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正陽心裏也納悶兒,吳峰和鍾山二人怎麽就給自己那麽大麵子?
即便是知道許正陽和傳說中的土地神有著某種不同尋常的聯係,即便是在海剛建築公司財物被盜搶一案中立下了大功,那也不至於作為派出所的所長來主動示好和他搞好關係,大有結為忘年交的意思吧?有點兒過了…...畢竟吳峰是什麽樣的人許正陽不了解,鍾山是啥脾性,許正陽還是很清楚的。
這個疑問,得回頭問問去。
晚上喝完酒回到家之後,許正陽躺在床上想著今晚那幫村裏的老爺們兒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有他們一反常態和自己父親親熱的套近乎敬酒的模樣,越想越是興奮,當了土地神就是不一樣啊!唔,現在咱不是土地神了,是功曹!
許正陽樂嗬的不行,也睡不著了。趁著酒勁兒翻身坐起,在台燈下招出本土錄,瞪著那雙被酒精刺激紅了的雙眼問道:“哎,我打算往後不幹換小米這一行了,回頭買輛摩托車,沒事兒就天天在全縣的九鎮十鄉轉悠,尋找寶貝,唔,就是古董文物一類的玩意兒,不違紀吧?”
本土錄沒有搭理他。
許正陽又撓著頭問:“他娘的很費時啊,哎,你知道全縣都有哪兒的土地下麵藏有那種玩意兒不?”
本土錄依然沒有理會他。
許正陽大怒:“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娘的!該說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亂蹦躂出來!”
本土錄畫麵一閃,答:縣錄。
縣錄?我操,我升官兒了,感情你也升級了。
許正陽二郎腿兒一翹,點了支煙抽著問道:“既然你從本土錄升級成縣錄了,那知道的也該多點兒了吧,告訴我,怎麽去找咱們縣的那些土地神,萬一他們一個個都不務正業不守攤兒,我上哪兒找他們去,對了,現在估計全縣也沒幾個土地神廟……”
已升級為縣錄的玉石上畫麵一閃,答:功曹多巡查全縣土地神職所在,亦可隨時憑縣錄召土地神前來。
咦,這就省事兒多了啊!許正陽一樂,立刻說道:“那就趕緊讓全縣的土地神都來一趟,小爺,哦不,本官找他們有事相詢!”
潔白光滑的縣錄上流光開始緩緩閃動,似乎在發送著消息。
許正陽樂嗬嗬的等待著,期待著。要是真把全縣的土地神都給招來,那就太好了。且不說查他們是否清廉任職,有沒有盡到自己的本分,那都是次要地。重要的是讓他們幫著查找各鄉鎮都有什麽無主的寶貝……俺要用來賣錢!俺需要很多錢,越多越好。
為啥這麽貪財?這麽急著要很多錢?非得需要個恰當合理的理由嗎?
嗯,好吧。
雖然說如今許正陽手裏頭有了點兒小錢,可一想到去京城裏的那一趟,他心裏就憋屈的慌,奶奶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人。看看吧,歐陽穎一個小丫頭片子就開了輛寶馬車,還有那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黃晨,也開輛越野車,值多少錢許正陽不知道,可他尋摸著怎麽也值個幾十萬。
也就是說,自己所有的家當加起來,充其量不過是別人買輛車玩玩兒的事兒。
黃晨那兔崽子憑啥那麽囂張?歐陽穎那丫頭長的也不比俺妹子醜,照樣漂漂亮亮一大姑娘,為啥她就不受騷擾和欺負?她又憑啥敢牛氣哄哄的跟黃晨那類人叫板?還有那個沒見過麵卻通了電話的虞玄,說話那麽牛氣衝天……
歸根究底,人家裏有錢!有大錢!
現如今這個社會就這樣,你有錢了就是大爺,誰看你都得抬抬眼皮,想招惹你心裏就得掂量掂量。
所以要想徹底的解決掉京城那攤子事兒,讓妹妹可以踏踏實實在京城上學而不被人欺負,首先就得有了錢!哪怕是把手裏頭所有的錢砸出去,打腫臉充胖子,裝逼!也得裝出個樣子來,讓那幫闊少爺孫子們在幹壞事兒的時候,心裏頭先掂量掂量!
當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所有的家當砸出去,也夠嗆能把京城那幾位給唬住。
所以許正陽需要有很多錢,雖然掙錢的路子有很多,可真正能一夜暴富快速脫貧致富的法子,除了買彩票之外,好像沒有了吧?時間緊迫不等人啊!好在是希望還是很大的,許正陽現在可是功曹了,掌管著全縣境內,整個慈縣有多大地方?那可是下轄九鎮十鄉啊!僅僅在一個花鄉範圍內,就撈到了兩根金條和兩個價值幾十萬的陶罐……現在是一個縣,那能撈到多少寶貝?
許正陽恨恨的想著:他娘的,本官現在急需用錢,哪個鄉鎮的土地神不給俺找到三兩件兒寶貝的話,哼哼,拿你們的本土錄給本官用用,賣掉……一個就值一百八十萬啊!
不行不行,那樣太過分太小人了。許正陽連連搖頭,咱爺們兒不能幹這種缺德事兒。
想到缺德,許正陽心頭忽然冒出一個委實很損很缺德的念頭……本土錄這類玉石,能夠大做文章啊!
就在他嘿嘿陰笑著並且暗暗腹誹自己會想到如此卑鄙無恥的法子時,縣錄上緩緩閃動的流光散去,畫麵一閃,露出一行字來:聯係中斷,全縣土地神皆不在屬地,需立刻呈報城隍,縣無土地,實為罕事!
