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一邊吸吮著沾滿巧克力的手指一邊說:“老爺爺,我感覺我們兩個很像哎!”

一旁的香織美紗忍不住笑了起來,高晉這句話等於說陳錦棠也是個傻子。

“阿宇!你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我們可以找別的選手,或者我們用武力來解決這件事。”

蕭宇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武力解決?棠叔你是不是打算把所有參賽選手全部殺掉?”

陳錦棠皺了皺眉頭:“退到最後一步……這恐怕也是一個辦法!”

蕭宇堅決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們還是做好自己的本份。”

趙晉良和陳錦棠知道蕭宇主意已定,隻好打消了勸他改變主意的想法。

蕭宇也覺著自己剛才的口氣有些重:“良叔、棠叔、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幫會的利益著想,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件事我一定會妥善處理,賭王爭霸並不是我們這次的主戰場,外圍的賭博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可是對我們來說,無論是大賽還是外圍都一樣重要!”

趙晉良說。

陳錦棠對未來顯得有些悲觀:“如果我們把希望都寄在在高晉身上,那麽結局隻可能是失敗。”

香織美紗知道現在蕭宇的內心一定極不平靜,這場大賽蕭宇麵對的是敵人的聯盟。這可能是他生平最為殘酷的一場戰爭。

蕭宇和美紗並肩站在天台上,兩人靜靜眺望著遠處的海灣,香織美紗輕聲感歎說:“香港的海和日本有太多的不同,多了分溫暖卻少了一份寧靜。聽說夏威夷擁有世界上最美的海灘。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蕭宇笑了起來,他伸手攬住美紗柔軟的腰肢:“等結束了這件事,我就陪你去夏威夷看海!”

美紗的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不經意提起了一個讓蕭宇動容的名字:“你有沒有對美惠子說過同樣的話?”

蕭宇尷尬地笑了起來,美紗抱住他的手臂:“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個女人?”蕭宇笑著說:“你的好奇心很重嗎?”

“少給我岔開話題,今天你必須告訴我!”香織美紗不依不饒的說。

“很多……”

“在你的心裏究竟是誰最重要一些?”

“一樣重要!”蕭宇大言不慚的說。

香織美紗翹了翹小嘴:“那樣豈不是對我們太不公平。你同時可以愛我們好多個,而我卻要一心一意的對你,不行!我也要去找十幾個男孩子,這樣大家才公平嘛。”

蕭宇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我這人嫉妒心很重,小心我把你先奸後殺。”香織美紗含情脈脈地吻住蕭宇的耳根:“我倒要看看你怎樣殺我!”蕭宇的大手不安分的向美紗的豐胸上摸去,卻聽到美紗尖叫了一聲。

蕭宇順著美紗的目光看去,高晉不知遣什麽時候來到了天台上。

“你懂不懂禮貌。偷看我們說話!”蕭宇不由得有些生氣,香織美紗羞得滿臉通紅。

他說完忽然意識到高晉的雙目早就已經失明,根本看不到兩人在做什麽。

蕭宇的手仍然放在美紗的胸上,他慌忙移開了大手:“這麽晚了你不去睡覺,跑到天台上來幹什麽?”

“我想尿尿!”高晉揉著眼晴說。

蕭宇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這時負責照顧高晉的傭人從樓下跑了上來,蕭宇窩了一肚子火,狠狠的把傭人訓斥了一頓。

等到傭人帶高晉離開,蕭宇和美紗對望了一眼。都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

美紗輕聲說:“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晉叔是不是真的傻了?”

“你的意思是……”

美紗重新依偎在蕭宇的懷中:“你說,他會不會一直都是裝傻?”

這個問題蕭宇還從來沒有考慮過,他馬上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會,日本和香港的醫生都得出了這個結論,再說他的腦電波始終都不正常。”

“可是……我總覺著他怪怪的……”美紗充滿了懷疑。

蕭宇笑著說:“我們還是接著探討我們的問題……”美紗用力捏了捏他的鼻子:“明天賭王大賽就要拉開惟幕。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怎麽去對付山口組那幫敵人!”

提到山口組,蕭宇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次美惠子會不會親自來到澳門,無論自己多不情願,看來和她之間的這場戰爭都會無可避免的打響。

“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香織美紗鼓足勇氣對蕭宇說。

蕭宇盯住她的雙目:“什麽事情?”

“赤川阿姨臨死前曾經告訴我……美惠子的哥哥就是反町俊馳!”

