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秋高寺爽,豔陽高照時,卻不知從哪裏刮來了一陣。卷起千堆陰雲,很快遍布天空。
天色,陰沉了下來。
因為還沒未入冬,故而四合院裏還沒有燒暖氣,客廳內,倒是有了些寒意。
剛剛回到肉身的許正陽,除了感覺四肢頗有些僵硬不便之外,更多的則是不舒適,像是渾身被繩子捆綁了一樣難受。
他的臉色很平靜,卻透著一股子陰沉的氣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陳朝江已經擦去了眼淚,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那種冷峻的表情。他在等待著許正陽吩咐,去做什麽,他等待這一天很久了。隻是,他又不希望許正陽突然間爆發怒火,亂了方寸。
因為,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陳朝江不怕死。但是他擔心許正陽一旦衝動了。受到連累和牽連的人,會有多少”
因為現世界中,他們在許多人眼裏,都是很渺小的人物。
“好啊!”許正陽忽然冷笑著言道:“都很好啊,都覺得我許正陽病了。傻了,呆了,就忘了怕了是嗎?那好啊!”
說著話,許正陽的右手攥緊。張開,中指放在膝蓋上,輕輕的敲打著;他的眼睛眯縫著,嘴角翹起。泛著讓人畏懼的冷笑。
“正陽!”陳朝江站了起來,躬著身子說道:“我”。
“朝江許正陽揮揮斷了陳朝江的話,“不用再說了,沒你的錯,是我對不住你,是我疏忽大意了!”
許正陽說話時,每一句話都會拖上很長的音,聲音有些粗,穩。沉,表情平靜的可怕。
陳朝江聽著許正陽的聲音,沒來由的心裏生出了一股畏懼的寒意,這是在以往從未有過的。他以前雖然尊敬,欽佩許正陽,願意聽任許正陽的吩咐,但是從來沒有害怕過許正陽,隻是把許正陽當作兄弟一般。
然而此時,他那顆一向堅硬如鐵的心裏,竟然覺得有些害怕。
正陽變了嗎?
好像沒有,可是,他為什麽此刻渾身上下包括說出來的話。眯縫的眼神裏透出的神色,臉上的表情,無不都散發著一股強勢到頂點的霸氣,震懾著四圍的任何物事,包括人。
“我是真的不想,人都成這樣啊!”
許正陽微微低頭,皺眉,唇角咧開露著狠戾和怒意,緩緩的,脖子有些僵硬的搖擺了一下,然後直視著陳朝江,開口問道:“朝江,你說”我是個壞人嗎?我哪兒對不住他們了嗎?” “正陽陳朝江身子有些微微顫抖。
“沒有”。許正陽忽然吼出了聲,猛然站了起來,右手揮動著。食指隔空亂指,麵容有些猙獰的說道:“人之生死,可見交情;人之富貴,可見交態,怎麽?我做的不夠嗎?啊?”
陳朝江急忙道:“正陽,先,先跟叔叔嬸子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吧,也好讓他們放心,還有,,冰潔。”
“不用,晚些我親自回去”。許正陽壓製著心頭的怒火。坐回到沙發上。一邊還不停的緩緩搖頭,“好啊,很好!”
