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宇鵬打完這局之後,他隻是發現對方牌路和段煒告知的不相符,卻看不出他在什麽時候出的千,轉念一想,這家夥既然是皮大楞請來鎮場子的,肯定就是個老油條,出千能隨便叫人看到了嗎?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連續兩局都在出千,暗中將手裏的牌換掉了,他的身上肯定藏著麻將牌!這一局當然又輸了不少錢,林宇鵬腦中暗自忖道:“照這麽玩下去,我贏的錢還有兜裏帶的錢全得歸他,怎麽辦?是立即撒出還是馬上戳穿他在出千?”林宇鵬眼珠轉了轉,眼角餘光瞥見了旁邊幾個人在壓大小,他知道這個壓大小是做不了假的,開出幾點就是幾點,完全憑運氣和膽量。林宇鵬的第六感一向很敏銳,玩這個遊戲應該是隻能贏不能輸的,因此他站起身來,對桌上的三家微微一笑,道:“抱歉啊,我去壓幾把大小點,換人吧!”對家那大漢一對獅眼中冷芒一閃,比鋼刀還要鋒利,直刺人心,他冷冷一笑,道:“這位兄弟,剛玩幾把就想走呀?別呀,咱們湊個局不容易,多玩幾把吧!”林宇鵬微笑道:“還是換人吧,我今天手氣不太好,想壓幾把大小轉轉運!”這時賭場內巡視的兩個打手尋聲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立在林宇鵬身旁,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大哥,咱們這有規矩,玩麻將最少得玩兩圈以上,你看你這才玩了一圈多,不能走呀!”說著這兩個家夥同時伸手拍了拍林宇鵬的肩頭,一股大力如泰山壓頂般襲來,林宇鵬心頭火起,肩膀一甩,將身旁兩個打手的大手甩來,轉身麵對他們,嘿嘿幹笑道:“既然你們有這規矩,為什麽我來玩的時候不跟我說呢?現在跟我說,晚了!我不玩了!”那兩個打手兩雙眼睛頓時射出四道凶芒,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惡狠狠地道:“好小子,你他媽的是來搗亂的吧!找揍是不?”說著,這兩個人就想動手,而林宇鵬身旁的項奎已經做好迎戰準備了,就在此時,隻見段煒快步衝了過來,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砰砰”兩聲將那兩個打手撞出一溜跟頭來,可見段煒這一撞力道之大!那兩個打手碰翻了一個麻將桌,桌上的麻將牌唏哩嘩啦地撒了一地,賭徒的驚呼聲驟然響起。“我操他媽的,你沒長眼睛啊?”其中一個打手厲聲罵道。“媽的,是來砸場子的吧!”另一個打手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再次撲上來,賭場內頓時一陣大亂。“住手!”一個陰冷攝人帶著極強穿透力的語聲暴然響了起來,短短的兩個字仿佛都敲進了人的心裏,蕩出一道恐怖的回音。賭場內頓時鴉雀無聲,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林宇鵬攏目光向發聲處望去,就見從裏屋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汗衫的男人,刀條臉,一字眉,一對渾圓的熊眼電芒閃動,左臉頰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蛇一般蜿蜓到耳根,渾身透著一股匪氣和霸氣,令人心驚膽寒。林宇鵬暗自忖道:“這家夥不會就是那個什麽皮大楞吧?”就見那人身後跟著七八個打手,每人都裏都拿著長短不一的武器,個個都是橫眉厲眼,虎視眈眈。剛才被段煒撞翻在地的兩個打手立即跑到那汗衫男人身旁,躬身一禮,指著林宇鵬、項奎和段煒道:“大哥,就這三個小子,來砸場子的!”一聽他們叫那男人大哥,林宇鵬就知道此人肯定就是皮大楞了。賭場內有的賭徒一見皮大楞來了,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心中暗叫不妙,今晚要出事,有膽小的早就腳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賭場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好似一座火山即將噴發。隻見皮大楞一對熊眼中凶光一閃,嘴角動了動,臉頰上那道長疤抽搐了一下,就好像一條小蛇在蠕動似的,令人心裏油然而生忌憚之心,他打量了林宇鵬幾眼,嗬嗬一笑,道:“這位朋友,咱們好像不認識吧?怎麽跑到我的場子來鬧事了?”林宇鵬不甘示弱,迎上對方的眼光,冷冷一笑,沉聲道:“我是來玩的,不是砸場子的!是你手下的人不懂規矩,事先沒告訴我玩麻將必須滿兩圈,我玩了一圈想走,他們就過來阻攔,輸打贏要是不是?”皮大楞眼珠轉了轉,見林宇鵬西裝革履,旁邊還站著兩個氣勢洶洶的保鏢,心中暗道:“這小子看樣子來頭不小啊,難道是我的仇家派來砸場子的?或者是便衣警察?先摸清他們的路數再說!”想到此處,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打手,冷聲問道:“是這麽回事嗎?”那打手道:“這個……來這玩的人都知道咱們的規矩啊,我就沒說!”皮大楞眼中厲芒一閃,狠狠地瞪了那打手一眼,然後轉過頭來,衝著林宇鵬微微一笑,這一笑臉上的疤痕扯動,比不笑還攝人,他凝視著林宇鵬道:“這位朋友,俗話說和氣生財嘛!剛才是我手下的兄弟沒按規矩辦事,抱歉啊!你繼續玩吧!”不到萬不得已,皮大楞是不會叫手下人動手的,畢竟他涉賭抽頭,牽扯到了自身利益,一旦打起來,今晚的賭局就得散,一晚上的贏利也就沒了,對於林宇鵬等人他要靜觀其變。林宇鵬聞言嘿嘿一笑,道:“好!夠講憲的!請問你是誰呀?皮大楞陰陰一笑,冷聲道:“我是這裏放版的,我叫皮大楞!“放版”是賭博裏的暗語,就是“設賭局”的意思,全麵負責賭場管理、記賬、追債,並從賭博中抽取管理費和分紅。林宇鵬心中暗道:“果然是皮大楞!”不由得仔細打量著他,冷冷一笑,然後轉身直奔壓大小的賭局而來。尚在賭場內的賭徒們一見事態就此平息,紛紛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呼號開賭,這幫家夥賭癮甚大,就這樣散局他們實在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