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愧是父女

觀眾?皇後就奇了怪了,公子玉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性子,什麽時候,竟然也會帶著其它人一起廝混了,她倒是很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讓他這樣的看得起。

隻是一眼,皇後和玉淩華都是一愣,再熟悉不過的人,但這個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西秦四皇子玉無邪。

他一直是跟姬陰要好,這個時候,怎麽會跟著公子玉來看戲,整個西秦都知道,姬陰素來疼愛這個弟弟,公子玉和攝政王府,即使現在沒有為敵,也絕對是不對盤的,如此看來,是兄弟倒戈?

皇後忽然間覺得很好笑,這玉家的兄弟,不管是上一代還是這一代,好像都是這個樣子呢,親的跟什麽似得兄弟,不知道在哪一天就把你給出賣了,這難道也是會遺傳的不成?

“看就看吧,隻要你們不礙著本宮辦事,隨便你們怎麽個看法,我都沒有意見!”皇後輕輕掃過玉無邪的身側,這個皇子,在她看來,是最沒有威脅的,最不會讓她忌憚的小透明一個,她何苦要費盡心思來防這麽個人?

“當然,當然!”公子玉點頭,他今天要來看的戲,還真不是皇後,她未免也忒看得起自己了一些,比起這些來,他更加好奇的,還是某人發現那些小可愛不在玉淩華身上的精彩表情。

公子玉將身邊的椅子往玉無邪那邊兒移了一些,“坐,我們自然而然當個看客就好,這看戲可比布局要有意思的多的多。”

這玉家兩兄弟上一代的恩怨,他一點兒都不好奇,一點兒都無所謂,真正有意思的,在後頭呢,他和鳳月身子裏的那個靈魂,可是還有一筆賬沒有好好的算清楚呢,怎麽能讓皇後他們得逞呢,當然是要坐在這邊,靜靜的看著皇後他們如何的自掘墳墓!

皇宮已經是一座圍城,玉無疆的兵馬呆在城外,玉無垠的人馬在皇城內,守得整個皇城金湯固若的,他們出不去。

從清晨到晌午,這期間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過的極為的緩慢,他們似乎在進行著一場拉鋸戰,但更多的,是皇城內皇後的不安。

時間越是往後,她越是知道,這對自己是有多不利,他們各自往各自哪裏送了一個開信,姬陰沒有給自己麵子,皇後這性子,當然睚眥必報,用了相同的手段回敬給了姬陰。

一個說抗旨不遵,一個是再說挾天子以令諸侯,到了這個時候,這空出來的時間,說白了,是在等對方降呢,但這似乎都不太可能。

皇後靜靜的坐在龍椅上,靜候著姬陰的到來,她是心急的,可並不是完全沒有把握的,她這手裏,可還有著最後的一張王牌,不論勝負,不論姬陰給出什麽樣的解釋,她都還有一個十成把握的王牌在手!

晌午陽光最刺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鳳簫瞅了一眼大帳外頭的天氣,又是瞟了一眼在看出的姬陰,這一準又是被他們老大帶出來的惡習,一個大男人家,竟然拿著個話本再看!

注視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姬陰抬頭就看到鳳簫正盯著自己手上的話本呢,他不禁笑著解釋,“是月兒喜歡的,我一起看看,有好看的給她留著。”

誰要你解釋這個!

鳳簫一聽這話,就覺得心裏無限鬱悶,想他這個已經退休了五年的人了,這貨就不能放過他,他一個人在家裏,抱著老婆兒子就著熱炕頭,這究竟有什麽不好的,竟然要被這貨挖出來使喚,而且,他現在哪裏有一個要對付人家的樣子,一手捧著個話本,一點兒都不擔心的樣子。

您老這麽瀟灑,還要把我這個閑散的人刨出來幹什麽,他現在實在是一向一個氣,誰當年在東辰傾覆的事情,拍著他的肩膀跟他說,鳳卿啊,如今你是當真瀟灑了。

這現在哪裏是瀟灑了,分明還是被人當小弟使喚,怎麽說,他都是這貨名義上的嶽父啊,這小子就這麽好意思,對一個已經上年紀的老人不成?

