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林宇鵬腦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慈祥的麵孔,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戴著黑邊老花鏡,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透著智慧和沉著,臉上總是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那是林宇鵬的導師,前任的全國腦瘤協會理事長朱亞光教授,國內著名的腦外科權威專家。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他受傷住院之後,腦子裏總是浮現出朱亞光教授的身影,懷念起在當年在他的諄諄教導下刻苦鑽研業務知識的情景來,大概是因為感激導師朱亞光贈他的藥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的緣故吧。導師朱亞光一年前就去世了,但他的老伴盧鳳芹還健在,按理說林宇鵬應該經常去看看她老人家,當年林宇鵬年紀很小,跟著朱亞光跑前跑後地做實驗搞研究,經常就住在朱家,盧鳳芹對林宇鵬百般照顧,好像自己家人似的,這令他十分感動。現在回想起來,林宇鵬有近一年沒有去朱老師家看望盧鳳芹了,並非他薄情寡義,而是他不願意蹬朱家的門,朱鳳芹自然對他林宇鵬沒說的,但是她的獨子,也就是導師朱亞光的兒子朱兆熙卻一向與林宇鵬不和。這個朱兆熙是天瀚醫大第二醫院的外科主任,但為人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他論年紀比林宇鵬大二十多歲,但論能力論知識都趕不上林宇鵬,而父親朱亞光和母親盧鳳芹很偏愛林宇鵬,把他這個親生兒子冷落在一邊,還經常拿林宇鵬和朱兆熙作對比教育,訓斥朱兆熙業務知識增進緩慢,令他十分惱火。因此每次林宇鵬到朱家來,朱兆熙對他都是冷言冷語,甚至惡語相向,態度十分惡劣,經常因為林宇鵬的事和母親盧鳳芹發生口角。林宇鵬主要是不想給人家裏添麻煩,為了自己讓人家家庭不和,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因此自從導師朱亞光去世之後,他就沒有再去過朱家了。想在算起來,朱老師馬上就要到周年祭日了,林宇鵬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朱家看看了,盡管和那個朱兆熙很不對付,但盧鳳芹對他可一直挺好,看在她老人家的麵子上,也應該對朱兆熙擔待一些。林宇鵬這人辦事一向果斷利索,計劃的事就一定要辦成,因此他決定今天下班之後就去朱家看看盧鳳芹。腦中想著這些事,時間過得飛快,清晨的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照在地上,映出一個個夜明珠似的光斑。方娜睡了一覺之後,悠悠醒轉,見林宇鵬目視前方,似在想著心事,她撲閃著那雙秋水般清澈、陽光般明媚的大眼睛,凝視著林宇鵬,關切地問道:“老公,你剛才沒睡覺嗎?”林宇鵬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柔聲道:“我不困。”言罷,他低頭看了看表,早上7點多了,得抓緊時間去天穹集團上班了。於是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穿好衣服,離開病房,先去了醫院食堂打了三分早點,一份是他自己的,另兩份是方娜和秦雪的,現在秦雪可以正常進食了,主要以清淡食物為主。林宇鵬打來了早點,來到秦雪的病房裏,和方娜一起吃完了早點,又守在秦雪身旁關切地看了她一會兒。現在秦雪催眠藥勁還沒有過去,呼吸平穩,神態安詳,現在她得需要好好靜養,先把身體養好,至於多日囚徒般的生活給她心裏造成的傷痛,得需要用“時間”和“愛”這兩大良藥來慢慢醫治了。快到8點的時候,林宇鵬起身和方娜告辭,與項奎一起離開了天瀚醫大一院,坐上車直奔天穹集團。通過門口的安檢,林宇鵬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小茹來得比他要早,正在專心致誌的工作。林宇鵬和她相視一笑,然後坐在了那張充氣的沙發椅上閉目養神。過了半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兩道亮閃閃、冷森森的精芒暴射而出,因為他忽然想起來要控製市長陶海平,這可是他最近的一項重大行動。首先就是要找到陶海平準確的住址,包括他經常活動的地方,掌握他的生活規律,林宇鵬因為事先向郎子昆要來了陶海平的秘密檔案,因此弄清這些情況並不困難。他找出了陶海平的秘密檔案,先把他的住址記了下來,等著晚上操縱小飛蟲“拜訪”一下了。白天的工作比較清閑,大會小會一個都沒有,天氣炎熱,林宇鵬也不願意走動,索性就坐在辦公室裏,上網看看新聞或者和小茹聊天打發時間。下班之後,林宇鵬、小茹和項奎一起回到北郊別墅,晚飯由小茹來做,她現在名義上是林宇鵬的秘書,其實真正行駛的指責卻和妻子幾乎完全一樣。林宇鵬想起昨晚李克曾經說過小茹大腦之所以破解失敗,是由於她幼時腦部受過眼中外傷所致,一想到這些,他就不由得仔細地打量小茹的腦袋,左看右看,努力地尋找著什麽蛛絲馬跡。“林大哥,你看什麽呢?眼神怪怪的,我臉上長花了嗎?”小茹見林宇鵬的眼睛一直圍著自己的腦袋打轉,美目閃動著嫵媚的柔波,嬌笑著問道。到了家裏,她就換了個稱呼,改叫林宇鵬為“林大哥”了,顯得親切,其實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叫他“老公”都不過分,但小茹一直礙於情麵,羞於啟齒。“沒看什麽,嘿嘿,你臉上沒長花哦,因為你比花可漂亮多了!”林宇鵬盯著小茹清純嬌美的俏臉,嘿嘿一陣幹笑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很想問問小茹幼年時腦子是否受過什麽外傷,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或許小茹本人都已經忘卻,那就更無從問起了。吃過晚飯,林宇鵬忽然想起要去看望導師的遺孀盧鳳芹的事,於是便向小茹告辭,和項奎一起離開了北郊別墅。自從朱亞光去世之後,盧鳳芹就搬到了兒子朱兆熙家裏住了,林宇鵬要去看師母盧鳳芹,肯定要和朱兆熙見麵,這是不可避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