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趙大局長有請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將這座略帶著古樸氣息的縣城籠在一片朦朧之中。

平安大街上車輛稀疏,在雨幕中疾駛而過,帶出唰唰的聲響,濺起並不大的 水花;大街兩側行人稀少,有披著雨衣騎著自行車的,亦有打著傘在西卡緩步而行者;路旁綠樹在雨水的洗刷下,格外顯得翠綠欲滴,生機勃勃。

天光暗淡,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不過在這種陰雨天氣裏,往往會使人疏忽 了時間,忘卻了這時候是上午還是下午,總給人一種疲累欲休閑在家的感覺。

鼓樓飯店二層的一間包間內,隔著寬大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大街上的情景。

縣公安局長趙慶坐在靠窗邊的右側,抽著煙滿臉喜色的說道:“老鍾,這次正陽可是立了大功,你說你,當初郝鵬幾個人那麽利落的招供,輪到田青和邢玉芬,你卻拖了這麽久,也不讓正陽來幫忙,這不是耽誤時間嗎耳”

靠窗邊左側坐 著的鍾山打著哈哈說道:“趙局,正陽又不是咱們警察,這種事情怎麽好一直麻煩他來? 誰給人開工資?”

趙慶一滯,隨即哈哈笑道:“你是怕功勞全裱正陽給搶走了吧?”

“扯淡,能搶我功勞的人,也隻有你這位大局長咯。”鍾山口無遮攔的說道,雖然現在身份不同了,偶爾說話還是要注意些,可麵對趙慶時,一旦放開了說話,鍾山就會原形畢露。

坐在圓桌另一側正對著窗戶的許正陽一臉憨笑,還略帶著被人誇的不好意思 的表情。

說起來今天這一出,還真讓開正陽沒有想到。

津天下午他開著摩托車趕到了縣公安局,自然是為了幫助鍾山,審訊田青和邢玉芬,迫使其招供認罪的。 沒曾想到趙慶卻親自見了見他,初時還麵帶疑惑,很不相信許正陽就是前些日子迫使郝鵬幾人開口認罪的人。早先隱隱的聽局裏有些人說鍾山早就對此案有了安排,而且派了臥底打入了販毒團夥內部,才能夠如此遲速的偵破此案時,趙慶心埋也很是詫異。要說有臥底這一點趙慶還奠-相 信,因為案子破獲的太順利 了,應該是早就有了準備。讓趙慶納悶兒的是,鍾山以前不過是花鄉派出所的所長,這件案子和花鄉又扯不上一丁點兒的關係,礙著他什麽事兒了?以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的身份,去如此煞費苦心早早布局,就為了破獲此案 ?

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趙慶私下裏找鍾山詢問了幾次,懷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那個所謂的 臥底-,是誰安排的?難不成早就有上級部門,暗中指派了你鍾山來偵破此案,隻是為了保密工作才不讓我知道?

對於趙慶的疑問,鍾山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總不能對趙慶說我們花鄉 當地有個土地神,土地神在花鄉雙河村有個代言人……可不解釋也不行,雖然成績是明擺著的,趙慶自然不會過多的追究,可說到底,當時審訊郝鵬幾人,讓許正陽這麽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員單獨和柚罪嫌疑人見麵談話,還是在審訊室裏,實在是不符合規定,有違條例的。無奈之下,鍾山隻好解釋說,其實並沒有什麽臥底啊前期早早布局什麽的,偵破此案有許多的巧合和幸運在其中;至於許正陽嘛「嗯,在花鄉派出所時破獲的一些瑣碎案件中,許正陽就表現出 了過人的審訊能力,尤其擅長對犯罪嫌疑人心理上的攻擊,往往會迫使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線崩潰,從而招供認罪。

具體為什麽許正陽能做到,鍾山沒有解釋,這種事兒本來就不 需要解釋,結果是最好的答案。就好像沒有人會去問為什麽誰誰誰會坐上西聯合眾國總統寶座,他有能力嗎?

趙慶雖然詫異,卻也沒過多 的懷疑,這個世界上在某些領域有著天賦的人大有人在。

然而前些日子,上麵忽然有某位領導旁敲側擊的施加壓力,要他們縣局抓緊此案的後續進度,不放過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田青 和邢玉芬二人……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一直關押在看守所是怎麽一回事兒?

起初趙慶和鍾山對此隻是冷笑,置之不理。笑話,公安部門執法偵破案件,哪兒輪得到你這毫不相幹的人來指手劃腳?

