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你們想打幾折？”譚世權語帶疑惑地問道。“至少得八五折吧！要是八折就更好了！”郎子昆說完之後嘿嘿一笑，將聲音壓得很低道：“譚部長，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五，也就是半折的回扣，您看怎麽樣？”那邊譚世權遲疑了半晌，嗬嗬幹笑道：“郎先生太客氣了，我可不要那半折的提成，雖然有一百多萬，但我現在可不缺錢，不過這事我可以幫你通融一下，能打多少折扣，不好說哦！”林宇鵬聽到這裏心中暗自忖道：“譚世權的意思是他不要回扣，也能幫忙通融市電視台給打折，這家夥果然夠狡猾，他是怕給人留下什麽把柄，世上哪有無利不起早的事啊？如果神不知鬼不覺地搞把暗箱操作，既來錢又安全，何樂而不為呢？另外，郎子昆一再要求打折，估計他也是有利可圖的，受損失的就是天穹集團了！”錄音資料裏，郎子昆遲疑了一下，他似乎也預感譚世權想自己玩點“貓膩”，他正好“順坡下驢”，隻要能打折他就能撈到好處，於是他立即語帶感激地道：“謝謝譚部長，您多費心了，嗬嗬！”“沒問題，我跟你們林總很熟的，他的麵子我不能不給呀！”譚世權嘿嘿幹笑道，他這話說得有點陰陽怪氣的，有點不大自然，但郎子昆似乎是什麽都沒聽出來，浪笑著回道：“是啊！林總派我來之前就跟我說，譚部長是他的鐵哥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他肯定會鼎力相助的！”林宇鵬聞言心中暗罵：“*，我啥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啊？我連你去找譚世權談判都是事後在知道的，郎子昆這家夥，跟我玩起了先斬後奏，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我還有事，譚部長告辭了！”郎子昆甩這這句話就走了。第二段錄音資料幾乎就是當天發生的事，地點林宇鵬推測是在某個高級酒店的貴賓包房裏，因為錄音的背景顯得很清靜，隻有三個人清晰的對話聲傳來。經過一番分析，林宇鵬推測出了除譚世權之外的另兩個人的身份，其中一人就是市電視台的齊台長，名叫齊成達，另一人就是玉，立集團的董事長喬家煌。三個人先啪啪地碰著杯子喝了幾杯酒，然後便開始沉聲密談了起來。首先說話的是喬家煌，這家夥好像不勝酒力，喝了幾杯之後，說話舌頭就有點短了，但頭腦還很清晰，隻聽他沉聲道：“譚部長，咱們也是合作多年、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了，兄弟有件事堵在心裏，今天非說不可了。”譚世權道：“你不說我都知道，是不是關於星光傳媒的事？”喬家煌朗笑道：“是啊！譚兄，我不明白，你明知道星光傳媒成立之後，就是咱們一個最強勁的對手，玉立在天瀚市影視界的壟斷地位就將被打破，很有可能還被星光吃掉，那你怎麽還要大肆宣傳咱們的對手呢？這幾天的各大報紙我都看了，娛樂版通篇都是星光傳媒集團的新聞，把我的玉立集團都壓得沒地方了，難通……譚兄收了他們的好處了嗎？”譚世權哈哈一笑，沉聲道：“喬兄別亂猜哦，我根本沒收過他們一分錢，我宣傳星光傳媒，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這個市委宣傳部長可不是給你一個人當的，宣傳其他企業也是我分內之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對星光和玉立的宣傳，我會一碗水平端，絕不偏向哪一方，這幾天因為星光傳媒即將正式成立，所以宣傳內容多了些，請見諒！”隻聽得喬家煌長歎道：“唉，譚兄，我知道你可能是受了某種不可抗拒的壓力，但我希望咱們的合作還能繼續下去，隻要能保住咱們苦心經營的玉立集團，我就心滿意足了！”林宇鵬聞言心中暗自忖道：“原來玉立集團是譚世權和喬家煌共同經營的企業，譚世權退居幕後，從中抽取利益，這官商勾結在一起，確實能達到雙贏，難怪譚世權這家夥有五處房產，手頭這麽寬裕呢！”想到這裏他心中又是一陣竊喜：“譚世權自以為這事做得的確很隱秘，沒想到被我搞到了，譚世權，你算是栽到我手裏了，嘿嘿！”雖然心中得意，但林宇鵬心裏還真生出點對譚世權的敬佩來，奸詐狡猾、手眼通天的郎子昆都沒有查到譚世權違法亂紀的實際證據，可見譚世權手段之隱秘，如果林宇鵬沒有小飛蟲３號這種高端機器人，恐怕也難以搜集到任何證據。錄音資料裏譚世權繼續安慰喬家煌，他本身就是搞宣傳的，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勸起人來苦口婆心，最後終於勸得喬家煌放下了心中的顧慮，痛飲了三杯。緊接著市電視台台長齊成達的語聲響了起來：“譚大哥，你今天找我來，不會也是為了宣傳星光傳媒的事吧？”聽他的聲音，也就在三十多歲，比譚世權和喬家煌要年輕一些。齊成達能出現這種極為隱秘的場合裏，可見他也是譚世權的絕對心腹死黨，譚世權和喬家煌說什麽話都不背著他。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譚世權能在天瀚市吃得這麽開，號召力和影響力幾乎不次於市長陶海平，如果手底下沒有一把人支持他，那是萬難做到的。隻聽譚世權朗笑道：“是啊，兄弟！今天白天郎子昆來找我了，他們星光傳媒有一個五分鍾的宣傳廣告，想在市電視台黃金時段播出，包年的，因此價格上想要打點折，你那邊能打幾折呢？”齊成達沉吟道：“譚大哥，這事好辦，還是老規矩，暗箱操作，給他們打八五折，我做賬按八折的做，半折的回扣咱們四六分成，我四你六，如果郎子昆那邊也想作假撈點油水，那咱們的好處還能更多呢！”譚世權朗笑道：“好，跟齊兄合作就是痛快！但還是得按老規矩走，所有的交易都是你出麵，不要提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