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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熱熱鬧鬧,賓客們都笑得合不攏嘴,舉杯相邀祝賀,熟人之間聊得不亦樂乎。
貝貝的目光到處飄移,將整桌子的年輕男女都暗暗觀察了一遍又一遍,發現他們很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是就是千金小姐含羞帶怯地看著某位公子,要不是就是另一位公子頻頻向相中的千金小姐暗送愛慕的眼神。
真是鬱悶,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就隻有她一個人吃得最起勁。
撇撇嘴,她又觀察完了一遍,隻不過每一個觀察都刻意掠過身邊的男人還有身邊的身邊的女人,因為,她很不爽她身邊的男人竟然對田娟娟笑得那麽花枝招展。
對,就是花枝招展,臉上根本就寫著我很風流的四個字!
田娟娟不時地找話題跟孤禦寒聊,有時候甚至很做作地嬌羞低眸,手絹半遮臉露齒一笑,風情萬種。
而孤禦寒好像對於田娟娟的話題很感興趣,頻繁地回應著,偶爾發出幾聲輕輕的笑聲,兩人似乎聊得非常投契。
在一邊納涼的貝貝悶著一肚子氣,耙了好幾口飯進嘴裏,將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腮幫子鼓鼓的。
狠狠地嚼著米飯,耳邊突然又響起孤禦寒像是愉悅的笑聲,她眼梢餘光斜過去,不由地瞪大了眼睛,這該死的男人在幹嘛,竟然傾身靠田娟娟那麽近。
氣死了氣死了!這個該死的男人除了一開始給她夾了幾道菜之後,就把她涼在一邊,便自顧自地跟他身邊的田美人談情說愛!
忍住胸口的那股酸味,她狼吞虎咽,卻漸漸開始食不知味,耳朵樹得高高的,就想聽清楚他們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孤公子真愛說笑……確實可愛……”田娟娟的話語三三兩兩地傳進貝貝耳中,聽不完整。
餐桌上的位置本來就是兩兩靠近的,再加上孤禦寒刻意傾身背離她,而且席間大家說話的聲音雖然都放低,但是混雜在一起就不好辯聽得真切。
大概過了好些時間,賓客們吃酒有點酣的時候,田老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用餐的興致,是這樣的,我兒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官酷愛文學,於是在前堂設了一些文墨節目以文會今天的友,老夫前來請各位賞臉出去大家熱鬧熱鬧。”
“好,早就聽聞田公子才高八鬥,我們正想見識見識。”
席間有幾位貴公子興致勃勃地附和,率先站起來。
孤禦寒挑挑眉,原來民間還興婚宴文墨,這倒是很少聽。
“孤公子是否願意捧我大哥的場?”田娟娟期待地低問。
“那是當然,今天田公子是新郎官,來這的人都是祝賀來的,豈有不捧場的道理。”孤禦寒顯得有些興致。
在眾人都差不多離開的時候,他好像才突然想起貝貝在身邊,猛地轉首,不期然看到她怒瞪過來的目光,他眸底掠過惡劣的笑意,佯裝沒看到她的情緒。
“小貝貝,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貝貝早已經讓酸氣給熏得腦子發結了,衝口而出拒絕:“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喜歡舞文弄墨。”
由於說得忿忿,她的聲音有些拔高,幾位走在最後的公子小姐都忍不住回頭她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她這個賓客好不懂禮的模樣,田娟娟的眼睛也同時亮起,他們的目光,讓貝貝隻能硬著頭皮圓場。
“我……我是說我想上一趟茅廁,你們先去。”
還沒等孤禦寒有所回應,田娟娟馬上逮住機會插話:“蘇公子要解手嗎?我吩咐下人帶蘇公子去。”
“來人,帶蘇公子去方便。”
“是。”很快地就有一位婢女走進來。
貝貝的目光有些呆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又看著孤禦寒,卻見他的黑眸正笑意深深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暗暗咬牙,伸腳就在桌子底下給他一踹,然後猛地站起來,挺直腰杆跟著婢女走出去。
臭男人,害她差點出醜,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讓她自己把自己支開,好讓他光明正大地泡妞。
一路跟著婢女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卻還沒到茅廁的地方,貝貝不禁感到納悶,有錢人的園子建得這麽大,該不會茅廁在終點吧?
“呃……那個,我想問一下,還要多久才到?”
貝貝終於忍不住問一邊的婢女。
“公子,很快就到了。”
又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再也聽不見婚宴的嬉鬧聲了,周圍一片安安靜靜,除了他們,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突然,婢女停了下來,指著樹影後的某一處說道:“公子,到了,就在那邊,公子看到了嗎?”
貝貝順著婢女的指向看去:“哦,看到了,那……那我去了。”
“好,請問公子需要奴婢在這裏等候嗎?”
等?她根本就不想上茅廁,要是讓她在這裏等,那她豈不是要進茅廁聞很久的臭味再出來?
“不用了,我解決了會自己回去,你走吧。”
“是,奴婢告退。”婢女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不多久,貝貝就看不到婢女的身影了,她鬆了一口氣,轉腳也走,卻不是跟著婢女的方向,反而是走向別處。
這裏清靜,她正好需要整理整理混亂的思緒,就當散散步吧,反正孤禦寒現在有美人在旁,又去湊熱鬧了,她不懂他們的文墨,還是走遠一點省得丟臉,更省得看孤禦寒跟田娟娟有說有笑的。
慢悠悠地漫步在花園裏,她發現這個田家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竟然把園子建得那麽大,剛才在前院喝喜酒的時候就發現前院夠大了,想不到這個後院更加大。
樹影很多,樹下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即使在寒冬,也不乏鮮豔的花朵綻放,香氣淡淡有些宜人。
她走幾步就用力扯下一塊葉子,或者一片花瓣,嘴裏念念有詞:“風流胚子,大色狼,見到美人就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