他娘的!竟然都不在!許正陽怒目圓睜,火氣衝天。狗日的這幫土地神該不會是外出旅遊公款消費享受生活去了吧?竟敢不務正業到如此地步,是不是覺得這段時間功曹大人不會來巡查,所以曠工啊?
人可忍,神不可忍,本大人更不能忍!
現在俺急切的需要錢,哪兒有時間去挨個兒的鄉鎮轉悠尋寶去?一萬年太久,本官隻爭朝夕啊!
忽而許正陽眼神一暗,該不會是……都掛了吧?
“那個,土地神都聯係不上,我得跟城隍大人呈報,上哪兒呈報去?”許正陽皺眉問道。
縣錄流光一閃:已呈報,城隍處暫無回執。
去他娘的,許正陽一拍桌子: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這種不務正業的城隍上司,下麵的還不都他娘的散攤子不幹了嗎?
“能聯係上其他功曹不?哦,還有判官!”
縣錄流光緩緩閃動,好一會兒,流光漸去,顯示:聯係失敗。
許正陽徹底發飆了,罵罵咧咧的在屋子裏轉磨起來,齜牙咧嘴的像是隻惡意十足的瘋狗,隨時要找點兒東西磨磨牙……這他娘不是耽誤事兒嗎?要是所有的神都這麽不務正業站著茅坑不拉屎的話,人世間豈不是要亂套嗎?
咦?不對,確實有點兒亂套了。
許正陽撓了撓頭,哪兒亂套了?他一時間卻也無法細想清楚,隻是覺得心裏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可卻抓不住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就在他皺著眉頭發愁生氣的時候,桌子上的本土錄再次流光閃動,許正陽走過去一看,卻見上麵出現了一行朱紅色的字體:鑒於全縣屬地土地神職空缺,功曹可全權代理土地神職,掌全縣人畜生靈戶籍,大事小情皆知……
許正陽一愣,繼而問道:“那不得把我忙死了嗎?我還怎麽出門兒啊?全縣幾十萬人,誰一燒香磕頭,你就蹦躂出來,我操……”
玉石縣錄流光閃爍:需授令,則與意念中提示。
“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下了命令,以後就不蹦躂了?在我腦子裏告訴一聲就行了?”
答:是。
“那也不成,天天腦子裏亂哄哄的擠一堆破事兒,煩不煩啊?我還幹不幹別的了?”
答:功曹神職,理應行天之道義,輔屬地生靈。
“老子不幹了!”許正陽怒道。
玉石縣錄流光一閃,沒有理會許正陽的衝動。
許正陽無奈,用商量的語氣說道:“這樣,您多受累,屁大的事兒就別跟我說了,還有那些閑扯蛋有毛病的請願,別跟我說,要是有大事兒,嗯,比如重大的冤案冤屈啊什麽的,你再通知我行不?還有,誰供奉誰燒香誰請願的,你就收下就行了,幹嘛非得讓我爽一爽,爽不是壞事兒,可要是一個勁兒的爽下去,那會把俺爽死的。”
縣錄上流光一閃,答:需功曹令。
許正陽一拍手,嚴肅且認真的說道:“我現在就命令你,以後就按照我的意思執行!嗯,雞毛蒜皮的事兒,你全權代理!”
答:暫可,然,每逢月末,功曹需逐條審閱。
“挑重要的,俺沒那功夫去一條條看。”許正陽瞪眼說道,現在他才意識到,這玩意兒不過是自己這位神仙的輔助品,也就是下屬,得聽自己的。
答:暫可。
“這就對了嘛!”許正陽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記得,要挑選有用的事兒告訴我,哎對了,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答:縣錄。
許正陽哭笑不得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想問問,你到底是哪朝哪代的玩意兒啊?怎麽規劃的屬地鄉土縣區都跟現代的一樣?”
答:天庭神器,自錄世間變幻。
“唔,了不起,了不起!”許正陽豎起了大拇指,然後鄙夷的說道:“既然啥都知道,都自錄了,還他娘竟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話幹啥,俺理解起來費勁,以後用普通話,知道不?會說不?”
答:可。
“啥?”
答:沒問題!
許正陽臉上樂開了花,忍不住捧起玉石縣錄親了一口,讚道:“寶貝兒,好寶貝兒啊!”
摟著縣錄躺在床上,許正陽美滋滋的樂嗬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發財的事情,趕緊又舉著縣錄,認真且嚴肅的問道:“我可懶得去尋寶了,現在缺錢,你告訴我,哪兒有文物古董類的寶貝?”
答:金錢乃世俗之物……
“少廢話!”
答:縣文物保管所、慈州龍興集團董事長何興邦家中三樓……
“停停停……”許正陽惱羞成怒的打斷玉石縣錄上緩緩出現的消息,瞪眼斥道:“你讓我去搶劫啊?我操,我問的是哪兒有沒主兒的,埋在地底下的東西……”
玉石縣錄上流光開始緩緩閃動,似乎在尋找著信息。
過了一會兒……
“行啦,夠了,都記好了,以後我問你的時候再告訴我。”許正陽將縣錄收回體內,美滋滋的想著,哥們兒,哦不,小爺,哦不,本官……要發大財啦!
我要買車,買摩托車,買小轎車……奔馳寶馬!
操,不行不行!樹大招風,突然間暴富買輛摩托車不要緊,翻蓋房子蓋洋樓不要緊,可突然就買上奔馳寶馬……有心人不免要查一查啊!到時候一旦真的被查的話,巨額財產哪裏來的?
來路不明啊,見不得光啊!
這……
是個大問題!慎重,慎重,要未雨綢繆啊!
許正陽眯上了眼睛,巨大的喜悅和煩惱並存,酒勁兒上湧,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