可是很快,市局就提出由市公安局緝毒大隊和刑偵部門接手此案的

後續工作。

趙慶大為惱火,罕見的表現了強硬的態度。這麽一件大案,影響到十幾個省市的販毒大案,破獲之後那就是天大的功勞,到現在最後的收尾階段了,你們市局想把功勞憑白撈是一大半兒?

雖然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可那也不行!

再說了,現在這件案子我們慈縣公安局負責偵破,那是省公安廳都知曉的事情,而且省裏已經有專門負責督辦此案的人員,你市局…&qu;. 在我慈縣公安局這裏說這種話,還真不好使。

不過趙慶和鍾山心裏還是焦急起來,因為其他各地在收到他們這邊兒提供的詳細情報後,抓捕審訊 工作進行的異 常順利,現在都在收尾的後期了。 反而是他們慈縣這邊兒還留下了兩個小尾巴沒掃清。

市晚報前幾天還刊載了針對此案的一篇文章,大部分都是誇讚人民警察如何如何雲 雲,不過在末尾卻暗暗的指出在警方辦案中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小的失誤,比如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拘留關押某些清白民眾長達月餘等等……

所以趙慶鍾山趕緊加快審訊工作。

而鍾山,隻好再次請許正陽這個異類來出馬了。

功曹大人許正陽出馬,那必然是一辛頂得上好多 個倆。

昨天下午許正陽和田青單獨麵談了半個小時,隨後又和邢玉芬麵談四十多分鍾。

結果二人均精神防線崩潰,痛哭流涕的招供認罪,請政府寬大處理 一 一 一 一

拖了這麽久,審訊了無數次,一直都沒有結果,甚至縣局參與此案的人都已經灰心,尋思著最終這二人都要被無罪釋放的時候,卻突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鍾隊手下的那位臥底線人一出現,兩名犯罪嫌疑人就像是一朝頓悟被佛祖感化了的屠夫,放下屠刀要立地成佛手……

負責此案的所有人看到許正陽時,那目 光就變得無比疑惑和震驚欽佩…&qu; &qu;甚至某兩位少*婦級的女警官,看向許正陽時的目光中還帶著美女愛英雄時那種仰慕的熾熱。

趙慶問聽二嫌犯終於招供認罪,高興的失了態,在辦公室裏連連

拍手叫好!

這件案子,就此算是徹底告破可以結案了,接下來的司法程序,他們縣局 負責此案的人就不需要太操心了。功勞不僅僅是鍾山的,他這位縣公安局長,此次專案小組名義上的小組長,那也絕對是要記一大功的 ! 雖然最初他就說過不會和鍾山搶功,事 實上他也確矣不需要和鍾山搶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簡單道理放在這兒,照樣說得通。所有參與此案的人,都是大功一件。

對於小小的,從來沒有偵破過這種轟動全國的大型案件的縣公安局來說,這足以讓他們所有人揚眉吐氣,就連食堂掌勺的老李頭,半月後此案公開宣布告破時,回到家裏都能在鄰居們麵前仰著脖子驕傲的說:“辦這案子的時候,專案小組的幹警們忙成那樣,照樣精神抖擻為啥?說到底是營養必須跟上,咱老李做的飯菜不僅色香味俱全,而且營養豐富,搭配科學合理……”

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件案子最大的功臣,是本縣屬地的功曹大人許正陽呢?

鍾山知道。專案小組的幹警們知道,但是他們還是認為許正陽是臥底。趙慶現在知道 了。

所以心情極好的趙慶今天專門請鍾山出 去喝兩杯,當然……把立下大功的許正陽也叫耒,我也好好認識認識遲位能人,v:A 後咱們縣公安局再有什麽案子,嫌疑人拿不下來時少不了麻煩他。這是趙慶的真實想法,想想看吧,要是當初郝鵬享人招供之後,隨即就讓許正陽把田青和邢玉芬也給審了,那也不至於拖了這麽長時間。

在這一點上,趙慶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鍾山當時為什麽就沒讓許正陽快馬加鞭趁勢出擊一舉拿下?為此他還是很生 氣鍾山這種低級失誤的。

趙慶不明白,鍾山也糊塗也埋怨啊。許正陽這小子 當時就是死活不去參與審訊田青和邢玉芬,不解釋。 而隨後又時常打電 話詢問田青和邢玉芬二人招沒招 ? 沒招的話啥時候能放出來? 鍾山甚至都懷疑許正陽該不會是和田-!·邢玉芬親戚吧?當然,僅僅是懷疑,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再沒有往這方麵想。笑話,要真是如此,許正陽又何必脫褲子放屁,多費這一手?當初他不說田青和邢玉芬參與,鬼才知道這倆人杞罪 了。

趙慶舉杯示意,然後喝下一杯酒之後,紅光滿麵的說道:“正陽,你是怎麽做到的 ? 跟我們這兩個老家夥上上課,看來我們還真是要向你們這些年輕人多學習,才能夠多進步啊!”