“正陽,你回來,就好陳朝江低聲勸道。
許正陽嘴角翹起,側頭望著窗外。
陰雲密布。天光暗淡。
變玉了。
在世界的曆史之中,曾經出現過多少位顯赫的人物,最終卻如曇花一現般,匆匆而過,很快便消失在了人類的記憶和談論中。
就像是許多中所敘述比喻的,這些人物仿若是曆史的長河中泛起的無數朵浪花,燦爛的躍出水麵,蕩起無數水滴激射,撥浪排空,終是要融入長河之中,再無一絲的輝煌和突出。
更何況,許正陽還真算不得一位多麽顯赫的人物。
所以兩年的時間裏,原本屬於許正陽的世界,改變了許多”
該死的天庭,該死的神祗,該死的天庭史記”到如今,許正陽也隻有在心裏去恨恨的罵這些了,還能罵誰?那些人嗎?非也,那些人是不需要用罵來解決了。
許正陽在離開人界,去往天庭的時候,就考慮過,到天庭看看,無論是有什麽樣的情況發生。都要即時的回來一趟,然後抽時間再過去。卻怎麽也沒想到,這一去後。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而且,去之前他疏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悄:他的神識飛赴天庭,除帶走了玉石城卷之外,城隆府也一並帶走了;那位可憐的根本就是在城陛府做空架子沒有權利的老者,依然在城徨府中;其它包括鬼差大隊長蘇鵬在內的一應鬼差們,一個個如同快要餓死了的災民一般,有氣無力的躲在小王山和清河之間的那套四合院裏,根本無法出去執行公務了。
做城隆,做神祗,安排命令鬼差習慣了。許正陽忘了重要的一點,這些鬼差,無時不刻都需要從許正陽他這位神祗的身上,汲取著少許的神力,從而才有能力和權限去外麵囂張霸氣。震懾人心。
也就是說,許正陽在人界的親人、朋友,他的公司、古玩店。都沒有了鬼差的協助保護。
細想之下,許正陽身無所長,憑什麽在短短時間裏擁有了令人膛目的名望和財富?說到底,除了他真誠待人,厚道純潔之外,哪一樣缺少了鬼差和神力的幫助?
沒有了鬼差,沒有了神通,大千世界,滾滾紅塵,無數高人明爭暗鬥,競爭激烈,哪兒輪得到他這隻剛剛從渠溝裏爬出來的土螃蟹耀武揚威?
別說他許正陽,就是詹曉輝兩口子,沒有了許正陽的支持,他們何來的運勢?開辦這麽大的物流公司,運籌帷幄?經營管理?開什麽玩笑,一年半載的就發展成這番模樣,你當農村小孩子玩兒過家家啊,,
許正陽這一去,杳無音訊,唯獨留在世間能替他與人聯係,代表他說上幾句話的,是誰?
隻有陳朝江。
我們把時間往後推移,話說許正陽在肉身中留下一絲的意念力,神識脫體而出,飛升天庭後。
一個多月的時間匆匆而過,並無什麽特妹事情發生。
某一日陳朝江在打掃院落和屋內的時候,忽而想到了許正陽神識去了天庭,他的肉身。總不能不好好看護下,若是腐爛了怎麽辦?或者,他的肉身餓不餓?總是要添加營養的,
所以陳朝江輕輕的推開屋門。進入了許正陽肉身所在的屋內。
陳朝江看到了靜靜躺臥在床上的許正陽,表情平靜,隻是明顯臉上瘦削了許多、許多。陳朝江燒了溫水,給許正陽擦拭了臉龐、脖子、手,輕輕的喚了喚他。許正陽睜開了眼睛,隻是雙眼中空洞無神。
陳朝江知道,許正陽這是靈魂出竅,留下的不過是一絲的意念和一具空殼而已。
接下來,陳朝江煮了些粥。扶著許正陽坐起,喂他吃食,倒也沒什麽困難。
於是陳朝江便決定,每日裏都要喂食許正陽,確保他的肉身不至於損壞。依然能健健康康,喂食量不需要太大,因為他沒有活動。消耗的能量極少極少。但是。這就出現了又一個難題。
那就是許正陽既然吃喝,那就得有拉撒。
好吧,伺候他吃喝拉撒。也不算難事,以陳朝江的性格,他根本不會嫌棄什麽,因為許正陽是他的兄弟,而且許正陽信任他,才會讓他來保護他的肉身。
吃喝拉撒是件事兒,一向性情冷酷,心思細膩的陳朝江,又想到要為許正陽按摩身體肌肉。確保他的四肢不至於長期的躺臥而僵化、壞死,失去一應的身體機能。陳朝江還真就這麽做了。每天為許正陽翻身六次,全身揉捏一次;三日洗澡一次。
或許在我們看來,這並不算什麽難事兒,你陳朝江應該做的啊;或者,我們會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這家夥”怎麽看都有點兒讓人惡寒,嚴重懷疑二人會不會發生玻璃的關係。
陳朝江就這麽做了,而且絕對純潔無瑕。
他是個好兄弟!
