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陽並沒有說過具體會給予多長的假期,在下屬們看來,這大概是帝君大人疏忽了;或者是,咱們天庭府根本無需去考慮放假多久的問題。
因為需要從假期恢複到工作期,那麽隻需要聳君大人一句話而已。
畢竟”這些鬼差們閑來無事的時候,也不過是遊山玩水罷了。
而且因為職業病的緣故,他們多半會在休閑度假的時候,也會時刻關注一番各地的事態。如果有什麽犯罪事件,或者小的惡人出現,也總是會稍稍的加以懲戒。
事實上,許正陽沒有確定具體的假期時長,隻不過是因為他需要積攢神力,並且仔細的衡量測算出。三都六州以及東方蒼天庭轄區之外三處城徨府機構運轉所需要耗費多少神力,平均每日裏可以有多少神力留給自己。
就像是做買賣一樣,花多少,賺多少,哪些可以當作流動資金,哪些可以作為不動產以防萬一時應急用;與做買賣不同的是,下屬們並不知曉,作為神祗,其實神力並不是無限的可以任意揮霍的。
陳朝江難得有了清閑的功夫,可以好好陪老婆孩子。
他這咋小當爹的,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如今孩子都已經快一周歲了,咖咖呀呀中,已經能喚出“媽媽爸爸奶奶。這類簡單的發音”
可惜,孩子對於陳朝江並不熟悉,甚至看到他那張蒼白冷酷的臉時。都會嚇哭。
反而是脾氣頗大,孩子一哭一鬧就急得上火的葉皖,挺招孩子喜歡。畢竟母子心連心小家夥最願意的還是讓母親抱著點兒。
在江京市的這些天,陳朝江和葉皖兩口子格外的珍惜全家團聚在一起的日子,每日裏都會抱著孩子,領著從未有出過遠門的爹娘在江京市的風景旅遊勝地轉轉,看看。
南方的春天較之北方,來的要早。
二月末的天氣,已經是暖陽高照,春風和煦,水波泛青。
這天,陳朝江一家五口人,駕車到了緊鄰江京市的西湖市旅遊觀光。
市區西的錢塘湖是全國聞名的旅遊勝地,十幾座並不算高大的山峰分立南北兩側,捧起碧波萬頃的錢塘湖。峰奇石秀,林泉幽美,南北高峰遙相對峙,高插雲霄;錢塘湖畔,春柳泛綠,搖曳生姿,遊人如織。
在如此風景秀麗的地方旅遊。讓人遊興難減,心情愉悅。
中午時就近找了家餐館吃了些飯,下午稍做歇息,一家人又到附近的一處山寺旅遊玩賞。
不過還未登山,孩子有了困意,爺爺奶奶也頗覺乏累,故而幹脆讓陳朝江兩口子去登山遊玩,他們老兩口子則是在山下找了處亭子坐下,朱翠用大衣卷裹著孩子,抱在懷中哄他睡覺。
老兩口便微笑著讓小兩口盡管去遊玩,他們在這兒等著就行。
登山遊寺,也不會耗費太多時間,所以陳朝江和葉皖就上山去遊玩了。
陳安和妻子就這般抱著孩子在亭下閑聊。
午後春風和煦,暖陽高照,到也是暖暖融融。頗為舒適,使得老兩口也頓覺有些困意。不過終究是在外麵,所以也就隻有強打著精神閑聊,尋思著等兒子兒媳回來後,就回賓館歇息去,明日再玩兒也好。現在的陳安和朱翠兩人。可是覺得生活比蜜都甜,二兒子陳朝海如今到國外留學,大兒子陳朝江有了出息,兒媳更是出身豪門世家,而且家中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天倫之樂,這世上還有隨比他們過的更幸福的?
