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攝政王醜聞,整形手術
美人滿眼驚懼和嫌惡地爬向一邊,顫著聲音道:“王上……王上他……染了瘟疫!”
她哆嗦著跑向‘門’外,開口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王……”
未等她的話說完,苗疆王已經拔出牆上的寶劍朝她擲去,美人的‘胸’口被寶劍貫穿,“瘟疫”二字未出口便倒在血泊中……
“‘混’賬!”苗疆王雙眸猩紅,他患染瘟疫的事情決不能透出半點風聲!
若是被他人知道了這件事,朝堂內外必定風‘波’暗湧,更會有甚者想趁機威脅他的王位……
他身為苗疆至高無上的王,怎麽會給別人這個機會?就算是他最疼愛的親生兒‘女’,也絕不可以!
五個太醫跑到‘門’口時,正撞見血流遍地、雙目圓睜的美人,當即嚇得雙‘腿’發軟,險些絆倒在‘門’檻上。
“啟稟王上,您所患的的確是如今在各地肆虐的瘟疫——麻風。”幾個太醫戰戰兢兢地查看過苗疆王的病症後,為首的太醫說道。
苗疆王怒拍桌案,好你個臻陽郡主!
王宮內上到王室下到宮人,所有人都服用了她備下的‘藥’丸,為何其他人皆沒事,唯獨他染上了瘟疫?
一定是臻陽那個妖‘女’在他的‘藥’裏做了手腳,害他身染惡疾!
此時身在堯城的沐七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當初不過是把苗疆王那老家夥的預防‘藥’換成了蛋‘花’常吃的薄荷丸子,得不得瘟疫著實與她無關,實在是那老家夥太倒黴……
“你們可有辦法治好這種病?”苗疆王周身散發著冷厲的氣息,通紅的雙目如同魔鬼。
五個太醫麵麵相覷,跪在地上道:“微臣無能,如今能治好麻風的人就隻有臻陽郡主一人啊!”
“廢物!”苗疆王提著劍‘逼’近他們幾個:“既然你們得知了孤的秘密,又毫無利用的價值,留在這世上還有何用?”
說罷,他一怒揮劍,宮‘門’口流出一條長長的血河來……
過往宮人‘毛’骨悚然,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地上的屍體很快就被‘侍’衛處理幹淨,苗疆王坐在高座之上,對著虛無的空氣幽幽道:“孤‘交’給你的任務做得如何了?”
“回稟王上,按照您的指示,韋光王子已經養成了富家公子的習慣,每日沉浸於歌舞美人,恐怕此生再無心朝政了……”召邪從暗處走上前來,挑起‘唇’角道。
“好,很好!”苗疆王仰天大笑道:“不枉孤對你多年來的苦心栽培啊!如今孤‘交’給你一個任務,殺了臻陽郡主,奪到治療麻風的‘藥’方。”
“王上放心,我定會將臻陽郡主的首級和‘藥’方雙手呈到您的麵前。”召邪跪地道。
苗疆王把‘弄’著手中的金鑾印,緩緩道:“自暗夜失蹤後,我苗疆國師之位便空缺著,你此事若辦好,孤定親自將你封為大國師!”
跪在地上的召邪眼底閃過一抹亮光,殺了臻陽便可拿到他夢寐以求的榮譽,這個機會真是千載難得……
遠在王宮外的楚雲暮早在離開之前布下上百個潛字殺的人,對宮裏的事了如指掌。
“苗疆王殺了太醫,很好,看來本王的手段很快就得到顯著效果了。”楚雲暮用修長的手指捏著密信,在指尖運足內力,密信瞬間便化為了齏粉。
他不過派人在身患麻風病死去的屍體上割下一塊皮‘肉’,攪碎了摻進苗疆王的平日膳食中,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染上了此病,真是可喜可賀……
“爺,苗疆王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萬一他派人來奪王妃的‘藥’方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要先下手?”元凜蹙眉道。
自家爺素來最寵愛王妃,若是苗疆王的人碰了王妃一根毫‘毛’,爺從前那冷厲狠辣的手段就都回來了,上次國師暗夜潛入王府時,爺就動用了魔功,險些走火入魔!