好在是,這裏一應電器齊全,依然通電;吃水,後院有一口井,絕對純天然的好水。
真的有點兒世外桃源的意思了。
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四個月…
冬天到了,年關到了。
這段時間裏,葉皖和陳朝江有過聯係,但是聯係的很少;李冰潔經常來電話詢問,她是知道許正陽的一些事情,卻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陳朝江按照最初和許正陽商量好的那般,敷衍過去。
過年的時候,陳朝江對家裏人說,今年過年不回家,在外地。
就在臘月二十八的時候,李冰潔和李成忠,忽然來到了這套四合院。
其實李冰潔來這裏。沒別的原因,隻是想到這套四合院裏看看,回憶下以往,僅此而已。
但是卻遇到了陳朝江,然後,看到了像個癡呆患者一般的許正陽。
李半潔哭了,雖然,她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那個時候的許正陽,神識正在蒼天庭府的蒼天寶殿中,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怔怔的看曆史大片”
不需要陳朝江替他解釋什麽,李冰潔讓李成忠不要把許正陽病了的事情說出去。並且說。他會好起來的。
從四合院離開後,李冰潔還去了許正陽的家裏,也絕口未提許正陽目前的狀況。
她和陳朝江一樣,都要為許正陽保密。
正月裏,李冰潔又來過兩次,最後一次來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跟著李冰潔一起來了。
是葉皖。
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李冰潔是想瞞著的,但是李成忠把許正陽的情況告知了李瑞昱,於是 李家的許多人,都知道了。而李家真正知道許正陽特殊身份的人,除了李冰潔之外,就隻有李瑞昱和李瑞慶兄弟二人。
一直以來,李家就沒有一個人同意李冰潔和許正陽交往,即便是後來李瑞昱和李瑞慶知曉了許正陽的特殊身份。所以許正陽忽然病了,成為了一個癡呆患者,似乎對於李家的人來說,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葉皖和李冰潔在一次談話時,提到了陳朝江和許正陽,結果被江蘭無意中聽到,便插嘴說出了這件事,讓葉皖知道了。
那時候的葉皖。正在氣頭上。一氣家裏人不知道從哪兒得知的消息,知道了她和陳朝江認識,有一定的交往,雖然談不上男女戀愛。可葉家還是堅決的製止葉皖和陳朝江的來往,這是葉皖生悶氣的原因之一,她生性孤傲,自我獨立意識極強,而且有點兒小小的被寵壞了的叛逆性格,越是不讓她怎樣,她越是要怎樣;其二,葉皖很生氣這個陳朝江,竟然真的不怎麽在意她,甚至好長時間以來,都沒有主動的聯係過她。
平心而論,葉皖還真就喜歡陳朝江這樣一個很獨特的人物。
因為陳朝江從來沒有過分的去巴結她討好她的意思,從小生活在蜜罐和眾人讚美聲的環境中,葉皖覺得陳朝江對她,才是最真實的。而且有點兒暴力女王潛質的葉皖同學,很喜歡陳朝江瀟灑利落的身手和冷酷到極點的性情。
怎麽說來著?欲擒故縱?好奇心害死貓?不甘被冷落和無不被重視?
陳朝江不是所謂的情聖。本性如此。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些。嗯,是一些女性同胞極其喜好的,便是他這類性格。
不扯淡了”
話說葉皖一來。直接就被眼前的情節給震撼了,曾經一向表情憨厚溫和,平易近人。年輕有為,甚至讓陳朝江這樣的猛人都忠心耿耿跟隨的許正陽,成為了一個癡呆患者。
陳朝江生氣了,他不生李冰潔的氣,也不生葉皖的氣,而是生李成忠的氣。
“你敢出賣他!”
“我沒有出賣。”李成忠很認真的說道。
接下來,兩位超級猛人在四合院的後院裏,爆發了一場絕對罕有的瘋狂格鬥!
結局是,李成忠不得不在付出了一隻胳膊被打斷的情況下,作出了讓步,讓陳朝江泄氣,從而結束這場幾乎沒有打不完的格鬥一兩人不分上下,而陳朝江似乎不擊傷或者擊殺李成忠,難消心頭恨意。
也得虧了李冰潔即時的喝叱住了二人的打鬥。
陳朝江知道,李成忠是讓了他一招,所以心頭火氣也就淡了許多;而李成忠,他嘴上說沒有出賣。實際上,心裏能沒有一絲的愧疚嗎?雖然,他是為了李冰潔好。但是他看得出來,李冰潔很不高興,很生氣。
世上沒有賣後悔藥吃的。
事情已經不可避免難以挽回的發生了。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許正陽患病的消息。很快散播開來,隻要是許正陽認識的人,皆知道了許正陽長期不出現的真實原因 他,病了,成了癡呆。
許正陽的親人和朋友們,都找來了。 陳朝江怎麽做?
