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好辦多了
他看著她,眼眸裏的神色不由的加深了些許,本來還想著,要怎麽瞞著這丫頭呢,現在她睡著了,事情忽然間就好辦多了。
從一邊兒的扯過絲絨的薄被,他動作輕緩的給她蓋上,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淺淺一吻,遂連著被子將她整個人都抱在自己的懷裏,“好好睡吧,等睡醒了,我們也差不多應該到了。”
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還睡的很香,姬陰低頭看著鳳月粉撲撲的小臉,她似乎真的很困,昨天本來就被他鬧得沒怎麽睡,今天又起的這樣的早,也確實是該困了。
“月兒?”姬陰試探的喚了一聲,她不滿的往他的懷裏鑽了鑽,似乎並不想要被外界的聲音驚擾到自己的好夢。
粉嫩的唇瓣,亦如他想象中的那樣柔軟而美好,使得他自然而然的想要加深這個吻,但鳳月似乎並沒有想要配合她,她的腦袋一撇,慣性得滾進了姬陰的懷裏,小臉貼著他的胸膛,呼吸的十分均勻。
一個大人,成日裏的,喊他幹爹,讓包子和星兒見了,那不得混亂死,雖然,其實是他很想讓某人把幹爹換成相公,但是,他是不會輕意承認的。
後麵一個字節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姬陰給封住了,他實在不願意在聽到某人喊他幹爹,但她似乎永遠沒有這個自覺性,似乎不氣死他,她這心裏就是不甘心似得,真是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會覺得他的小丫頭長大了,她這惡趣可不是還沒有改過來。
鳳月是真的有些迷糊了,她衝著他笑的有些傻氣,“對啊,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吖,幹……唔……”
“你一天到晚的,都是在尋思這些呢?”姬陰把她的身子扳正,麵對著自己,底下頭來看著她。
他的小丫頭是真的長大了嗎,竟然不像小時候那樣的給自己落井下石了,他正欲說什麽,就聽的鳳月迷迷糊糊的說著,“我看過了,再過幾天,是皇後的生辰,那天宮裏最亂,差不多圖紙也可以出來了,我們可以去看看。”
姬陰的心裏又有些動容,五年了,什麽都是和無邪他們商量的,但多數時候,是他一個人度過的,如今,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來,不僅是輕鬆了不少,這心啊,真是時時刻刻都要被人感動哭了。
這丫頭,是昨天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出去了嗎?
“嗯。”鳳月點了點頭,在他的懷裏打了個哈欠,“我已經讓閣裏搞地質勘探的好手潛進宮裏去了,相信過不了幾天,皇宮的構造圖,就可以摸個清清楚楚了。”
“還是那副樣子的。”姬陰一手擱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打,似乎在哄著她睡覺似得,“我看我們還是得趕緊把這件事情確定一下才好。”
“母妃怎麽樣了?”她閉著雙眸,聲音有些打飄。
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晌午的光景了,窩在馬車裏,難得安靜了片刻,鳳月整個人都窩在姬陰的懷裏,極為享受這一刻的愜意。
為了顯示這毒很厲害,從而反襯出自己的高大形象,鳳月故意在施針的時候,少用了一分力道,這毒啊,總要好好的解才可以的。
悠夢的毒很好解,之前鳳月給他們下的劑量並不是很大,要是就這麽拖著,等到三五個月之後,藥效過了,也就沒有什麽事兒了,但人心嘛,都是脆弱的,誰受得了讓惡夢纏身幾個月呢!
鳳月一麵領著玉淩風朝著座位走去,心裏卻不由的奇怪,玉淩風臉上那動容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他到底是不是姬陰的親爹啊,真的是要困惑死她了,總不會這世上,有人拿著自別人的兒子,當成親生的來疼愛吧,那也太令人費解了一些!
