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軍趕到“山味農家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看著屋內狼藉的一片,以及排著隊蹲在牆根兒下的四名鼻青臉腫的彪形大漢,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鍾誌軍還是驚訝了半天才緩過神兒來。隨後,他把目光更多的注意在了陳朝江的身上,驚歎道:“朝江,以後可別這麽魯莽了”

在鍾誌軍看來,敢於拿著把匕首就攻擊四名持槍歹徒,這份膽識和勇悍,也隻有孤狼般的陳朝江能幹的出來;許正陽雖然也有膽量,可他不會如此魯莽,讓許正陽也跟著一起胡鬧的原因,無外乎兄弟間的那份義氣罷了。當然,把四名歹徒揍成這副模樣,許正陽肯定連一半的功勞都沒做到。

隻是”他們倆還真敢,陳朝江還真能耐啊!鍾誌軍從屋內搜出三把手槍,四十餘發子彈,五把鋒寒刃利的尖刀,心裏還在疑慮著: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是怎麽做到的?歹徒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他們二人似乎都沒有受傷,這在毆鬥中幾乎是不可能沒有的現象。

“看看,我就說誌軍這小子肯定會自己來的,少許正陽在旁邊打趣道。

陳朝江冷冰冰的站在許正陽身旁,淡淡的回了句:“一個人來好。”

許正陽撇了撇嘴,真沒勁,就不能倆人合夥逗弄逗弄鍾誌軍嗎?他明白陳朝江的意思,如果還有外人來的話,看到這副場景肯定會比鍾誌軍還要震驚和詫異,倒不如鍾誌軍一個人來的好。

不過誰知道鍾誌軍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還真就聽了許正陽的話。一個人顛顛的開著輛警車。拿著一把手鏑就跑來抓四名持槍歹徒回局裏?

鍾誌軍熟練的用鐵絲將四人的手全部擰上,然後嗬斥著四人蹲到了當院裏。

在做這些的時候,鍾誌軍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要知道,四個人全都是窮凶極惡的殺手,天曉得他們會突然做出些什麽事來。而鍾誌軍手裏隻有搜出來的手槍用來威懾四人,他自己來的時候連手槍都沒有,沒辦法。局裏對槍械的管製很嚴格的。

鍾誌軍來的時候開的是一輛普通的桑塔納警車,要把四個人全部帶走車內坐不下,所以把四人趕到院子裏蹲下後,鍾誌軍撥打了局裏的電話,通知局裏還在熬夜的專案小組成員,過來抓人。

“正陽,朝江這性子我就不說了,你怎麽也跟著衝動了一把?這要是萬一鍾誌軍皺著眉頭問道。

許正陽語氣輕鬆的說道:“有我們陳朝江大俠在,別說四個,就是四十個,我也敢來。”

“這種人我能打七個”超過十個我就得橫在地上了。”陳朝江冷冰冰的說道。

“操,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們倆。”鍾誌軍撇嘴,無奈的搖頭歎氣。

許正陽笑嗬嗬的說:“誌軍,說實話。你自己來的原因是不是就想著出風頭啊?”

“滾和…”

“是不是呀?”

鍾誌軍無奈說出了實話:“我爸知道這事後,就跟我說有事聽你的。”

“靠!”許正陽愣住,轉念便想到了鍾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以後有機會也多幫襯幫襯誌軍,我年紀大了,混個刑偵隊長已經不錯了。誌軍還年輕。想到這裏,許正陽說:“你還真聽你爸的話。”

鍾誌軍撇撇嘴,也沒說話,心想我還納悶兒呢,誰知道老爹犯哪門子心思,態勢強硬的要自己無論如何這次要聽他的。難不成老爹提前就知道許正陽和陳朝江會把四名持槍歹徒給抓獲?

他們三個說著閑話,蹲在地上的曾平四人卻是仍舊心有餘悸,且不說那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身手何等恐怖,如果是正常的搏殺,他們敢於玩命,毫無畏懼;可是先前那種詭異莫測匪夷所思的控製身體和精神的情況,讓他們到現在想起來就忍不住打顫。

隻可惜,他們所遇到的這種詭異經曆。警方是注定不會關注詢問的。

警方要關注的,隻是他們槍械的來源,作案動機,以及檢察機關和法院如何對他們量刑等等問題。

至於怎麽被抓的,那都是次要的,反正抓到了,立功者記功嘉獎唄。

複興區公安分局的領導及此次案件的專案小組成員,都是異常的興奮,沒想到案發事件後不到四十八小時,犯罪嫌疑人即被抓獲。在為此而感到高興的同時,也即時對於之前的偵查方向及判斷錯誤,作出了深刻的反省和檢討。