袁素琴和許能那邊好解釋。詹曉輝和鄧文靜那裏好解釋;可其他人呢?姚出順、鄭榮華、黃晨、虞玄、歐陽穎、鍾誌軍、曹剛川“對他們怎麽說?還有,陳朝江的父母以及雙河村的村民們,怎麽去跟他們解釋?
許正陽可是一直和你陳朝江在一起啊,他怎麽好好的成了這樣?
事情到了人盡皆知的情況下,陳朝江後悔當初真不該讓李冰潔見到許正陽,更不應該讓那個看起來對李冰潔忠心耿耿的保鏢,看到許正陽如今的樣子。
而事實上,他和李冰潔又哪裏會知道,李家人允許李冰潔去去找許正陽,讓李成忠一直跟隨著李冰潔,目的不就是知曉許正陽現在的一舉一動嗎?
消息網剛傳出去的時候,許多人還會時不時的來看望許正
按照李冰潔的意思,既然消息已經散布出去,倒不如放開心態,讓所有人都認為,許正陽確實是得了病。反正,,許正陽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
陳朝江點頭默認。
無奈啊!
之後的時間裏,袁素琴和許能兩口子,在這套四合院裏住了很長時間。雖然說他們經曆過許正陽上次昏迷不醒的事情,而且之前許正陽也給他們打過招呼,故而心裏並非太在意,相信許正陽會如同上次那般,很突然的就醒來了。
但是經不住時間越來越長,希望就像是一塊香皂。天天去摸索它,用它,就會越來越
他們想要把許正陽接回村中的家裏照顧著,然而陳朝江卻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因為,陳朝江固執的認為,許正陽回來的時候,必然是到這裏尋找肉身,如果他一旦回來找不到肉身的話,會不會無法還魂?這是他所擔心的。
為此,溫文如水的許柔月都生氣了,哭著和陳朝江吵吵,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而陳朝江能如何?隻能冷冰冰的不予理睬。
最終還是袁素琴和許能兩口子把許柔月勸了回去。
漸漸的,許正陽患病的消息,在熟知他的人群中,淡化了。
許能,依然要去領著他的建築隊,到處幹活兒,然而京城那邊自許正陽患病的消息傳出去後。永城集團對他們建築隊的幫助就越來越少。
好在是,還有姚出順這樣一個人,一個現如今社會上難找的好人。一個孤寡老人。
他不去考慮許正陽是否能夠醒過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越是這樣,他越要照顧許正陽的家裏人,算作報答吧。姚出順曾夜半夢醒,長歎一聲,老淚橫流的說:“正陽啊,你爹個蛋的,我本來尋思著這輩子都還不了你這份人情債了,現在好了。你病了,傻了,我臨死前,多幫幫你,總能還清你的人情債了。”
姚出順幾乎找遍了自己所有的關係,幫許能的建築隊找工程,將就著,建築隊能延續下去。
可惜。沒有了許正陽的建築隊。雖然還保持著實力,但是很快就被許正陽的舅舅暗中操作,攛掇著許能成立了雙河建築公司。而建築公司的一把手,自然不是許能的,由許正陽的舅舅來做,許正陽的姑父,則成為了二把手。
總而言之,建築隊不是建築隊,是建築公司了,而且,不屬於許能了。
許能成了雙河建築公司一名普通的領班工頭。
許能兩口子直到這時才明白。被親戚坑了正陽辛辛苦苦幫忙成立的建築隊,成了別人家的。
雙河村的人氣不過,要找他們理論,卻被許能按住,勸導他們,算了,咱們都能踏踏實實掙些錢就行。其他村裏在建築公司的人,卻都忘了曾經是許能幫了他們,毫不支持許能,反而巴結新的領導。
很快,雙河村的人,被刷下來一半兒;剩下的,也隻是看在許能的麵子上。才勉強留了下來。
陳朝江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就想直接去用武力解決,把許能硬生生抬到建築公司一把手的位置上,他自信能做到。因為大家都是農村人出身,別拿那些什麽條條框框的經營管理及法律條例來扯淡”但是陳朝江不能這麽做,他擔心萬一自己被判刑怎麽辦?自己無所謂,誰來確保許正陽的安全?