“皇上,我們到那裏坐著吧。”
姬陰這話,說的玉淩風也很是高興的,心裏想著,這孩子雖然還是不肯叫自己,但到底是關心他的啊,這麽想著,心裏又是一暖,連麵上都有些動容。
“我同母妃還有些話要說。”姬陰大步走到貴妃的跟前,一手扶著她,看了一眼鳳月,“月兒,我先陪著母妃,你先給皇上醫治,這件事情比較重要。”
這個問題,真的是問的很有效果的,玉淩風一聽,果然就轉過身來看著鳳月,雖然並不是十分的明顯,但鳳月還是覺察到了他的焦急之情。
鳳月一看到貴妃的神情不對,立刻開口道:“皇上,您身上的悠夢解了沒有?”
如今,就算是貴妃想要好好的麵對自己麵前的這個玉淩風,似乎都不太可能了。
“不會。”貴妃淺淺的答道,人總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要是不知道什麽,尚且罷了,隻要是心裏懷疑什麽,那念想就會越來越真是,甚至超過了本來的想法。
“朕剛下朝,聽說姬陰要來看你們,就一道過來了,貴妃不會嫌棄朕吧?”玉淩風含笑將貴妃扶了起來,執著她的手一並往座位上走。
“臣婦參見皇上。”
貴妃和鳳月同時起身,衝著這個他們都不確定的人頷首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玉淩風淺笑著從外麵走進來,姬陰則跟在他的身後,若不是手上的那道疤痕,或者,自己就該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就是玉淩風,就連神態都是這樣的相似,讓她挑不出一絲的錯處來。
“你們在聊什麽呢,竟然聊得這樣的開心?”
權利傾軋的遊戲,鳳月不是不懂,隻是不屑去做,但當五年前,她和姬陰兩個,被人逼的無路可退的時候,她所有的好心,所有的不屑,似乎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鳳月安慰的看著貴妃,這些事情,隻要他們身在西秦帝都,隻要姬陰一天還在攝政王的位置上,人情世故什麽的,就算是虛假,都要笑著恭維,這就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法則和規矩。
“母妃,我知道的,但是現在就算是不喜歡,也得做啊!”
“月兒,不喜歡做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貴妃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媳婦,她很明白,他們夫妻兩個,都不是那種喜歡高位的人,她自己也是很討厭的。
從來都不屑做這些的孩子,突然間做起這些來,可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兒子?
貴妃看著她,忍不住瞪了一眼鳳月,但卻並不是真的要責怪這丫頭,她做的所有的事情,她都是明白的,那玉鐲,哪裏是送給風墨箏的,分明是送給風家的,這個媳婦啊,是在利用自己剛剛回來的契機,在和她的娘家打好關係呢!
“賣萌這件事情,現在還是比較適合你家的兩個孩子!”
“嚇著才好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嘻嘻,我是不是很聰明吖,母妃?”鳳月有些恬不知恥的看著貴妃,一臉邀功的看著她。
“你啊,大可不必這樣。”貴妃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接著道:“一個孩子罷了,你那玉鐲送出去,我怕得把她爹爹給嚇著。”
“既然難得來一次,總不好叫她敗興而歸。”
等到這丫頭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裏的時候,鳳月吃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貴妃給她遞了杯茶過來,不由笑著看著她,“也是你,還能陪著她說下去,瞧瞧那丫頭天馬行空的,都快說到天上去了。”
風墨箏又坐著陪著他們說了會子話,後來她本家姨娘差人來將她帶走了,她的話雖然並不多,但確實一眼就可以瞧出來是個大家人家的孩子,就連說話都要文縐縐的,罵人都要含蓄著來,不是用典就是指桑罵槐的,聽著她說話,還得費著心思來給她在翻譯一遍,這也真是醉了。
雖然心裏還是想著鳳月的穗子,但風墨箏也是知道分寸的孩子,更何況,她手中的鐲子,精致的不像話,得了也並不吃虧的,“那阿墨就多謝姐姐了。”
並沒有在意楚喬有些豔羨的眼神,鳳月直接把鐲子給風墨箏帶了上去,“玉穗子是不能送的,但這鐲子,我看著倒是和你的衣裳極為般配的,給了你,倒也是不失禮的。”
楚喬本來就出生在風家,這個出了一後一妃的家族裏,什麽樣的好東西,沒有見自己的主人用過,但鳳月這鐲子,真的讓她震驚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好的一個鐲子。
說著,楚喬就想把風墨箏帶離自己的身邊兒,鳳月伸手攔住了她,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鳳月從自己的手上取了個玉鐲下來,上好的翡翠冰種,晶瑩剔透的淨,裏麵透著紅絲狀的紋理,似乎還會隨著溫度的變化而慢慢的移動。
一直站在後麵的楚喬看著風墨箏的樣子,心裏知道,在這麽下去,他們家小姐肯定要鬧了,不由的上前衝著鳳月抱歉道:“王妃,我家小姐的性子就是這樣的,有些不太懂事兒,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風墨箏手裏抓著玉穗子,臉上慢慢的都是委屈,“嗯,可是人家就是很喜歡這個!”
