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一開盤,蕭宇就命令手下用現有的資金大筆的吃進,章肅風、李繼祖和蕭宇之間展開了激烈的競爭,股票的價格節節攀升,到上午收盤的時候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六塊,蕭宇成功的買到百分之五的股份,這就意味著即便是李繼祖和章肅風將市麵上所有的股票全都吃進也無法動搖蕭宇對深水港的控製地位。
蕭宇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切都在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下午的時候股價仍然在上漲,看來章肅風和李繼祖的聯手狙擊非但沒有對自己造成損害,反而幫助提升了通源的股價。
可是開盤不久,李繼祖和章肅風開始大量的向外拋售股票,通源的股價開始小幅的下滑,蕭宇一邊看著熒光屏,一邊喝著咖啡,對於股價的下滑他並不擔心,大量的拋售勢必會帶來股價的下滑,看來章肅風和李繼祖已經放棄了對通源的收購。
馬國豪帶著一份報紙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宇哥!你看!”
蕭宇接過報紙,上麵的一個大標題讓他不由得吃了一驚‘深水港財政窟窿深不見底,澳門賭王何天生命在旦夕’
上麵不但指出何天生是深水港的大股東,還揭露蕭宇和何天生幫助大陸官員洗錢,資金被政府暫時凍結的事情,指出蕭宇的經濟出現空前的危機。
“媽的!一定是他們幹得!”蕭宇憤怒的把報紙摔到桌上。
馬國豪擔心的說:“現在島內的幾家大型報紙都在**這件事,輿論對我們很不利,而且從下午開盤以來章肅風和李繼祖在不停的拋售股票,通源的價格在持續走低!”
蕭宇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我們還有多少錢?”
“大概……二十億台幣的現金!”
“你幫我聯係一下銀行,看看我們還能不能再貸出款來……”
馬國豪一臉迷惑的問:“宇哥的意思是……”
“我們要繼續掃貨,有多少要多少,他們越是想把通源的股價拉低,我越要不惜一切把股價拖高!”
“宇哥!風險太大了!”馬國豪言不由衷的說。
“隻要我們能夠順利渡過這場風暴,深水港的利益回報就在眼前!”
馬國豪歎著氣走出門去,卓可純和馬心怡剛巧進來,蕭宇向她們點了點頭,把目光重新投向熒光屏。
股價仍然在不斷的下跌,卓可純為蕭宇重新衝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麵前。
馬心怡忍不住說:“現在放貨應該可以減輕一些損失!”
蕭宇倔強的搖了搖頭:“這時章肅風和李繼祖聯手設下的局,如果我現在放貨,他們會轉手吃進,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卓可純充滿疑惑的說:“奇怪……這次他們的步調怎麽會如此的一致,我們的每一步都被他們計算的一清二楚!”
蕭宇歎了口氣:“李繼祖本來就清楚我和何老爺子之間合作的內情,章肅風在台南的勢力根深蒂固,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我的失誤,沒有對他們足夠的重視。”
收盤的時候通源每股已經跌到了二十三塊,蕭宇深深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個結果比預想的還要好得多,隻要能維持在十五塊以上的價位,通源就會成功的挺過這場風暴。
馬國豪很快打來了電話:“宇哥!銀行不同意繼續給我們貸款!”
“什麽?”蕭宇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們懷疑我們的償還能力!”馬國豪的情緒顯得十分的低落。
蕭宇無力的掛上了電話,如果銀行不同意繼續貸款,那麽他們就沒有資金繼續的買入拖高,也就意味著他對章肅風和李繼祖的甩賣拋空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
蕭宇穿上衣服,馬上驅車趕往銀行,他在那裏見到了銀行的總負責人。
“我們已經用深水港工程做出抵押,為什麽你們停止對我們的貸款!”蕭宇憤怒的質問說。
行長微笑著說:“蕭先生,現在有消息說您在深水港的工程中,動用了大陸方麵的不明資金,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謠言!”蕭宇斷然否決說。
“可是我們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大陸方麵已經確認你和多起洗黑錢的事件有關!”行長停頓了一下:“鑒於你經濟上出現的違規行為,我們不會繼續給你貸款,而且考慮到你的償還能力,我們希望你在兩周內可以還清原來的所有貸款!”