“我們,到底行不行動?”鳳簫咬牙看著姬陰,這貨還真是看上癮了,一頁接著一頁的看,他哪裏就是這麽清閑,竟然連一本公文都沒有。

想想他這個已經清閑了這麽久的人,雖然不忙著朝堂上的公文了,但到底還是要打理那幾個他們老大送他的產業,雖然有些小忙,但到底是自己的產業,花著自己的銀子,給自己忙活就是不一樣。

如今呢,他們家兒子長大了,他又有時間了,姬陰這貨就這樣來使喚自己,硬是讓自己出山,有這樣做兄弟的嗎,有這樣做人女婿的嗎,差評,他要退貨!

難怪當初他們老大送東西給他的時候,奸兮兮的說,是給他的安慰獎,感情她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安穩日子可以過,簡直就是一個勞碌命,還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他不開出一朵燦爛的菊花黃出來,這對夫妻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奸商,果真是奸商,一個兩個都是不肯吃虧的!

姬陰淡漠了一會子,手裏的話本又是掀過一頁,一本正經道,“敵不動我不動。”

“動你個頭啊,皇後在宮裏,擺明了不能出來,她怎麽動給你看?”鳳簫的好性子都被姬陰這平淡的反應給消磨幹淨了,他這說的究竟是什麽鬼話,簡直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看看某人依舊在拿著那本話本拚搏,鳳簫皮笑肉不笑的,“她要是真不動,你就一輩子在這裏守著,有本事你就和皇後耗著,把他們困死在皇城裏,斷水斷糧的,是個人最多七天也就死了!”

“也不是不可以。”

姬陰若有所思,終了還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果然這話就不能少說一些,一說就是讓人來氣的話,剛才那一句就算了,這一句應的叫個什麽事兒,完全是在逗他玩兒呢,這家夥鬧呢!

鳳簫氣得直插腰,就差劈頭蓋臉的衝著姬陰罵下去了,這丫是看話本看上癮了,給個話會死啊,這口不對心的,簡直就是氣死他了,他今兒還跟他們家寶貝兒子說了,要早點回去吃飯的,照這貨的速度,完全不可能在傍晚的時候收貨回去啊!

果然還是他們老大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跑到山上去帶著沒人泡茶去了,這小日子過的逍遙的,他都要哭了,他們老大每次都要這麽感人嗎,把什麽不好的活兒都讓給他來著,他還得認真的幫她完成了,簡直就是虐待下屬啊,這次不是她要去婦聯,而是他要去勞動者保護協會!

嘩嘩的將最後幾頁都翻完了,姬陰才釋然的將手中的話本放了下來,他抬頭去看著鳳簫,“鳳卿,你剛才說什麽了?”

鳳簫笑眯眯的看著姬陰,那笑容裏隱而不發的分明是十分的怒意,“你剛才有說什麽了?”

“話本裏的某些情節,看的入迷了,不免說出聲來了,我們還是討論正事吧。”

他十分平和的跟鳳簫又解釋了一遍,看的一邊兒一再給他遞眼色的聽風都不由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這話,王爺您還真是敢說,沒看到相爺這是要將您殺了的心態都有了嗎?

“姬陰,你丫有完沒完,人家再跟你說正是,你給我看話本,信不信我燒了你的話本!”

鳳簫作勢就奪了姬陰放下的話本,做一臉威脅狀,姬陰卻十分的不以為然,他挑眉看了看正被人捏在手中的話本,“你真的確定,我剛才忘了一件事情,這話本啊,其實是最近月兒最喜歡看的一本,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有什麽這麽吸引她的,總是看到半夜,所以就拿來看看,你真的要燒,確定?”