“阿墨,哪個都可以,就是這個不可以的,這是我很重要的東西。”鳳月含笑看著她,倒也不是真的舍不得一件玉穗子,而是這穗子對她的意義並不大一樣,這丫頭的眼光,未免也忒毒了一些。
她眼眸裏的喜歡是遮掩不住的,那一臉期待的樣子,倒是有些像個小孩子了,鳳月倪了一眼那玉穗子,並不是很繁複的式樣,跟當年她送給姬陰的玉穗子,正好是一對的。
風墨箏的手一直扣弄著鳳月腰間的玉穗子,似乎對這個的興趣更大一些,好一會子,她抬起頭來,十分真摯的看著鳳月,“姐姐,你這個玉穗子可不可以送給我啊,看著真的很好看呐!”
鳳月並不清楚,風墨箏知道這些,是聽家裏的大人說的,還是自己琢磨的,但她確實是不喜歡小孩子這樣的,完全失去了小孩子的純真,小小年紀,看著這個世界的眼光就是如此的複雜。
果然是生在上層官宦人家的孩子啊。即使是小小的年紀,竟然也可以將這些朝政之事,看的如此的通透,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家常小事一樣。
貴妃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風墨箏並不在意,“哎,我的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姨娘還不就是那樣的身子,要不是靠著自己的女兒撐著,也算不得好的,她現在就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外孫可以繼承大統呢,可如今呢,我看啊,除了你兒子和太子之外,他兒子是沒戲的。”
“你姨娘近來身子可好?”
這五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玉淩風教導過,還是怎麽樣,總之,她並不來找自己,或許,是家裏人教導的,也說不好。
要說起這位皇後娘娘,還真的是和自己麵和心不合的,打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在家裏的時候,當著爹娘的麵,對她很好的,但在背後,又十分不屑自己的。
家裏的已經出來宮裏,是來見皇後的吧,當朝二皇子的生母,是在她離開之後,被玉淩風扶上後位的,她似乎從來沒有想到說,有一天,自己家裏的姐姐,會先自己一步進宮,還直接押在了自己的上麵。
“哦,我啊,今天爹爹來早朝,姨娘說是要來宮裏探親,我就順道一起過來看看姐姐你了。”風墨箏淡淡的應道,伸手去摸鳳月身上的玉穗子。
貴妃喚了宮人進來,準備了幾樣風墨箏喜歡的吃食,有不由的看著她,“今兒,你是怎麽得空出來的?”
鳳月點了點頭,這輩分之中的學問,雖然是早就流傳很久的規矩叫法,但要真是這麽叫了,她和阿墨兩個,都要覺得別扭死!
鳳月心裏有些納悶,那女孩子倒也並不拘謹,聽的她這麽一叫,倒是樂了,“姐姐,你也覺得別扭不是,我叫風墨箏,姐姐你喊我阿墨就好啦!”
“小姑姑好。”鳳月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孩子,有點兒別扭的喊了聲,加上這個孩子,她身邊兒的孩子,都得有四五個了,近來,她是和小孩子特別的投緣還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