“不必,我們且在堯城按兵不動就好,那老家夥的人自會找上‘門’來。”楚雲暮幽幽染地站起身,微微一笑道:“本王更喜歡甕中捉鱉……”
翌日,沐七下令在堯城的其他地方開設與九裏村同樣的病坊,將症狀重一些的病患集中照顧和治療,又派人將苦蒿餅的做法傳授給百姓們,以徹底解決堯城的饑荒之災。
另一邊,十三殺的人已經在堯城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前頒下告示,出重金召集周圍所有‘精’通‘藥’理的郎中大夫到病坊支援,一時間各個病坊多了不少人手。
沉‘春’和元載解決了縣令李密後,元載便戴上了李密的人皮麵具,神不知鬼不覺地假扮成縣令。
如此一來,李密貪汙‘私’藏的財產都被暗地裏拿來沐七這裏充公,用來給患麻風病的百姓們買‘藥’材。
可患麻風病的百姓實在太多,再加上麻風病分為許多種類,醫治每一種所需的‘藥’材都有差異。
沐七為了保險起見,決定仔細調查後再對症下‘藥’。
她對九裏村病坊內的麻風病人進行了隔離觀察,記錄下他們的病狀和染病時間,做統一匯集。
根據一整日的整理,沐七得出了結論,村民們感染的麻風病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病患自身對麻風病有免疫力,這種病患發病緩慢,皮膚損害主要在身上和手足,臉上較輕;另一種是病患自身對麻風病缺乏免疫力,這種病患發病急,病狀很難遏製,而且呈現出的蝙蝠臉很嚴重,就算治好也會留下猙獰的疤痕,需要進行長期的整形治療。
後一類病患就算身體上的病好了,扭曲的四肢和麵容也會給他們的生活落下‘陰’影,他們將很難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古代人皆尊崇“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之說,整形手術對於他們來說是個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沐七並不能久留在堯城,看來她需要下一番勸說大家做身體麵部整形,再下力氣找到幾個合適人選,將為病患進行術後治療的方法傳授給他們。
如今治病的‘藥’材中獨獨缺少金蝮蛇和雷公藤這兩味,金蝮蛇身帶劇毒,狡猾謹慎,甚至很少有人見過它們的存在。雷公藤則生長在深山中‘陰’暗‘潮’濕的地方,可苗疆很少有適合其生長的環境,所以雷公藤在苗疆就成了難得的‘藥’材……
這雷公藤是還沐七前世無意間發現的治療麻風病的良‘藥’。
當時有個名叫“黃藤嶺”的地方,那裏的山崖上到處長著雷公藤,當地人輕生時隻需服下幾顆雷公藤的嫩芽,就魂歸西天。那裏後來麻風病肆虐,一些病患被麻風病折磨得痛不‘欲’生,就到山崖上采來雷公藤,煎‘藥’服下,想以此了結生命。誰料他們服下後非但沒死,反而全身輕快,病痛去了大半。
沐七根據這個案例對雷公藤做過很多實驗,發現它和金蝮蛇蛇膽作引是治療麻風病最快速的方法。
眼下百姓們的病情不容耽擱,沐七親自組織了一批武功‘精’湛的‘侍’衛,準備帶他們去堯城外的雲台山尋找最後兩味‘藥’材。
不過自從得知她懷孕的消息之後,楚雲暮每頓飯都要親自為她下廚,就連吃魚都要為她剔刺,若作為孕‘婦’的她提出要上山采‘藥’,自家大美人非得炸‘毛’不可!