陳朝江不放心任何人!因為,他答應許正陽,要親自守護著他的肉身。
景輝物流公司,在許正陽患病的第二年秋天,經營狀況突然急劇下滑,被新的一家物流公司競爭走了大部分客戶,而且有許多重要的客戶都流失了。這家物流公司,叫做“華通物流”
與此同時,公司的一些中層管理人員開始流失。都紛紛去了華通物流,帶走了大批的客戶。
鄧文靜負責的財物方麵,也出現了爛賬。一些財物機密被泄漏出去。
在各省省會城市及幾個大城市間建立起來的運輸網絡,不得已中途夭折。
因為要鋪設各個分公司,景輝物流從銀行貸出了兩千多萬的要金,這個時候,銀行也開始催貸。
公司副總經理吳娟,懷疑是公司內部有人在搞鬼,然而根本來不及調查,公司已經陷入了困境當中。
一切,發生的很突然,一個飛速起步,幾乎如火箭般躥升起來的大型物流公司。原本就根基不穩,突遭一係列變動後,很快便搖搖欲墜。
詹曉輝幾乎要發瘋,怎麽辦?怎麽辦啊?
有朝一日大人回來後,發現公司完了,該怎麽向大人交代?
就在這時,華通物流公司找上門來,表示可以出資幫助景輝物流公司渡過難關,但條件是,華通物流公司占據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華通物流的負責人算是很客氣了,他表示,景輝物流公司的員工不會變動。
詹曉輝和鄧文靜最初是堅決不同意的,可是吳娟卻表示,可以接受,因為如果不接受的話,景輝物流公司負債累累,資金跟不上,隻有破產倒閉的結果;而這樣雖然丟失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起碼景輝物流公司還在。
最終,詹曉輝和鄧文靜私下裏商量後。隻能答應下來。
按照他們兩口子的想法,自己隻掙工資。至於剩下的股份”全算給許正陽吧。這樣良心上也過得去,還有,他們害怕,許正陽回來後,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在驚恐和擔憂的同時,兩口子又很期望許正陽回來。因為他們知道。景輝物流公司能夠飛速的成長起來,靠的不就是許正陽嗎?
他們相信,隻要許正陽回來了,所有的局麵都會改變!
丟失的一切,都會再回來的!
這種情況下,誰還會去在意公司遭遇危機的時候,一個普通的公司員工辭職離去?
直到景輝物流公司被華通物流掌控,那名之前辭職的員工再次出現,成為了負責財物的副經理。詹曉輝、鄧文靜,尤其是董文琪。才豁然想到,她。就是她!導致了這一切發生的人一一林莎莎。
董文琪大學時期的好友,通過董文琪的介紹。與景輝物流公司的董事長許正陽吃過一頓飯,從而到了景輝物流公司工作。
隻有她。最清楚公司財物和經營上的情況。
也隻有她,長袖善舞,與公司裏許多中層經理、主管關係相當好。
她是誰?
華通物流公司提前安排的人嗎?
可是華通物流公司公司也不過是一家新的物流公司啊,隻是有雄厚的資金和深厚的背景。為什麽會早早的就提前盯上了景輝物流公司?
許多人想不明白。
一直住在那套四合院裏的陳朝江在得知這則消息的時候,卻明白了。華通。華通,不僅僅是物流公司的名稱,全球最大的華
它的創建者,現任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是誰?
