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港,貢西區柳府街金富大廈旁。有一家並不算大的紫舊柵口,一位年近六旬,穿著唐裝的男子坐在三樓的雅間裏喝著茶水。雅間門外,兩名穿著白色短袖,恤衫,黑色褲子,戴墨鏡的魁梧青年負手而立。
屋內喝茶的男子叫做龔新豪,是這家茶館的老板。
紫福茶館不大,不過這位老板在明港,那可真稱得上是家喻戶曉,黑白兩道無不對其欽佩不已。
說句誇張的的,龔新豪在紫福茶館裏跺跺腳,整個明港都得四角揚灰。
十幾年前明港政權更迭的那個年代裏,多少曾經名震四方的地下勢力梟雄紛紛移民海外,唯獨龔新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說起來當時在明港的地下勢力中,他雖然也稱得上無人敢惹的主兒,可畢竟群雄並立,哪兒輪得到他一言九鼎?
可現在不同了,十幾年前政權更迭之後,黑幫頭目要麽就移民海外,要麽就是在後來政府的打擊下,煙消雲散。但是龔新豪卻在風雲際會時,潛龍出淵,在政府勢力的支持下,迅速吞並明港地下幫派,成為如今名副其實的明港地下勢力的教父級人物。
無論是黑白兩道,還是普通民眾,對於龔新豪的印象都很好,此人義薄雲天,俠肝義膽,出手豪奢。
然而黑幫就是黑幫,總是要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在全世界各地,這種被稱之為社會毒瘤的團體,從來沒有徹底的消失過。不管政府部門如何的加大打擊力度,都無法徹底的根除。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所以在一些行政較為特殊的地方,官方實力不得不默許黑幫勢力的存在,甚至是培植扶持,為的就是地下勢力在官方的掌控之中。
龔新豪與其他黑幫勢力的頭目不同,他獨具慧眼,思維敏銳。在十幾年前眾人心慌意亂之時,卻以超凡的心智看到了機會的存在,並且捕捉到了這難得的機遇。
所謂互惠互利,所謂共贏。
現在的龔新豪,可以說平日裏基本不用操心什麽事情,一切都有理。他每天除了在家裏逗弄下孫子孫女,偶爾打打和上流人士打打高爾夫,休閑娛樂一番。有心事的時候。就會到紫福茶館來喝茶,靜坐思索一番。
人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坐地冉羅。”
對此他毫不在意,可不就是嘛,咱們是黑暗的地下勢力,上不得台麵,見不得陽光。
這些天來,龔新豪的心情不太好。
華哥溫醫院毒殺許正陽和丁常日的事情,是他安排楚壽生做的。楚壽生所在的那家醫藥公司。也是龔新豪在海外的一家公司。龔新豪利用這家海外醫藥公司,除了用於洗錢等事情之外,更多的則是想要借這些海外的公司企業,慢慢的洗白上岸。他不願意自己的子女們再次踏上和自己一樣的道路。雖然如今他看似風光,實際上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比如這次毒殺許正陽和丁常日的事情。
龔新豪實在是不想做,因為他知道,不管是成功失敗,大陸李氏一係短時間內都不會倒下,而一旦事情被他們得知的話,那自己會是什麽樣的下場?以龔新豪的睿智,不難想到,一旦萬雲那邊勢弱被動了,肯定會把他龔新豪拿出來做擋箭牌。
可是他又不得不聽從萬雲的吩咐,誠然,這件事從頭至尾,萬雲都沒有和他聯係過。
這隻老狐狸!
龔新豪很無奈,這幾天他一直在考慮著,也通過一些渠道打聽著幾千裏之外的京城有什麽風吹草動。
剛剛得知了一條隱秘的消息,許正陽還活著,而且動手毒殺他的醫生被抓了,也供出了楚壽生。龔新豪心裏越發的不安,他似乎預感到了有什麽大事就要發生了。
就在這時,擱置在桌旁的手機響了。
龔新豪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口向沉穩如水的心中蕩起了一絲波動。
“喂,壽安。”龔新豪語氣平靜。
“豪,豪哥,我”楚壽生的聲音顫抖,語氣中滿是驚恐。“許,許正陽讓我給您帶個話,他,他什麽都知道了”
龔新豪當即怔住,完了!