“也沒啥。”許正陽憨笑著說道:“其實,其實我就是對他們

說,舉頭三尺有神明……總得給後代子孫,積點兒陰德。”

“哈哈……”趙慶開懷大笑,心想這小子看起來挺靦腆的,說話倒也風趣,和我這位縣公安局局長說話都能這般玩笑,不簡單,不簡單。

鍾山強笑著提醒道:“正陽,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說點兒正經

的。

許正陽眯縫著眼看了看鍾山,臉上依然帶著憨厚的笑容,卻動筷子夾菜,沒有回應鍾山的話,倒也不顯得不禮貌,很隨意的樣 子。心中卻暗罵,少在運兒提醒我了,要不是你鍾山沒把事情辦利索,沒擦好屁股,趙慶能把我請到飯店來喝酒?我還發愁怎麽跟趙慶解釋呢。

“人才,絕對的人才啊!”趙慶點上顆煙,隨手把煙包甩到許正陽麵前,芙道:“我先猜一下啊,嗯,正陽你肯定是名牌大學畢業吧,唔好像太年輕了點兒,學的是心理學?”

“沒,沒,俺初中畢業就在 家種地。”許正陽不好意思的愁笑道。

“嗯?”趙慶一愣,繼而看向鍾山。

鍾山尷尬的訕笑,點頭說道:“天 才. 天才……”

“了不起啊!”趙慶滿麵驚愕,繼而說道:“那你更得詳細跟我說說了,你怎麽審訊犯罪嫌疑人的?郝鵬、朱奮進、馬良三人招供,也都是你把他們說服的吧?”

“不是不是,我去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招了的。”許正陽擺手謙虛道。

“是啊,那時候三人已經承認了販毒……”鍾山說道。

趙慶笑道:“那這次田青和邢玉芬呢?可別跟我說又是什麽 裝神弄鬼的把戲……唔,說起這個我又想起來一件事,專案小組裏的人說郝鵑他們那天招供的時候,痛哭流涕的一個勁兒說遇鬼了,造孽了什麽的…&qu; &qu;茗,不知道你們都幹 了些什麽。”

“本來。我時他們說的就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並且陽無比認真的說道,一點兒都不像是在說謊話。

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許正陽確實說的是實話。

鍾山臉上的笑容越發牽強。

趙慶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說道:“那也是需要心理和語言上的技巧啊,了不起! 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麽辦到的?你可別藏著掖著,這是為我們公安幹警提供一項很重要的學習課程啊,回頭我得讓縣局刑偵大隊,哦不,是縣局所有人,都好好去學習下心理課程,以前學的犯罪心理學東西都用到哪兒去了?”

·嗯……”許正陽撓著頭想 了 想. 說道:“其 實『其 實吧. 趙局長,我說了您別笑話我,其實我進到審訊室之後,啥話都不跟他們 說,就是一個勁兒的抽他們耳刮子,甭管他們說啥,就是抽耳刮子。也別急,別芙別怒,就是平平靜靜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不把他們當人,就當是牲口。嗯,也不能耳刮子不停的呼扇,咱也累不是? 就是看他們眼神兒不對了,或者他們要說什麽話了,立刻就呼扇耳刮子,不對他們說話,也不聽他們說啥,也不讓他們說,他們低頭不說話也不行,反正就是耳刮子打……等他們被打的徹底糊塗了,再跟他們說這是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夭在看……

看著愣神兒的趙慶和鍾山,許正陽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憨厚道:“就,就這樣的,我知道不好,這樣不對,在,在派出所的時候,我就這樣,我承認錯誤,打人是不對略……”

“競胡鬧。”鍾山哭笑不得的斥道。&qu;

“不,不是胡鬧! 很有道理啊!”趙慶揮手打斷鍾山的話,臉色嚴肅且認真的點頭說道:“老鍾,回去後咱們都認真琢磨琢磨,其實這也應 該是一種針對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線上的打擊……”

“啊?”鍾山愣住了。

許正陽_臉憨笑,眯縫著眼端起酒杯舉了舉,示意敬酒,駱後仰頭喝下,低頭夾菜。

心裏感慨:操,這都能行,那我是住佩服我自己呢?還是該佩服這位趙大局 長?

