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居裏,聶老夫人擔心地望著聶中輕,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聶子幟老氣橫秋地望著母親,道:“娘親不要難過,蛹蛹相信娘親不是壞女人。”
聶中輕感動地抱緊兒子,道:“要是娘親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呢?”畢竟自己的確是曾經介入過他們之間。
“就算這樣,娘親也有自己的道理,蛹蛹還是最愛娘親。”聶子幟大力地親了一下娘親香香的臉道。
聶中輕感動地回親了兒子一下,道:“娘親也最愛蛹蛹了。”還是自個兒子最親啊!
看見他們母子這樣,而女兒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聶老夫人和江若雪相視而笑。
望著江若雪,聶老夫人突然道:“若雪丫頭,你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一兒啊?”見孫子追得這麽辛苦,她不由也想幫他一把。
聶中輕也含笑看去。
江若雪臉一紅,道:“老夫人,您別說笑了。”說著,瞄了姑娘一眼,她這一輩子都是姑娘的人,是不會離開她的,隻能怪他們有緣無分了。
聶老夫人臉色一正,道:“若雪丫頭,我是說真的,一兒喜歡你這是大夥都知道的。”她希望至少一兒這一對是幸福的。
江若雪沉默了,她又何嚐不知。
暗歎了口氣,看來一兒還有得磨了!聶老夫人也不再逼她,和聶中輕聊了起來。
一會兒,蘇軒和聶子一進來了。
聶子一道:“奶奶,爹說壽宴就快開始了,讓您出去說兩句話。”說著,便笑嘻嘻地走向江若雪。
江若雪因著之前聶老夫人的話,見他走過來,紅著臉忙低頭故意幫聶子幟理理衣帽。
聶子一也發現了她臉色有異,想問她,偏偏她隻顧著替蛹蛹理著根本就不亂的衣帽,讓他沒機會,便決定等壽宴結束,再問她。
蘇軒則走向聶中輕,含笑望著她淡勻了胭脂的臉,道:“準備好了嗎?”無可否認的,本就容貌清麗、氣質出眾的她,在稍微打扮過後,更是美得讓人舍不得轉開目光。
聶老夫人詢問地望向聶中輕,就怕她因剛才莊雅的事而心有疙瘩,聶中輕微微點了點頭,她本就沒想過要逃避。
聶老夫人這才笑道:“走吧,我要讓人知道我有個漂亮,聰慧的女兒,讓他們羨慕死我。”
聶中輕無奈地笑了笑,娘自從知道了自己並不介意別人的流言蜚語後,就堅決要把自己母子公諸於眾,不想掃了她的興致,隻好由著她了。
一行人說笑著往客廳去。
莊雅好不容易在院子裏找到成飛睿,努力地鎮定了下慌亂的心,端上最自然的笑,道:“表哥,雅兒有要事和你商量,我們先離開好嗎?”
成飛睿淡然地道:“我還有事。”便往客廳去了,也許陳夫人已經在客廳裏了。
莊雅急急跟上去,話語一轉,道:“表哥,其實是我不大舒服,你送我回去吧?”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讓他跟自己的離開。
成飛睿頓了下,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道:“你可以叫你表姐找人送你回去。”
“表哥……”莊雅還想說什麽,卻被人給打斷。
周清文急急走進來,一見到成飛睿,暗鬆了口氣,道:“原來你在這,快到客廳。”上前拉著他就走。在客廳找不到他,還以為他一聲不響就走了呢?
莊雅恨得銀牙直咬,卻隻能跟上去。本來還想追上他們,繼續遊說表哥離開的,無奈他們大步流星地走,她一雙小腳單是跟上去,就已經很費力了,又哪能超過攔截他們呢?隻能暗自焦急,對於半途冒出來的周清文更是恨到了骨子裏。
一進客廳,周清文看了眼客廳正中寫著大大壽字的地方,隻見聶大老爺正站了上去。
聶大老爺站在為了這一刻而刻意加高的台階上望著在場的親朋好友,因今兒這特別的大日子,嚴肅的臉上不由也堆滿了笑,提高聲音道:“請大家靜一靜,今兒的壽星有話要說。”
成飛睿隨意地看了眼,目光就轉開尋找陳夫人的蹤跡了。當目光溜到台階下的人群,倏地,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一個出現在夢中無數次的倩影,是她嗎?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邁向她。眼睛裏再也容不下其他,當然包括就站在不遠處的陳夫人。
台階上,聶老夫人一見現場靜了下,笑容滿麵地道:“今兒是老身的生辰,我除了感謝各位的賞臉外,也沒別的話好說。就想介紹兩個人給大夥認識認識,輕兒,蛹蛹。”
聶中輕微笑地抱起兒子。
輕兒?成飛睿的心隨著這聲呼喚顫了下,她動了,彎腰抱起一個小孩走了上去。
莊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表哥看見了,此時的她麵如土色,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想要阻止的事還是發生了。
是她,真的是她。眼睛不離那個身影的成飛睿眼睜睜地看著她轉身麵向自己,臉上同樣是那淡然的笑,隻是那笑卻多了分自己不曾在她臉上見過的滿足。
周清文見到好友已經看到,不由微微一笑,感覺壓在心裏的重擔終於卸下了,總算是對得起他了。
聶老夫人笑道:“各位,這個是老身的女兒聶中輕和外孫聶子幟。”
此言一出,眾人齊聲嘩然,不知情的人心中都有一個疑惑,聶老夫人何時有個女兒了,自己怎麽不知道?但聶府愧是皇商,眾人心中雖多有疑惑,卻無人敢詢問,就怕問到什麽不該問的,害了自己。而和聶家相熟的,又都是早已知情的。
蘇軒眉眼含笑地望著淡雅的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女兒?聶府姑奶奶,原來真的是她,那麽說她抱著的小孩就是那個叫她娘的稚嫩聲音了。她成親了嗎?
