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好事將近?
鳳月久久不見姬陰出來,就站在原地看他什麽時候出來,他臉上忽然一頓的表情,看的她的心裏不大舒坦,她不禁去看玉無疆的方向,這哥們好像也看到了自己,衝著自己笑的溫和。
她一直都知道,玉無疆在旁人眼裏看起來,是個看不透的人,但其實,他對姬陰這個弟弟真的是很好的,他做不出傷害他的事情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心就是沒有辦法冷靜下來,隱約間總感覺,什麽東西在靠近,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怎麽站在這兒呢?”姬陰見她站在原地,上前來擁著她朝外走,卻是不想鳳月竟然腳下一鬆,差一點兒就跌倒在地,他眼疾手快的把她撈回自己的懷裏,半開玩笑的看著她,“還是趕緊出去吧,這天牢裏頭的陰氣太重了一些。”
“好。”
這次鳳月難得的沒有和姬陰頂嘴,她的小手溫涼溫涼的,扶著姬陰的手都不由的加重了力道,又是當日在帝都城外的感覺,心裏好像所有一根一根的倒刺一樣的,那針硭紮的人的心裏難受的厲害,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月兒?”
姬陰不確定的看著鳳月,從剛才在牢房門口的時候,她就好像不大正常,一直都低著頭,他本來以為她這是在跟他鬧著玩兒的,但現在看來,事情遠遠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的簡單。
鳳月努力的想要表現出自己沒有事的樣子,她努力的平複著自己心裏的氣息,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沒事的,我沒……噗……”
上湧的血腥氣讓她沒有辦法在忍住,最後還是吐出了大口的鮮血,毫無征兆的,她整個人倒在了姬陰的懷裏,直接昏厥了過去,淡紫色的衣裳上被鮮血染得斑駁淋漓。
“月兒!”姬陰大驚失色,他趕緊將鳳月打橫抱了起來,衝著王府馬車的方向走去,“風樓!”
“姑爺,這是……”
風樓見到鳳月昏死在姬陰的懷裏,也是嚇了一跳,他愣了一會子,趕緊跟了上去。
鳳月這一暈,可是把整個攝政王府都弄得人仰馬翻,就連薑武都被白靈城外小館子的被窩裏撈了出來,一時間,整個攝政王府燈火通明的。
包子和星兒好在是個孩子,睡的特別的早,不然這會子,王府上下的人非瘋了不可,這照顧了大的,還要照顧笑的。
薑武和薛浩作為鳳月最為得意的弟子,他們也是看不出鳳月究竟傷在了哪裏,你說這今兒早上,他們家主子還活蹦亂跳的,怎麽出去了一趟就完全不正常了呢?
這內傷她沒有,外傷她也沒有,他們愣是看不出來鳳月哪裏不對勁兒,這氣息還這樣平穩,完全不像是剛才吐過血的人呐,可這總不能是他們姑爺撒謊吧?
東歌他們都在一邊兒候著,緊張兮兮的看著,她瞟了一眼身邊的風樓,“主子這到底是咋了?”
風樓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要是知道是怎麽了倒是好了,他們現在也隻希望薑武他們看出個什麽門道來,可看著這個樣子,怎麽都覺得是沒戲。
“狐狸和竹子呢?”
花想然湊近了些,他這一問,大家都是感覺奇怪,怎麽不見人來著,他倆不是一直都沒有出府嗎,這麽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才對啊!
眾人正尋思著,竹子兄不知道是從哪裏冒了出來,“我在這兒呢。”
準確來說,他是從他們的背後冒了出來,著實是將他們都嚇了一跳,各個都拍著自己的胸脯壓驚,聽風看了看他身後,不由奇怪,“狐狸呢?”
“前兩天玩的太瘋了,發燒了。”
竹子兄淡淡的回了一句,朝著鳳月那邊兒走了過去,“薑武,薛浩,能讓我看看主子嗎?”
薑武他們現在也是無計可施,看了看竹子兄,想想人家好歹是修道之人,都讓了開來,“嗯,有勞。”
竹子兄點了點頭,他在鳳月的身側坐了下來,將鳳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眉心不由一皺,果然!
