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家願意充冤大頭,我可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又得了本價值千金的古書,又享受了一晚皇帝般的住宿,得了這麽大一個便宜,我心底樂開了花。正要與小福子走,聽到對麵房有人大聲的一唱一合:“葉統領,你說,有人是不是怕了我們呢?”“是啊,吃了這麽大一個虧,當然怕了,還有人質在我們手上呢!”這人講話怎麽這麽讓人生氣呢,什麽叫我吃了這麽一大虧,我不就讓你們出其不意捉走了司徒嗎?還吃了什麽虧我?冷靜冷靜,明打明的激將之法我還會中,我就不是人了,可怎麽,還是這麽生氣呢……我停下了腳步,微微一笑,道:“別理他們,小福子,我們走……”小福子冷冷望了我一眼,道:“我本來就沒理他們……”說完,邁步就走。

對門那兩位也回轉身往房內走,一人道:“看來,主子,你可真是智謀無雙呢,看把人嚇得,見了你來,就走,以後上了戰場,如果你使出這招,說不定把那敵人都給嚇趴下了,都不用打了……”那‘趴’字拖得特別長,特別刺耳……一人有多臭屁就多臭屁的道:“是啊,想不到我還有這本事,還沒有交手呢,人家就敗退了,真是英雄總是寂寞的,英雄總是無用武之地的……”我想,我就不生氣,不生氣,您看,我臉上還帶笑呢……小福子忽然在我身邊說:“你的臉都笑得扭曲了,你還是別笑了,別嚇壞了人……”對麵房內那兩人再也沒說話。走入房間,還關上房門,更讓我不生氣,對,絕對不生氣……

小福子道:“你到底走不走啊,腳板長了釘子了,釘住你了?”我道:“白吃白住,到哪兒去找這麽好的地方,再說了,司徒的下落不是還得靠這群人打聽嗎?”我一轉頭走回了天字一號房,還是不生氣,還咧開嘴直樂,隻是手直抖……小福子轉頭也回了自己那間房,喃喃道:“我第一次看見不生氣的人是這種表現的……”我躺在床上,回複了一下心情,現在最主意的,不是找出司徒的下落?我手中唯一捏著的把柄,就是青鸞的腿疾,以此為條件,來和林瑞談判。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結果?雖然我知道他林瑞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三言兩語就把我氣得不行,而且還忍不住,心想,這幅青少年的身軀還是不行,太過血氣方剛,想當年,沒穿過來的時候,什麽人讓我生氣過,隻有我讓人氣的。

沒人能這麽氣我的,怎麽他這麽個簡單的激將法,雖被我看破了,但還是這麽氣,不怪這幅青少年血氣方剛的身軀,還能怪誰?但我心底知道,隻要他們不老想著限製我們的行動自由,與他們打好關係,可能是救出司徒最好的辦法,畢竟,咱們相互之間也沒多大的仇怨是嗎?可一想到林瑞那滿臉欠揍的模樣,這打好關係的想法,不知不覺的消失了,還是有位偉人說得好,行動與思想相比,總是相差了一大截的。可怎麽打破這僵局呢?要不,讓不福子過去探探路?打聽打聽他們的口風?我把這話對小福子一說,他馬上答應了,如旋風般的衝出門,直衝向對麵,敲門……一愣,心想,從來沒見他行動這麽快過,又想,我在他心目中是不是有了少許威信?後來過了許久,拿這話一問他,他翻了一下白眼,道:“我隻不過看不慣有些人想去又不敢去地猶豫模樣,就好像明明肚裏有貨,可去茅房好呢,還是不去好呢,老拿不定主意,看得人心煩。”小福子帶來對門的話:“沒得談,除非先治好青鸞……”我想,你們的嘴可真硬,看你們能硬得到什麽時候……夜晚,我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咣當聲嚇醒,嚇得從床上一跳而起,我聽了聽,是對門的聲音,張三兒大叫一聲道:“姑奶奶,您別發火,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乒的一聲,重物落地,張三兒哎喲聲直起,我想,莫非青鸞的腿疾發作了?過了一會兒,張三兒過來送開水,臉上腫了好大一塊,隆起老高,滿臉委屈,我還沒問他呢,他倒先訴起了苦:“客官,您說,我冤不冤啊,隻不過開水送遲了一點兒,對門那位就大發脾氣,一掌把我打了個跟著,她自己痛得死去活來吧,為什麽把氣兒撒在我的身上,我容易嗎?一年到頭,要是來多兩個這樣的客官,我可慘了,她把房裏的被子都給咬亂了,我得告訴老板,讓她賠才,要不然,這帳該算在我地頭上了,她也奇怪了,也不找個大夫看看……”一邊嘮叨,一邊放下了開水就走了,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講這翻話的都沒機會。我給她封住的幾個大穴,真氣無法在腿部行走,因而下半身動彈不得,而且,穴道不解的話,越到後麵,真氣就會不由自主的衝擊那幾個大穴,讓人感覺腰間如針刺般的難受,功力越高的人會越覺得難受,雖然時間短,一會兒就過去了,看樣子,青鸞隻怕是倍受煎熬了,想以這種方法讓我心軟,我會心軟嗎?當然不會,你們捉走司徒的時候可沒考慮過我的心情,我關上房門,埋頭大睡……我正睡著覺,聽見外麵有敲門聲,心想,你們還是來求我了吧,隻要你們求我,司徒就有救了,我打開門一看,瓊花撲了進來,直往我房裏麵鑽,我忙喚住她:“喂喂喂,深更半夜的,你幹什麽?這是我的房間,你要睡,到你自己的房間裏去……”瓊花抬眼望了望我,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小妮子怎麽聽,怎麽這麽憔悴,眼睛上還有極大的兩個黑眼圈?我沒問她,因為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這是給我扮可憐呢……也睡不著了,走到桌邊,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著,沒出聲,我想,我看你瓊花怎麽辦。瓊花沒怎麽辦,直接上了我的床,喃喃說了一句:“讓我睡睡,明天早上還你,可有十來天沒睡了……”說完,呼聲頓起……我想,你睡了,我可怎麽辦,黑燈瞎火的,難道還叫店夥計另找一間房?我更加感覺這小妮子她是故意的,這客棧這麽多房間,你就不能讓店夥計另找一間給你,偏要來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