蕭宇憤怒的說:“什麽?兩周內?我們的合同是三年!”
行長笑了起來:“你不要忘了,合約的附加條款上說明,一旦客戶沒有償還能力,銀行可以迅速的做出反應!”
蕭宇冷笑說:“我有沒有償還能力,那不是由你們說了算?”
“很抱歉,這是我們綜合分析的結果!”
行長繼續說:“我事先必須提醒你,如果兩周內你無法償還所有的貸款,我們銀行有權對你的抵押物進行拍賣!”
“**你媽!”蕭宇在心中狠狠的罵了他一句,轉身向門外走去,沒想到正碰到走進房門的馬中昊。
馬中昊充滿得意的看了蕭宇一眼:“蕭董事長!這麽巧?來存款的吧?”
蕭宇冷冷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了什麽,馬中昊故意大聲說:“聽說深水港工程即將被重新拍賣,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馬國豪憤怒的罵了一句:“混蛋!”他握緊拳頭一副要跟馬中昊拚命的架勢,中途被蕭宇一把攔住:“走!”
蕭宇打消了去見馬楚良的念頭,如果沒有他的授意,銀行不會做出這樣落井下石的事情,為薛繼成洗錢的事情已經暴露,馬楚良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肯定要和自己撇開關係,他的做法無可厚非。
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擺在了蕭宇麵前,回去的路上,蕭宇和馬國豪都沒有說話,通源的前景不容樂觀。
每個人都覺察到形勢已經發展到極度惡劣的地步,如果股價繼續跌下去,他們即將麵臨被停牌的危險。
蕭宇主動給秦正打了一個電話,盡管他知道這樣的時候,秦正也不會對自己施以援手,他還是本著盡人事的原則向秦正提出借款的要求。
秦正顯然已經對蕭宇的窘境有所耳聞,他禮節性的安慰了幾句後,把話題轉到借款的方麵:“阿宇,我目前真的沒有多餘的資金,你也清楚,我剛剛從春猜將軍的手中接過了一大筆貨……”
蕭宇笑了笑:“我知道,既然這樣,我再想別的辦法……”
掛上電話,蕭宇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他還能有什麽辦法?何天生的突然病倒,將整個攤子已經全部甩到了自己的肩上,自己已經沒有這麽多的資金來扛這個巨大的工程。也許自己真的不適合在股市中打滾,接二連三的挫折讓他已經力不從心。
電話又響了起來,蕭宇看了看號碼,是澳門的來電,他的內心湧現出一絲希望,也許何天生的病情會奇跡般好轉。
“蕭先生,您好!我是何老先生的律師!”
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著蕭宇的內心。
“何老先生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根據他子女的共同願望,我們將會把深水港現有的股份全部上市轉讓……”
下麵的話蕭宇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他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
何天生手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蕭宇感到自己已經被逼到了絕境,隻要明天何天生撤出的消息暴露出來,通源的股價會持續的下跌,他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蕭宇默默的點燃了一支香煙,他決定不再去做任何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任何努力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控製,他剩下的隻有無奈……
終於迎來了開盤的時刻,何天生撤出的消息被登在了各大報章的頭版頭條,章肅風和李繼祖繼續把手頭的股票拋空,股價持續的下跌。
蕭宇幹脆關上了電腦,一臉焦急的馬國豪衝了進來:“宇哥!怎麽辦?何天生的百分之三十已經全部拋出,現在股票的價格已經跌到了十塊三!”
蕭宇淡然笑了笑:“是不是已經到了穀底?章肅風他們是不是要大量吃進了?”馬國豪搖了搖頭:“他們已經從中獲取了巨額的利潤,好像並沒有準備吃進的意思!”
馬國豪分析說:“他們一定在等著股票繼續下跌!我們怎麽辦?一旦他們開始收購,我們根本就無力反擊!”
蕭宇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坐下,陪我喝茶!”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喝茶?”馬國豪不解的問。
蕭宇笑著說:“有什麽辦法?股票還會下跌,現在我如果賣出,隻會加速股價的下跌,對解決我們眼前的危機沒有半點幫助,聽沒聽說過一句老話?”
馬國豪抬起頭來。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與其我為了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發愁,不如趁著現在多享受一下生活……”蕭宇的表情雖然依舊輕鬆,可是他清楚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
馬國豪也不得不佩服蕭宇的冷靜,他知道蕭宇在等待著奇跡,可奇跡還會發生嗎?
