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貝貝慢慢地睜開眼睛,有呆滯地望著頭頂上的鏤花帳幔。
“這裏是哪裏?”她不由地自言自語。
“這裏是你躺著養傷的地方。”一道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一愣,然後轉頭看,隻見孤禦寒的俊臉就近在咫尺!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她想起來了,他們都被打傷了,然後……她聽長老的話,舉刀從自己的心口插下,那一刻刺骨一般的痛,那一刻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抖了一下:“孤禦寒……”
顫抖的聲音,不知道是為了他們劫後餘生,還是太多不明白的過程。
他感覺到她複雜的害怕情緒,一用力,摟住她腰際的手收得更緊,他嗓音暗啞:“小貝貝,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嚇我,你怎麽能……怎麽能拿著刀對著自己刺下,怎麽能……再也不許那樣做了,你會嚇死我的!”
想起她舉刀刺向她的心窩那一瞬,他的喉嚨收緊,幾乎發不出聲音。
貝貝用力地回抱他,眼眶有些發紅,嘴巴卻撅起:“你以為我愛拿著刀子刺自己啊,那很痛耶,要不是為了救你,我用得著做那種要命的事嗎?”
誰知,孤禦寒卻很慎重地盯著她:“以後不管是為了救誰,都不許再這樣了!不然,我絕不饒你!”
那種失去的痛,他再也不要經曆一次,即使是死,他也不要再看到她受傷。
“喂喂喂,好歹我也救了你一次,你怎麽說話嘛,好像我反而添了麻煩了一樣。”貝貝指了指他堅實的胸膛,水眸卻盈盈望著他,望進他眼底中的情感,她櫻唇含笑。
孤禦寒難得不跟她拌嘴,他黑眸掠過一絲擔憂,手輕輕地覆上她的心口:“還痛不痛?”
即使已經知道她的傷口已經被他超強的法力給治痊愈了,即使也知道那道傷口一點都不留疤痕,更加知道她現在隻是虛弱一點,其他的都無大礙。
但是,他卻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放心。
貝貝臉一燙,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這男人……動不動就吃她嫩豆腐,難道他不知道心髒的位置跟那個的位置幾乎差不多的嗎?
“小貝貝,你是不是在害羞啊?跟你說呐,你睡覺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摸了多少遍了,所以……你不用害羞啦。”孤禦寒好整以暇地動了動五指,唇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
“閉嘴啦!”貝貝感到扼腕,她怎麽會笨笨地救這個,不,是這條色迷迷的蛇啊?簡直是在替自己找罪受。
忽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有些賊兮兮地轉動著眼睛:“孤禦寒,我在受傷昏迷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在哭哦,那聲音,跟你的好像哪,該不會是你為了我哭了吧?”
聞言,孤禦寒臉色古怪地繃了繃,暗暗咬牙看著她賊得像抓住了他什麽把柄似的表情:“沒有!”
打死都不要承認在她受傷的時候,他就是很娘們地哭了!死不承認,不然,她會笑死他!
“沒有嗎?”貝貝偏頭想著,她明明就聽到他的哭聲啊,他的聲音她怎麽聽錯?
孤禦寒又尷尬又沒好氣地瞪她:“看來你恢複得很快嘛,這麽快就有精神去說那些有的沒的……”
“叩叩叩……王,貝貝小姐的藥熬好了。”蒼絕淚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貝貝的腦子一轉,有些怕怕地瞪圓眼睛,該不會是古代那種黏糊糊黑糊糊又哭得要命的藥吧?
孤禦寒看她皺著俏臉,輕笑著從掀開被子落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然後才下令:“絕淚,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蒼絕淚領著一位婢女走進來,婢女手中的托盤上放著一個藥碗,碗裏,黑乎乎一片熱氣騰騰。
貝貝看著婢女手上的藥,吞了吞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孤禦寒,我……我的傷口一點都不疼了,不用……不用吃什麽藥吧?”
“乖,你的身子剛好,還很虛弱,需要補一補。”孤禦寒好笑地揉了揉她些微淩亂的發絲,她這是什麽表情,好像被逼上斷頭台一樣,不就是吃藥而已嗎。
貝貝把頭一扭:“我不要喝藥,我的身體好得很,不用補。”
說大話了,其實,雖然心口的位置不痛了,但是,她卻感覺自己渾身軟綿綿的很沒力氣的樣子。
“不行!你的身子骨很弱,要補。”這藥,可是他連夜趕到最附近的一座雪峰頂上才來的雪蓮熬出來的,她竟然給他嫌棄。
“我不喝!”貝貝苦著一張臉,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服,撒嬌。
“孤禦寒,我不要喝那個藥好不好?”
“不好!”孤禦寒一口回絕她。
貝貝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孤禦寒,我不喝就是不喝!”
說完,她幹脆鴕鳥地躲進被窩裏,再也不伸出頭來。
孤禦寒愣了愣,為她孩子氣的動作感到又憐又無奈,他伸手去掀開被子,將她從被子裏抓出來:“小貝貝,你為什麽不肯吃藥,又不是毒藥。”
貝貝沉默一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這個藥看起來好苦,我不要吃苦。”
孤禦寒彈了彈她的鼻子,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感到有些好氣又好笑。
將她抓在懷中,他轉首對著蒼絕淚說道:“你們把藥放這裏,我會讓她喝。”
“是。”一男一女同時回答。
轉身,走了幾步,蒼絕淚突然回頭:“貝貝小姐,歡迎你醒過來!”
“啊?嗬嗬……謝謝。”貝貝的反應還是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