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好運

福子道:“那我們是不是跟蹤他們?”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想想,我們跟蹤青鸞落下了什麽後果?反而中了人家請君入甕之計,不用我們跟蹤,他們很快就會出現的……”

小福子喃喃的道:“何必這麽麻煩,幹脆讓他們抓走,我們總會見到司徒的,到時候……”

我冷冷的道:“被他們抓走,人為刀,我為魚肉,你想,我可不想,不管什麽事情,處於什麽樣的境地,隻有把事情牢牢的控製在自己手中才行。”

包括生命與自由,這是我沒說出來的話,這一輩子,我也不會讓人控製住我的自由,既使用財富與溫情,在那個時代,我的母親不就是讓人用財富與溫情所囚,由一個幹練精明的職業女子變成別人的籠中之雀,到頭來,卻被人所棄,她的女兒永遠處於別人的冷眼之中,我又怎麽會讓自己走上這條路?既使後來,我巧轉乾坤,讓我所謂的父親一家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又怎麽能把一個望著牆壁喃喃自語把虛無當成自己愛人的女子變回正常?從那一刻起,我就暗暗發誓,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讓人控製,既使是用所謂的愛都不行……

小福子很少見我這麽嚴肅地說話,他的眼中流露出少見的敬色,他點了點頭,道:“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小福子都會跟著你的……”

說完這話,他又飛快的往前走,把落在後麵十幾步的我,趕得氣喘籲籲……

我與小福子好不容易租了一輛馬車,向大齊國都趕去,這馬車的味兒一點都不比歸寧與子夜給我們坐的好聞,可沒辦法,開戰的時候,馬車都讓軍隊給征走了,那馬店的老板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麽一輛尚算完好的給我們,想想我吹鼻子瞪眼睛的跟歸寧子夜計較馬車的味道,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找一輛好一點的馬車是這麽難,早知道這樣,就回客棧把那輛馬車借來用用算了,隻不過不知道他們帶走了沒有?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坐在小福子的身邊,看著他趕馬,我發現,小福子挺有天賦的,馬車趕得上竄下跳,把我震得頭直昏,我實在忍無可忍,問他:“你老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成心震昏我是不?”

小福子得了一聲,抖了抖鞭子,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女子值得你花這麽大的勁兒去救?”

我奇道:“剛剛你還不是說我去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嗎?”

小福子冷冷的道:“你還經常改變主意呢,我改變一下,奇怪嗎?”

我道:“那你認為,司徒不值得救嗎?”

小福子沉默半晌道:“要不,你找個地方住下來,我去救,救了她,我帶她來見你。”

我道:“你找得到途徑?”

小福子道:“你不是說她在大齊京都嗎?我總會找得到的……”

我笑了笑,道:“找到她頭發白了的時候?”

小福子喃喃道:“我隻是擔心,這兩路人馬稍微一接觸,就博殺得如此慘烈,真正交手的時候,不知道會有怎麽樣的情形呢,最要命的是,你又不會武功,要不,你學點兒?學點兒輕功也好……”

我斜了他一眼:“學點兒會逃跑的輕功就能躲過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能學成什麽樣?四不像?

小福子知道四不像是什麽,我平時跟他聊天的時候聊起過,他道:“我還不是一樣才學武功不久,就有了這樣的成就,你怎麽就不成?”

我不會承認自己懶的,死也不承認,對於一切不用腦的東西,我都不太熱衷(我是不會承認學武功也是要用腦的),再說了,有小福子護著,我用得著嗎?

我傷心的望著小福子,眼冒淚花:“小福子,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所以要我自己找間房

,我知道了,你說是去救司徒,其實是想一個人走,煩……”

小福子愕然:“這是從哪兒說起?”

我的淚花消失了,朝他冷笑(學他的),道:“怎麽我聽著你談話好像在交待後事呢?”

小福子抹了抹額頭,從此以後,再也沒提讓我學武功的話,我的耳朵清靜了很多。

我們倆趕著馬車走了許久,也沒走出這個府城,這是大齊境內名叫朗月府的府城,知府名叫江澤林,平時頗有清廉之名,整個地界倒挺清明的,百姓安居樂業,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那場大齊與西楚的戰爭對這個州府的影響,可見在這個知府管轄之下,朗月府的確清如朗月……

當我與小福子走入這條朗月府的主街道之時,卻感覺有點奇怪,這幹淨整潔的街道,人怎麽這麽少呢,三三兩兩,比當初望月鎮的人還要少?

街邊雖有賣雜品的商販,但顯然個個都心不在焉,我們向他們賣東西,他們好像還不願意賣給我們似的,一個個麵帶興奮之色,望著街的那一頭,我想,有銀子不賺,難道天上能掉下銀餅?

小福子真是我肚子裏的蟲,我正想問呢,他倒先問上了:“喂,老板,你望什麽呢,快點給兩個燒餅我……”

那賣燒餅的小老頭道:“好的,好的,給你,給你……”

小福子遞給他十兩銀子,他找不散,居然道:“算了,算了,今天我高興,送給你們得了……”

這我就奇怪了,看那小老頭賊眉鼠眼的,全無一點忠厚老實的模樣,怎麽肯吃這麽大的虧?把兩個價值兩文錢,可以賣了買不少青菜的燒餅白給我們?

我問他:“老板,您有喜事?發喜餅?”

小老頭笑笑搖了搖頭,道:“打聽這麽多幹嘛,是不是還想要兩,再給你兩個……”

我接過燒餅,仔細看了看小老頭,點了點頭道:“從麵相上看,滿麵紅光,額頭隱有紅雲乍出,確實,今日是你的大吉之日,尚有更好的事在後麵等著你,不過,鼻間卻有一條青痕,恐怕喜事還有點兒波折……”

小老頭臉上更喜,問我:“您會相麵?”

我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

其實是個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小老頭喜從天降,肯定是發了一筆意外之財,要不然他怎麽一臉得了天上掉下來的銀餅模樣,可我好好的問他,他就是不說,胡謅幾句雲山霧罩的話,他倒相信了,可見神秘事件什麽時候都有力量的。

我歎道:“老板不願意告訴我是什麽事,要不然,我倒可以幫你化解化解,把那鼻尖代表凶兆的青痕去掉……”

他鼻尖是有青痕,估計那是弄燒餅的時候煙熏的,留了一點兒在上麵,一擦就掉,可他看不見,我看得見,不胡謅,我倒沒話說了。

小老兒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我心想,還好我著男裝,不是女裝那種廣袖,要不然,這一拉,還不得把我的胳膊給拉了出來,白生生的露出一大截?

小福子看見了,暗皺眉頭,一聲冷哼,眼光如刀,凶神惡煞的把小老兒拉著我衣袖的手生生的從我的衣袖上瞪走……

小老兒一看小福子這氣勢,更加相信我有幾分本事,本來我矮小瘦弱的形象,被小福子一托,倒變成了神秘莫測了,他忙鬆開手,畏縮的望了一眼小福子,向我一抱拳道:“先生,恕小老兒眼拙,竟看不出您是世外高人,來來來,您請坐,我來告訴您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