這果然是很好心的提醒,他這話還沒有說完,鳳簫已經很給麵子的把手裏的話本給丟了出去,生怕自己沾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速度,不是一般的迅疾,堪稱完美中的完美了吧。

聽風在一邊兒看的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這麽多年來,鳳相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這家裏的妻子都不害怕,唯獨害怕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什麽奇怪的家庭構造?

“姬陰,你丫故意的!”鳳簫惡狠狠的盯著姬陰,這貨一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和鳳月來自哪裏的,就這貨,而且,他也深深的明白,作為一個被鳳月一手帶出來的手下,他這心裏對鳳月的敬畏有多嚴重。

他氣得本性外露,都咬起了大拇指,這是鳳簫慣有的動作,因為四十歲的大男人了,在這樣,總是很奇怪,總是在外人的麵前很有所保留,但這內力一顆二十小幾的心,就是活脫脫的在跳動著。

這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他能不能去他們老大那裏告狀,說他欺負自己來得?

“不是,當然不是故意的,月兒的人我怎麽敢欺負?”姬陰十分厚顏無恥的看著鳳簫,怎麽看都是故意的,這無恥的樣子,完全和他們老大的有的一比,完全是絕配啊這兩個人!

“管你有意無意,我又不是來給你消遣的,有事說事,我的檔期可是很滿的!”

鳳簫端端正正的衝著姬陰看了過去,人家也是同樣的回了個相當認真的眼神,那眼神犀利的,當場就要將然戳穿似得,讓鳳簫當場就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他這檔期都被自己家的兒子和妻子填滿了,這享受天倫之類,本來就讓他的檔期很滿來著,他沒有說錯,真的沒有說錯!

雖然這實在是有一點他太清閑的嫌疑,但鳳簫還是很篤定的拿著這一套來安慰自己,而且很有效果來得。

“不貧了,晌午已過,皇後那邊兒也該是時候派人來捉拿我了,等到了那個時候,在反擊也是不遲。”

他將手裏的話本擱到一邊兒,端過擱在一邊兒的雲山牙尖,不急不緩的沿開杯蓋,這篤定的樣子,鳳簫好笑的轉過身來看著他,“感情,你一早就猜準了,還拿著個話本來忽悠人?”

瞧瞧他這一臉輕鬆的樣子,分明是算計好了一切,萬事俱備,就差皇後自己送來的東風了,他在這邊裝什麽裝?

“不,話本我是真的再看,這又不耽誤什麽,反而節約時間,很符合月兒說的時間效益!”

瞧丫這得瑟的樣子,他們家老大還真的是把自己這丈夫潛移默化的很好,竟然連時間效益這樣的話都說上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奸商在一起久了,連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越來越黑了!

自己的兄弟已經彌足深陷,為了他不會墮落到和鳳月一樣來壓榨自己,鳳簫覺得,就算是為了自己未來光明而美好的未來,他都應該給姬陰提個醒,“嗯,話雖這麽說,但你也別老是整這麽一套,偶爾為之才有意境。”

姬陰但笑不語,這話可是完全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了,卻是提了另一個話題,“對了,你把進城的攻略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話題,轉的會不會太僵硬了一點?聽風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們家王爺,怎麽好好的,就談到這事上來了,雖然這個才是真正的重點呢!

“哦,這個啊,我跟你說,妥妥的,你來看。”鳳簫將姬陰引到了地圖上,張口就開始解說,“皇城一共四個大門,四個偏門,分別通往不同的地方,根據剛才花想然他們的最新情報,北門和西門距離皇後所在的正殿最近。”

呃……

聽風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剛才是誰說自己要回家帶孩子,一臉很嫌棄王爺的樣子,滿臉都是自己作為一個隱世高人被人挖出來十分之不爽的表情,還因為一本話本和王爺磨嘴皮子來著,好像都是眼前的這位鳳相啊!

這兩個人轉變都還真是快,尤其鳳相,嘴上嫌棄,說起來卻是比誰都認真,這事前的工作全部都做了個實在,還真正是和他們家王妃一個性子,真不愧是父女啊,像,實在是忒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