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特別溫和,不像夏日的灼人。
聶中輕順著果林向上行去,江若雪和紅衣緊跟在她身邊,不久,她們來到果林的盡頭,她知道在另一邊已經不是她的土地,但她還是想翻過去看看。
聶中輕自從那天引蜂後,這才過了幾天,便又取了兩次蜜,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麽多,但也算不錯的了,這讓她感到好奇,明明這裏種的多數都是荔枝樹,而荔枝還沒到花期,隻有幾棵早花的和幾棵芒果樹開花了而已,那麽蜜源到底在哪呢?聶中輕不由好奇了。
而蘇軒也不再這麽擔心了,因為聶中輕似乎隻有在第一天被蜇了幾下外,後來的兩次取蜂蜜都沒事,最後一次甚至是她自己獨自完成的。
突然,眼前一亮,聶中輕望著這遍山的花田,涼風吹過,飄來花的芬芳。這下她總算明白蜜源在哪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出了果林後,竟會是另一番天地,和果林的陰暗不同,這裏因花比較矮的關係顯得空曠多了,但偶爾到這裏來坐坐還好,要是讓她長期生活在這種地方,她寧願江若雪也讚歎地望著這片五彩繽紛的花。
江若雪讚歎地望著這片五彩繽紛的花田。
“好美。”紅衣歎道。
“的確,很少看見這麽大的一片花。”聶中輕點頭笑道。
聽到姑娘的話,紅衣這才知道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臉。
江若雪也回過神來,笑道:“姑娘也累了吧?不如坐下歇一下。”
“嗯。”走了這麽長的路,聶中輕也感到有些累了,她挑了一處草地坐下,江若雪和紅衣也坐在她兩側,主仆三人悠閑地沐浴在陽光下和花香中,靜靜地享受著這份愜意。
“你們是誰?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私人地方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聶中輕三人轉頭望去,目光所及的是一個丫環。
那個丫環似乎是沒想到會是三個這麽美的女子,一看清她們的容貌,一下子竟愣住了。
三人眼眸一轉,丫環的手正微微扶著一個白衣女子,她很美,烏黑雲絲輕垂至腰襯得她更添脫俗。她很白,白衣烏絲同時襯得她更加的白,白得幾近透明,就像林黛玉,仿佛風一吹就倒。
含著絲絲哀傷的美眸正柔柔地望著自己三人,在她們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個作仆役打扮的漢子,眼睛望著這邊,也許是見自己等人是女的,因此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白衣女子見到出現在這的竟是三個氣質各異的美貌女子也是愣了下。
三人站起來,聶中輕淡然一福,笑道:“小女子是後麵莊子的主人,隻是出來走走,走得累了,見這裏風景優美,才會坐下來歇腳,很抱歉驚擾了你們。”
白衣女子望著眼前說話的姑娘,她身上的那份淡定從容令人側目,不同於她身邊的兩位女子,雖然容貌不算最美,卻無疑是最讓她注意的。
剛剛才回過神來的丫環一聽說來人是後麵莊子的主人,又見她先行道歉,臉色才緩和一些,道:“這次就算了,我們這裏一向不喜歡外人來的,姑娘以後還是不要再到這來了。”少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冬兒。”白衣女子輕斥道,聲音雖然同樣輕柔,眉目間卻也有著身為主子的魄力。
叫冬兒丫環這才低頭道:“是婢子多嘴了。”
白衣女子這才看向聶中輕,柔柔一笑道:“丫環不識大體,請姑娘勿怪。”
“無礙。”聶中輕微微笑道,她知道這丫環沒有惡意。
“姑娘要是喜歡這裏就常來也沒關係,隻是千萬不要走到柔莊附近就是了。”白衣女子目光幽幽地望向花田另一邊的莊子,那裏……是禁錮她的地方,不管是心還是身體。
“謝謝。”聶中輕越過花田望了眼離這時有段距離的莊子,又看了看白衣女子幽幽的目光,她恐怕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白衣女子含笑微微搖頭表示不用謝。
這時,遠遠地有兩個丫環走過來
白衣女子見了她們,不等她們開口,急問道:“夏兒,秋兒,找到了嗎?”神色間有些焦急。
那兩個丫環有些垂頭喪氣地道:“回少夫人,周圍都找遍了,都沒找到老夫人。”
“這可怎麽辦?”再望了聶中輕一眼,微微頷首道:“姑娘慢坐,我先告辭了。”說完,就帶著丫環急行而去。
望著他們離開,聶中輕也沒了坐下的心情的,道:“我們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果林,聶中輕走走停停地看著這片果林,前麵突然傳來淡話聲。
“老夫人,我們回去吧,少夫人找不到您會擔心的。”
“不回,要是她心裏真有我,就應該跟我回家,而不是一直住在這。”
“老夫人,您也知道少夫人為何不願回去,又何必定要為難她呢?”