蕭宇沒有想到的是,章肅風在收盤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太多驕傲的表情,盡管他已經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章肅風開門見山的說:“我來是想跟你談一談深水港的問題。”
蕭宇淡淡的笑了笑:“我們之間有交談的必要嗎?”
章肅風說:“股價仍然在下跌,如果沒有猜錯,你的手頭已經沒有了流動資金,你根本沒有拉動股價上漲的能力!”
蕭宇的內心感到一陣憤怒:“這好像輪不到你來關心!”
章肅風點點頭:“我已經調查過,銀行會在兩周後對深水港工程重新拍賣,何天生生死不明,你根本沒有退路!”他拿出一張合同,扔到蕭宇的麵前。
“這是什麽?”蕭宇不解的問。
“這是關於你轉讓手頭所有股票的轉讓書,你看清楚,我會以每股二十五元的價格收購你的股票!這是目前市場價格的三倍!”章肅風停頓了一下:“銀行還貸的問題,我會搞定!隻要你在上麵簽字,你目前的困境就會全部化解!”
蕭宇嗬嗬笑了起來:“也就是說,我失去了深水港的所有權!”
章肅風冷笑著說:“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你已經失去了深水港的所有權了嗎?”
“對不起,我不會答應你!”蕭宇斬釘截鐵的答道。
“先別忙著下結論!”章肅風站起身來,拉開房門他又回過身來:“我知道你的內心在想些什麽,可是你最好靜下心,想想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難道忍心讓他們陪著你一起傾家蕩產?”
蕭宇的身軀猛然震動了一下,章肅風離開的很長一段事件裏,他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到底該何去何從。
章肅風的做法同樣讓馬國豪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將蕭宇置於死地,可臨到最後關頭他卻突然要放蕭宇一馬。
“難道章肅風是為了他的女兒?”許靜茹猜測說。
馬國豪用力搖了搖頭:“不會,章肅風既然反對他女兒和蕭宇相處,就不會為了章晴晴放過蕭宇!”
許靜茹皺了皺眉頭:“難道他會突然發善心,連性情改變了不成?”
馬國豪眼睛一亮,他大聲說:“說得對,章肅風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他自己發生了改變,他不想將仇恨延續下去!”
“蕭宇答應他沒有?”
“沒有,不過他一定會答應,蕭宇是個重情義的人,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卓可純她們的資金跟著自己一起血本無歸!”馬國豪分析說。
許靜茹歎了口氣:“其實蕭宇這次已經是損失慘重了,深水港的工程也丟了,聽說政府方麵還要對他洗錢的事情進行調查。”
馬國豪冷笑了一聲:“損失慘重?他仍然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眼前的危機化解,他馬上就會耀武揚威,威風八麵!”
許靜茹有些恐懼的看著馬國豪。
馬國豪咬牙切齒的說:“我已經騎虎難下,章肅風今天可以放過蕭宇,明天就可能把我給賣出來,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任何的心慈手軟都會讓我萬劫不複,永不翻身。”
章肅風痛苦的時候,已經習慣去找秀雯傾訴,盡管秀雯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我曾經做錯過事,這件事不斷的讓我付出代價!”章肅風握著秀雯的小手,隻有在她的麵前自己才毫無保留。
秀雯迷惘的看著他:“做錯事,可以改啊,隻要你改,你就仍然還是一個好人……”
章肅風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看起來說不出的蒼涼:“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天理循環,仇恨始終都在延續……”
秀雯把頭靠在章肅風的肩膀上:“你是不是很難過?”
章肅風點點頭。
秀雯柔聲說:“我會幫助你,不管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幫助你!”
淚水湧出了章肅風的眼眶,他緊緊的擁住秀雯的身軀,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流淚,今天卻在秀雯的麵前毫無保留的宣泄出來。
秀雯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乖!不哭!我會陪著你……”
蕭宇終於做出了決定,放棄深水港,放棄他為之努力的一切。這選擇對他來說是極為痛苦的,正當他打算通知章肅風正式簽約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秀雯忽然從醫院失蹤。
蕭宇和四震他們放下了手頭的一切事情,全力去尋找秀雯。
跟他們同樣焦急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章肅風,他動用了所有的力量。然而兩天過去,秀雯仿佛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
第三天的傍晚,章肅風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章先生!我想跟你談談深水港的事情!”章肅風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心境來談這件事,他不耐煩的說:“我沒有時間!”他正要掛上電話,卻聽到電話中傳來一個女孩的大叫,章肅風的麵孔變得蒼白,他馬上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方得意的說:“不知道章先生現在有沒有時間?”
