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懿旨下

圍站著侍立的宮人,早就被我譴走,隻有晚風輕輕的待著老爹的回答,老爹卻猶猶豫豫,羞羞答答,沉默了半天,一聲不哼,顯然非常的遲疑猶豫,我慢條思理的飲了一杯茶,站起身來,道:“老爹,看來天色已晚,你既不願說,那麽,我也累了,該睡覺了……”

我慢慢的走出了亭子,老爹終於忍不住,道:“丫頭,我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我隻能告訴你,三位王子的皇位之爭,並非控製在他們自己的手中……”

他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控製在自己的手中,難道另有人控製?那麽這個人,就隻能是皇上?難道他們以為爭贏了的時候,其實是由於這雙幕後之手的暗中操作?我忽然間明白了,為何宣王這麽長時間毫無動靜,對老爹的背叛也采取了聽之任之的行為,想必他已經明白,自己的皇位之爭,沒有得到最上位的那位的認同,老爹的一切所作所為,包括他的背叛,都得到了最上位那人的指使,他想必也猶豫過,掙紮過,所以,在出宣王府之時,才會以死相拚,想必,他會感覺對不起德妃娘娘吧?

權勢熏天的母家,看樣子操縱著整個朝廷,可最終的決定權,卻還是在那人的手裏,他在暗中輕撥棋子,就用宣王把平王的太子之位打落,再捧齊瑞林上台?

我雖然不明白老爹在皇帝身邊到底處於什麽職位,但是,我已明白。如果在那個最上位者如果對齊瑞林不滿。老爹可能又要一反再反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爹緊閉了嘴唇,擺明了再問的話什麽都不會再說。還眼光閃閃的望著我,我想了一想,看來也問不出什麽,對他道:“老爹,其實鬼魂並非是鬼魂,就如鏡中地影子。在月光照射之下,有一定地機關相幫,影子就會變成鬼魂的……”

老爹迷惑的望了望我,我遞給他一張早已準備好地圖紙,心想,還是別逗他了,眼看著他越來越瘦了。

老爹看了看那張圖,一邊思索著。一邊向外走,臨走之時,還朝花絲之中望了一眼,看來。他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不明白光的折射與反射。通過較為巨大的水晶透鏡機關,可以達到鬼魂的效果……

這一次我可以肯定,老爹的忠誠在於在上位那人對他地指示,也在於齊瑞林在那人心目中的份量,我想,他現在的份量應該還可以,難怪齊瑞林對老爹有一份尊重,對他的行為聽之任之,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那人看的。

那麽,我對老爹,是不是也應該放心了呢?

我隻感覺到身邊的老爹變成了一個定時炸藥,止不定什麽候,定上了時間,這個炸藥就會爆炸。而炸藥爆炸的時間,卻由在上位那人掌握著。

隔了一天,青鳳門帶來朝廷地消息,皇上與太子秋後狩獵,要隔十多天才回來,而我與太子的矛盾,仿佛沒有人提起,但我知道,暗地裏不知有多少人在猜測著,這太子妃隻怕要被太子打入冷宮了……

平靜的生活過了三天,吃過早膳之後,我剛想邀司徒到花園裏走一會兒,前廳的小宮女就急慌慌地過來稟告,說:“有懿旨下……”

我與司徒急慌慌的出去接旨,過來宣旨地是一個中年太監,帶著幾名侍衛,一見我出來,滿臉堆笑,尖著鴨公嗓子道:“太子妃跪下接旨……”

我隻好跪下了,垂著頭,看著那名太監尖尖的腳尖在宮服的長擺下露出一小截,聽了半天,終於明白這旨意的意思,原來,皇後娘娘花園裏的金盞蘭花開了,邀請我去賞花呢。

太監宣完旨,停了下來,望著我:“太子妃殿下,皇後邀請,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同去的可有不少的達官貴人,誥命夫人,就請您接了旨,明天及早動身吧,奴才這就要告退了,咱家還要到別處去傳旨呢?”

我站起身來,那太監以為我要接旨,心裏想著還沒叫謝恩,怎麽就站了起來了呢,我向他嫣然一笑,道:“公公,明天本太子妃沒空,不去……”

那太監可能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張大的嘴,哦哦連聲:“太,太,太子妃殿下,你,你,你說什麽?”

我又衝他嫣然一笑,道:“公公,您耳朵可不大好使,我說了,我沒空,不去……”

太監想不到我會這麽直接,兜頭兜臉的扔了這句話過來,一點餘地都不留,離他的想像相差太遠,或許,他當了這麽久的太監,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事兒,他喘了幾口大氣道:“太子妃殿下,這可是皇後娘娘……”

我皺著眉頭道:“公公,想必你也聽說了,我這太子妃之位還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我哪有心思去賞什麽花,您就跟皇後娘娘說一聲,要她另請別人吧!”

那公公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小兩口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有什麽好氣的,您去了,向皇後娘娘承情承情,由皇後娘娘作主,不就什麽事兒都解決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不耐煩的道:“公公,怎麽著,我還是太子妃吧?不參加個賞花的自由還是有吧?怎麽著,要押著我去?”

那公公想不到遇到這麽個主,從來沒見過的,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道:“這,殿下,看您說的,您不去,我回複皇後娘娘就是了,您可得想清楚了,得罪了皇後娘娘,別說是太子了,就是皇上……”

我打斷他的話,表現得任性無比:“就是皇上也不定保不保得住是吧,你去稟告皇後娘娘,說不定明兒個我就不是太子妃了,她也沒辦法管得了我了,我心情不好,您請先回吧!”

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心中肯定是想:這是哪裏來的野丫頭,一點皇室禮儀都沒有,渾身長滿了棱角,全沒一點太子妃圓滑的作派,仿佛一個楞頭青一般,這個太子妃真如她自己所說,當不了幾天了……

他當然沒有再多說什麽話,帶著那和些宮裏頭的來人,急匆匆的向門外跑去,仿佛身後有幾千惡鬼追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