蕭宇吃驚的睜大了眼晴:“你說的是那個神戶的探長?”

香織美紗點了點頭,蕭宇這才明白山口組追殺圍剿自己的時侯。美惠子為什麽會背著組織放過自己,看來山口組真正的領導人是一直藏在美惠子身後的反町俊馳。蕭宇的內心突然感到一絲安慰,如果一切都像美紗所說的這樣,美惠子之前所做的很多事並不是出於自己的本意。

香織美紗看著蕭宇如釋重負的神情,仿佛明白了什麽,她抓起蕭宇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混蛋……讓你還想著她!”

蕭宇大笑著抱起美紗的嬌軀:“我沒有!”

“你有!”

“我答應你,今晚隻想你一個!”

美紗的聲音低了下去:“這還差不多……”

“叔叔……”高晉又回到天台上,蕭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還有什麽事情?”高晉用力向蕭宇揮了揮手臂:“我好怕……你可不可以陪我睡?”蕭宇差點沒被他氣得吐血,可是想到明天的大賽,也隻好對美紗說:“我先去哄他睡覺,回頭再來找你!”

蕭宇扶著高晉來到他的房間,小心的扶他在床上躺下,他正想去關燈的時候,卻聽到高晉在身後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我打攪了你和小情人的好事,你是不是很恨我?”

蕭宇目瞪口呆的回過身來,高晉哪裏還有半點癡癡傻傻的樣子,原來他一直都在做出假象,居然連自己也被他騙過了。

“你這隻老狐狸!”蕭宇又驚又喜的來到高晉身邊。

高晉笑了笑:“不當老狐狸怎麽能騙過公眾的眼晴,想在外圍獲取最大的利益,首先就要把自己變成最大的冷門。”

蕭宇迷惑的問:“可是醫院的檢查都說您的腦電波不正常……”

“我自從年輕時受過槍擊以後,腦電波始終都處在異常的狀態,專家曾經告訴我,像我這種情況幾百萬個人中才會有一個出現。”

“晉叔,明天我全力博殺外圍!”高晉的突然康複,讓蕭宇對大賽充滿了信心。

高晉神秘的一笑:“阿宇,凡事都不能做的太過明顯,我們要為所有對手設下一個完美的迷魂陣……”

亞洲賭王大賽開幕的日子終於來臨,清晨八點,高晉在蕭宇和香織美紗等人的陪同下抵達了澳門。

一下汽車,他們就被亞洲各地的記者團團包圍,在失蹤十多年以後,賭神高晉重現江湖,無疑成為新聞的熱點之一。

“高晉先生,請問您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在什麽地方?”

“高晉先生,清問有關您失憶的報道是不是真實的”

“高晉先生,請問您時隔多年以後,參加賭王大賽出於怎樣的目的……”

記者開始輪番的發問。

胡忠武帶領手下推開記者從中讓出一條通道,蕭宇和香織美紗陪著高晉向酒店的大門走去,看來香織美紗事前的一番交待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無論任何記者提問他都不予理睬,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高晉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色中短風衣的記者,拿出一盒巧克力遠遠的向高晉伸了過來:“高晉先生,聽說你最喜歡吃巧克力是不是真的?”

高晉靈敏的鼻子聞到巧克力的香氣,馬上不顧一切的推開蕭宇向那名記者走了過去:“叔叔!把糖給我!”

所有人頓時都驚呆在那裏,馬上反應過來的記者們慌忙對著高晉不斷的拍照。

蕭宇和香織美紗連忙去拉高晉回來,高晉居然大聲哭了起來:“給我糖……叔叔……把糖給我嘛……”已經知道內情的蕭宇心中暗笑,沒想到高晉的表演竟然是如此的出色。

方天源和左厚義站在遠處看著這邊混亂的狀況,臉上同時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蕭宇真是可笑,居然弄出一個傻子來參加比賽,三合會的顏麵讓他給丟光了!”方天源冷笑著說。

左厚義也搞不清蕭宇的腦子裏到底在打什麽算盤,高晉的表現顯然證明他根本就是一個傻子,難道蕭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人的身上?

選手驗明身份以後,正式比賽開始,因為高晉的特殊身份,他直接跳過資格賽進入第二輪淘汰賽。

高晉第一天的戰績雖然不是最為出色,可是他的成績勉勉強強讓他進入了下一輪。他的成績已經讓很多人感到意外。

方天源和左厚義等人在賽後研究了高晉比賽的錄像,有香港賭聖之稱的駱嘉明和澳門代表劉秋山仔仔細細的觀看著高晉的每一個動作。

劉秋山笑了起來:“你們留意一下高晉對麵的嘉賓席!”