鳳月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狐狸就給他在屋子裏喊痛,他問他哪裏痛,他直說是不知道,就是一個痛字,最後還痛的暈過去了,直到剛才來人說鳳月暈了,他才敢肯定自己心裏的想法。
果然是公子玉出手了,他正想著怎麽他這麽容易的就把玉淩華賣了,現在看來,他還真的是有後招,而且這後招還來得相當的快,但是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拂袖探上鳳月的手腕,藏在袖中的手順勢將她體內那根銀色的針硭抽離了她的身體,遂一本正經的回頭看著正關切注視著的一眾人等,“哦,主子沒有事,隻是睡著了。”
呃,這是什麽回答,有人睡覺之前吐血的嗎?
“可是剛才,月兒確實了吐血了。”
姬陰靜坐到現在終於是發話了,所有的人都跟著點頭。
竹子兄依然十分的淡定,“哦,這年輕人嘛,氣血旺盛,吐點兒出來是好事。”
劃擦,這是什麽回答!
所有的人都在這心裏叫囂,這能叫答案嗎,吐血是小事嗎,別說的跟喝酒喝多了一樣啊!
相比這一眾的手下,果然還是姬陰淡定一些,他幫鳳月把被子攏了攏,“嗯,既然是這樣,你們都散了吧。”
“可是,姑爺……”
“要是不放心,明兒等月兒醒了,你滿在給她把脈不遲。”
薑武本來還在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們現在等著也於事無補,再說了,他們主子現在也是睡著了,他們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竹子兄淺笑著帶著人都走了出去,餘光倪了一眼姬陰,他衝著自己點了點頭,讓竹子兄這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啊,他現在不問,是在等他說呢,但這事兒,怎麽說的清楚呢?
他回屋的時候,小狐狸已經坐在那兒喝茶了,他看到自己回來,不由看著他,“是公子玉嗎?”
他點了點頭,把手裏捏著的針硭擱到了他的麵前,“他這麽快的加快動作,是想做什麽?”
“或許是為了鳳月。”狐狸想了想不妥,又追加了一句,“那個原來寄宿在鳳月體內的靈魂?”
“一個已經灰飛煙滅的靈魂?”
原來鳳月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才造成了她在現代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的狀態,而原來占據著鳳月如今這個身子的靈魂,說的不好聽一點兒,就是沒有生命體的一口氣罷了,鳳月隻要回來,那一口氣,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公子玉現在要找這口氣,該怎麽找?
狐狸點了點頭,接過竹子兄手裏的針硭,那針硭一到他的手上,就化作了一團灰色的氣體,消散在了空氣當中,果然是附著了公子玉氣息的針硭,他們兩個和鳳月的命是連在一起的,要是他要加害鳳月,那麽他自己也會受傷,除非是沾染了他氣息的毒針,他自己的東西,怎麽會傷害到他自己?
“公子玉到底想做什麽?”狐狸疑惑的抬頭,就算是公子玉要之前的那一抹靈魂回來,也犯不著現在殺死鳳月啊,要是鳳月死了,那口氣回不來,那可就嚴重了,公子玉執念這樣的深,斷然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你記不記得主子說母蠱不在玉淩華的身上?”
“你是說……”
竹子兄點了點頭,當年玉淩華是和公子玉合作的,如果不在公子玉的身上,那麽母蠱就一定在公子玉的手上,所以,他才不那樣著急,不管玉淩風兄弟兩個誰當皇帝,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影響,或者說,玉淩華當皇帝,更加得公子玉的心,若母蠱在他的手上,想要控製子蠱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整個西秦皇室,可都是握在他的手中呢,他有什麽好擔心的,這天下,根本就在人家的手中把玩著。
“可是,就算他有了西秦,那又有什麽作用,他要小丫頭的命,又不需要這樣的麻煩?”
狐狸迷糊的看著竹子兄,這麽麻煩的事情,這樣大費周章,公子玉那家夥那樣的機智,會用這麽蠢的方法?