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到楚雲暮麵前說:“阿楚,我準備帶人去雲台山采‘藥’,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自從成親以來,她被楚雲暮養得白嫩了一圈,再不像從前在相府裏骨瘦如柴的模樣了。
除了先前被他折騰得緊,有些虛火,沐七自認為在孕‘婦’裏,自己的身體素質數一數二,再加上肚子裏的小家夥乖得很,她可沒有其他孕‘婦’那頭三個月易滑胎的跡象。
當她放下老臉準備向大美人撒嬌的時候,忽然身子一輕,被楚雲暮抱在膝上。
他就這樣雙臂環著沐七,大手摩挲著她此時尚還平坦的小腹,‘唇’角帶著一絲淺笑。
苗疆人善用巫蠱,而若被巫蠱傷到,將對小七腹中嬰孩的傷害極大。
再加上,他並不想讓孩子看到爹爹大開殺戒的場麵,小七還是回避為好。
“好,我會派元凜帶上一百個殺手保護你。待解決完了這裏的事,我便帶你回王府安心養胎。”楚雲暮把頭擱在沐七的肩上,輕‘吻’著她的發間,緩緩道。
沐七微微一愣,隨後嘴角挑起一個彎彎的弧度,轉頭在大美人的臉上“啵”了一下:“阿楚,你真是太好了!”
楚雲暮微眯著鳳眸,盯著懷裏的人兒,似笑非笑道:“小七,這個‘吻’可不合格哦……”
沐七從大美人的眼裏看到了滿滿的得逞笑意,她正要躲,就立馬被擒了回來。
一張絕美的臉壓了下來,封住她微微張開的‘唇’兒,輕探而入,好似一根羽‘毛’撩在她的心扉。
‘吻’,逐漸加深,呼吸,越來越急促,楚雲暮伸手摘下了沐七頭上的發簪,青絲如瀑般瀉下,帶著驚人美。
他的大手穿入她烏黑柔順的發絲內,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動情之‘吻’。
沐七的臉‘色’‘潮’紅,抵在楚雲暮‘胸’前的一雙小手推開一段距離,偏過頭道:“阿楚,寶寶還小,現在不行……”
楚雲暮輕啄了一下她的粉‘唇’,滿含寵溺道:“本王放著眼前美味的小七卻吃不到,等這小家夥出來之後,我一定要狠狠教訓它!”
“不行不行!”沐七護住自己的小腹,哼了一聲道:“這是我的娃,誰也不準欺負它,就是它的爹也不準。有個攝政王爹爹撐腰,我們娘倆就是要橫行霸道,作威作福,吃定你了!”
楚雲暮笑了一聲,將沐七納入懷中:“以本王多年來的積蓄,無論你們如何揮霍,本王還是養得起你們母子的。”
“什麽?敢跟我比錢多?”沐七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學著楚雲暮,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道:“大曆皇城內的二十九家商行,七十四個布莊,四國之內近一半的珠寶商鋪……就憑這些,我不僅能養得起自己和寶寶,還能包養了美人你!”
不對,她還沒說完,前世賺錢理財是她的愛好,這一世她開辦了不少店,一來為沉香閣搜集情報所用,而來立誌賺座金山回來。
“何為‘包養’?”楚雲暮的表情有些似懂非懂,惹得沐七“噗嗤”一笑。
“這個包養就是包了你的夥食,養活你的意思!”沐七拍了拍大美人的肩膀,他這麽單純懵懂的模樣還真是少見啊。
“真的?”楚雲暮好似從她的眸子裏看到了一股狡黠的意味。
“千真萬確!”沐七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裏,咯咯笑道。
一個時辰後,沐七帶上人前往雲台山。聽說要上山,雪貂蛋‘花’瞪圓了眼睛蹲在沐七的肩膀上,自從它跟主人回來以後,可是好久沒回山上玩了!
走在前的人開辟出一條道路,走在後的人負責保駕護航,在中間的沐七有沉夏跟著,倒也沒感覺到疲憊。
楚雲暮從來是個細心的人,他既然答應讓沐七上山,就定會保她安然無恙。
蛋‘花’按捺不住興奮的‘性’子,一個竄身鑽進了樹叢裏,又是逮蝴蝶又是爬上樹。
沉夏正要喚它回來,沐七望了一眼那個在樹叢中跳躍的白‘色’絨團子,搖了搖頭道:“且隨它去吧,這些日子把它憋壞了,出來溜溜也好。”
湯圓懶洋洋地躺在沐七身上披風的兜帽裏,那個傻家夥終於走了,它蠱王大人可以好好地睡懶覺、好乘涼了……
走了一陣子,沐七觀察周遭的草木,這是金蝮蛇最喜愛的桐樹,而且草叢裏有蛇爬過的痕跡,是剛剛留下的,看來這裏便是金蝮蛇活躍的地方。
“注意腳下的草叢,放慢腳步!”沐七吩咐道。
一行人收起了劍,步履越發小心翼翼,幾乎不發出聲響來。
果然,不遠處傳來了金蝮蛇獨特的響尾聲。
“嗷——!”一個白絨團子突然撲進草叢裏,片刻後,蛋‘花’大搖大擺地叼著一條通體金黃的蛇來到沐七麵前邀功。
這些毒物本就是蛋‘花’的食物,捕捉起來自然毫不費力。
沐七想到在雲從山莊的那次,蛋‘花’召喚來許多隻與它同樣的貂兒挖通了一條通往山下的地道,如今她才意識到,蛋‘花’這小家夥乃是獸中之王!