“豪哥,豪哥,”
龔新豪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吩咐什麽。
手機裏一陣輕響,繼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冷冽的聲音:“龔新豪是嗎?我是許正陽。”
“是我,你想怎樣?”龔新豪平複著內心的波動,大風大浪刀口舔血的日子闖了過來,他早就練成了一顆遊穩如山的心。事到如今既然都已經明了,怕有何用?
手機中,傳出了讓他心寒的話:“過兩天我回國,如果你做的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的家人,提醒你一下,你跑不了的嘟嘟的忙音傳出。
龔新豪怔怔的,手機依然附在耳邊,久久沒反應過來,
華哥溫溫西區。
德普布大街口號,是一處豪奢氣派闊大的別墅院落,院落裏種植著四季常青的樹木花草,中間是一幢三層高的別墅。院牆高大,院門為鐵藝柵欄門,美輪美奐。
這套別墅裏,住著一個在華哥溫黑幫勢力中排得上前三的黑道巨頭一萊爾納。
萊爾納還不到五十歲,他是讓整個華哥溫大區警方很是頭疼的人物。這汞好”衛年辣丹惡不作。又極其狡詐。掌控著溫東區和溫西迦繃小毒品的交易。這兩年多來,華哥溫警方多次嚴厲的打擊販毒運毒,而且黑幫之間的競爭也越趨複雜嚴峻,萊爾納一直想要把市場開辟到國外區,他希望自己能夠像那位利大意的黑手黨教父那般,將勢力發展到海外,這是他的一個夢想。
所以他接下殺死丁常日和許正陽這票生意,可不僅僅是為了錢,因為那幾十萬美金的錢對他來說。還沒有放在眼裏。他為的是,在明港及內地那個富饒的大城市中海市,鋪開自己的勢力。
當時萊爾納聽到這個允諾的時候,不僅拍手讚道:這簡直是太有誘惑力了。
可惜自己那四咋小愚蠢笨蛋手下,不但沒有炸死那兩個該死的黃皮豬,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丟掉了。最可氣的是,另外五個笨蛋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發生了內訌火拚。全部死了。
難道因為短短幾天時間我不在華哥溫,他們就想要奪權了嗎?
該死的!萊爾納氣惱萬分,自己還想要把勢力擴展到其他國家,有這樣讓他不能放心的手下,他怎麽放心把這裏的事情交給他們來打理?好吧,你們死了倒好,我可以安排更合適的人選了。
萊爾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著雪茄煙,他臉上的怒意還沒有完全消退。
剛才他已經因為外麵停放著兩輛監視他的警車而惱火,對三名手下咆哮了一通。
是的,別墅院落外麵,不遠處的路口及院門對麵,各停放了一輛警車。自萊爾納的手下製造了那起爆炸襲擊案後,華哥溫的警方已經將這裏重點監控住了。不過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不能輕舉妄動抓捕萊爾納。
可為了防止萊爾納這個瘋子因為手下的死亡,而惱怒之下再作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警方必須給予一定的震懾警告。
起碼,在許正陽他們離開之前,萊爾納,你這個混蛋不要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一輛出租車緩緩的駛至別墅的門口停下了。
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褲的許正陽從車上下來。這次當然不會沒有錢,因為楚壽生身上的現金已經被他全部掏出來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所以他付車費很大方,掏出一遝鈔票數都沒數就扔給了司機。
