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鵬更加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臉上神色可謂悲喜交加,緊盯著那中年男人,沉聲又問道:“您叫秦淮山是吧?還有這位阿姨,叫薛曼……對不對?”秦淮山急忙點頭應道:“是啊,你……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姓名,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呀!”林宇鵬淡淡一笑,正色道:“你們有個女兒叫秦雪吧,我以前是她的……老師……”他的心中刹那間百感交集,轉過無數個念頭,想起數月前秦雪家裏被龍萍和龍五帶人抄了,父母全被擄去,一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為此秦雪還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還想念著雙親,因為她曾經跟林宇鵬說起過父母的名字,所以今天林宇鵬才能準確地叫出來,秦雪長相隨她母親,因此剛才林宇鵬覺得薛曼十分眼熟。他不禁在心中暗自苦笑道:“這倒好,找了好幾個月,到頭來跟二老關一個地方裏來了!看來抓我的人不是章躍然,而是龍大和龍萍,這兩個人也是我的死敵!天瀚市黑道上的‘七條龍’,直接死在我手裏的就兩條——龍四和龍六,龍三是被項奎殺的,龍五也是因為我進了看守所,免不了吃槍子……唉,這下可慘了!如果落在章躍然手裏,他還能念在以前曾經一起共事的份上,給我來個痛快了結留個全屍,現在落在龍大手裏,非得折磨到死不可了!”秦淮山剛才一聽林宇鵬說是秦雪的老師,黯淡的雙眼就是一亮,當然他可沒注意“以前”兩個字,現在秦雪和林宇鵬早就升級為夫妻關係了。“你真是小雪的老師?”秦淮山麵現疑芒,打量著林宇鵬,求證似的問道。林宇鵬淡淡一笑,點頭道:“是的,我叫林宇鵬。”秦淮山沉吟道:“好像聽她說起過,小雪她……現在還好嗎?她不會也落進這夥人手裏了吧?”林宇鵬微笑道:“她沒事,已經被警察解救出來了!您放心吧!”一想起那美豔動人、熱情活潑的秦雪,他心中就一陣淒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和秦雪相見了,唉,我就感覺最近運氣好得過頭,這倒好,又開始走黴運了!”“林老師,那個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秦淮山瞥了一眼*在牆邊的範芊芊,麵帶遺憾地沉聲問道。“不是,是我一個……朋友!”林宇鵬微微一笑,沉聲答道。“林老師,你們怎麽也得罪那夥人了呢?”秦淮山繼續疑惑地問道。林宇鵬無奈地一笑,道:“說來話長了……”這時秦雪的母親薛曼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呼吸急促,秦淮山立即又為捶打後背,臉上現出關切和痛惜之色。“阿姨這病得了多久了?”林宇鵬打量著薛曼,關切地問道。“唉……兩個多月了,要說這夥人還有點人性,發現我老婆得病之後,還給買了點藥,但是這陰暗潮濕的石牢裏,哪是養病的地方啊?勉強維持活下去就不錯了!”秦淮山搖了搖頭,喟然歎道。林宇鵬望著這對夫婦,怎麽說也是他嶽父嶽母了,想起二老這幾個月受的苦,他心中就一陣難受,同時也升起了一股怒火:“龍大,你們這群畜生!有賬找我算啊,幹嘛連累別人呢?如果我將來能僥幸逃出去,非得弄死你們不可!”心中雖然陣陣發狠,但當他眼光落到了鵝卵粗的鋼鐵護欄上,還有那鐵門上的比巴掌還大的鐵鎖,頓時有些泄氣,這麽粗的護欄,這麽重的鎖頭,想逃出去真是難於上青天!怪不得沒把他們手腳都捆上呢,捆不捆都是一樣插翅難飛!過不多時,就見門一開,石室裏又進來一個彪形大漢,手裏拎著兩個大食盒,對著看守“人質”五個大漢沉聲說道:“吃飯了!”說罷,他將食盒放到木桌上,從裏麵拿出二十幾個雪白大饅頭,五盤葷素搭配的熱菜,還有幾樣小鹹菜,五個人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著飯,陣陣菜香味幽幽地飄了過來。與此同時,就見那送飯的大漢抄起四個大白饅頭放進一個盤子裏,又拿了一盤小鹹菜,兩瓶礦泉水,邁步走到石牢的護欄外,把這些東西沿著底下的小縫隙塞了進來,冷聲道:“開飯了!你們吃完之後,把盤子和瓶子都推出來!”等他轉身離開之後,林宇鵬把送來的所謂晚飯都端了過來,分給秦淮山夫婦兩個大饅頭,小鹹菜也給他們了,然後拿起一瓶礦泉水和剩下的兩個大白饅頭,來到範芊芊近前,低聲道:“芊芊,吃點東西吧!”說罷,他將一個饅頭遞向了她。範芊芊剛才坐在車上好一番顛簸,到現在也確實餓了,伸出雪白嬌嫩的纖纖玉手抓起饅頭,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想起自己居然成了人質,被關進石牢裏好像動物似的,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氣呀!她小姐脾氣又爆發了,使勁地將饅頭摔在了地上,剛咬進嘴裏的一口饅頭也吐了出來,柳眉倒豎,桃腮一鼓,氣呼呼地衝著石牢外嬌叱道:“我不吃!你們趕快放了我們!”林宇鵬苦苦一笑,撿起了地上的饅頭,一隻手搭在範芊芊如王丶筆削成的香肩上,柔聲安慰道“芊芊,你多少也得吃點吼不吃飯怎麽行呢?”說罷,他把聲音壓到最低地道:“你不吃飯,一會兒連逃跑都沒力氣了!”範芊芊沒好氣地白了林宇鵬一眼,嬌嗔道:“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呀?咱們能跑得出去嗎?”林宇鵬麵色一沉,正色道:“那也得吃飯啊,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們就不能輕言放棄!”說著他把那個被範芊芊扔到地上的饅頭皮扒了下來,外麵沾了灰塵,裏麵還是幹淨衛生的。“我不吃!都什麽時候了,哪有心情吃東西啊?”範芊芊無論林宇鵬怎麽勸,就是一口都不吃,林宇鵬也拿她沒辦法,把那個扒了皮的饅頭吃了下去,手中的那個饅頭則揣進懷中,等範芊芊什麽時候餓急了再給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