“蛋‘花’,好樣的,若你能捉到一百條金蝮蛇,以後我枕邊的位置就是你一隻貂的了。”沐七‘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道。
蛋‘花’的雙眼一亮,這麽說它再也不用和那隻臭家夥搶地盤了!
它急忙點了點小腦袋,仰頭朝天,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喚。
蹭蹭!
樹叢裏探出了上百個白絨的小腦袋,下一刻竄進草叢裏逮捕金蝮蛇。
睡在兜帽裏的湯圓意識到領地即將被侵占,立刻振翅飛了出來。
湯圓亦召喚出方圓百裏的蠱蟲來,兩支隊伍一邊捉金蝮蛇,一邊打得不可開‘交’。
靈貂與蠱蟲皆為毒物,以毒攻毒便為無,二者的毒對對方是不會有危險的。
“我們去尋找雷公藤吧。”沐七提劍朝山林深處走去,看來金蝮蛇這裏是不用擔心了。
到了山腰,這裏雲霧繚繞,十裏之外的景象全部被白茫茫的霧氣遮掩住了。
“小姐你看,那是何物?”沉夏指著空中五彩斑斕的一團道。
沐七抬起手,隻見手上落著些許閃爍的鱗粉,放到鼻前便可問道一股清淡的香氣。
“那是鳳尾蝶,跟上去!”沐七微微挑起嘴角,命令道。
有鳳尾蝶的地方便會有雷公藤的存在,因為鳳尾蝶以吸食雷公藤的‘花’粉和汁液生存,雷公藤又借助鳳尾蝶傳粉,二者是相生相息的關係。
‘侍’衛們跟據鳳尾蝶的方向,果然在山穀中找到了大片的雷公藤。
“等等,大家砍雷公藤之前必須戴上手套!”沐七很了解這種植物,它的外皮會引起人過敏,一旦觸碰後就會雙手長滿紅斑,必須做好隔離措施才行。
沐七撚起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前,怎麽會有股荷‘花’泥的味道?雷公藤異於尋常植物,隻有荷‘花’泥才能作為它最好的‘肥’料,難道這些雷公藤是有人‘精’心照料的?
可她一路走來並未發現山裏有人家,就連上下山的路都沒有!
“放肆!未經允許,誰敢濫動屬於老身的東西!該殺!”半空中飄來一陣憤怒的老‘婦’聲音。
這個人根本就不在這裏,她用的是玄冥術裏的千裏傳音!
這種武功她隻聽‘蒙’塵師父提過一次,這種武功屬‘陰’,隻有‘女’子方可修煉,但修煉之人的衰老速度是尋常人的十倍。
世間‘女’子哪個願意讓自己青‘春’貌美的麵容變成老‘婦’一般?所以這種武功很少有人修煉,幾乎絕於世間了。
“撤退!”沐七發出一聲號令,既然這些雷公藤屬於那說話之人,她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眾人剛後退幾步,身後的地方便落下了數根銀針,這些銀針皆淬了毒,沒入地裏三寸,若是刺入了人的身體裏,後果可想而知……
這時,一個身著布衣,滿頭銀發的老‘婦’出現在眾人麵前。
沐七走上前來,麵帶微笑道:“晚輩不知這些雷公藤的主人是您,多有得罪。不過現在山下瘟疫肆虐,急需雷公藤作‘藥’引,刻不容緩,還請前輩讓我們一步。”
銀發婆婆好似沒聽到沐七的話一般,隻是從頭到腳打量著沐七,緩緩道:“舉國危難之時竟然讓一個‘女’人來幫忙,苗疆王那個無用的家夥真是到了命數,離死不遠了!”