李冰潔的母親一一江蘭。
最初陳朝江入景輝物流公司,許正陽白送了他陳朝江百分之五的股份,讓他做什麽?監管”
結果監管到了現在,公司成別人的了。
可是陳朝江沒辦法,他懂的太少,而且離不開這套四合院,無奈之下,又不能讓公司就這樣沒了,所以隻能答應下來。原本景輝物流公司的幾個股東的股份,就這樣被削弱了。
而且詹曉輝悲觀的認為,他們這些人中間,除了吳娟是真正懂得如何經營管理公司之外,其他人,都是門外漢,說到底,缺少足夠的文化知識”這就導致,他們很快就有可能被擠出景輝物流,早晚整個物流公司,都是別人的了。
現在隻有期望著許正陽,早日回來。
雖然,許正陽他也沒文化。他也懂得少,但是他是神,沒什麽難題能難到他。
事實,確實如此。
今年的年初,原景輝物流公司的許多員工,包括董躍步父女二人,還有吳娟、以及最初在京城的老員工們,都被辭退了。
詹曉輝和鄧文靜,憑著股份還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然而卻已經沒有了實權。
同樣是在今年年初,榮華集團的股份爭奪戰打響。
鄭榮華的女兒和女婿,暗中和公司的幾大股東,串聯股東們,在股東大會上,罷免了鄭榮華董事長的職務。
鄭榮華的大兒子鄭耀凱,在穆蚌相爭中,竟然出其不意的殺出來,來了個漁翁得利,借助父親給予的支持,成為了新任董事長。
而後,鄭榮華退居二線。
接下來,鄭耀凱著手,將京娘湖旅遊風景區的幾個度假村之地。改頭換麵,大手筆投資,要建起最豪華高檔的京娘湖山水別墅群。
華陽旅遊公司失去了幾個度假村的所有權,成為了一家普通的旅遊公司。
這則消息被姚出順知道之後 怒火萬丈,當即找到了鄭榮華,問他華陽旅遊公司和幾個度假村,還有許正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搞房地產,那旅遊公司怎麽辦?許正陽的股份怎麽辦?
鄭榮華無奈的歎口氣,說自己現在已經做不了主了。
姚出順怒道:“你別騙我,當初華陽旅遊公司雖然是在榮華集團名下。但是是你個人出資!隻有你和許正陽的股份。”
“是,沒錯,但是華陽旅遊公司經營不善,破產了,由榮華集團收購。”鄭耀凱突然出現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姚出順被噎的不知道說什麽,氣得把鄭榮華罵了一頓後憤然離去。
離開鄭榮華的家之後,姚出順去了西郊那套四合院,他隻是想和已經成為癡呆的許正陽訴訴苦,聊聊天。雖然明知道跟他聊也聊不出什麽,可姚出順找誰說去?
不曾想,卻在四合院裏遇到了一個蘭。 江蘭來的目的不為別的,隻是想看看這個許正陽到底哪兒好。為什麽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對他格外器重,死後還要交代自己的丈夫以及小叔子,都要對他格外關照;還有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聽說了自己組建了物流公司,吞並了景輝物流之後,與自己的關係越發的冷漠。
一直以來,江蘭對許正陽都有著很深的怒意,或者說,是女性的嫉妒。
親生女兒,憑什麽對這個土包子那麽好。比和她這個做母親的關係還要好。即便是他病了,成為了一個呆子,植物人,女兒還是念念不忘,時常去看望他。
江蘭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成功太突然太迅速了,他肯定有見不得光的地方。所以早早的就安排人進了景輝物流公司。查一下景輝物流公司是否在偷偷的運輸毒品或者什麽禁運的東西,她要證明給女兒看,許正陽不是個好人。
然而查來查去,根本查不到什麽,所以江蘭才會讓人組建了一個物流公司,去把景輝物流公司拿下。
歸根結底,江蘭不為賺錢,隻為了,發泄!
她要除去許正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所有成功的痕跡,讓自己的女兒看看。他有特異功能怎樣?他的功成名就,不過是借助著李家的名氣,狐假虎威,才有了今天,不然他憑什麽?
至於治好了李冰潔的病,難道李家給予他的那些,還不夠嗎?
而且現在他是什麽?不過是一個廢物!
當她以高傲的姿態,來到四合院,說要買回這套四合院的時候,卻遭到了陳朝江冷冰冰的一口回絕,根本連商量的打算都沒有。
江蘭冷笑道:“年輕人,你認為你拒絕。就可以了嗎?你是他的監護人?”
