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幫,為什麽不幫?
“左相多慮了,本王對你還真是沒有那份心思,告辭。”姬陰的小指一挑,公子玉手上綁著的緞帶已經飄然的落到了他的手心,汗潭一般死寂的眼眸中,在一瞬間注入了些許的暖意,須臾之後,拂袖轉身離開。
“城外十裏亭附近,要是王爺喜歡,趁早去撿,晚了估摸著要被風給吹走了。”
公子玉衝著姬陰的背影大聲喊著提醒,見到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唇角不免張揚起了得逞的笑容,事情似乎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順利一些。
姬陰的步伐有些過快了一些,比著平日裏要急上許多,他的身子本來就孱弱,都是靠著自己身後的內力來支撐著自己在勉力行走,如今步伐一快,體內的真氣頓時間有些紊亂,連帶著他的步伐都跟著亂了起來。
“主子!”
眼見著姬陰的身子就要向下傾倒下來,聽風趕緊上前扶著他,右手被姬陰的左手反手抓住,他低聲的衝著聽風吩咐道:“聽風,派人去城外查探一下,要快些。”
“主子,這樣的錦緞千千萬,公子玉說的是謊話也說不定,主子莫要心急。”聽風在一邊勸著,他什麽時候看著姬陰這般焦急的時候,這公子玉大晚上的也真是夠添亂的。
“本王自然知道。”姬陰順了順自己的內息,沉吟出聲,“本王隻是要確定一下,究竟小月兒是不是在公子玉那裏,這一切會否是他故弄玄虛。”
見聽風並沒有動作,一手還是扶著自己,他氣得揮退了聽風的手,站到了一邊,“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的去?”
並不是太大的力道,卻已經超出了姬陰的負荷,他的身子本來就已經遊俠發虛,這些因為他剛才的舉動,竟是讓他額間出現細密的薄汗來,他整個人都不由的清咳起來。
聽風見到這個架勢,哪裏肯放著姬陰這般在這裏,他又是上前了一步,臉上透著堅定,“主子,屬下送您回府之後,在去城外也不遲。”
“這是拿本王的命令不當命令了?”姬陰抬眸間,麵上已經是一沉,盡管他的臉色難堪,但還是絲毫不損他的威嚴。
聽風知道姬陰這是真的生氣了,垂首道了聲不敢,但手上的動作卻還是沒有停歇下來,他一麵架著姬陰往皇城外頭走,“至少,見到王爺上了馬車,屬下再行離開便是。”
若是換了平日裏頭,聽風是不擔心的,但現在的姬陰明顯防範能力弱的厲害,這上京城裏,多的是想要他命的人,聽風實在沒有這個膽子把姬陰丟下。
姬陰不在說話,左手忽然間一個翻轉,扣在聽風的脈門處,微微催動內力,已經迫的聽風咳出血來,須臾之後,姬陰才鬆開了聽風的手,迫的聽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三步。
“聽風,你是覺得本王沒有那個能力自保嗎?”他的口氣裏透著的都是陰寒,在這個節骨眼上,姬陰還能夠使得上內勁兒,就說明他確實還好,細想一下自己剛才的舉動,卻有不少逾越之處。
聽風立刻抱劍請罪,“主子,是屬下妄自斷言了,還請主子莫要見怪。”
“那還不快去?”姬陰在此開口,這次聽風並沒有在做任何的反抗,三兩步的功夫,他的身姿已經和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聽風走後,姬陰隱在袖中握拳的另一隻手才慢慢的鬆開,他方才被公子玉的話說的慌了心神,讓體內的真氣四處遊走,為了讓聽風放心,他又強行催動了內力,現在的他,等同於強弩之末,若然太子的人出現在這裏,確實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這個他一直看順眼的皇叔給除去。
清咳了幾聲,姬陰隻感覺自己四肢無力的很,整個人都要做後仰之勢,這時候,有人從後頭不偏不倚的接住了他,公子玉確實有一雙如同狐狸一樣狹長的雙眸,甚至連眼眸裏頭都如同那生靈一樣的狡黠。
三更半夜在皇城底下,姬陰就這樣被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抱在了懷裏,這場麵著實有些怪異的緊,公子玉眼眸裏滿滿的都是笑意,他一手執起姬陰的手,同他的五指緊扣在一起,好在四下裏無人,不然明天不知又要有什麽樣的傳聞出現。
在姬陰略微陌生的眼神中,公子玉一麵上透著自己的手,將青綠色的真氣渡進姬陰的體內,一麵笑的恣意,“沒想到,堂堂的攝政王爺,竟然會有這麽任性的時候,小丫頭就這麽重要?”