又閑說了些案子的事情之後,趙慶忽然說道:“正陽,有沒有想過

做警察?”

“啊? 沒……我現在挺好的,在花鄉派出所和滏頭鎮派出所倆地兒當聯防治安隊員,領著兩份工費……”許正陽搖頭說道,一臉憨笑和知足的表情。

趙慶笑了笑,說道:“聯防治安隊員,不是正式的人民警察「我的意思是說,你想不想做在編的警察?想的話,今年的再招名額,我給你爭取一個。”

·這……這個。”許正陽裝作一副驚喜和受寵若驚的模樣,其實心

裏卻在暗暗發愁,怎麽拒絕呢?

鍾山當然與。道許正陽是不願意幹警察的,這小子現在在滏河市開了家古玩店,搞的風生水起,據說已經步入了百萬富豪的行列之中,豈會願意做人民警察這種勞累繁瑣的職業。所以鍾山說道,“趙局,正陽沒學曆,沒文化,這種事兒不好辦,還是算了吧。

“不要緊。”趙慶擺擺手,輕鬆的說道:“有能力就行,我們&qu;\安部門就缺 少這樣的人才,至於學曆嘛,這個好l 決-,我一個朋友在湘北省荊湘市負責一所警校,去他那裏弄個警校畢業的畢業證書就行,當然,參加工作後還是要多多學 習一些相關的知識……”

“不了不了。”許正陽趕緊擺手謝絕,看趙慶的意思都這麽認真了,還是實打實的說吧,“其實栽,其實我挺忙的,兩個派出所的聯防治安這幾天也要辭掉,我在滏河市開了家古玩店,抽不開身。”

趙慶有些失望的看了看鍾山,鍾山苦笑著點頭,陪著趙慶露出失望和可惜的表情。

許正陽還想再解釋幾句,順便感謝一下,就在這時,腦海中縣錄忽然提醒道:詹曉輝病危,馬上就不行了。

“唔。”許正陽假裝掏出手機看了看,好像收到了短信似的,麵露焦急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有些急事,得趕緊走了,下次,下 次 我 再 請 二 位 吃 飯●真 的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鍾山有 些不愉,有什麽事這麽急著走?請你吃飯的可是縣公安局的局長啊!

不過沒等他說什麽,趙慶卻笑道,“行,有事兒就趕緊去吧,不要緊。

許正陽滿是歉意的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急匆匆走出了包間。

在離開鼓樓飯店的時候,許正陽到前台為包間內買了單,幾百塊錢的消費而已,自己這突然離開,本來就有些讓趙局長和鍾山臉上掛不住,總得表示表示。

不走不行啊,總不能 等詹-曉輝的屍體徹底死透了,那就不好辦了。

079章 陳朝江出獄

…加不覺間,那場小雨也後“天與就轉涼了一 ……

上午十點左右,許正陽穿著隨意的淺色上衣,下身蓋著薄被,斜著身子坐靠在床上,背後墊著棉被和枕頭,捧著一本《山海經》,漫不經心的閱覽著。床頭陳舊的榨色書桌上,擦拭的幹幹淨淨,桌子的一角碼著幾本書;書桌邊上,擱著一束淡雅的劍蘭花,一杯白開水。

穿著一身淡藍色休閑運動裝的李冰潔坐在桌邊,雙臂撐在桌上,手裏捧著本《上下五千年》,微低著頭。入神的看著書裏的內容。細膩白淨的臉頰泛著淺淺的暈紅,紮起的馬尾辮垂在一側,遮擋了半個臉頰,長長的睫毛俏皮的彎曲向上,”

終究是靜不下來看書,許正陽側頭注視著李冰潔,依然是那麽的美麗,讓人心靜的美麗。

“唉。”許正陽歎了口氣。

這哪兒是來看望自己這個病人的?一句話不說,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許正陽甚至可以肯定,這束鮮花都不是她做主買的,而是李成忠想到的。

那天傍晚在縣醫院讓程金昌的借屍還魂。許正陽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後,就病倒了。

高燒,燒的一明糊塗。

偶爾從沉沉的昏迷中醒來。許正陽內心裏就會懷疑,就會擔心。難道這就是有違天條,天庭降下了懲罰嗎?會不會導致死亡?這種昏昏沉沉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他真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高燒發起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許正陽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聲,驚醒了父母。慌張的父母急忙拍開了韓大山家的門。叫醒韓大山開車把許正陽連夜送往縣醫院。