陳朝江不是傻子。他清楚沒有許正陽在的話,憑什麽房產證,靠什麽法律,誰都無法阻擋李家收回去這套房子。
可是許正陽還要在這裏等下去啊!
所以,江蘭即將離開,要去許正陽家裏的時候,陳朝江說道:“今年過年,如果正陽還不好,這套房子,就還給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姚出順正好到了,他心裏本來就窩了股火,聽了這話便把陳朝江罵罵咧咧的斥了一頓,順便指桑罵瑰的把江蘭也給帶進去了。
江蘭根本不予理會,直接去了許正陽的家裏,要求袁素琴和許能,作為監護人,把那套西郊的四合院產權交出來。在強大的壓力麵前,袁素琴和許能。無奈的隻能以監護人的身份。見那套四合院還給了江蘭。
兩口子覺得,還了就還了吧,把正陽接回家裏來,大不了天天到土地廟裏上香,正陽還魂的時候。土地神總會告訴他,來家裏吧。
至此,陳朝江無奈之下,隻好給李冰潔打了電話。
在李冰潔的堅持下,江蘭沒有逼迫陳朝江和許正陽離開這裏。他們依然可以住在這裏。
說白了,江蘭又不是為了房子,她才懶得理會這裏住人還是住狗。
而李冰潔,卻是要聽從母親的吩咐,出國,美其名曰留學,實際上江蘭是要她到國外住上一段時間。也許就會篩漸忘卻掉那個該死的許正陽。
李瑞昱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懶得去理會,在他的眼裏,自己的那個妻子,本來就是一個瘋子,兩口子分居多少年了?
隻不過是礙於雙方家世的緣故,才勉勉強強還有著夫妻名義罷了。
當然,李瑞昱心裏也一直在疑惑著,當初老爺子去世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如果是真的,那這個許正陽怎麽突然成了癡呆?故意的?
姚出順可沒打算就這麽和榮華集團算了。誰肯吃這個啞巴虧?
他開始奔波著,鼓動許正陽的父母,要為兒子討回這些巨大的損失,他們在家裏找到了許正陽以前和示個二習答的那此協議,以及有關華陽旅遊公司的股份資料賞賞打官司!
然而他們又哪裏是這類大型集團公司的對手?
當初許正陽在華陽旅遊公司根本就是一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管,財物經營方麵都是榮華集團的人,搞一些假賬,唔,明說吧,那就是真帳。確實是虧損,資不抵債”、找誰說理去?
李老還在的話。或者許正陽還好好的。鄭榮華也許會勸告兒子,也許不用他勸告,鄭耀凱也不敢這麽做。
但是現在李老去世了,許正陽成為癡呆了,他們有何所懼?
結果很快出來了,許正陽這一方敗訴。 不但沒有挽回損失,反而還要負責一部分華陽旅遊公司欠下的債務,總計五百八十餘萬元。
姚出順氣得當庭口吐鮮血!
因為他覺得,對不起許正陽的家裏人啊!
然而事到如今。又能怎樣?
最終,姚出順把古香軒”賣了,為的是,不讓許正陽的父母承擔這些錢。而買下古香軒的,是鄭榮華。
鄭榮華畢竟心有愧疚,所以他懇請姚出順做掌櫃,並且給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出乎鄭榮華意料的是,姚出順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鄭榮華當然不知道,姚出順為什麽會如此不計前嫌的答應下來。原因是:姚出順聽了陳朝江的話,陳朝江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姚出順。並且說,正陽會回來的。
姚出順本來是不相信的,許正陽怎麽可能是神?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神?