午後這段時間裏,遊人稀少,即便是有些遊人,也大部分是緩步而行,或者幹脆在附近的亭台下,路旁的長椅上稍做歇息。
一輛白色的稍有些破舊的桑塔納從遠處緩緩駛來,在距離這處涼亭大概有七八米的路旁停下。車上走下來兩男一女,兩個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
兩個男人一個戴著墨鏡,一個戴著鴨舌帽,女子則是利落的短發。
從穿戴衣著搭配上看,很明顯就不是市裏人,透著一股子很明顯的鄉下人味道。
陳安兩口子也沒有在意這三人,出來旅遊的,到處都是生人,你總不能挨個兒的都提防著人家有惡意吧?
陳安有些內急,起身去了不遠處的公廁,朱翠則是靠著柱子輕輕拍著包裹著孫子的大衣,嘴裏哼哼著溫緩的調調。
那三人似乎也是旅遊的有些累了乏了。故而往朱翠所在的亭子走來。
朱翠鄉下人出門兒少,心中不由得多了份警惕之心,緊了緊抱著孫子的胳膊,也不去看那三人。
三人進了涼亭之後,那名婦女卻是自來熟的走到朱翠旁邊,眉開眼笑的說道:“喲,大嬸子,這是你家孫女嗎?”
伸笑臉人,人家客氣的招呼,朱翠自然也不能不理會人,況且做***,聽見有人問起自己孫子,顯然更樂意介紹介紹,故而笑道:“是個小子,嗬嗬
“喲,男寶寶啊?長的真秀氣。”婦女說著話就坐到了朱翠的身邊。
大概是聲音有些大的緣故吧,驚醒了快滿一周歲的陳樟涵,小家夥睜
”州州頗有此不滿的撇了撇嘴,不討有奶奶輕聲的哄著。艦慢一吭,好奇的打量著麵前的陌生人。
“這大眼睛,真漂亮!”婦女好像很喜歡孩子的樣子,道:“唉,我們家孩子都上小學了,想想還是他小時候可愛呐,大嬸子,來給我抱抱”說著話,婦女便伸出手來作出要抱孩子的動作。不過她卻並沒有直接伸過去抱,而是微笑著看著朱翠。
朱翠緊了緊抱著孩子的胳膊,不過看到麵前的婦女並沒有直接伸手就抱,而是很禮貌的作出經過你允許的樣子,故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笑著把按子遞了過去。
婦女笑著把孩子抱了過來,還笑著嘴裏發出喏喏的聲音逗著孩子。
此時陳安正好從公廁出來,瞧見妻子身邊有三個陌生人,而且孩子被陌生人抱在了懷中,陳安心下裏不安,趕緊加快腳步往這邊兒趕來。
那兩名男子起初並沒有什麽動靜,隻是微笑著好像很隨意的四下裏打量著。
看到陳安往這邊兒走來,兩名男子忽的站起身來,戴鴨舌帽的男子猛的一個跨步橫在了朱翠與那名婦女的身前。
朱翠稍稍一愣,那名婦女已經起身抱著孩子跑出了亭子,往他們的車旁跑去。
“呀,你幹啥?”朱翠猛的站了起來,卻冷不防被麵前橫身擋住的男子猛的推了一下,一個不穩身子從涼亭中的矮欄坐出翻倒了出去。
兩名男子也急忙匆匆往車前跑去。
陳安大喊著:“搶孩子啦!救人啊!”一邊驚慌失措的衝了過去。
當他衝到普桑轎車跟前的時候,兩名男子和那名婦女已經坐進車內。陳安不顧一切的伸手拽住了車門一側,不曾想那名戴墨鏡的男子猛的一拉車門,咣的一聲車門重重的擠撞在了陳安的手上。
陳安吃痛,不由得鬆開了手。
普桑轎車飛快的駛向遠處,上了大路後直接轉彎消失不見。
額頭擦傷流著血的朱翠哭喊著跑了過來,而陳安更是不顧手上的疼痛一邊嘶喊著一邊追趕出來數十名,無奈卻已經看不見車影了。
這一幕說來話長,前前後後其實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周邊的遊客們有的是被這突然起來的事件驚得呆住,有的則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旁觀。
好心的遊客反應過來,急忙幫著報警,也有人跑過來勸慰陳安兩口子。
朱翠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任憑眾人怎麽勸她拉她,都無法阻止;而陳安則是氣得一咋。勁兒的跳腳,流著淚的大罵,
當眾人好不容易勸住了陳安後,陳安才恍然想起給兒子打電話,他哆嗦著用未受傷的左手掏出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慌慌張張的說道:“朝江,朝江,快點兒。小摔涵讓人給搶走了。”“什麽?”陳朝江猛的一愣,繼而對葉皖說道:“我先下去看看。”
聲音還未落,人已經如閃電般消失在了原地,葉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朝江的身影已經在山下的拐彎處一閃而逝。
葉皖意識到出了大事,趕緊疾步往山下跑去。
等來到山下的時候,隻見公公婆婆正被眾人以及幾名警察圍在一處路邊的長椅上坐著,哭哭啼啼的說著些什麽,但是卻不見孩子的身影。
葉皖大吃一驚,衝上毒撥開人群,瞪著眼睛惶恐不安的問道:“爸,媽,樟涵呢?”