在縣醫院住了整整三天,許正陽才終於退了燒,出院回到家裏靜養。

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了。

其實現在的許正陽身體已經基本康複,隻不過在母親的一再嚴厲要求下,他不得出門,必須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養病。

今天李冰潔的突然到來,而且捧著一束鮮花,明顯知道許正陽生病了。這倒是沒有讓許正陽太過於驚訝,以他們家對自己的關注,不難打聽到自己生病的事情。即便是如今已經沒有了監視跟蹤自己的人,但是時刻關注打聽自己消息,他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李冰潔把上次借走的《山海經》還給了許正陽,現在又捧著許正陽前些日子抽空買的《上下五千年》在看。

自從來到屋裏,到現在,李冰潔沒有說過一句話。

嗯,難得的是,她進屋後望向許正陽的第一眼,帶著一絲讓人清楚察覺到的關切,並且拿著那束花遞給了許正陽。之後,眼神恢複了空靈淡漠。靜靜的坐在了桌前,自顧自的拿起本書看了起來。

即便是袁素琴礙於禮節,進屋說了句客氣話,倒了杯水,李冰潔依然沒有任何的表示。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書。好在是有李成忠,這個現在和許正陽有些熟撚的保鏢,代替李冰潔表示了禮貌的謝意,並且在外間坐下,和袁素琴清清淡淡的閑聊了幾句,同時替李冰潔解釋了幾句。

“我沒事了,放心吧許正陽輕輕的說道。

李冰潔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一眼許正陽,繼而又扭頭看書。

“上次來監視跟蹤我的人,是你家裏人派來的吧?是誰?你母親?還是父親?。許正陽貌似隨意的說道,好像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爺爺李冰潔就像是自言自語,側著臉看都沒看許正陽,輕輕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哦”。許正陽掏出煙來,準備點上一支。

李冰潔扭頭,看著他,眼神空靈淡漠。沒有絲毫的情緒。

於是許正陽尷尬的笑了笑,把煙和打火機放回了床頭,笑道:“我不怪他們,都是為了你好。

李冰潔嘴角一翹,露出一個很難得,很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繼而恢複淡漠。

。在長城上的時候,你說了幾句話,我很高興許正陽轉移高題,不想再提這個有些讓雙方尷尬的事。

大概是聽了許正陽這句話,想到了件麽吧,所以李冰潔輕輕的應了聲:“嗯

“我啥時候能去你家裏做客不?”許正陽亂扯著沒邊兒的話。

李冰潔看著許正陽,好一會兒,朱唇微啟,輕柔的說道:“爺爺說,宗教信仰自由,迷信是違法的

“還有嗎?。許正陽眯縫著眼,臉色平靜的說道。

“你挺好

許正陽笑了笑,說道:“你們家裏的人。真奇怪 ”

李冰潔沒有說話,隻是淡漠的看著許正陽。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許正陽露出個歉意的笑容,然後接通擱在了耳邊,是鍾誌軍打來的:“正陽,中午十二點,朝江和劉賓出獄

“什麽?”許正陽猛然坐直了身體,眯縫著的眼睛睜開,難得的露出激動的神情,說道:“確定?”

“騙你幹什麽?你通知下剛川和浩子,我給周強打個電話

“他們家裏得到通知沒?”

“應該通知了吧,不太清楚

“誌軍,你別去接了,你的身份有點兒不合適

“扯淡,他們倆是被冤枉的,有個屁事兒,現在誰不知道?。鍾誌軍笑道。

許正陽正想要說什麽,卻發現李冰潔已經站起來,拿著《上下五千年》,轉

“誌軍,中午十二點監獄門外見,我有些事,先這樣。”許正陽匆匆掛了線,翻身下床,穿著大褲衩和涼拖追了出去。

李冰潔可以一言不發招呼都不打的離去。可許正陽不能不送。

如以往那般。李冰潔沒有絲毫的征兆的來,輕輕柔柔的去。沒有留下太多的話語,甚至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印象,就好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好在是,許正陽已經習慣了。

難得的是,這次母親沒有太過於生氣,沒有在李冰潔走後表現出太多的反感,也沒有嘮叨什麽,隻是催許正陽趕緊回屋躺著,天涼了。穿著大褲衩和涼拖就往外跑,小心再發燒。

許正陽回到屋裏,換上了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皮鞋,還專門兒把皮鞋擦的錚亮。然後安到客廳,對母親說要出去一趟。

“你這病還沒好利索,出去幹啥?”袁素琴皺著眉頭刮斥道。

“娘,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陳朝江和劉賓要出獄了。”許正陽輕輕的說道。

“啊?”袁素琴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倆孩子 不是判了五年和七年嗎?”