“唉……都是別兒做的好事,傷了她的心。”
聶中輕不由得尋聲走去,聽她們對話的內容,這老夫人應該就是剛才那位少夫人要找的人,難怪那位少夫人找不到,原來竟是到了這裏。
等走到近前,一位身穿深藍色衣裳的夫人正坐在荔枝樹下,而一位丫環打扮的少女站在她身後,因兩人是背對著聶中輕而坐,因此看不見她們的樣子。
許是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那對主仆同時回過頭來,見到眼前的三個美貌女子,那位老夫人站起來笑道:“好標致的三個女娃,隻是三位這麽標致的女娃怎麽會到這來?”
聶中輕微微愣了下,隨即一福,道:“小女子見過夫人,我們是前幾天搬到前麵莊子的新屋主。”望著眼前的老夫人,她實在喊不出那個老字。隻見對方看上去五旬出頭,和自己的媽媽可以說是年紀相當。
聽到聶中輕是這裏的主人,那老夫人驚訝道:“哦,原來杜老把這裏賣給你了。”她前些天來時聽他提過要賣莊子,原來是賣給了她們。
知道她口中的杜老就是杜老太爺,聶中輕頷首道:“是的。”
“那麽還真是老身失禮了,不知這裏已經換了主人,擅自闖了進來,還望你莫怪。”那位老夫人笑道,神色坦蕩,語氣之中有些真誠,她也看出了這三個女孩中,主事人非眼前這氣質淡雅的女孩莫屬。
“夫人客氣了,小女子剛才不也闖進您的花田了嗎?”聶中輕笑道,想來也真巧,自己闖進了她的花田,她也同時出現在自己的果林裏。
“呃,丫頭如何得知老身就是那邊花田的主人?”老夫人略微驚訝地問道。
對老夫人左一句女娃右一句丫頭並不怎麽反感的聶中輕笑道:“剛才小女子在花田那邊,見到一位白衣少夫人,她正急著找一位老夫人,而小女子剛才又不經意地聽見您和丫環的對話,因此猜想您應該就是那位老夫人。”
“丫頭倒是猜對了。對了,我們既然是鄰居,你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這丫頭她喜歡。老夫人被人聽到自己的任性話語,一點尷尬的神色也沒有,隻徑直問起了對方的名字。
這老夫人倒是直爽,自己到這個時代之後,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爽快的夫人。聶中輕含笑道:“小女子姓聶,名中輕,不知夫人貴姓?”
聞言,老夫人和丫環驚訝地相視了眼,才笑道:“嗬嗬,我們緣分不淺呐,不但是鄰居,既然還同姓,又各自闖進了對方的地方,真的是太有緣了。”
這下換聶中輕三人吃驚不小了,聶中輕驚道:“莫非夫人也姓聶?”會有這麽巧的事嗎?
“我夫家姓聶,我隨了夫姓,我們自然就是同姓了。”聶老夫人望向她身後的兩個女子道。她現在是越看這女娃越喜歡了,連帶也喜歡上了她身後的兩個姑娘。
“原來如此。”聶中輕也笑道。
老夫人許是站久了,她用手拍拍腳道:“真的老了,才站這麽會兒腳就酸了。”
“夫人哪裏老了。許是剛才走的路遠了點,現在才會這麽不禁站,要不……到小女子的莊上坐坐。”也許是同姓的關係,聶中輕對這位老夫人倍感親切,說話的語氣也熟稔不少,有別於平時麵對陌生人的淡然。
“如此甚好,和你說話很輕鬆,我也想和你多聊兩句。”聽到她邀請自己,聶老夫人笑眯眯應道。
眼見老夫人就要跟著這位聶姑娘去了,她身邊的丫環急得不由出聲提醒,“老夫人,少夫人還在找您呢?”她要是去了聶姑娘家坐,也不知會坐多久,少夫人久找不到人,定會急壞的。
她這一說,聶中輕也想起了這事,“對哦,瞧我都忘了,少夫人還在找您呢?要不,我讓人送您回去?以免她們擔心。”
“不用,不用,就讓春兒回去告知一聲就行了。”聶老夫人笑道。
“夫人,春兒怎麽可以離開您呢?”春兒急道。
“你要是不怕少夫人急,就別回去也沒關係。”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
知道老夫人心意已決,春兒妥協道:“那婢子先扶夫人到莊子上,再去回少夫人吧。”雖然這三位姑娘看起來不像壞人,但人心隔肚皮,她還是要確定她們真的是莊子的主人才能真正放心離開。
“去去去,你還怕丫頭吃了我不成。”聶老夫人瞪了春兒一眼道。
聶中輕隻在一旁含笑看著她們主仆,對於春兒的小心翼翼也不生氣,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春兒這麽做無非是想確保聶老夫人的安全而已。
被老夫人當著聶姑娘的麵揭穿,春兒臉皮微紅,不敢再多言,尷尬地對聶中輕一福道:“聶姑娘,我們老夫人就有勞您照顧了,春兒去去就回。”
“嗯。”聶中輕微笑頷首。
春兒這才帶著些許擔憂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