“她是本王的幹女兒,自然重要。”姬陰的身子半躺在公子玉的手臂上,隻能仰視著他。
“幹女兒,未必。”公子玉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一般,視線落在姬陰的身上,怔然間,竟是又歎了口氣,“王爺胸懷天下,豈會為了區區一個幹女兒,而亂了心神?”
公子玉一副道貌岸然的世外高人扮相,說來也奇特,他的真氣注入到自己體內的時候,姬陰感覺自己的身子竟一下子輕了許多,沒大一會子,竟然已經恢複如常。
一手甩開公子玉的握緊自己的手,姬陰的身子微微用力,站直了身子看著公子玉,“左相的想法很有意思啊,本王隻是碰巧今日身子不爽罷了。”
衝著公子玉抱拳謝過他方才對自己的搭救,姬陰匆匆的朝著外麵走去。
“還真是心急呢,是被我戳中了心事呢,還是你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呢?”公子玉正對著姬陰離開的方向抿唇輕笑,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飄然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東……東方,你……你看到沒有?”沈放目瞪口呆的指著剛才公子玉消失的方向,他一手顫抖著已經不能自已了,他剛才真的不是見到鬼了嗎,他竟然看到公子玉化作了一團青煙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
東方淺笑著看著沈浪,用眼神向他默認了自己看到了同樣的事物,沈浪更加不知道該要說什麽了,原本他是打算和東方出去喝酒的,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驚悚的畫麵,當下兩腿就有些發軟。
“你……你說,這公子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沈浪驚恐的看著東方,今兒晚上見得真的是讓他大大的長了見識,不等東方回答,他就已經轉過身子去,一個人踏著顫顫巍巍的腳步重新往宮門裏頭走,“不行,我的先回去了,我這還沒睡醒呢。”
沈浪猛烈的搖著頭,左手卻是在自己摸到宮牆的第一時間,整個人都貼了上去,靠著牆壁,慢慢的往裏走去。
和沈浪的表情比起來,東方則顯得太過沉靜了一些,他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剛才公子玉消失的地方,輕輕的呢喃出聲,“公子玉,公子玉,公,子,玉!”
目光豁然的一亮,他忽然之間好像明白過來什麽一樣,轉身就朝著千禧宮的方向奮進,真是沒想到,今兒晚上,竟然還有這麽意外的收入。
“喂,你小子好歹也等等我!”
沈放見著東方腳下生風似得朝著宮裏走去,四下裏看了看,總感覺陰森森的,於是衝著東方大喊,也顧不得心裏的害怕,幾步衝到了東方的麵前,拉著他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往裏走。
要說鳳月早上把人送到無雙茶館的時候,公子玉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她並不知道他的計劃,也沒有攔著,經了昨兒晚上,鳳月就知道,這大仙雖然願意幫自己,但他卻不是她能夠駕馭的了的。
不幹不淨的東西,看不透的東西,未知的東西,鳳月都保持著一個原則,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這世上有沒有什麽仙兒、鬼啊的,鳳月不是很清楚,但卻明白一個道理,不自己主動去沾兒邊總是好的。
鳳月心裏打的是這個注意,但是自己不去沾兒邊,並不代表人家不會主動貼上來,晚上的時候,風樓把手下送來的消息呈到鳳月麵前的時候,她怎麽都沒想到,這貨竟然會這麽說。
堂堂西麟國的丞相,求娶人家內定的太子妃,這份狂妄霸氣,確實是公子玉的風格,但這下子問題一下子遞增了不知道到少級別,這幾天上京城門封鎖之後,她已經讓人把該摸的消息都摸清楚了,本來她隻是想著要讓公子玉出麵,說是他在進城的時候發現了她和狗子,讓這件事情平息過去就好。
他居然自作主張的玩出了這麽一個花樣來,這真的是嫌她在東辰呆的太過逍遙,要把她往那風口浪尖上推嗎?