看樣子這位老人對苗疆王並無好感,沐七隻好捋著‘毛’道:“想必苗疆王如今已經染上了瘟疫,躲在寢宮中不敢見人了。我既是一個醫者,此處爆發瘟疫,我自然該奉獻自己的一份力。從始至終,我幫的不是苗疆王,而是苗疆的萬千百姓。”
“哈哈哈哈……想必苗疆王那老家夥的病就是你下手做的了!老身這二十年來還是頭一回遇到你這麽有意思的人!”老‘婦’緩步上前,喃喃道:“你的言行倒是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他啊……”
沐七見銀發婆婆笑了,隨即試探著問道:“既然如此,前輩可否讓我們帶著雷公藤下山救人?”
“不可!”老‘婦’攥緊了手裏的拐杖,指著沐七道:“想帶走雷公藤倒是可以,他們走,你留下!”
元凜見勢立刻拔劍出鞘,擋在沐七身前:“我們爺有令,誰敢碰王妃一根汗‘毛’,殺無赦!”
“王妃?”老‘婦’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子,這小丫頭竟然嫁人了?
沉夏幽幽開口:“沒錯,我家小姐便是大曆國的攝政王妃。”
“楚雲暮那小子?”老‘婦’笑了幾聲道:“當年老身為他祛寒毒之時,他的‘毛’還沒長全呢!”
沐七微微一怔,這個人竟然認識阿楚?
“前輩,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沐七命令眾人停在原地,自己朝前走去。
老‘婦’忽然扣住沐七的脈‘穴’,雙手迅速地掃過她手臂上的幾處大‘穴’。
“你……”元凜等人正要出手,沐七出聲製止。
老‘婦’的目光很是驚訝,顫著聲音道:“你的身上怎麽會有‘蒙’塵和然翁兩個人的武功,還中了早亡的詛咒?”
沐七淡淡一笑:“這兩位都是我的師父,都將武功傳授於我,至於那個詛咒,我自生來便有它了。”
老‘婦’眼裏噙著淚‘花’,忽然攥住了沐七的手道:“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啊!”
老‘婦’帶著沐七來到一處木屋,對她道明了一切。
原來她就是三十年前聞名四國的“毒‘藥’仙”,用毒用‘藥’皆‘精’通,殺死一個人和救活一個人對她來說都易如反掌。
可二十幾年前,她在一次任務中失敗了,主上也因此消匿世間。從此,她便隱居在苗疆的雲台山,苦心修煉玄冥術,隻為有一日為主上複仇……
沐七打量著毒‘藥’仙白發蒼老的容顏,她現在不過四十幾歲的年紀,卻蒼老如百歲老人一般。
她的敵人究竟何等強大,讓她不惜修煉這種至‘陰’至毒的玄冥術?
“‘藥’仙前輩,您方才說的‘她還活著’究竟是何意?”沐七不解的問道。
毒‘藥’仙歎了聲氣道:“你就是主上最心疼的‘女’兒啊!當年你消失在‘亂’戰之中,我們皆以為你身喪戰火,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啊!”
“前輩怎敢如此確定我的身份?”沐七狐疑地追問著。
“因為我知道,這詛咒是苗疆國師暗夜對你的母親施下的,世間僅此一例,且你的語氣和‘精’湛的醫術像極了當初的主上!”
毒‘藥’仙站起身,跪在沐七麵前,恭敬道:“小主子在上,請受屬下一拜!”
沐七急忙扶起毒‘藥’仙,可她卻穩穩跪在地上,叩首道:“小主子若不肯認主上,老身就絕不起!”
“好,我答應你,我承認自己的身份。不過我的母親是璿璣國聖‘女’神蕪,你總得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吧?他是怎麽死的?”沐七撫著毒‘藥’仙在一旁坐下。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我會慢慢告訴小主子的,如今你懷有身孕,萬不可憂心而動了胎氣。既然小主子已經到來了,如今便是我的出山之日。”毒‘藥’仙長歎一聲道。
“前輩,多謝你願意出手相救!”沐七很是歡喜,有這位毒‘藥’仙幫忙,她為堯城百姓治療麻風病簡直十拿九穩了!
