能透過他們讓成飛睿進去,但聶中輕似乎下了狠心,根本就行不通,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

而莊雅現在也搬到了客棧,有時要是在客棧見不到成飛睿,也會到聶府來尋找。

林音本就因壽宴那天的事對她反感,因此也不阻止她搬出去住。

“聶中輕、江若雪你們這兩個賤人,快出來,不要臉。竟然威脅老爺把我趕走,還讓我到處碰壁。小心生兒子沒屁\眼,我詛咒你們祖宗十八代不得安生。以為是聶府的人就可以把我整死是吧?告訴你們,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看著你們怎麽下地獄。”

這天,成飛睿還沒走到聶府門口,就聽到一陣難聽的咒罵,而門外也圍了一群人在指指點點,走進人群中一看,卻是豔紅。但知道她奈何不了聶府的人,也就不上前討罵。

她此時不像那天見到的那麽漂亮,渾身髒兮兮的,像好幾天沒洗澡了似的,要不是她那特別尖細的聲音,成飛睿還真認不出來。

原來朱老爺當天就把豔紅趕走了,還連錢也不給一分。豔紅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她自己的私房錢離開,以為憑她的姿色和床上功夫,想找間青樓棲身還不容易。

誰知青樓本就一向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一聽說她就是那個得罪聶府的豔紅,竟連一間也不敢收留。後來她甚至換了名字,可是還是瞞不了半天。更讓她生氣的是連客棧也不敢留她過夜,她現在又住到了貧民窟,還發現自己的錢沒有幾天可用了,所以才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豁出去地罵上門。

守門的人上前道:“姑娘,請你走開,不然我們就要報官了。”

“報吧。別以為我豔紅會怕你們,反正我也走投無路了。快把那兩個賤女人叫出來,以為縮在聶府就可以了嗎?”說是這樣說,但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因此聲音也弱了三分,卻還是強自挺著。

守門的人無奈,隻好上前把她提起來,丟得遠點,進去把門關了。一轉身就見到聶子一站在身後,躬身道:“三少爺,有一位叫豔紅的姑娘在門外漫罵,小的正要進去請示是不是要報官呢?”

原來是她?他還以為是誰在這裏吵嚷呢?聶子一嘴角掛著冷笑,道:“由她罵去吧,罵累了自己會走。也不用進去請示了,我看不用等官差來到她就走了。”

這種潑婦隻要你不理她,她自己會離開。爺爺一向不讚成聶府和官府私下來往過於密切,按正常來說,報官頂多也就關個十來天。反正她在南古城待不下去的了,遲早會走,何必麻煩。

豔紅見門還是緊閉,也怕他們真的報官,便果如聶子一所料罵罵咧咧地走了。周圍的人見沒戲看,自然也就散了。

成飛睿望了眼緊閉的大門,也不離開,隻是走到一旁沉默地站著。

守門的見外麵沒了聲響,便伸頭出來查看,沒見著豔紅,倒是看到了成飛睿。想到他天天來,卻天天進不了門,臉上不由含著一絲同情,道:“公子,您還是回去吧,我們姑奶奶說過不會見你的。”說著,就搖搖頭重新把門關上了。

成飛睿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心裏沉重得如壓了塊大石。

且說豔紅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擋住了去路,頭也不抬地罵道:“滾開。”

“我是來幫你的,真的要我滾開嗎?”

突起的女聲讓豔紅抬起頭來,見到眼前穿著端莊的少婦,丹鳳眼一轉,她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丫環,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夫人。便疑惑道:“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隻要相信我可以幫你就行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可以幫我?幫我什麽?”她們素不相識,她又知道自己什麽事了?

“你剛才在聶府門口的事,我都看到了。你不是很恨聶中輕和江若雪嗎?我可以幫你對付她們。”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沒錯過她眼底的恨意,豔紅卻不為所動地道:“她們現在有聶府罩著,我剛才也就隻是罵一罵,順順自己一口不平之氣而已,還沒想要真的對付她們。”她就算真的想報複,也不會和她一個明顯居心不良的女子說。

“隻要你聽我的,事成後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遠走高飛。”難得找到一個同樣恨她又敢在聶府叫罵的人,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既能報複到她們,又有錢拿。這的確是不錯。但……這個人到底和聶中輕、江若雪有什麽仇恨,竟然要這麽大費周章,越想越可疑的豔紅道:“你連名字都不敢告訴我,我憑什麽要相信你?”她好歹也在青樓待過,雖然不敢說絕頂聰明,但防人之心還是有的。

“這……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才安心,我也可以告訴你,隻是你不得對旁人說起我。”來人猶疑了下道。

“這個自然。”豔紅爽快地道,心中卻想沒事還好,要是有事,她當然會為了保命而把她供出來了。

“我叫林音,是聶府大少爺的媵妾。不瞞你說,其實我也同樣恨聶中輕,她仗著自己是聶府的姑奶奶,沒少給我們這些小輩臉色看,就連我的兒子不能養在自己身邊也是她害的。”

“既然如此恨她,為什麽你不自己去對付她?而要找上我?”

“因為她是長輩,我不能明目張膽地和她作對。但你不同,你不是已經走投無路了嗎?而隻有我可以為你指一條明路。”女子說得好聽,但垂下的眼眸卻閃過一絲陰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到時要是明路變地獄,她也怪不得自己。

“這……成交。我現在住在城南貧民窟裏,怪不習慣的,不如安排我住進你那裏吧?”豔紅試探性地笑道,對於她的身份有所懷疑。

“把你安排到我那裏住是不可能的,讓人發現了,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我怎麽辦?這樣吧,我現在身上帶的錢不多。你明天這個時間到別院找我,我會讓丫環在後門接應你的,到時我親自帶了銀兩給你另外租個地方,記得要準時。”別以為自己不知她打的什麽主意,那就讓她親眼看看自己從別院出來,以免她跑去找,壞了自己的大事。

聽到可以到聶府的別院找她,豔紅便信了八分,等明天見著人,也就沒有疑惑了。

約好了時間暗號,兩個各懷鬼胎的女子便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