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紙袋裏麵放著一捆捆人民幣,有新有舊,而且麵額不同,有一百的,五十的,還有十元的,整整齊齊地裝滿了一袋子,大概能有五萬多。另外還有一個小紙條,沈君怡伸手拿了起來,上麵是冷瑞的筆體,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君怡,這裏有五萬元錢,其中三萬歸你支配,另外兩萬請寄到我家裏……”下麵就是詳細的收款信息,最後落款是“冷瑞”。沈君怡握著紙條的手漸漸地顫抖起來,美目中漲起了一層愧疚和傷感之色,但很快便被一股恐懼感所取代,捧著手裏的紙袋就好像拿著個燙手的山芋似的,迅速地放到了桌上,一臉決然地道:“對不起,這錢我不能收!”林宇鵬冷冷一笑,一把將錢袋奪了回來,雙眼寒芒暴閃,冷聲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你根本就不配收!冷瑞辛辛苦苦賺錢供你上學,你卻背叛了他,你覺得你能對得起他嗎?”沈君怡表情突然變得清冷如霜,凝視著林宇鵬,冷聲問道:“你是冷瑞的什麽人?我對不對得起他,和你有關係嗎?”林宇鵬就知道她會這麽問,雙眼精芒閃爍,冷笑道:“我是冷瑞的好朋友,就這關係,這次來找你,我是想警告你,馬上離開譚世權,否則這事要是叫冷瑞知道了,你想想會是什麽後果吧?我想你和譚世權在一起,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暫時幫你隱瞞了下來,我希望你懸崖勒馬,為時不晚!”林宇鵬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心頭一顫,“懸崖勒馬,為時不晚”本來是阮憶紅給他的警告之辭,卻被他用到這裏來了。沈君怡美目中湧動著哀傷淒婉之色,林宇鵬的每句話都好像一隻小錘子似的敲打著她本就脆弱善良的心,隻聽她幽幽地道:“你說對了,我確實有自己的苦衷,我沒瘋也沒傻,怎麽能不知道和譚世權在一起沒有好結果呢?我打內心裏也不願意做他的情婦,但是我實在是迫不得已,表麵上還得裝成是心甘情願的樣子,我這一天活得好累!”沈君怡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地被林宇鵬攻破,內心的悲苦和委屈如漲潮般湧了上來。林宇鵬趁熱打鐵,繼續追問道:“你到底有什麽苦衷?到底因為什麽和譚世權在一起的,跟我們說說吧!或許我們能幫助你!”沈君怡美目中淒苦之色更濃,聞言淒然一笑,語氣幽怨地道:“你們幫不了我的,我也不能跟你們說出實情,我……我怕連累到你們!”林宇鵬聞言心頭一顫,暗道:“沈君怡肯定是受人脅迫了,到底是誰幹的?看來還得繼續加強心理攻勢!”於是他衝身旁的唐蕊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也加入進來,勸說沈君怡說出實情。林宇鵬和唐蕊在沈君怡沒來之前,都約定好了,他們是一個唱黑臉的,一個唱白臉的,剛才林宇鵬黑臉的戲唱得還算成功,唐蕊的白臉戲該粉墨登場了。唐蕊天資聰穎,口齒伶俐,在林宇鵬的配合下,勸慰沈君怡,終於在二人的齊心合力下,沈君怡答應說出和譚世權交往的實情,但也要他們發誓保證不將此事泄漏出去。林宇鵬和唐蕊順坡下驢,各自都發了一個毒誓,向沈君怡保證不講此事外傳。沈君怡從小生活在農村,那裏傳統的封建迷信思想還有一部分殘留,尤其當地對起誓看得重,認為發了毒誓如果不履行承諾,那麽最後肯定能應驗,因此無論什麽事,隻要肯起個誓,那就是板上釘釘了,誰都不想自己起的毒誓應驗了。林宇鵬是學醫的,典型的唯物主義者,對起誓這樣的因果報應學說自然是嗤之以鼻,心中暗道:“如果起誓真的有用,那世界上真的能減少很多罪惡了!有些人就算每天起一萬個毒誓,缺德事該幹不還得幹嗎?”沈君怡倒是信以為真,美目泛起了一層痛苦委屈之色,幽幽地道:“我剛才說過,我和譚世權是經人介紹認識的,我說的是實話,那個介紹人叫潘露。”林宇鵬雙眼寒芒一閃,沉吟道:“潘露,這名字聽著耳聲,她是幹什麽的?”沈君怡臉色黯淡,語帶恐懼地道:“她本身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今年讀大四了,也是我們英語係的,她好像和什麽黑社會關係密切,在學校裏總有一幫男男女女圍前圍後的,都管她叫大姐。”林宇鵬心中暗道:“我*,校園黑社會!這年頭真是江湖大亂道,連純淨的校園都被染黑了。”隻聽沈君怡繼續道:“有一天晚上放學,潘露找到我說要請我吃飯,我和她關係一般,而且知道她不是好人,於是便婉言謝絕,潘露執意不肯,說有事求我非去不可,她這個人一貫就是那麽霸道,她身旁的幾個跟班也凶巴巴的,我心中害怕,便沒有拒絕她,和她們連架帶推地去了校外一家名叫‘極品人生’酒店,到了一間包房裏,在那裏我第一次遇見了譚世權,他就坐在包房裏,說是潘露的表哥,對我顯得肯客氣,叫了一大桌菜,我心裏有點害怕,譚世權就一個勁安慰我,說他開了家公司,需要一名兼職翻譯,問我想不想利用課餘時間為他打工,我家裏經濟條件一直不好,所以就答應了下來,然後他就叫我吃飯,還專門給我點了杯橙汁,我……我……”說到這裏,沈君怡突然停了下來,嗓子裏似乎有什麽令她痛苦恐懼的東西卡在那裏,憋得她俏臉一片緋紅,美目中流動著一股令男人見了就心痛的哀傷委屈之色,伴著那漸漸漲起的淚花,顯得愈發淒美動人。林宇鵬知道她正在醞釀著勇氣,說出後麵那段令她痛苦不堪的往事,因此他一直靜靜地注視著她,眼神充滿了鼓勵和同情。沈君怡穩定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幽幽地繼續道:“我喝了一杯橙汁之後,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