“小主子叫我婆婆就好,從今以後,老身隻追隨小主子一人。”毒‘藥’仙整理了她這些年的醫書,簡單地收拾了一個包袱,隨後放下一把火將木屋燒了個幹淨。
毒‘藥’仙雖然看似行動不便的老人,可她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一行人帶著雷公藤順原路下了山,另一邊,蛋‘花’和湯圓對峙了許久,兩隻小家夥腳下是堆成小山的金蝮蛇屍體。
蛋‘花’一心想著獨占沐七的枕塌,而湯圓更是不甘心睡在地上……
兩隻小家夥盯著盯著就又要打了起來,還好沐七來得及時,一聲喝令喚住了它們:“停!”
毒‘藥’仙頗為滿意地打量著兩隻小家夥,說道:“不愧為小主子,這千百年難得一遇的靈貂王和苗疆蠱王都能為你所用。”
沐七無奈地拎起兩隻小家夥,元凜清點過地上的金蝮蛇,左右兩堆皆是五十條。
“這下你們無話可說了吧!”沐七笑道。
堯城這一邊,召邪一眾巫師已經找上了‘門’,迎接他們的卻是早已埋伏好的十三殺殺手。
楚雲暮一身銀‘色’勁裝騎在馬上,臉上戴著麵具,悠閑地開口道:“終於來了,能讓我等候的人,你還真是第一個。”
“你是誰?我們來找的是臻陽郡主。”召邪打量著麵前邪魅的男子道。
“就憑你們,也敢來這裏殺臻陽郡主?我看是苗疆王那老家夥被瘟疫衝昏了頭腦,才如此不自量力吧!”楚雲暮頗為悠閑地把玩著手裏的雲七劍。
召邪心裏一怔,這個人怎麽會得知王上身染瘟疫的事?難不成王上的病就是他下的手!
“正如你想的那樣,我讓那老家夥患上了瘟疫,殺了他對我來說很是無趣,我倒要讓他看看自己渾身潰爛,四肢扭曲的模樣,這樣才有意思呢……”楚雲暮微微勾起‘唇’角,鳳眸裏閃過一絲嗜血的笑意。
“王上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毒手?”召邪問道。
無冤無仇?
楚雲暮冷冷一笑,那個老家夥想要傷害他的小七,但憑這一點,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突然,召邪的手中多了一柄帶著金鉤的軟鞭,那軟鞭的每一處接口都帶著淬毒的刀刃,隻要傷到一個小小的傷口便可立即斃命!
召邪揮鞭出手,軟鞭如同一條張牙舞爪的蜈蚣般朝楚雲暮奔襲而來。
楚雲暮慵懶地側了個身,避開他的攻擊,下一刻拔劍出鞘,一刀斬斷了召邪的金鉤軟鞭。
小七為他親手打造的雲七劍果然合手……
召邪絲毫不肯服輸,這個人怎麽會如此強大?他苦苦潛伏了幾十年,隻為今日得到作為巫師最至高無上的國師之位。
他的計劃怎麽能被這個人輕易破壞?
他朝身後人揮了揮手,一行人迅速將楚雲暮包圍起來,手掌結印,口中念動咒語。
楚雲暮抬眼打量著眼前之景,看來這些人打算用定身咒將他困在其中,可他們要失望了。
他自幼修習魔功,巫蠱之術對他來說並無效用。
楚雲暮自馬上騰身躍起,手間運足了氣力,一劍劈下去,勢若千鈞,帶著一股強大的罡氣橫衝而下……
轟!
一眾巫師被震出了丈遠,齊齊倒在地,喉中腥甜,湧喋出大口鮮血。
“你……怎麽可能……”召邪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謎一樣的男子,滿心不解。
他怎麽能不被巫術所控製?他怎麽能將一切了如指掌?