“主子?”風樓擔心的問出聲來,自打他把消息告訴鳳月之後,她已經一個人坐在那邊很久了。
“主子,您冷靜點,屬下猜想公子玉這麽做也是……”
“閉嘴!”鳳月冷哼一聲,風樓本來隻是想要安慰她一下,卻沒有想到被鳳月這麽不領情的喝斷,他隻好默默的閉了嘴。
“風樓……”好半天,鳳月才委屈的說了兩個字出來。
一聽到鳳月在叫喚著自己的名字,風樓立刻湊了上去,“主子,你有何吩咐?”
“傳膳。”她托著腮幫子從軟塌上做起了身子,抑鬱的開口。
今兒自打鳳月聽到那個消息之後,還不曾用過晚膳,風樓本裏還想著自己要怎麽開口提醒她,現在她自己開口了,風樓立馬應承下來,不出一會子的功夫,已經讓人把菜色都準備好了。
巴巴的吃了兩口飯,鳳月就有氣無力的把筷子放了下來,就連平日裏最喜歡吃的菜色都沒能提起她的性子來。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就算是公子玉真的這麽說了,他也奈何不了您啊!”風樓以為鳳月還是在為今兒晚上,公子玉在皇宮說的話而感到不開心,他早就說不要找公子玉的吧,現在情況鬧的大發了吧?
“風樓……”鳳月撇著小嘴,看著好委屈的樣子,讓風樓十分的不忍心。
“風樓,你知道嗎,公子玉那家夥竟然說要娶我,長得那麽偽娘的一個人竟然敢說要娶我,這實在是讓我看起來太沒層次了好嗎?”鳳月一手抱著米飯,一臉委屈的看著風樓。
這話……
這不是重點好嗎?
風樓差點就要大叫出來,但是他確實是沒有這個膽子的,在心裏叫囂一邊之後,他不得不承認一點,鳳月的性子委實是太乖張了一點。
“主子,如今局勢這麽混亂,真的好嗎?”風樓試探著出口,公子玉已經帶著西麟在攪局了,這張網已經越撒越大了一些,他害怕到了最後鳳月該要怎麽收場。
他沒有想到鳳月直接“切”了一聲,很是不屑,又很是看破紅塵俗世一般的飄渺,“這天下,總不外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現在這樣鬧騰下去,跟一鍋粥一樣亂又怎麽樣,隻要不妨礙我們發財的路子就好,要是到時候,三國真的合並在一起了,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說起來,還可以去跟那一統天下的霸主要個好處費什麽的。”
說到這個,鳳月的嘴臉又是一換,剛才還一副很有涵養的學究樣子,瞬間兩眼放光的看著風樓,“對耶,風樓,要不我們讓三國合並吧,這樣好處費說不定會有很多的,想想就很棒的樣子,多少的錢啊,實在是太有錢途了,呐呐,快去把這個記下來,等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研究一下。”
呃……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風樓的內心就鬱結了,怎麽主子想到的永遠都是銀子呢,這天下有這麽好並在一起嗎,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且,她到底是怎麽聯想到最後的那個點上麵去的,他總是感覺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事兒。
“就這麽定了,要是我們在上京玩完了,還有時間的話,就看看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好了,風樓,注意讓人物色一個好當皇帝的人選。”
怎麽就定了?
