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顏的心事林宇鵬倒是不用猜就清楚,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心裏也有些矛盾,總覺得她現在還小呢,應該以她的體操事業為重,但真正和她接觸上了,卻有些情難自控。此外,林宇鵬對朱麗顏所說的令賈教練“性情大變”的事挺感興趣,急忙追問道:“麗顏,究竟是什麽事讓賈教練像變了個人似的呀?”朱麗顏幽幽地歎了口氣,目光中哀傷之色更濃了,低聲道:“一年前,他的女兒因為和男朋友分手了,一時想不開,就跳海自殺了!賈教練傷心得都快瘋了,住醫院療養了三個月才出來,他回到隊裏就下了那個不準我們談戀愛的命令。”林宇鵬聞言心中也不是個滋味,中年喪女這打擊的確是夠沉重的了,但他心中不禁又生出疑問來,又問道:“賈教練女兒殉情了,跟你們沒什麽關係吧?怎麽他還不允許你們談戀愛呢!”朱麗顏幽幽地道:“他女兒賈雲霞就是我們省體操隊的呀,賈教練含辛茹苦地培養了她十多年,就是想讓她拿奧運金牌,沒想到中途出了這種事,他十幾年的心血都白費了,所以他才下了那道命令,估計是怕我們因為談戀愛分心,影響成績!”林宇鵬這才恍然大悟,暗自歎道:“唉,這的確是夠令人難過的了,現在的女孩子心裏也太脆弱了吧?一失戀就要死要活的,人生多麽美好啊!”朱麗顏麵帶惋惜地輕歎道:“唉!雲霞姐姐人挺好的,性格也很開朗,我沒想到她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她自殺的消息傳開之後,我都哭了,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很想她!”林宇鵬輕輕地撫摸著她雪白嬌嫩的玉手,柔聲安慰道:“麗顏,別難受了,人死不能複生嘛!也許對賈雲霞來說,死倒成了一種解脫呢!”言罷,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火來,開始聲討賈雲霞的那個負心男友來:“她那個男朋友到底是什麽人?他肯定是做了什麽令賈雲霞傷心的事了,要不她也不會為了這事自殺了!這種負心漢,真是可惡!”朱麗顏幽幽地道:“她的男朋友是退伍軍人,在一家公司當保安,我見過他,感覺人還可以,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出要和她分手,而且還很堅決,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正因為來得太突然了,雲霞姐姐接受不了,才會走上絕路的。”林宇鵬心中暗自冷笑道:“這種男人實在是太多了,肯定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玩膩一個甩一個,對感情就是不負責任!”朱麗顏說完那番話,忽地靈機一動,似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撲閃著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地道:“啊,我說今天賈教練怎麽破天荒地給我們放了半天假呢!原來今天是小霞姐姐一周年的祭日,他一定是去祭奠她去了!”林宇鵬雙眼電芒一閃,沉聲道:“那一會兒吃完飯,咱們也去祭奠一下她吧!她的墓地在哪呢?”朱麗顏嬌聲道:“我正愁沒人陪我去呢!雲霞姐姐的墓地和我爺爺在一個地方,長青公墓!”林宇鵬點了點頭,二人吃完肯德基之後,一起回到小區門口,坐上了林宇鵬的奧迪車,直奔長青公墓而去。長青公墓是天瀚市最大的民間公墓,在天瀚市南郊,來到公墓門口,林宇鵬和朱麗顏先去附近的花店買了兩束白菊花,一束獻給賈雲霞,另一束是給朱亞光的,林宇鵬既然都來了,老師朱亞光也順便去祭拜一下,想得十分周到。此時已是黃昏時分,落到地平線的那輪紅日,最後地吐出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灑下的朵朵金花,淡淡地照在墓地,顯得十分莊嚴肅穆。林宇鵬和朱麗顏先到了朱亞光的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獻上了一束白菊花,深深地鞠了一躬,默默地禱告了一會兒,然後便在朱麗顏的指引下來到了賈雲霞的墓碑前。隻見墓碑正中有一張賈雲霞的遺像,生得眉目如畫,靚麗迷人,巧笑嫣然,兩腮上梨渦淺淺,燦若明霞,長得和賈教練真有幾分神似,也是個百裏挑一的大美女。林宇鵬和朱麗顏將那束白菊花獻了上去,對著賈雲霞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望著她的遺像,林宇鵬心中暗自感歎道:“唉,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看她的年紀不超過23歲,就這麽逝去了,真是可惜!”他和朱麗顏默默地矗立半晌,寄托哀思之後,便攜手往外走去,剛拐過一個彎兒,迎麵遇上一個男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五官端正,長得又高又瘦,皮膚薑黃泛青,脖子長腿也長,整個人就好像黃瓜似的,步履矯健、虎虎生威;他那雙細長的鳳眼中閃動著哀傷之色,手裏捧著一大束百合花,神情淒婉而又莊重。朱麗顏瞥了那男人一眼,輕輕地吐了吐香舌,等他走過去之後,才悄悄地趴在林宇鵬耳朵上,低聲道:“林大哥,剛才過去的那個人就是雲霞姐姐的男朋友,叫聶樵!”“哦?”林宇鵬雙眼電芒如出鞘利劍般一閃,暗自罵道:“就是他啊,賈雲霞為他而死?長得也不是很帥嘛,就這麽大魅力?”此時林宇鵬還不知道這個聶樵就是洪天浩手下“五虎上將”排行第四的打手,段煒當時劫人的時候倒是和他交過手,但也沒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聽說是賈雲霞生前的男朋友來了,林宇鵬便停下了腳步,折返了回去,遠遠地站在墓地外,想聽聽這個聶樵來祭奠賈雲霞會說些什麽。聶樵剛才瞥了一眼林宇鵬,那雙細長的風目中冷冷地劃過一道厲電般的神芒,然後捧著鮮花神情凝重走到賈雲霞的墓地前,輕輕地將手中的那捧百合花獻了上去。至於林宇鵬和朱麗顏在背後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聶樵雖然察覺到了,但也沒有阻止他們,好像根本就沒看到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