“小皖啊,娘對不住你,都是娘不好啊!”朱翠一看到葉皖。當即便痛哭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使勁兒的揮著自己的臉,痛哭著:“娘沒看好孩子,讓人把摔涵給搶走啦”嗚嗚嗚”
與此同時,陳安也是埋下頭來,使勁的用雙著自己的頭部,咒罵著自己。
警察和周圍的人群趕緊上前勸慰著,外圍人群更是紛紛咒罵著搶孩子的那些人渣雜碎。
葉皖愣愣的站在了當場,旁邊人的勸慰聲她都聽不見了,隻覺得好像天都塌了一般,孩子被人搶走了?沒了?
那些人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我老公是誰嗎?
他們活膩了嗎?
葉皖隻覺得腦子裏一陣的嗡嗡,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暈厥過去,旁邊的人急忙扶住了她,一名警察也趕緊喊著把人送上警車。
陳朝江以極快的速度衝下山之後,隻是在路過父母身邊的時候勸了句:“別擔心,沒事的。”隨即整個人又如同閃電般的消失不見。
圍觀的眾人都還以為眼花了,剛才根本就沒有一個瘦削的,麵色蒼白冷酷的青年出現過。
陳朝江在下山的時候。神識就已經通過手中持有的州卷迅速的調出了犯罪分子逃跑的路經方向。
此時的他腦海中已經完全被怒火所充斥。
有多久沒發過如此大的火氣了?曾經年少時衝動,脾性陰狠暴戾的他,這些年似乎早已經被身份及生活所磨礪的,消失了自己的棱角,雖然冰寒如初,卻已經是圓潤有光澤了。
然而這次,他再次的失去了理智,瘋魔了!
沒有開自己的車,沒有打出租車,拙,將神力提升係極車,如同捕獵中的獵豹般汛速的洶暮向市裏跑去。
普桑車其實在迅即的駛離風景區之後,選了出沒有監控錄像的地方,立刻換了車牌,然後由那名婦女抱著孩子坐上了另一輛麵包車。另外兩名男子則是駕普桑迅速的抄小路往窩點駛去。
陳朝江奔至那個路口後稍稍停了下,繼而緊追著那輛麵包弄往市中心跑去。
先救孩子。
然而陳朝江的速度再快,也比不得高速行駛的車輛,而且進入市區之後,車輛路口頗多,他若是一味的緊追奔跑,難免會出現交通意外。
所以陳朝江的速度減緩了許多。
在市區內一處繁華的十字路口處,很巧合的出現了堵車的狀況。
那輛麵包車被堵在了車流中。
不過司機和那名抱著孩子的婦女,並不擔心,他們幹這一行已經非常的熟練,知道現在是絕對安全的。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次真是撞到了槍口上,不,是撞上死神了。
陳朝江在停下的車流中急速的穿梭著,很快便如同一道影子般陡然出現在了那輛麵包車的前駕駛位的車門旁。
司機眼角的餘光刊瞥到車窗外似乎有個人,他本能的扭頭往旁側看去。
然後就聽見咚的一聲巨響,嘩啦啦車玻璃的碎裂聲中,一個蒼白的拳頭出現在了司機的眼前,然後就是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司機身不由己的猛然仰頭,頭,碎了。
鮮血腦間迸濺。後排座上坐著的那名抱著孩子的婦女嚇傻了。
小樟涵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側門嘩啦一聲被拉開,陳朝江冰冷蒼白的麵孔出現在了婦女的眼前,然後,陳朝江伸出蒼白的雙手,從愣著神兒的婦女手中把孩子抱了過來。