風樓心裏鬱悶了,看著鳳月在一邊又吃的歡騰了起來,他在心裏揣測著,究竟剛才是不是鳳月在開玩笑,說是玩笑,但和銀子扯上了關係,好像又不是假的,但不開玩笑的話,這件事情,何其龐雜,他實在不認為鳳月有這份閑情逸致。
“主子……”
“幹嘛?”給麵子從眾多菜色中抬起頭來,鳳月汪汪的水眸中,到現在還有點閃著精光的跡象。
“主子,剛才的事情……”
風樓是真的當真了,他猶豫這開口,雖然說,這事兒茲事體大,但按照鳳月今時今日的權利和力量,要成事兒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他還是決定要問清楚的好。
鳳月好奇寶寶一樣的看著風樓,“嘛事兒?”
靜默片刻之後,鳳月忽然間想起了風樓說的是什麽事兒,飯吃的差不多了,她擱下筷子,露出兩個小虎牙,笑的燦若星瞳,這招牌式的微笑,風樓幾乎已經猜到了鳳月是要和自己說什麽了。
“當然是假的,你當我很嫌啊,做這事兒,得話多少錢?”鳳月嫌棄的看了一眼風樓,孜孜不倦的開口跟他解釋,“你看啊,首先我們還得找個人當這霸主,萬一最後這人不行怎麽辦,就算行,還得我們幫助,多少的銀子啊,多麽的浪費啊,事成之後,萬一人家在反悔了,你能怎麽樣,國家都是他的,更何況是銀子,這裏邊的機會成本太大,你傻了,要去做?”
果然!
風樓的嘴角微扯,這主子又是在逗著自己玩兒呢,可為什麽每次都把假的說的跟真的似得,讓他無從分辨,默默的聽著鳳月說了一通,他隻好認真的聽著,然後陳懇的反省這自己的鋪張浪費。
門外驚鴻和花想然回來的時候,都同情的朝著他這邊看看,然後露出一個“加油,我們相信你。”的眼神,這都是為什麽啊?
風樓的心裏一個勁兒的在流淚,他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受傷的都是他,眼瞅著那兩個得瑟的家夥從自己的麵前飄過,他心裏那叫一個悲憤難平啊,遲早有一天,他會讓他們兩個也知道一下,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容易聽完了鳳月的演講,自己又深刻的懺悔一番之後,風樓麵帶著受教的幸福笑容,腳下生風的離開了鳳月的房間,心裏邊不斷的在自我催眠,這是他的榮幸,他的榮幸,主子的教誨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聽到的,也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親自給主子做檢討的,還得到主子的補充和修改的,他很榮幸,他很幸福!
風樓走後,鳳月一個人抱著本書,倚在自己找人做的枕頭上,好不愜意的翻著,卻是感到一陣陰風吹過,讓她頭上的銅鈴發出空靈的聲音,好似引起了共鳴似得。
“丫頭的感慨,還真是讓我感觸良多呢。”
循聲望去,鳳月隔著一層珠簾,就已經看到了眉清目秀的少年二郎,正斜躺在自己的軟塌上,兩手交疊著掖在自己的下巴處,一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看,這眉眼,這柔媚,鳳月總是會想到聊齋裏麵的狐仙兒。
銅鈴本來就是很有靈性的東西,尤其是應對鬼神之說的時候,這些在玄學的話本上是常有的說道,鳳月起先的時候並不大相信,但現在好像,又有那麽幾分的相信了。
這老祖宗上下幾千年的實踐經驗和感官,就算這世上真的沒有那麽多翹奇八怪的事物和光怪陸離的現象,但總也還剩下那麽幾分是可以相信的。
“大仙兒,這麽晚了,怎麽也不敲個門就進來了?”鳳月撇過頭去,一樣撐著下巴看他,公子玉昨兒纏著她,要她讓他幫忙,今兒就整了這麽一出來,心裏對公子玉的警覺還是不知不覺中高了起來。
“敲門?”公子玉順著視線看著鳳月,恥笑一聲,聲音愈加的飄渺起來,輕飄飄的,好像浮在雲端一樣。
“這大晚上的,來偷人,當然不用敲什麽門,我做的總也不是什麽很好的事情。”公子玉語落,人已經坐到了鳳月的邊兒上,軟弱無骨的手挑起鳳月的下巴,細密密的盯著她的小臉看了看。
繞是鳳月看了多少的怪異雜談、仙俠網遊小說、修仙兒的電視劇,真真的看到在自己麵前發生的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很難消化的盯著公子玉看,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透似得。
“大仙兒,大晚上的,嚇人可不好。”鳳月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抿唇看著公子玉,她鳳月這輩子,還真的沒有怕過什麽東西,但是在公子玉的麵前,好像確實有些掛不住了。
她淡定不了啊,相信任何人碰到和她一樣的事情,都會炸毛的好嗎?
