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貴公子
夜黑風高,早春的夜風還夾雜著稀薄的星點雪子。
烏漆抹黑的街道上,除了看更的人偶然經過,鮮少能夠看到其他人影。
一處隱匿的街角處,隱約傳出低低的稚嫩的聲音。
“二哥哥,你說那個壞人采花賊會在這裏出現嗎?你怎麽知道哦?”
孤禦雪說著,小小的腦袋忍不住探出去窺視著黑漆漆的街道,隻是左看右看,眼睛瞪得再大,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嘛。
一隻小手伸出來,將孤禦雪的腦袋給按回去:“妹妹,不是跟你說不要探頭探腦的嗎,你這麽很容易被人發現!”
“可是都沒有人啊。”孤禦雪不滿地撅起嘴巴。
孤禦月的小俊臉透過微弱的月光隱約可見,他一揚顯得雛氣卻又不失英氣的眉毛:“笨蛋啦,我們是來守株待兔的,兔子還沒有來當然就沒有人。”
“恩……說的也是啦,可是二哥哥你怎麽知道那隻兔子一定會來哦,萬一他不來怎麽辦,那……我們就要在這裏守著到天亮嗎?我不要啦,我不想要站著睡覺,我要睡軟綿綿的床……”
越聽下去,孤禦月就越想翻白眼。
忽然,他的耳朵一動,隱約間聽見什麽動靜,他伸手抵住妹妹還在喋喋不休的嘴巴:“噓……不要出聲,那個壞人出現了!”
“唔唔……恩恩……”
孤禦雪反應倒是很快,她忙不迭地點頭,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街道外的一切動靜,月底閃爍著興奮的亮光。
月影星稀的街道上,一道人影匆匆疾馳著,腳步穩健飛快。
不知哪家客棧留下的一盞昏黃夜燈,透出微弱的黃色淡光,在那道人影掠過之際,照出他肩膀上馱著的一個大麻布袋。
看著拿到黑影移動飛快,孤禦月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出現一抹跟年齡不太相符的捕獵精光。
他的目光隨著黑影的移動而隱隱跳躍著,像是在評估著什麽。
片刻之後,待黑影快要離開他們的視線的時候,孤禦月一把拉住孤禦雪的手,輕聲說:“妹妹,跟哥哥來,哥哥帶你抓賊去!”
“恩!”孤禦雪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隨之,孤禦月另一手一握,一束淡金色的光芒蕩漾澄亮,“唰”地一眼功夫,兩個小孩子就這樣隱身在黑暗之中。|
夜風靜悄悄地拂過,帶著絲絲涼意。
采花賊來到一處破廟裏,將肩膀上的麻包袋一甩放到地麵上。
頓時,麻包袋立即便有了動靜,隻見裏麵的人正在做著困獸的掙紮,不停地發出哀泣:“嗚嗚嗚……”
采花賊發出陰險的笑聲:“嗬嗬嗬……小美人,今晚的店鋪都關門得早,爺兒我就隻好委屈你跟我在這裏纏綿一宿了。”
說之,他三兩下解開封住麻包袋口的繩子,裏麵立即出現一個頭發淩亂,衣服也有些淩亂的俏女子。
她的口裏被塞著白布條,隻能又憤怒又害怕地瞪住采花賊,不斷地扭著手腕,企圖將幫助雙手的繩子解開,盡管手腕已經被磨得破了皮。
看著她這樣拚命,采花賊似乎更加高興了,他嘴巴笑得近乎像是病態的得意,手卻柔情萬種地撫上她的手腕。
“美人,你這樣虐待你的手,我看了心好疼哪,乖,別再掙紮了,不然我的心會更疼的,我的心更疼的話,待會兒我的動作可能也會讓人更疼哦。”
陰惻惻的笑聲讓她顫抖著,眼中流出更多的懼怕,她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下頓住。
隻是一瞬間的震住,她又開始掙紮,而且是更加激烈地掙紮。
“嘖,小美人,你還真是不聽話,你看你,手都流血了,爺兒我的心好疼哪。”
話音剛落,采花賊的手忽然生了勁,狠狠地將她推倒,然後*-笑著覆上去。
“嗚嗚嗚……”女子絕望地撐大眼睛,眼淚撲哧撲哧地掉落,腦袋搖得像搏浪鼓。
“小美人,別哭了,就算你哭幹了眼淚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地從了爺兒我……啊……”
采花賊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發出一聲痛喊。
他幾乎是立即地甩開手中的女人,然後動作快速地想要站起來。
誰知,他才剛剛直起腳,便讓人從背後踹了一下,他整個人順著力道往一邊撲去,險險撞上牆壁,還好他的功夫還不錯,總算沒摔著。
“啊……那個兔崽子敢踹老子!”
他惱怒地大吼。
“是我這個小崽崽啦,不過我不是兔,我是蛇崽崽,而你……是我要狩獵的大笨兔!”
孤禦月笑眯眯地說著,小俊臉洋溢著既天真又嘲弄的神情,小手中拿著一把紙扇子悠閑地扇著,錦衣袍子,光潔佩玉,儼然一副小貴公子的模樣。
采花賊定睛一看,隻見自己竟然是被一個小屁孩給暗算了,他氣得腦門幾乎要崩裂。
“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連爺兒我的事也敢管,看我不宰了你!”
他怒吼一聲撲過去,“嗖”地一下一把短刀同時從他的衣袖裏飛出,直直朝著孤禦月射來。
孤禦月原本掛著笑的小嘴一垮,雙手抱住腦袋,一反剛才的悠遊之態,逃竄不已。
“啊啊啊……殺人咯,壞人要殺我,救命啊,救人咯……”
他一邊跑一邊躲著那把亮晃晃的刀,嘴裏的喊聲似乎很慘。
那個被綁著的女人緊張又擔憂地看著眼前的追逐,一顆心提到了嗓門上,看著孤禦月哀嚎逃竄的小小身影,她不忍地閉上眼睛,嘴裏不斷地喃喃著上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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