眾人把電視畫麵定格下來,劉秋山指了指嘉賓席正中的一個禿頂中年人:“這人叫高廣生,江湖上人稱禿鷹,是個有名的老千。”他示意畫麵繼續播放,然後指著他的手說:“你們留意到沒有,高廣生的手指始終在動,他在為高晉報對家的點數!”他向眾人解釋說:“禿鷹有從小角度看牌的特異功能,沒想到蕭宇把他請來了。”

駱嘉明笑著說:“為高晉遞信號的不僅僅是高廣生一個,你們看禿鷹左邊的觀眾席,這個中年女人始終都在打電話,她叫陸月娥,江湖人稱四妹,也是老千中的頂尖人物,此人最大的特長就是聽力超群,而且懂得唇語,她和高廣生之間始終在通過唇語聯係,然後把消息通知高晉一方。”

方天源恍然大悟的說:“難怪高晉能夠進入下一輪比賽,看來蕭宇的確下了很大的功夫。”

劉秋山用手指了指高晉身邊的香織美紗:“你們還要留意這個日本女子,在發牌的過程中,她的雙手始終都在桌麵以上,而且她左手鑽戒上的鑽石始終對準了那副牌。”

駱嘉明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這枚鑽戒極有可能是最新科技的電腦掃描分析設備。能夠在一秒鍾之內分析出對方牌麵的點數和花色,也就是說在發牌之前,高晉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底牌。”

“蕭宇這小子果然準備的很充分!”左厚義用力拍了拍大腿。

劉秋山說:“看來高晉並不是裝傻,他之所以能夠通過第二輪,全部依靠這位日本女助理。”

駱嘉明笑著說:“隻要我們向裁判委員會舉報這件事,高晉就會被驅逐出這次大賽。”

方天源卻搖了搖頭:“為什麽要舉報他?”

左厚義也是一臉的笑容,他們似乎想到一起去了。

方天源意味深長的說:“蕭宇做出這麽大的動作。無非是想贏得這場比賽,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一定會在外圍下重注買高晉贏,現在揭穿他,對他的利益根本造不成太多的傷害。”

左厚義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我們將計就計,在最後的決賽中去掉高晉的這些耳目,結果一定會讓人愉快!”

方天源笑著說:“所以我們非但不要揭穿他。反而要幫助高晉入圍。”

高晉在第三輪表現出強勁的上升勢頭,他幾乎每場都在三輪以內拿下對手,成為這一輪表現最出色的選手之一。

就算原來對高晉參賽持有反對態度的趙晉良等人,也開始相信蕭宇的選擇並不是全無道理。

然而高晉的表現並不足以使他成為這次比賽的大熱,外圍投注的焦點集中在日本的山本源五郎和香港的駱嘉明身上。

決賽的日期終於到來,蕭宇和香織美紗正在休息室中為高晉打氣,當然蕭宇必不可少的帶來了他最愛地巧克力。

這時胡忠武和趙晉良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阿宇!禿鷹和四妹突然失蹤了!”趙晉良顯得十分的焦急。

蕭宇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奇:“參加比賽的又不是他們,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可是……”趙晉良急得滿頭都是大汗,失去了禿鷹和四妹的幫助。這個癡癡傻傻的高晉根本沒有任何希望贏得最後勝利。

隻有蕭宇清楚這麽多場比賽,高晉全靠自己的能力贏了下來,他之所以請四妹和禿鷹抵達觀眾席上,真正的意圖是想迷惑對手。

蕭宇交待趙晉良說:“找他們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這件事盡量不要搞大,畢竟我們請老千幫忙見不得光。”

趙晉良慌忙離去了。

胡忠武等到趙晉良走遠,這才問蕭宇:“怎麽樣?晉叔的狀態如何?”

蕭宇深深吸了一口氣:“很難說。預賽跟決賽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晉叔不會像原來這麽順利!”

高晉仍舊在吃著他的巧克力,仿佛外界發生的一切和他根本無關。

胡忠武來到他的麵前彎下身來:“晉叔!如果你能夠贏得這次比賽,我把全香港最好的巧克力都買來送給你。”

高晉嗬嗬笑了一聲:“千萬不要騙我!”