“那就不嚇你了,昨兒你不是找我幫忙的嗎,我現在就好好的幫幫你,如何?”公子玉接著開口,直接無視掉鳳月眼眸裏麵藏著的小情緒,一臉和睦的樣子,看的鳳月的心裏直發毛。
在那麽一瞬間,鳳月忽然感覺到,姬陰的變態、東方的混蛋,都比不過公子玉這貨,他實在是陰氣太重了一些。
再說到幫忙,她當時隻是記得,公子玉和鳳月是兒時的朋友,而且公子玉待鳳月極好,正巧她聽著手下人說,無雙茶館裏麵來人了,才想著這個方案最省錢,但她怎麽會知道,這公子玉已經不是高人的境地了,完全就是個逆天的娃娃。
“大仙兒,要是您忙的話,就不用考慮我了。”鳳月嗬嗬的笑了笑,準備走出去,離著公子玉遠遠的,然後在找個辦法把他給甩了就是,可她竟然發現,自己連動都動彈不了。
“公子玉,你到底像做什麽?”鳳月的眼神已經犀利起來,就連說話都不是那般的和善,一張可愛的小臉忽然間陰鬱嚴肅起來,委實有些奇怪的緊。
公子玉顯然對鳳月這樣的變化很滿意,他的手上鳳月的小臉龐,指腹婆娑著和他的肌膚一樣滑膩的臉蛋,鳳月甚至都感覺不到公子玉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的重量,但那觸感卻又來得真切。
“看來,我們小月兒的本性暴露了,還是這樣的好,省的我看著難受,看兩個人交疊起來,倒還真的是難受的厲害。”
公子玉的眼神有些飄渺起來,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麽,鳳月的眸子不由的一暗,公子玉說起兩個人的時候,眼眸裏麵忽然一瞬的炙熱,讓她沒有法子忘記。
“公子玉,既然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丫頭,又何必要來幫我?”鳳月死死的盯著公子玉,這世上,果真還是山外有山,樓外有樓,並不是什麽東西都在她的算計之內的。
公子玉的身子朝前傾了傾,當著鳳月的麵兒眯起了眼眸,巧笑著看著她,“不幫你可不行。”
鳳月隻感覺,公子玉在說話間的時候,自己隱約嗅到了什麽腥甜的氣息,跟著就失去了直覺,最後的印象隻留下公子玉的倩影在她的腦海裏麵。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鳳月隻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不知道哪裏的密室裏麵,被人挨著牆隔著,冰冷的感覺,從自己的背部一點一點的侵襲而來。
鳳月一手撐在地板上,想要讓自己坐起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連動一動,都非常的吃力,兩手的手背上,都有纖長的劃痕,利器所傷似得。
並不太明亮的光線裏,她已經清楚的發現了一個事實,她竟然渾身是傷,隻要動一動就牽動這渾身上下的傷口。
公子玉!