鍾誌軍按照許正陽所說的理由,對上級領導的解釋是: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巧合之下,遇到一名形似嫌犯的人,所以二人跟蹤而至 又打電話告知鍾誌軍;而鍾誌軍當時之所以沒有報告局裏,是因為他不是專案小組的成員,擔心一旦報錯了,局裏勞師動眾卻無功而返,他怕擔責任或者被領導批評同事嘲笑。這

“一讓卜級領導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能夠理解。畢竟鍾誌軍啊。在分局也說不上什麽話。在確定了嫌疑人之後,正待要報告上級時,他們三人卻被嫌疑人發現,隨後發生了驚險卻又無比精彩英勇的搏鬥過程。

最終三名身手不凡且膽識過人的年輕人將四名窮凶極惡的持槍歹徒擒獲。

而在鍾誌軍向領導匯報的時候,許正陽和陳朝江這兩位真正的功臣,配合完警方的調查詢問後,以困了需要回去休息的借口,離開了公安分局。

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鍾。

還是那家旅館,還是那間房內。許正陽坐在床邊靠著床頭,表情輕鬆的撥通了之前從姚出順那裏得知的郜明遠的手機號碼,手機裏嘟嘟的聲音響了許久之後,才被接通:

“誰?”

“郜老板,我是許正陽!”

你想做什麽?”

“告訴你個好消息,曾平四人,已經被我抓住送到複興區公安分局了。”

手機那端死一般的沉寂。

但是許正陽知道郜明遠沒有掛線,他隻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在愣神兒。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不認識什麽曾平。”

說完這句話,郜明遠掛了線。

許正陽咧嘴一笑,輕蔑的哼了一聲。

陳朝江冷冰冰的說道:“郜明遠會逃走的。”

“不會。”許正陽笑了笑,說道:“部明遠要是逃的話,就是做賊心虛,警方立刻就會鎖定他。跑得了嗎?另外,部明遠雖然害怕,可還是要抱著僥幸的心理,相信曾平不會出賣他。唔,短時間內,曾平四人還不會招供出部明遠來,他們會說作案動機是去搶劫古香拜裏的天價玉石

“你確定?”

陳朝江問完這句話,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問了句廢話。

許正陽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又撥通了姚出順的手機,如他所料,姚出順依然睡不踏實,響了兩秒鍾,對方就接通了:

“正陽,這麽晚了,有,有事?”

“古爺,踏踏實實睡吧,明天早起準備去打臉。”

“嗯?”

“那四個槍手,已經被抓了,”

“什麽?”

“放心睡吧,我說過,部明遠挺不過三天,就得玩完了。”

掛了線,許正陽點上尖煙抽著,眯縫著眼睛輕輕歎道:“以前我有這麽囂張嗎?。

陳朝江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說道:“你這個電話打過去,姚出順更睡不著了。”

許正陽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朝江也不再說話,又開始忙活他雕刻古典美女的工作,直到許正陽抽完了一顆煙,將煙蒂按入煙灰缸內。陳朝江放下手裏的匕首和損木疙瘩,說了句:“睡吧。”然後關燈躺下。

黑暗中,許正陽閉目似睡,一絲意念飄然而出,”

澤河市城北,緊鄰著外環路東段的澄河公園內的東北角,有一處掛著城隆廟牌匾的廟宇。隻不過已經成為了平日裏人們遊玩時的景觀再已,並沒有一絲的香火供奉跡象,更不會有人來這裏請願膜拜。

城隆廟正屋占地大概有五十多平米,雖然比不得環水山上那座曾經的女媧廟如今的判官廟規模大,可也絕對不能稱之為小廟。這些年公園相關部門經常維護的不錯,廟宇雕梁畫棟,飛簷翹角,保持著古典韻味的同時,還透著莊嚴肅穆的氣息。廟內垂幕懸起,橫梁高頂;香爐供桌,皆為深色;神台上有城陛塑像,麵色嚴肅,氣勢威嚴,兩側分別站著判官與功曹像,皆是一副陰沉嚴肅的相貌。

許正陽那絲化為判官相貌的意念,靜靜站立在城隆廟中的香爐供桌之間。

輕歎口氣,這廟宇中,卻是沒有自己希望的那種氣息存在。

看來失去了信仰,神,便不再是神了;而廟宇,也不過是和普通的房屋沒有什麽區別的建築物罷了。

所以當自己有了升職為遊方判官的資格後,卻是被安排在了慈縣屬地,而並非如定案薄所述那般,哪裏有判官牌位,則居與何處,從而進入這早已存在的城陛廟中。著實是因為,這城隆廟沒有廟宇所隱含的那些東西。而環水山上的那座由女娼廟改成的判官廟,卻是有著詹曉輝的信仰在那裏。

據定案薄所述,即便是潰河市內的城隆廟,卻也並非城陛所居的府衙,那麽,,

曾經的城隆廟府衙又在何處?

定案薄並沒有給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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