蕭宇扶住他肩頭,低聲說:“晉叔!你一定會贏得比賽。”

高晉對是否贏得比賽顯得並不感興趣,嘴裏反複叨嘮著:“我要好多好多的巧克力!”看來他要表演到最後。

高晉在香織美紗的攙扶下。步入會場,最終入圍決賽的除了他以外。還有澳門的劉秋山,香港賭聖駱嘉明,美國高手克利和上屆亞洲賭王山本源五郎。決賽選擇的是梭哈,這也是曆屆賭王大賽最傳統的比賽形式,每位參賽者的基本籌碼為一千萬美元,每次最多投注額不可以超過一百萬,預賽中SHOWHAND不可以超過一千萬的籌碼上限,輸光籌碼後就自動離開現場,最後留下的兩人開始決勝局的比賽,所持有籌碼最多的人為這次大賽的最終勝利者。

這些人殺入最後的決賽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最終決賽開始的同時,外圍一場更為殘酷的賭博開始按照裁判委員會的要求,除了雙目失明的高晉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有助手隨行。蕭宇和胡忠武在貴賓席落座,方天源和左厚義已經先他一步來到這裏,從兩人的表情來看,似乎對這場賭局已經是穩操勝券。

蕭宇淡淡的笑了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貴賓席上還有留有最後幾個席位,是專門為山口組準備的。

直到比賽開始前的五分鍾時,山口組的反町俊馳一行才抵達賽場,他的表情顯得無比冷漠,從進入會場始終沒有向蕭宇的方向看上一眼。

現場裁判按照規定檢查了每一個人所帶的東西,檢查到香織美紗的時候,裁判示意她把手上的鑽戒除下。

方天源一直在留意蕭宇麵部表情的變化,香織美紗除下戒指的時候,蕭宇的嘴角明顯的抽搐了一下。

方天源又怎麽能夠想到,香織美紗的戒指隻不過普通的鑽戒,根本不是什麽電腦掃描分析儀,所有這一切都是高晉和蕭宇特地製造出的假象。

在主持人依照慣例介紹完所有參賽者後,第一輪的比賽終於正式開始,所有比賽用牌都是特殊材料製成,具有防X線透視的功能。

高晉剝開一顆巧克力放入嘴中,在發牌員把撲克放在麵前後,馬上開口說:“不跟!”

根據現場的牌麵應該是劉秋山說話,劉秋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還沒有下注,你就不跟了?”

高晉露出一個極其滑稽的笑容:“你下多少我都不會跟!”

劉秋山開口就叫了十萬,他的牌麵是一張黑桃K,駱嘉明是一張方塊J,山本源五郎拿到的是一張梅花3,克利是方塊8,高晉拿到的是一張紅心Q。

新的一輪發牌後,劉秋山又拿到了一張K,駱嘉明和山本源五郎先後放棄,隻剩下克利和劉秋山繼續對決。

“一百萬!”劉秋山的勢頭很勝,發牌仍在繼續,劉秋山不可思議的拿到了第三張K,現場發出一聲驚呼,克利的牌麵是6、7、8的方塊同花。

“再加一百萬!”劉秋山一把將籌碼推了過去,克利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跟了下去。他拿到的是一張方塊Q,而劉秋山拿到的是一張紅心9。

“SHOWHDND!”克利把所有的賭資都推到賭桌的正中。

趙晉良低聲對蕭宇說:“剛開始就刺刀相見,兩家肯定是達成默契,把賭資匯總到其中一家。”

蕭宇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曾經考慮到現場會出現幾家聯合的情況,可是沒想到從比賽一開始就發生了。

劉秋山微笑著把籌碼推了過去,他的底牌是紅心K,克利卻是一張黑桃2,兩人在眾目睽睽下公然的放水,引得現場噓聲四起。

蕭宇時刻關注著外圍的情況,胡忠武和外麵聯係後帶來了最新的消息:“劉秋山現在是一賠三、山本是一賠六、駱嘉明一賠十,晉叔是一賠五百。”

蕭宇笑了起來,他向趙晉良說:“我雖然不懂賭博,可是我敢保證馬上劉秋山就會輸。”趙晉良點了點頭:“這是當然,隻有他輸了賭博公司才能獲得更多的利潤。”

一切就像蕭宇預計的那樣,第二輪的過程中劉秋山毫無懸念的輸給了駱嘉明,山本源五郎和高晉仍然沒有做出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