幾乎是第一時間,鳳月就鎖定了最佳嫌疑人,昨兒晚上,她好像就是被他給弄暈過去的,那一股子的腥甜裏麵,並沒有混入曼陀羅此類藥物,很難解釋她為什麽會完全昏迷著不省人事,被人弄成了這樣。
做慣了特工,讓鳳月隨時隨地都保持著應有的警覺,這副孩子的身板,就算再怎麽不濟,也不可能在睡夢中,被人個整了,卻一點都沒有感覺,甚至,她也隻是在自己完全清醒之後才感覺到痛感的。
在醫學上,這是解釋不通的。
勉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鳳月發現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還有一個少年,好容易挪近了一步,她一看,正是狗子。
所以這裏,是無雙茶館?
鳳月的心裏不是很確定,也不知道,公子玉究竟把他們弄成這幅樣子,是想做什麽,生平第一次,被別人完完全全的算計了,鳳月的心裏並不是很舒坦,她暗暗的發誓,今日之仇,非得向公子玉討回來不可。
“狗子,狗子?”右手忍著傷口開裂的痛楚,鳳月輕拍著狗子的臉蛋。
叫喚了好半天,狗子才咳嗽了幾聲醒過來,看到鳳月不可置信似得,他奇怪的看著她,“月兒,你怎麽也在這裏的,這裏很可怕的,我都被他們抓進來很久了。”
好幾天?
鳳月眼眸微斂,她分明記得自己是昨天才讓風樓他們把人給送過來的,怎麽就好幾天了?
她又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發現根本就不是真實的版本,狗子的記憶被公子玉給刪改了,他迷惑了他的心智,讓他產生了另外的一套想法。
四下裏打量了一圈這附近的環境,都是玄鐵和精鐵擱在一起打造的囚室,這貨把自己弄來想幹什麽?
她身上雖然都是鑽心的疼痛,但其實傷的並不是很深的,每一次都是很細微的傷口,隻要上一些很簡單的傷藥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渾身的傷痛更加是像被人虐待了一樣。
被人虐待?鳳月想著,眼眸一亮,她霍然間想起昨天,公子玉說要幫自己的事情,按照目前的發展情況,好像還真是那麽的一回事兒。
簡單的替狗子包紮之後,鳳月一麵抵著牆壁,一麵捏著自己早前擱在香包裏的金葉子,那還是之前和風樓他們開玩笑的時候,她找人把金葉子縫進去的。
腳邊都是細碎的香料,她睨著眼看著這個被自己重新取出來的金葉子,公子玉以為把她困在這裏,自己就沒有法子和外麵的人聯係了嗎?
簡直就是太天真了,看在她身上被人刻意弄出來的傷口,她決定觀望兩天看看,如果公子玉是真的要幫著她呢,就該來人把她救出去了,不是姬陰也該是鳳簫,如果不是呢,她也還是有辦法的。
想她堂堂的21世紀特工,竟然這樣流年不利,鳳月心裏氣悶,想著最好公子玉別有什麽把柄在她的手上,不然的話,她一定跟他沒完。
聽風昨晚上被姬陰派出去查了一晚上,還像周圍的居民求證了許久,他們都紛紛說,三兩日前,在那邊撿到的那件小紗裙的布料,但都沒有看到鳳月。
一夜的查找都沒有結果,這不免讓聽風的心裏很憋悶,正當著他灰心的回來的時候,卻是碰到了一個過路的樵夫,他說那一日,看到了人販子帶著連個水靈靈的小孩子,說是要去賣,那小姑娘當時還很奮力的反抗,說什麽自己是相府的千金。
帶著人畫了副畫像,聽風才回去見姬陰負命,鳳簫早就已經和他一道坐在書房裏麵等著他了,熙和也同樣在邊兒上看著書,仿佛都是在等他的消息一樣。
屋子裏的兩個男人都靜默出聲,熙和幫著他們問出了口,“如何了?”