“嗨,夥計,祝你好運,你簡直太英俊了。”司機高興的隔著車窗衝許正陽揮了揮手,繼而開車離去。
不過司機此時心裏卻在想,這個可憐的東方小子,大概是不想活了,才會如此大方的付車費。哦,沒有別的理由,因為這家夥看起來好像要進入萊爾納的家中”也許他和萊爾納是一夥兒的?應該不會,眾所周知,萊爾納和華埠區那幫混蛋們是死對頭。
兩輛警車裏的警察,也都注意到了許正陽,他們疑惑的猜測著這介。年輕人和萊爾納有什麽關係。
許正陽扭頭看了看警車,也沒有太在意,轉身按下了門鈴。
他的這個動作委實有些多餘,是為了做給警察看的。
因為他不想一會兒有不相幹的人來打擾他。
別墅內,萊爾納有些心煩的揮手道:“去看看是誰,該死的這麽晚了,難道是那幫混蛋警察嗎?告訴他們,我不歡迎他們,如果他們進來我就讓我的那幾條杜高大把他們當作晚餐”小
一名手下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這位手下走出別墅之後,就稍稍愣了下,然後一溜小跑的來到院門口,將門打開,躬身請許正陽進去。
許正陽點點頭,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像是一位貴族首領,到下麵的普通人家視察一般。
外麵盯著這邊看的警察們紛紛詫異,這個年輕人是什存身份?萊爾納的手下竟然對他如此畢恭畢敬,在所有有關萊爾納團夥的成員和與萊爾納有交往的人中,似乎並沒有這樣一個東方人。
許正陽走進別墅內時,點上了一顆煙。斜著叼在了嘴裏,表情陰沉。
一進屋,許正陽便大步邁向客廳沙發上坐著的萊爾納。
“喂,他是誰?。萊爾納表情明顯不愉,怒聲問道。
“我是許正陽
萊爾納心神一顫,感覺到那個年輕人來者不善,立刻從茶幾上拿起了手槍,呼啦一下子彈上膛,瞄向許正陽。
當然,他的槍是不可能射冉子彈來的。
萊爾納稍稍冷了下神兒,竟然乖乖的把手槍遞給了許正陽。而他的那三名手下,怔怔的站在當場,對此無動於衷。
幾條凶悍的杜高犬突然從樓道上衝了下來,嗷嗷狂吠著凶悍的撲向了許正陽。
這倒是一個意外狀況,許正陽沒有想到。
可惜了幾條價格昂貴的世界名犬,許正陽眉頭微皺,右手握著手槍直接砸在了一條撲過來的惡大頭顱上,砰的一聲響,惡犬頭顱被擊碎,重重的甩到在地上。而許正陽的左手向側一伸,捏住了一條惡大的頭部,在惡犬的前爪來不及揮起抓撓的時候,隻聽喀嚓一聲響,竟是生生捏爆了惡犬的頭顱。
其餘緊隨其後的杜高犬前衝的身軀猛然停下,扭頭奔回了樓道。
衝上樓道之後,扭頭哆嗦著看向許正陽,卻是連齜牙發出嗚嗚的警告威脅聲都不敢了,後肢的顫栗加劇,淅淅瀝瀝的聲音響起,竟是被嚇得灑出了尿液。萊爾納猛的回過神兒永,品有此疑惑的怔了怔,繼而怒目瞪視許正陽道!“該死剛“協幹掉他!”
這句話說完,萊爾納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槍呢?
四下裏看了看,自己的三名手下竟然都愣在一旁無動於衷。
而名貴的地毯上,兩條頭顱碎裂的杜高犬軟軟的趴在那裏,鮮血浸入地毯中一大片。
“上帝!”喜爾納怒吼著盯住了許正陽。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握著手槍的拳頭猛的甩了過來,咚的一下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前額立刻流出了鮮血。
“哦,媽的!”
咚咚咚!啪啪啪啪,”
萊爾納掙紮著想要起來與許正陽廝打,剛剛起身就被許正陽一連串的拳擊槍砸給打翻在了沙發上。
“混蛋!”
“哦不!”
萊爾納的金黃色的卷發被許正陽揪住拖起,然後萊爾納看到了堅硬的大理石茶幾桌麵,一股大力從上按下。
砰!