竹子兄搖了搖頭,這一點他還真的是不知道了,他分明清楚,在人家,他是不能做出任何幹涉的,小狐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要是想要抓鳳月的話,像剛才那樣就……
像剛才那樣……
他心裏猛地一窒,腦子裏快速的閃過什麽,“狐狸,你說泣血凰途的主人認的是鳳月這個人,還是她的靈魂?”
“呃……這兩者之間有差嗎?”
顯然,這已經超出了狐狸的理解範圍,他疑惑的看著竹子兄,鳳月的人和靈魂不都是鳳月嗎,這有什麽差別麽?
“那你是怎麽確定主人的?”
“當然是我家丫頭的……”他想著,不由看著竹子兄,“不對啊,要是月兒她死了,我和公子玉也會死的。”
泣血凰途被他占了三魂,他擁有力量的同時,命也是跟鳳月綁定在一切的,準確來說,是鳳月的靈魂,要是鳳月死了,他們兩個都是要追隨主人去的,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樣的設定來著。不過據說這是他和鳳月綁在一起的孽緣,除非那什麽天下一統,才能解決糾紛。
丫的,據說這還是他們當年歃血為盟的誓言,狐狸這心裏一直很鬱悶,他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把自己賣給鳳月這個不靠譜的人的人啊!
“一個人這麽處心積慮的想要把那個不存在的靈魂還回來,我們假設一下,要是真的成功了,他卻死了,這可能嗎,他能接受的了麽?”
“所以……”
“要麽他擺脫泣血凰途的命運。”
狐狸一聽這話,想都不想的搖頭,“這不可能,想都不要想的。”
要是可以得到話,他老早就溜了,哪裏還等到這廝在這麽多年後,占著泣血凰途的三魂來著!
“那還有一種方法,讓鳳月死卻不會影響他的方法,畢竟,他原本就不是泣血凰途的守護者。”
“不會吧……”
“說不好,我之前在魔……”
“咋了,咋了?”
對上狐狸的一雙大眼睛,竹子兄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說錯話了,趕緊改口,“我之前在師傅那裏看到過,泣血凰途之前有被侵入的先例,容我明兒回去一趟,把古書翻出來。”
“師兄有這本書嗎,我怎麽沒看到過?”
狐狸想來想去,都不曾想到有這樣一本書的存在,竹子兄看了看他,把他往鋪上推,“好了好了,明兒我回去找,主子那裏你幫忙看著,知道不?”
“嗯嗯,你早去早回。”
狐狸點了點頭,這百八十年都改變不了的少根筋,竹子兄這心裏好容易才鬆了口氣,他原來是在找這隻翹家的小狐狸的,怎麽現在的,連這等閑事都管上了,還得回家去找那本古籍來著。
看著小狐狸安穩的睡過去,輕輕一揮袖,露出了本尊的天然黑,這穿慣了綠色的長袍,忽然換回自己的黑色華服,他還真是有點不自在,朝著某人安穩的睡姿看了看,他一溜煙沒了蹤影。
翌日一大清早,攝政王府上下這心還沒有安穩下來呢,那邊兒皇宮裏頭的聖旨就傳了出來。
姬陰見鳳月還睡著,就讓薑武他們在一邊兒看著,自己領著孩子們出來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教子有方,護駕有功,然終是東辰之後,未免日後再生事端,惹他人非議朕之親孫,顧改回祖姓,輔佐攝政王嫡長子,為親為德,使幼弟早日擔當起世子之重任,欽此。”
“王爺,皇上這是對您的寬容啊。”
德公公親自將聖旨交到了姬陰的手中,笑眯眯的,姬陰這心裏又是一沉,他抬頭看著德公公,“皇兄呢?”
“聖旨早就下了,說是讓譽王殿下三日之後前往封地。”
“譽王?”
“是啊,奴才要恭喜王爺,好事將近啊!”
德公公瞧瞧的走到姬陰的耳邊兒低語,這對姬陰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好消息,在他看來父皇本來就知道大哥是故意的,他怎麽就這樣輕易的把大哥調走了,甚至連查都沒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