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搶先一步回頭看去,原來是天河。
她揚起笑臉。
“叔叔。”
江雲回頭,看到是天河,心中有些驚訝。
他怎麽在這裏?
天河快步走上去,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江夫人,真是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走近了。
他忽然覺得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江雲沒有回答,向他使了個眼色。
“二嫂,我們先過去了。”
孔樂然累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嗯,知道了,等下我就先回去了。”
天河有些不明所以。
他跟在江雲的後麵,進了四樓的茶室。
因著玄清道長的名聲,這裏也擠滿了人。
江雲要了兩壺茶,一份糕點,和一個包廂。
天河跟著他們身後,搶先付了銀子。
手因為有些激動,微微發抖,耳尖也泛紅。
雲雲叫自己來這裏幹什麽?難道要和自己說親!
他被自己的這個念頭衝昏頭腦。
完全沒有在聽江雲說些什麽。
那住在哪裏呢?自己那處房子還是有些小,不如.......
“天河,你在聽嗎?”
江雲狐疑地看向一臉呆愣的天河,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哦,啊?好我願意。”
天河神情十分認真,語氣鄭重的說道。
屋內的空氣一瞬間的寂靜。
蘇安安吃的糕點差點都掉了。
【不是,這髒髒包在說些啥啊?什麽他願意啊?】
一十七喝茶的手也頓住了,一口茶在口中差點噴出來。
天河環視一周,自知說錯了話,尷尬的臉頓時就紅了。
他咳了咳。
轉移話題道:“哎呀這什麽茶啊,真是好香啊。”
“可那是水啊。”
一十七不懂地看向天河,耿直的說道。
江雲用胳膊肘戳了戳一十七。
讓他別說話了,沒看見天河叔叔尷尬都想鑽地洞了。
天河內心OS: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會好好聽雲雲講話,嗚嗚嗚,好尷尬啊。
江雲清了清嗓,麵帶笑容地說道:“這裏的茶當真是不錯,白水在這裏放著,沾染茶香,都變得可口了。”
“天河,你怎麽來太平鎮了?”
見江雲給自己台階下,天河心中無比感激。
“我是來參加好友孫子的百日宴,江夫人呢?”
兩人一來一回。
江雲將事情說清楚了。
天河臉色逐漸陰沉。
“沒想到太平鎮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放心吧,江夫人,我不僅會幫你隱瞞身份,還會幫你調查的。”
“多謝。”
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蘇安安隻吃了一塊糕點,其餘的就被一十七沒收了。
她張開短短的小手臂搶奪,奶凶奶凶地瞪著他。
“不行,吃一塊就行,吃太多了肚子痛。”
一十七將糕點高高舉起,語氣嚴厲。
蘇安安幾番搶奪無果後。
眼睛滴溜溜地轉,想出個其他的辦法。
她也不搶了,小手緊緊抱著自己,低著頭,垂下眼簾,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一十七真是見不得蘇安安這幅樣子。
行吧行吧,那就在吃一塊。
他敗下陣來。
一十七俯身,輕輕揉了揉蘇安安的小腦袋,語氣輕柔的說道。
“好了,別生氣了,就再吃一小塊。”
蘇安安立馬抬起頭,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笑眯眯地看向一十七。
“哥哥,好~”
她雙手捧著從一十七那裏接過來的糕點,安靜有乖巧地在一旁啃起來。
她眼睛很亮,小臉鼓鼓的,邊吃還搖頭晃腦,像隻可愛的小倉鼠。
一十七眼神溫柔地看向自己妹妹,是不是的替她擦擦嘴角。
真是個貪吃鬼,長大後,不會被別的臭小子一個糖葫蘆騙走吧?
心中蒙上淡淡的憂愁。
“安安,十七,咱們出發了。”
江雲起身,招呼蘇安安他們離開。
蘇安安戀戀不舍地看向那盤糕點,被一十七抱著離開了。
他們幾人很快就到了6樓。
好家夥。
簡直是賓客如雲。
在太平鎮,天河除了他的好友外,還是認得一些人的。
由他引薦。
江雲謊稱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很快和其他婦人攀談起來。
“江夫人景氣嗎?”
江雲微微搖頭,一遍說話,一遍觀察各位貴婦人的神色。
“不管怎樣,我打算來咱們這平安鎮發展,不知有沒有好出路。”
其中一貴婦問道。
“江為什麽想來太平鎮啊。”
“其實本想去京城的,但你們也知道。”
江雲無奈一笑。
“京城中的店鋪地皮,都被那些當官的把持著,一不小心,惹得人家不痛快,再給自己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不劃算。”
“我看這太平鎮挺不錯的,離京城不遠,縣令大人為人也寬厚,想來,不會為難我一婦人。”
“誒誒,江夫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這太平鎮內,最尊貴的不是縣令,而是翊麾副尉。”
那貴婦指著不遠處一被人簇擁的婦人說道。
“瞧,那就是翊麾副尉的夫人。”
江雲和蘇安安同時望去。
一個身體有些肥胖的婦人,正被一群人圍著奉承。
“翊麾副尉不是從七品嗎?怎麽會比正七品的縣令還尊貴?”