“卑鄙!”章肅風發出一聲怒吼。
綁匪冷冷說:“在這一點上我們倆驚人的相似。”
章肅風強忍怒火,壓低聲音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放心,我對這個瘋女人沒有任何的興趣,我隻是想跟你談談合作的問題!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棄對蕭宇股權的收購!”他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章肅風總算明白,對方是想置蕭宇於死地。
章肅風的反悔並沒有帶給蕭宇太多的震動,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秀雯的安危,其他的事情都變得不是那麽重要。
章肅風取消和蕭宇的協議之後,很快就收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一個小時後在清雲山墓地,我會把她交給你,記住要一個人來,不然的話,你就等著收屍吧!我會讓人全程跟蹤你!”
清雲山?章肅風馬上想起那是譚自在的埋身之所,對方選擇那個地方究竟有什麽目的,難道他是譚自在曾經的手下?
章肅風來到清雲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整個墓園顯得空曠而冷清。他泊好車,從汽車的抽屜裏拿出一把手槍,在腰間藏好,然後才大步向墓園走去。他一直都在留意身後,應該沒有人跟蹤自己。對方相當的狡猾,章肅風找遍了整個墓園也沒有發現秀雯的影子。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又響了,對方微笑著說:“章先生果然信守合約,怎麽樣?選沒選好自己埋身的位置?”
“王八蛋!”章肅風被徹底激怒了。
綁匪猖狂的笑了起來:“開個玩笑,何必這麽著急?你從墓園往回開,大約五公裏的地方有一座橋梁,她就在涵洞裏!”
章肅風向汽車走去,他迅速啟動了汽車,隻要順利救回秀雯,他絕對不會放過綁架秀雯的混蛋。
章肅風在橋梁的前方把車停下,他順著河堤走了下去:“秀雯!”他大聲喊著,除了水流和風聲,聽不到任何的回應。
他拔出了手槍,慢慢的向涵洞中靠去,借著打火機的亮光,果然看到秀雯倦曲在涵洞的中間,章肅風驚喜的爬了上去,秀雯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住,她看來已經昏了過去,章肅風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的呼吸仍然均勻,章肅風這才放下心來。
他用隨身的刀具割斷了綁在秀雯身上的繩索,然後抱起秀雯的嬌軀向外走去。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章肅風警覺的停住步伐,將秀雯放下,重新從腰間掏出手槍,外麵有幾個黑影向涵洞的方向走來。
這時他聽到一聲響亮的槍聲,子彈射在涵洞的頂部,章肅風把身子貼在涵洞的牆壁上,他向黑影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子彈應該擊中了其中的一個,一聲淒慘的大叫在黑夜中傳了出去。
那幾個黑影迅速的趴伏了下去,他們全都攜帶著武器,向涵洞的方向開始還擊。章肅風憤怒的罵了一句,他重新換上彈夾。
這時他忽然感到後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身後,從遠處一顆子彈劃出一道亮麗的直線準確的從他的額頭射入,章肅風的雙膝慢慢的跪了下去,鮮血一滴一滴的流淌在秀雯的身上:“秀雯……”他用僅存的力量在呼喊,他用身軀護住了身下的秀雯。
“不要開槍!”蕭宇大聲的喊道,他也看到了從遠處射來的那道亮光,不但涵洞中有人,在河的對岸顯然還潛伏著狙擊手。
宋老黑的胸口被子彈射中,鮮血不斷的從傷口中湧出來,馬國豪用力的捂住他的傷口,可是仍然無濟於事:“宇哥!老黑哥不行了!”馬國豪帶著哭腔大喊說,他的內心卻在大笑,看著自己導演的一幕完美上演,這是多麽的精彩,多麽的讓人激動。
四震和胡忠武已經靠近了涵洞,當他們看清涵洞中的一切時,驚恐的大喊了起來:“宇哥!快來!死的是章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