“本王從不屑跟死人解釋什麽。來人,把這裏處理幹淨,一滴血都不準留!”楚雲暮周身一塵不染地落在馬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十三殺的殺手們不禁佩服爺的武功,數十個苗疆巫師就這麽敗在了爺的手下。
方才被爺劈過的地方,有一條一尺寬數丈深的地‘洞’……
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沐七剛剛走出馬車,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她多時的楚雲暮。
“阿楚!”沐七倒也毫不避諱地喚著楚雲暮,一個躍身跳到馬上,被他穩穩接在懷中。
楚雲暮的語氣裏帶著惱怒,眸光裏卻滿含著柔情:“都是個快要當母親的人了,還這般‘毛’躁,你難道忘了肚子裏的小東西了麽?”
沐七‘摸’了‘摸’飛雲駒的鬢‘毛’,笑著道:“怕什麽?不是還有你接著我麽?”
楚雲暮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這才注意到馬車裏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毒‘藥’仙?”楚雲暮蹙緊了眉頭,毒‘藥’仙不是二十年前就消失世間了嗎?世人皆傳毒‘藥’仙已死,想不到她竟然還活著……
隻是她的容顏變得如此蒼老,倒像是修煉過玄冥術的模樣。
“臭小子,好久不見啊!”‘藥’仙婆婆笑眯眯地打量著馬上的一對妙人,倒很是般配。
這個楚小子她多年前便見過,當時他年紀雖小,定力毅力卻超乎常人,絕對是個可成大器的人,看來主上可以對小主子放心了。
“你怎麽還活著?”楚雲暮冷下了臉,傲嬌地轉過頭,駕馬便要離開。
沐七握住了楚雲暮抓緊韁繩的手道:“阿楚,多虧了‘藥’仙婆婆,我們才得到了如此多的
雷公藤,如今‘藥’仙婆婆已經答應出山幫我們了,你怎麽說也要跟她打個招呼呀!”
楚雲暮‘抽’了‘抽’嘴角,抱著沐七躍下馬,輕輕放下了她,雙手環‘胸’道:“老家夥,好久不見……”
“嘖嘖!二十年不見,你小子還是當年的脾氣!”‘藥’仙婆婆大笑道。
夾在中間的沐七一頭霧水,扯著楚雲暮問道:“阿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聽婆婆說她幫你祛除了寒毒,可你怎麽……”
“別問了。”楚雲暮的臉‘色’更黑了,一把攬住自家小妻子就要離開。
他怎麽能告訴小七那件事!他一世英名可就要毀在毒‘藥’仙的手上了!
楚雲暮的反應早在‘藥’仙婆婆的意料之中,她幽幽開口道:“這小子就是臉皮薄,當年老身不就是扒光了你的衣服,把你扔進‘藥’池裏泡了七天嗎?若不是老身的這個法子,你小子早就斷了命根,那樣的話,讓小主子肚子裏懷上小娃娃就沒有你的份嘍!”
嗖!
一支袖箭不偏不斜地‘插’在‘藥’仙婆婆身旁的車板裏。
“再提一遍,我就把你送回深山,倒埋進地裏!”楚雲暮冷冷地盯著妖仙婆婆,雙手捂在沐七的耳上。
在場的十三殺殺手皆是一驚,什麽?爺小時候竟然被一個‘女’人扒光了衣服,那個什麽……一定被看見了吧?
沐七強自憋住笑,因為她方才用傳音秘術將‘藥’仙婆婆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楚美人這麽傲嬌,原來……噗!她忍不住捂著肚子,憋笑真是‘門’功夫!
“怎麽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楚雲暮見到沐七捂肚子,立刻緊張起來。
“沒……沒事!噗哈哈……阿楚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沐七實在沒忍住,笑出了眼淚來。
“……”楚美人的自尊心在此碎了一地,他回頭狠狠挖了毒‘藥’仙一眼,抱起沐七便回了房間。
他決定好好收拾她!