江雲問出來心底的疑問。
“因為那翊麾副尉把控著。”
那貴婦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丫鬟拉了拉衣袖。
意識道自己說錯話的,她趕忙閉嘴。
江雲眼底浮現出疑慮。
和各個夫人交談過後,大致摸清了其中的人脈情況。
也沒心思聽玄清道長傳道,直接就離開了。
“江夫人,你這是要去幹嘛?”
見江雲離開,天河快步追上前。
【髒髒包要幹嘛?怎麽一直跟著我們?該不會是喜歡娘親,故意過來刷好感的吧?】
蘇安安審視地看向天河,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神情。
江雲聽到女兒的心聲微微一愣。
心中很快就否決了這種情況。
自己和天河見麵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怎麽會喜歡自己?
更何況,自己還是和離過的女子。
“天嗬,沒什麽事,我看快中午了,安安有些餓了,就準備去吃點飯。”
實際是。
擔心玄清道長認出自己。
“真巧啊,我也打算去吃午飯。”
【我賭兩塊糕點,這髒髒包肯定會開口跟著去。】
天河還沒說出口,蘇安安就在心中猜測到。
果不其然。
“不如,咱們一起,正好我是乘馬車過來的,飯後,還能將江夫人,送回客棧。”
蘇安安神情變得有些激動,心中歡呼。
【好耶,中午獎勵自己兩跨糕點,我真是太厲害了,這髒髒包果然是垂涎自己娘親的美貌!】
江雲對蘇安安的心聲,頗為無語。
“好啊,這次一定要讓我請客。”
她答應下來,心想,飯後讓天河乘馬車帶她們去衛靈學堂看一看。
省的,回去取馬車驚動二嫂。
四人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飯後。
天河欣然答應送江雲她們去衛靈學堂看一看。
馬車剛駛出南門。
天河就遇上采購過來的友人—白墨。
“天河?你連我孫兒都沒看一眼,就準備回去了?”
他打趣道。
“那樣的話,我就剝奪你為我小孫兒取名的特權。”
天河笑著說。
“我可是他的幹爺爺,準備的見麵禮都沒送出去,不會離開的。”
“我是準備帶我好友江夫人,去郊外看看衛靈學堂的,她們聽說那裏學風不錯,打算將他的兒子送往那裏讀書。”
“衛靈學堂。”
白墨一聽,眼中閃過糾結的情緒,他輕歎口氣。
“我家小孫兒急著在家見他的幹爺爺,不如你們先跟我回去,見了我小孫兒再去也不遲。”
天河和江雲皆從白墨的話語中聽出弦外之音。
天河連連應和。
“好啊。”
蘇安安手中把玩著一個絨花發簪,是在酒樓門口買的。
她腦海中不停思索著衛靈學堂。
衛靈...
衛靈公!
蘇安安猛地想起曆史上衛靈公和彌子瑕的故事。
那個地方該不會。
她簡直不敢細想。
白墨的家距離南門並不遠。
乘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他們沒有去看白墨的小孫子,而是跟著白墨直接去了他的書房。
書房內。
白墨打發走了所有下人,招呼著江雲他們坐下,神情嚴肅的和他們說道。
“江夫人你是天河的好友,我不願看著你們一家誤入歧途,所以叫你們帶到這裏來。”
“那衛靈學堂就是一個幌子,根本就不是讀書學習的地方,而是一個一個,那種地方。”
白墨臉色有些漲紅,神情有些著急,不知道怎麽將這個地方給形容出來。
果然是這樣。
蘇安安在心中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多緊張。
“你們可千萬別聽街上那群百姓瞎吹捧,所謂的考中進士,考中舉人,去外鄉學習的那些人,其實都死了,逃跑出去被打死的,玩死的,等等。”
白墨輕輕歎了口氣,神情中有些惋惜。
“我們太平鎮以前的確是非常安寧,不知怎麽的,變成了這個樣子。”
“鎮子中,七成的富貴人家都回去那裏玩,我也曾試圖勸阻過,但無濟於事。”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天河輕輕拍了拍白墨的肩膀以示安慰。
“實不相瞞,我們去衛靈學堂並不是為了送我兒子去讀書,而是打算偷偷過去調查的。”
江雲思考過後決定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白墨。
雖然這個舉動很冒險,但很有可能帶來盟友和信息。
白墨聞言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以前這個瘦弱的女子竟然要做這樣一件大事。
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是朝廷派你來調查的?”
他隻能想象到這一種可能。
江雲搖頭,將昨天的事告知白墨。
蘇安安暗自咽了口唾沫,她的心緊張起來。
她也是死死地盯著白沫的臉,觀察著他的反應。
幸運的是。
白墨是可托付之人。
他聽到江雲的回答後,心中竟也澎湃起來。
他拍了拍胸脯,也準備加入到江雲的戰鬥中,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全部告訴了江雲。
“好,那就讓咱們一起努力,將那些可憐的孩子救出水火。”
江雲眉眼含笑,臉上帶著期待。
天河癡癡地看向江雲。
眼神中滿是眷戀。
“老爺,老爺。”
一個小廝在外麵急吼吼地拍門。
“副尉來了,現在就在正廳,老爺還是快些過去吧。”
翊麾副尉來了?
他該不會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