“屬下聽著一個樵夫的描述,找人畫了副畫像,據那樵夫所說,是個人販子。”
“人販子!”鳳簫一聽,當下裏麵就不淡定了,他們可愛的老大,怎麽能被人販子拐賣的,他們強大的老大,竟然被人販子拐賣了,這話說出去,慢慢的笑點啊,誰信啊!
可它就是這麽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那就帶著畫像,去找大理寺和衙門,他們現在一定對這些很感興趣,定然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姬陰冷靜的命令道。
聽風領了命下去,鳳簫本來就是聽說姬陰這邊有消息才來的,但現在,又是要等消息,他蔫蔫的擺了擺手,朝著姬陰辭行,他果然還是要回去等消息。
待書房中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熙和才開口,“這好像和我們先前查出來的不太一樣。”
“有何不妥的?”姬陰挑眉。
“先前,小月兒出事兒那晚上,爺你不是讓我拿著玉佩是調派人手嗎,有人回來說看到鳳姐小姐好好的在自己的院子裏喝茶。”
“確定沒看錯?”姬陰心下裏激動,甚至連猜度都忘記了,聽到小丫頭沒事兒的消息,似乎整個人都晴朗明媚起來。
“嗯。”熙和點頭,確實是這麽個情況,隻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姬陰,那邊就又傳來了其它的消息。
見到姬陰的眉宇總算是鬆散了一些,熙和有些不忍心將剩下的消息告訴他,猶豫著,她還是開口了,“但是,爺,今兒早上開始,相府裏邊兒,小月兒身邊的人,都在瞧瞧的找她,這次好像是真的不見了。”
姬陰還沒有高興多久,就被熙和這個消息給震住了,整個人複又僵直的坐在了那裏,一手端著茶盞,卻久久都沒有放下,卻也不曾去喝,好像入了定一般。
好半天,姬陰才開口,“這麽說來,小月兒才開始是計劃著讓本王不試探她了,但後來,她自己也碰上對手了,就不見了?”
“可以這麽說吧。”熙和自己都不是很確定的點點頭,但也隻有這一點才能夠說的通所有的事情,隻是,誰沒事會算準了鳳月這麽即興的行動?
姬陰可還記得那一日裏,是他帶著鳳月準備到千禧宮的,路上小丫頭並不十分的高興,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會導致的她臨時起意,要逃跑的事情,既然是臨時起意,又怎麽會半路又殺出個人來?
“爺?”熙和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姬陰,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對方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又陷入到了一籌莫展的地步中,兩人同時沉默著,門外管家來通傳,說是太子府上的幕僚有事要來求見。
“東方?”說到太子府的幕僚,姬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想起上次,在皇宮裏麵的時候,東方讓鳳月下水的事情,他就不是很高興,連麵色都不由的一沉。
“不見。”上次的事兒,是鳳月故意設計的也好,還是東方誤傷,他對東方委實都沒有什麽好感,如今煩著小月兒的事情,已經夠鬧心的了,他實在沒有心思再去見什麽謀臣。
姬陰這逐客令一出,管家立馬上前一步,“可是,王爺,東方說他知道鳳家小姐在哪裏,請您務必要見他一麵。”
“爺,且聽聽東方怎麽說的也不遲,反正我們這邊,也沒有任何的頭緒,就算您懷疑公子玉,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來不是?”熙和在一邊勸道,姬陰不說話,她擺手示意管家把人帶進來。
東方進來的時候,看到熙和也在,微微向熙和施禮後,他徑直走到姬陰的麵前,開門見山,“王爺,下臣知道小姐在哪裏。”
“哦?怎麽個知道法?”姬陰挑眉,抬頭看著東方,“又怎麽跑到本王這裏來了,要知道,你是千禧宮的謀臣,來本王這裏,實在是沒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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