萊爾納被許正陽攥著頭發臉部朝下重重的砸到了桌麵上。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隻響起了一半,萊爾納已經昏死了過去,身體軟綿綿坐到地毯上小雙臂無力的張開,後背靠在了沙發上,脖子撐不起的腦袋枕在了沙發上,滿臉鮮血。
“醒過來。”許正陽一腳踢在了萊爾納的胳膊上。
喀嚓一聲手臂斷裂,萊爾納嘶嚎一聲痛苦的睜開了眼睛,嘴裏罵著祈求著:“該死的,混蛋,不不,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啊,你這個混蛋,”
許正陽抬腳踩在了萊爾納的胸膛上,緩緩用力。
萊爾納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被一塊巨大的鐵球壓住,緩緩的正在奪取著他的聲明。他痛苦的想要喊叫出來,卻因為胸腔被大力壓著,竟然喊不出聲來。
“萊爾納,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過幾天,你會死的很慘。”
許正陽冷冷的笑著。
然後,許正陽抬起了腳,轉身走到了旁邊,一邊拿起一件衣物擦著手上的血跡,一邊重新點燃了一支煙,然後做起了旁觀者。
萊爾納的三名手下上前,開始毆打萊爾納。
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響起,繼而五名警察持槍衝了進來。“嗨嗨,住手,都趕緊停手!”
萊爾納的三名手下終於停下,茫然的互視著,然後看向了許正陽,看向了警察。
很快,他們被警察全部抓了起來。
警察檢查了昏厥過去的萊爾納之後,趕緊呼叫了救護車。
這個時候,外名警笛聲大作,一名警長在得到命令後,緊急趕來。警局局長突然想到了萊爾納已經回到了華哥溫,想到許正陽先是擊傷了楚壽生,那麽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萊爾納。至於許正陽是怎樣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萊爾納的手下,哦上帝,這些不是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現在最主要的是阻止他。
許正陽被警察帶上警車的時候,華導溫警局裏突然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一名華裔男子,他大喊大叫著,瘋了一般叫嚷著:“快快把我蔣起來,我涉嫌雇傭萊爾納團夥成員,謀殺許正陽和丁常日,是的,就是我幹的,我這裏有通話記錄,你們去抓萊爾納吧,快點兒,我的名字叫於陸遠。”
這個美麗的夜晚,華哥溫警局的幾位警官,以及移民局和政府的官員們,還有華夏國大使館的人,都無法安眠了。
許正陽明目張膽的幹出了這種違法的暴力事件。
天啊,天啊,這件事情怎麽解決?
警局裏亂了套。
幾位高官正在想著該如何收場的時候,一名警長帶來一條怪異的消息。
那個自萊爾納的華裔男子於陸遠,神智清醒,並不是患有精神病的人,並且他手裏確實有和萊爾納的通話錄音。具體為什麽要殺死許正陽,他說是因為和丁常日有仇恨。
哦,這家夥竟然口口聲聲說今晚是他衝進了萊爾納的家裏,試圖將萊爾納打死滅口。
幾位高官麵麵相覷,怎麽還有這麽明目張膽來頂罪的家夥?
更怪異的是,萊爾納的三名手下竟然異口同聲的表示,萊爾納的傷勢,是他們所為,因為他們不滿萊爾納許久了。至於許正陽,哦,我們才不認得那個黃皮小子,本來我們是想殺掉萊爾納之後,用他當替罪羊的,所以逼著他對萊爾納動了手。讓他身上沾了萊爾納的血,手槍上有了他的指紋。可惜,你們警察來的太快了,我們在毆打萊爾納的時候,被警察看到了。所以,我們沒必要再把事情推到那個無辜的小子頭上了。
上帝,請告訴這些警長及局長還有華哥溫的官員們,這些人都瘋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讓許正陽回國的事情,我們也不必為難了,不是嗎?
幾個人心領神會。
不要講什麽法律和公正了,趕緊送走這個魔鬼吧,他在華哥溫多待一天,指不定還會發生多少事情。
但是他們不知道,許正陽走後,給他們留下了更大的爛攤子。
嗯,說爆發就爆發!
這次總算沒有食言。謝謝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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