一手穩穩的抱住孩子,陳朝江的另一隻手揪住了婦女的長發生生的從車上拖拽了出來。
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徹在了車流擁堵的十字路口上空。
在雙雙驚恐的目光注視下,陳朝江單手將那名婦女生生的摔在了路中間的隔離欄杆上,哢嚓嚓的聲響中,欄杆扭曲變形,那名婦女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身體軟綿綿的躺在了被生生用人的身軀劈開的欄杆下。
鮮血遍地,眼看著整個人似乎都斷成了兩截。
霎那間,似乎所有的車輛引擎都熄了火,十字路口安靜了下來。
唯有嬰兒清脆的哭聲響徹在空氣中,傳向遠方。
陳朝江微微愣了下,繼而一絲神識探入到兒子的腦海中,緩緩的平複著兒子驚恐的意識。
小樟涵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陳朝江皺皺眉,扭頭著了下十字路口上方的監控錄像,心頭顫了顫。
然後,陳朝江抱著孩子風一般從擁堵的車流中穿過,急奔向遠方。他知道,自己這次闖禍了,
陳朝江的速度很快,在警方開始對他進行抓捕的時候,已經跑到了父母和葉皖所在的錢塘湖區公安分局門外。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葉皖的手機:
“皖兒,孩子沒事了,我抱回來了,你先別告訴任何人,我就在外麵街口處,你把孩子抱走,我還有事要做
說罷,陳朝江就掛了線。
從昏厥中醒過來,怒火萬丈焦急萬分的葉皖剛剛給母親打過去電話,那邊兒一聽說孩子被搶了,也是氣得當即就聯係西湖市的公安部門領導,孩子在你們那裏丟了,找不著我們家的孩子,你們這些人全都等著撤職吧!
接到陳朝江的電話,葉皖猛的呆住,繼而很快醒悟過來,是啊,自己的丈夫是神祗,沒有什麽能難倒他的。
葉皖的頭腦反應也極快,聽著丈夫聲音有些不對,當即也就忍住心頭狂喜,說自己要去一趟衛生間,然後便走出來,趁著沒人注意便趕緊從公安局內跑了出來。
一出公安局大門,葉皖扭頭四顧,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街口牆根下的陳朝江,他懷裏,可不就是抱著孩子嗎?
小樟涵一手摟著父親的脖子,豎著腦袋也看到了母親,唯咱呀呀的揮著雙臂要往這邊兒來。
葉皖通紅的眼眶中淚水再次洶湧而出,哭泣著跑了過去。
從丈夫手中接過來孩子,狠狠的抱著親了幾口,喚了幾聲後,葉皖才注意到陳朝江身上的斑斑血跡,不禁擔憂道:“朝江,你,你受傷了?”
“沒有,我殺人了!”陳朝江聲冷如冰的說道,視線中看到了派出所門口剛剛停下兩輛警車,有幾名警察從車上下來,並且很快注意到了他這邊兒。陳朝江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另外當眾殺了人,警察肯定要抓我的,我先走了,回頭再和你們聯係,你和爹娘還有孩子,先回江京市。”
說罷,陳朝江扭頭就走。
那幾名警察似乎也發現了陳朝江身上有血跡,而且形跡可疑,尤其是見到陳朝江扭頭要走,頓時嗬斥著往這邊兒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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