“別,阿楚……我不笑了!哈哈……”沐七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道。
“再笑?”楚雲暮眯著鳳眸道。
“我不笑了,哈哈……別撓我,癢死了……唔唔……”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總算住了口。
一眾殺手紅著臉低下頭去,不敢抬頭看一眼。
元凜望著身邊冷若冰霜的沉夏,在心裏暗暗想著,爺和夫人的感情還真是好,若什麽時候她也能對他一個人溫柔就好了……
有了金蝮蛇和雷公藤兩位‘藥’引子,治療麻風病的‘藥’很快就熬好了。
沐七先讓九裏村病坊的病患們將‘藥’服下,服過‘藥’的病患們非但沒有特殊反應,身上的病痛很快就消失了,潰爛的傷口也開始結痂。
很快,沐七配好的‘藥’材就被發放到堯城的各處病坊,患病的百姓們排隊前去領‘藥’,‘藥’坊的大夫會根據病症的輕重增減‘藥’量。
接下來的幾日,堯城再無麻風病致死的案例,所有患病的百姓都在慢慢好轉。
困擾沐七的便是整形手術的問題,很多病患的麻風病雖然好了,可身體上的畸形和麵部的傷疤卻是他們心頭大患。
她派人治好了一套手術工具,從手術刀到矯正鉗,每一處都必須達到她的標準才行。
‘藥’仙婆婆的麻沸散和回顏丹起了大用處,做完手術的百姓隻要按時服用回顏丹,身上便不會留下疤痕,而且過程中不會感染。
第一個提出嚐試的人是小桃子的娘,她的畸形病變算中等,最適宜做手術恢複。
沐七命沉夏把手術刀用酒‘精’消毒後以火炙烤消毒,用來做手術的地方也已用生石灰消過毒,卻保過程不出意外感染。
沐七的助手是當地一位年輕的‘女’大夫,陸月娘。
在眾人都對‘手術’二字膽戰心驚之時,陸月娘站了出來,她曾經也是輕度麻風病的感染者,深深了解其中的痛苦,所以下定決心要跟沐七學好手術,幫助堯城百姓。
小桃娘對沐七很是放心,她毫不猶豫地端起了麻沸散喝入腹中,隻說了一句:“我家小桃子最仰慕的人便是郡主了,她說她長大後也要學醫術……”
沐七的眼眶有些濕了,可她必須趕快調整心態,大家對她的期望太高了,所以容不得她半分失敗!
楚雲暮等人麵‘色’‘陰’冷地守在‘門’外,‘藥’仙婆婆朝著‘門’裏人喊道:“小主子不用害怕!哪怕出了茬子還有老身頂著,就是死人老身都能救活,你放下心下手便可!”
此時的沐七已經聽不到外麵嘈雜的聲音了。
“矯正鉗。”她的每一處刀法都下得‘精’準,如同雕琢一件‘玉’器一般認真小心。
“開骨刀。”
“縫合針。”
“……”
一個手術下來,沐七需要矯正病患的雙手雙腳,變形的手指需要一根一根來開刀,臉上的整形更是半點含糊不得。
陸月娘不得不佩服這位身材嬌小的‘女’子,她的身體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人不得不為之臣服。
而成為她那樣的神醫,就是她陸月娘的畢生夢想……
兩個時辰過得極其漫長,沐七緩緩推開了‘門’,解開身上的白‘色’消毒服。
“病人已經沒事了,想必她的傷口愈合之後,會比曾近更漂亮的!”陸月娘笑著說道。
“關好‘門’,大家現在都不宜進去,以免病人的傷口感染。”沐七有些疲憊地開口,嗓音略帶著沙啞。
楚雲暮心疼地抱住了她,沉夏也端來了準備好的蜂蜜水。
“阿楚,我累了……”沐七眼簾一沉,便倒進了楚雲暮那帶著熟悉幽香的懷抱裏。
“小姐!”沉‘春’嚇得不知所措,小姐怎麽剛出了手術房就倒下了!
“別吵,她累壞了,睡著了。”楚雲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隻聽得懷裏的人兒呼吸漸漸平穩,小嘴微微張合,額角的汗珠大顆滾落。
楚雲暮拭去她臉上的汗珠,他的小七真是讓他無可奈何,明明是個帶著身子的孕‘婦’,卻非要為病患動手術。
高度警惕地在病房裏站上兩個時辰,就算是他自己都會感到累,何況是她一個弱‘女’子!
楚雲暮輕輕抱起沐七,放輕了腳步,小心地把她抱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