雖然心中有這個想法,成飛睿的腳依然不受控製地向她靠近。
“輕兒。”他喃喃地叫著,望著那張熟悉的臉,眼睛不禁濕潤起來,使得那張日思夜想的俏臉有點朦朧。
感覺到一個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聶中輕轉眸望向目光所在,四目相接。她不由怔了下,便轉開了視線,心中卻不再平靜,他真的來了。
一直盯著她看的蘇軒沒錯過她的異樣,順著她剛才的目光看去。不由愣住了,是他?
仿佛一世紀那麽久,成飛睿終於走到了最前麵,就站在她正麵的台階下。
“輕兒。”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想去碰觸那張記憶中的臉。
聶中輕臉微微一偏,淡然道:“成公子請自重。”心卻為他的靠近有些痛。
聶子幟也睜著一雙好奇的眼望著這個奇怪的叔叔,他剛才好像看到這個叔叔的手在抖,而且現在他的眼睛還濕濕的,好像很傷心。他認識娘嗎?
成飛睿這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伸向了她,僵硬地收回手,他怔怔地望著她,目光有些癡迷。
蘇軒上前擋在聶中輕麵前,隔在兩人之間,眼眸冷然地掃了眼成飛睿,便轉向聶中輕道:“沒事吧?”
蘇軒這句話問得突兀,但聶中輕知道是擔心再見到成飛睿,自己會想起傷心事,便含笑搖搖頭。
而回過神來的莊雅也忙走到成飛睿身邊,防備地瞪著聶中輕。
周圍的賓客望著這奇異的一幕,心中暗想聶府這是搞的哪出。有些人甚至開始竊竊私語眼前這奇怪的一幕。
聶大老爺爺見狀,笑嗬嗬道:“微薄酒菜已備好,各位請入席。”
周圍的人哪裏不知這是在支開他們,一個個識相地散開。
一時間現場就隻留下知情的人了。
周清俏一把抓住自家哥哥,剛才她可是看得很清楚,是他把成大哥拉進來的,當她想阻止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聶老太爺看著留下來的這些人,道:“我們也入席吧。”說著,便和聶老夫人先行坐到主桌去了。有些事還是等遲些再說吧。
怕聶中輕抱久了會累,蘇軒把手伸向聶子幟道:“來,爹抱。”蘇軒故意小說了一個“蘇”字,眼角瞥向成飛睿,如願見到他眼底的痛苦,心裏不由平衡了點。
爹?他就是小孩的父親嗎?原來輕兒嫁了他。而造成這些的是自己,是他親手把輕兒推開,把她推向蘇軒的。
聶子幟笑眯眯地把手伸向蘇軒,動作自然得讓成飛睿的心再次一痛。要是他沒有誤會輕兒,這些就是屬於他的了。
莊雅是心中暗喜,看來表姐說的也不盡對,這聶姑娘雖然是沒成親,但也不是身邊沒人。瞧,兒子都叫人家爹了,看來好日子不遠了。
但心知肚明蘇軒和聶中輕關係的人,卻不為所動,畢竟蘇軒和聶子幟有時也會省略掉那個蘇字。
望著成飛睿灰白的臉色,知道他定是想歪了,周清文想走過去解釋清楚,卻被妹妹死死地拉住。
周清俏警告地看著自家大哥,道:“你別想過去。”
周清文隻能無奈地苦笑著被妹妹拉開,丟給好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但他心中多少還是向著成飛睿的,想著等抓到機會立刻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