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鵬“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衝項奎使了個眼色,二人快步來到賭場門口,項奎伸手輕輕地拍了幾下門,過不多時,就聽得裏麵有個人低沉的語聲道:“幹什麽的?”林宇鵬沉聲答道:“打醬油的!”這是陸鏗告訴他的一句這裏的專用暗語,“打醬油”意思就是來賭博的。“打幾斤?”裏麵的人又問道,這也是一句暗語,“幾斤”就是問來了幾個人。“二斤!”林宇鵬冷聲答道,意思是來了兩個人。這地方之所以設了暗語,主要是怕縣裏和市裏的公安局突擊檢查,至於鎮裏的派出所本身就是這座賭場的保護傘,對這裏的違法行為視若無睹,自然就不會派人來檢查了。過了一會兒,就見門被人輕輕打開了,裏麵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精光閃閃,痞氣四射,估計是賭場裏把門的小夥計,這家夥一看林宇鵬西裝革履,氣派十足,估計是開大買賣的,立即滿臉堆笑道:“先生來玩兩把嗎?裏邊請!”林宇鵬雙眼電芒閃爍,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就見這院子有二十多平米,除了把門的之外,院內還坐著五六個彪形大漢,抱著肩膀,麵無表情,神色冷峻,雙眼嘰裏咕嚕地亂轉,不住地打量著林宇鵬和項奎,一看就是來看場子的,大概就是皮大楞手下的爪牙。院子東北角有一個茅房,賭場設在外屋,裏屋是看場子的打手的休息室,林宇鵬和項奎邁步走進了賭場,剛進來就聞得一股刺鼻的煙草和汗臭味,五十多平米房子內擠了六十多人。最外麵的是八張麻將桌,一夥賭徒正在劈裏啪啦地打著麻將,旁邊還有幾個觀戰的,裏麵則是壓大小的,就見一張擦抹得很亮的長條桌子周圍圍著一夥人,一個小夥計正在開著點數。“大!大!”“小!小!”“操他媽的怎麽樣又是大!”“嗬嗬,我又贏了!”輸錢的罵罵咧咧,贏錢的笑逐顏開,整個賭場一派烏煙痙氣,幾乎每個賭徒手裏都掐著煙卷,一邊玩一邊吞雲吐霧,還有的人一邊賭一邊喝著酒,當然也有在旁邊瞧熱鬧大聲喝彩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雜聲混合在一起,緊張壓抑,令人透不過起來。林宇鵬四下掃了幾眼,發現賭場裏有五六個人手裏拎著棒子和片刀,來回巡視,估計也是看場子,但可比外麵的那幾個人凶悍多了。裏屋和外屋賭場之間用一個簾子隔開了,剛才段煒說這裏看場子的有二十個人,大概剩下的都在裏屋呢。“哎呦,老弟來這玩吧!我們這裏正好三缺一!”有一張麻將桌上正好少了一個人,因此桌上的賭徒一見林宇鵬進來了,急忙笑著招呼道。林宇鵬微微一笑,邁步坐在了那張賭桌上,保鏢項奎就站在他身後,這桌上的賭徒一見他衣著不俗,後麵還有一個氣勢洶洶的保鏢,心中都不禁暗道:“這小子來頭不小啊,看樣子不是大老板,就是富家公子哥,夠肥的呀!”林宇鵬也在打量桌上的三個賭徒,他上家和下家的兩個賭徒長相貌平平,沒什麽值得主義的地方,再看坐在對家的那個賭徒,心中不禁一動,此人身材魁梧高大,掃帚眉虎鼻四字口,一對獅子眼暴射出道道冷電寒芒,極具穿透力和殺傷力,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氣勢,給人以一種壓迫感。林宇鵬心中暗道:“早就聽說開賭場的會請幾個鎮場子的硬手,他們的任務就是贏錢,可以暗中出老千,總之不管用什麽方法,就是要榨幹每一個來這裏玩的賭徒身上所有的錢,我對麵的那個家夥估計就是幹這一行的,我得多加小心啊!”一桌人湊齊之後,就開始洗牌碼長城了,這時就見段煒從外麵走了進來,裝成是來看熱鬧的,圍著林宇鵬的桌子轉了兩圈,便又走了出去。當林宇鵬碼完牌正準備要開打的時候,耳機裏便傳來了段煒的聲音:“林總,他們的牌我都記下來了,你上家是……”林宇鵬記憶力很強,段煒說了一遍之後,他腦中就有了個清晰的印象,好像電腦似的全儲存到信息庫裏了,段煒怕林宇鵬記不住,又說了兩遍才掛掉電話。一連打了三把,因為林宇鵬都知道三人的牌了,所以打起來得心應手,一連贏了將近一千元錢,就見坐在對麵的那獅子大漢眼中厲芒一閃,那眼神如臨大敵一般,估計是把林宇鵬當成麻將高手了。“哎我說你怎麽總往外跑啊?”看場子的一個打手見段煒每隔幾分鍾就要往外跑一次,頓時起了疑心,叫住段煒冷聲盤問道。段煒麵現苦色,手捂著肚子道:“唉!今天也不知道吃啥不衛生的東西了,跑肚拉稀,總犯病!”那打手沒好氣地道:“我操,那你這樣的還能玩下去了嗎?趕緊回家找點藥吃好了再來吧!”段煒微笑道:“沒事,我肚子就這樣,拉幾次就好了!哎呦,又來勁兒,回見哦!”說著他捂著肚子直奔外麵的茅房。那打手嗬嗬一笑,便繼續巡查別處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他也沒多想。林宇鵬心中暗自讚歎段煒的聰明機智,戲演得也很像的,那邊段煒將第四局三家的牌全告訴了林宇鵬。林宇鵬心中有了底,繼續玩了起來,哪知道剛打了幾把牌,立即就感覺不對勁了,剛才段煒告訴自己對家的牌中沒有二丙,可是剛才他卻明明打出了一個二丙,該吃的牌他不吃了,不該吃的牌他吃了起來,明顯感覺和段煒說的牌路貼不上譜,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在出老千嗎?這局林宇鵬輸了一百元錢,對麵那獅眼男人臉上現出得意之色,帶著挑釁意味地瞥了林宇鵬一眼。第五局開始,事先段煒已經把三家的牌都告訴林宇鵬了,這局林宇鵬重點就要看看對家那獅眼男人怎麽出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