村裏人到現在。除了兩人的家屬,以及鍾山父子和許正陽之外,還沒有知道早在一個多月前,當年的案子已經被徹底的翻過來,市政府部門及公檢法的一些人已經到陳朝江和劉賓家裏做過思想工作了。

許正陽笑道:“當初判錯了,郭天和他爹還有繪頭鎮派出所原所長沈群前些日子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他們招出了當年陷害陳朝江和劉賓的事情。”

”哦,那你趕緊去他們家說一聲,那個“去接人買點禮品,多買點。買好的,哦對了,要不回來去天外天定一桌,給倆孩子接接風,叫什麽洗塵對吧?”袁素琴唉聲歎氣的說道:“這倆孩子也真夠倒黴的,這都在裏麵快兩年了吧?家裏人受到大委屈”

“沒事,有補償的。”許正陽笑了笑,其實這話也沒什麽保密的,那些相關人員做思想工作的時候,也沒打算說要徹底的保密。隻是讓兩人的家屬萬一遇到記者一類的采訪什麽,不要配合,更不要說太多。

袁素琴搖了搖頭。道:“去忙活吧,哦。穿件上衣,開摩托車風大。”

“不了,還沒那麽冷呢。嗬嗬。”許正陽答應著,拿了車鑰匙和墨鏡走了出去。

去了趟陳朝江和劉賓的家,結果兩家都鎖著門,許正陽猜想大概是都得到了通知,去市裏接人了吧?隨後又去了曹剛川和張浩的家裏,二人都沒在家,跟著建築隊上班去了。

許正陽隻好自己開著摩托車往市裏急速趕去。

澤河市西郊的看守所門外。

許正陽、鍾誌軍、周強三人靜靜的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十幾米外的看守所大鐵門。

據鍾誌軍所說,早在半個月前,陳朝江和劉賓就已經從監獄轉到了看守所內,所以他們現在來接人,自然是要到看守所的門外了。而陳朝江和劉賓的家屬。現在應該正在市政府政法委接受政府的補貼賠償以及事後的相關妥善處置結果等等。

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

周強掏出煙來散給每人一顆。正要點煙的時候,聽到了看守所鐵門被打開的聲音。三人立刻扭頭看向大門。

兩名看年齡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警察率先走了出來,然後”

剃著光頭,身材魁梧卻是一臉憨相的劉賓走了出來,他穿著平底布鞋,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灰色的秋衣,他看到了路邊上的許正陽、鍾誌軍、周強,於是咧嘴一笑,有點兒傻傻的可愛的樣子,像個孩子。

幾秒鍾後,中等個子,身材瘦削,臉色蒼白的陳朝江才從斜開了條縫的大鐵門後。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黑色的板褲。發黃的白色球鞋,白襯衣,光頭,再道黑卻並不粗的細眉橫挑,雙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不帶一絲的煙火氣”有點兒類似於李冰潔那空靈淡漠的眼神,卻又是完全不同冷漠。

李冰潔是空靈淡漠,而陳朝江,則是冰寒的那種冷漠。

兩名警察停下,對他們二人簡單的說著些上麵交代下來的話。劉賓憨笑著邊聽邊點頭。

而陳朝江。根本沒有停下來。而是徑直往許正陽他們這邊兒走來。

三人微笑著迎了過去。

沒有人說話,陳朝江走過來,伸手將許正陽手裏夾著的那顆未點的煙拿到手中,然後摸出一盒火柴,劃著點上,深深的吸了口煙。望著萬裏無雲的碧空,耀眼的驕陽,緩緩的吐出了一團煙霧,煙霧嫋嫋,遮住了陳朝江的視線,也遮住了這片晴空。

五個人,擁抱在了一起。

剛碼完,時間有些晚了,見諒!

今天有些事耽擱了時間,嗯嗯,也沒修改病句錯別字一類的。希望大家別介意。

另外,急需月票啊!咱們的《神職》竟然從前三被擠下了前十!

這怎麽可以?是我,還有你們,無法接受的啊!

所以。把月票投給神職吧!讓我們衝上去!

神職,是我們大家的!

鞠躬,繼續潛水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