可也許是姚出順隻能選擇自欺欺人,或者是鬼使神差,或者是他確實舍不得離開古香軒?總之,他真就答應了。
事情到了如今這種地步,袁素琴和許能,也沒有埋怨姚出順。
袁素琴說:“我們家正陽回來了。也不會埋怨您。”
真正最為內疚的,是陳朝江。他恨不得自殺謝罪。
他認為,是他沒有盡到責任,導致了許正陽的狀況被泄漏了出去,才會有了如今這番局麵。
許正陽還剩下什麽?家,哦。還有一輛他的那輛白色的奧迫助,家裏,還有存款。如果按照農村的生活水平來算。足夠家裏人過上一輩子的幸福生活了。
但是損失太大了。
下午一點多鍾。
正是人們午休的時候,雙河村外連個人影都沒有,天陰沉沉的。
白色的奧迪缸停在了土地廟前,許正陽從車內走出,站在廟門口怔怔的看著這座廟宇。
因為沒有什麽節日的緣故,廟宇裏並沒有香火的供奉,有些荒涼的樣子。
路兩旁的麥田裏,麥苗青青;深秋的冷風帶著寒意從半空中呼嘯著肆虐而過…
還魂後到現在,許正陽通過城卷,已經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現在有些內疚,回到家裏該如何去麵對父母?讓親人和朋友,都為自己擔憂了這麽長的時間,隻因為,自己是神,是唯一的神祗?是福還是禍啊!
“正陽陳朝江輕聲的喚道。
許正陽猛的揮手,製止陳朝江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陳朝江是想勸他。
許正陽指著廟宇的牌匾,眯著眼,表情陰冷的,近乎低聲吼著說道:”我身為東方蒼天庭禦史靈官,三界之中如今的唯一神祗,上天庭入地府,到哪裏我都可以一手遮天,在這人世上,我可以安排無數鬼差聽命,手握任何人的生死。便是全球都去得了,怎麽!還有什麽所懼怕嗎?”
“我不想對不起任何人,但是,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不起我!神的威嚴,怎麽能容得凡人褻淡!”
隨即,許正陽又指著陳朝江,瞪眼用極其嚴厲的口吻道:“不要勸我!”
說罷,許正陽轉身就往村裏步行走去,走出幾步後,又猛然回頭,指著陳朝江說道:“不要勸我!”
他的聲音很大。拖的很長,嗓音很粗。
陳朝江麵無表情的看著許正陽大踏步向村子裏走去,心裏生出了濃濃的寒意。他忽然覺得有些不認識許正陽,這,還是那個許正陽嗎?
他變了,真的變了!
許正陽此時心頭的暴戾之氣,已經完全將他原有的本性所覆蓋。
因為他比陳朝江更了解事情的幕後都發生了有些什麽,那些人心裏都對他許正陽,對他的父母,他的朋友,都作出了什麽樣的評價和議論!
一路往家裏走著,許正陽的臉色極其陰沉,陰沉的可怕。
雙河村內,一些偶爾在街上走過的村民們,都紛紛詫異的站住,看著許正陽,也許是不敢相信是許正陽回來了。他不是病了嗎?不是成植物人了嗎?也許,是村民們想打招呼,卻因為許正陽那冰冷駭人的表情,以及渾身散發出的那股無形的壓力,迫得村民們不敢對他說話吧?
走到家丹口的時候,許正陽稍稍愣了下,掏出手機,翻出一個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隔著大門,看著寬敞的院子裏,靜靜的。
手機裏傳出嘟嘟的響聲,還沒有接通。
手機的那一端,李瑞昱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個手機號碼,他存到手機中已經兩年半多了,卻從來沒有來過電話,他也沒有打過去一次。這次,卻突然出現了。
難道,真的如同女兒李冰潔所說過的,許正陽,回來了嗎?
李瑞昱想起了父親去世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想起了有關許正陽身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對許正陽這個人性情的分析;他還想到了,妻子江蘭這兩年所做的一切事情。
袁素琴掀開簾子從堂屋內走出,沿著月台往東屋方向走了兩步,卻猛然怔住,怔怔的看向了院門口。
她看到了兒子。是兒子,站在那裏,右手拿著手機擱在耳邊,似乎在打電話。
袁素琴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兒揉了揉眼,沒錯,兒子進來了,他進了院子。
“娘,我回來了!”許正陽眼含淚花,喚了一聲。
袁素琴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眼裏撲簌簌的掉下了一串串的淚珠連成了線。
手機那一端,終於接通了:
“喂,我是李瑞昱。”
“我是許正陽,我回來了!”
語氣平靜的說罷,許正陽直接掛斷了電話,疾步走上月台。將母親抱住。哽咽著在母親的耳邊說道:“娘,是我,我回來晚了”
回來的有些晚,見諒。
嗯,趕緊更新,那啥,昨天打賞的領導同誌們,明天一並列出表來,今天急,回來的晚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