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寧欣之狠
林錦華未生病前刺繡功夫也是極好的,她第一個走上前來,看了看,說道:“的確,這幅牡丹花絲帕一看就是西涼產物,無論材質還是刺繡針法,都和我們國內相差太多!”
緊接著,又有幾名刺繡手藝好的夫人小姐們上前,看過後都紛紛認同夏晴的說法。
寧欣麵色沉靜,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她剛才沒仔細看,等夏晴將絲帕攤開之後,她才發現那方絲帕竟然是自己專用的。怎麽會這樣?她明明派夜闌潛入內院,找到夏晴的住處,偷了她一方絲帕出來,她還專門檢查過,確實是一幅山水畫的絲帕,可這眀煦拿出來的絲帕為何會變成自己的?
寧欣卻不知道,古皓然一直在暗中監視著眀煦,親眼看到他偷偷從夜闌手中接過絲帕,藏進懷中。
夏晴雖無法完全猜測出寧欣的計謀,但也能想出個大概,於是便讓古皓然以牙還牙,去偷了寧欣一方絲帕,然後再偷梁換柱,將眀煦懷中的絲帕換掉。
古皓然武功比夜闌和眀煦都高出許多,而且又有夏晴研製的獨門迷藥,無色無味,一個時辰後藥效自動消失,查無可查。所以,古皓然做起這種事來得心應手。
夏晴忽的看向寧欣,冷聲道:“王妃,可否將你的絲帕拿出,給眾人一觀?”
寧欣麵色不見絲毫慌張,正色道:“妹妹這是懷疑我和這戲子私通嗎?”
夏晴緩緩道:“隻是對比下而已,姐姐不必緊張!”
寧欣忽的冷眼看向眀煦,厲聲道:“說,你從何處偷來我的絲帕?”
她這算是承認了眀煦手中的絲帕確實是自己的,不過她卻說這絲帕是眀煦偷的,並不是她給的。
眀煦腦中一片漿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怎麽會拿成公主的絲帕呢?本來按照計劃,眀煦指認夏晴之後,他們兩人都會被治罪,待眀煦被關押後,寧欣便會派人將他救走,送回西涼。眀煦的真實身份乃是西涼國安排在慶國京城的探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給公主洗脫嫌疑。
眀煦於是說道:“這,這絲帕竟是公主的嗎?晴晴,你為何偷公主的絲帕?”
眀煦大概是急了,隨便想了個說辭,隻想把話題引到夏晴身上來,反正一定要死咬他們兩人之間關係不清白。就算沒有證據,也可以種下懷疑的種子。
夏晴聽到他的話,神色頓時轉冷,說道:“你是慶國人嗎?我想你一定不是!若是慶國人,你此刻應該稱呼她為王妃,而不是公主。你叫公主叫得如此順口,想來必定是習慣了吧?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西涼人吧,而且很有可能是西涼國的探子!”
說到後麵,夏晴聲音越發嚴厲起來,眼中寒芒閃爍,直直盯著眀煦。
眀煦身體一顫,他沒想到自己探子的身份這麽快就被夏晴揭穿了。眼前站著的分明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子,可他卻感覺到深深的威壓,她的目光冰寒冷冽,似乎知曉一切般。
夏晴完全不給他答話的機會,語速極快的逼問道:“你我今日不過是第一次見麵,你為何要汙蔑我?秦公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他下殺手,還把一切罪責推到我身上,試圖讓秦家和夏家反目成仇?說!你是受誰指使?你們的目的究竟何在?是誰為你提供了便利,讓你可以混入閑王府內行刺?”
夏晴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她隻顧詢問,卻不等眀煦回答。其實根本不用他回答,眾人隨著夏晴的問題已經開始思考,懷疑的目光漸漸投在寧欣身上。
寧欣還是第一次見到夏晴如此強勢厲害的樣子,她僅僅動了動嘴皮子,便把自己的陰謀和目的委婉的宣之於眾。
此情此景,寧欣隻有一個選擇。
“西涼探子?哼,就憑他這種貨色,也配做我西涼國的探子,欺負我西涼無人嗎?”寧欣冷笑了兩聲,對眀煦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冒充西涼探子,你又是如何偷得我的絲帕?”
眀煦低頭,臉上充滿苦澀之意。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似乎說什麽都是錯的。
不過,他也再不能開口了。
因為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寧欣已經一劍刺去,直接穿透他的咽喉。
“不說,便死!”寧欣麵容平靜,似乎殺死一個人就和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寧欣平時臉上都一直掛著甜美純真的笑容,還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露出如此凶殘,殺伐果斷的一麵,而且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分明是在殺人滅口,頓時四周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寧欣麵色如常,平靜說道:“來人,把這礙眼的家夥拖出去,免得影響眾人雅興!”
王府護衛立刻上前,將眀煦抬走。
事情發展到現在,聰明人都已經想明白今日之事的前因後果,這一切都是寧欣一手策劃的,既想除掉夏晴,又想挑起慶國朝堂鬥爭,擾亂朝綱。
多虧夏晴據理力爭,為眾人撥開層層迷霧,讓他們得以看到真相,否則,在他們眼中,寧欣依然是那個傳言中溫婉善良,才貌雙全的欣欣公主。
他們到此刻才知曉,這欣欣公主是一個多麽不簡單的人物。若是今日之事真的遂了她的願,那麽慶國朝堂怕是接下來許久都不得安寧。
可是,恰恰因為此事涉及到寧欣,所以不好再繼續追究。寧欣和其他王妃不一樣,她的作用是和親,是維係兩國關係的橋梁,隻要不犯下天大的錯,寧欣便不會死。
她若一死,兩國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很可能一朝惡化,再次爆發戰爭。
大家對這點都心知肚明,這寧欣在慶國,就仿佛持有無數張免死金牌一樣。
秦相在宦海摸爬滾打多年,自然已經了然一切,他深深的看了寧欣一眼,眼中閃爍點點寒芒。
此時,兩個禦醫已經匆匆趕來,他們查看了一下寧梓凡的狀況,皆皺起眉頭,麵露為難之色。
秦相見狀,心底一沉,問道:“犬子情況如何,你們且直說!”
其中一名禦醫凝聲道:“相爺,這劍傷並不致命,隻是秦少爺中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毒,在下從未見過,更不知如何解毒。”
聽他說得跟夏晴差不多,秦相頓覺羞愧,方才是他誤會了夏晴,可是他乃長輩,又拉不下臉來向她道歉,於是又看向另一名禦醫。
那禦醫急忙擺手,“在下才疏學淺,也未曾見過這種毒藥,慚愧!”
秦相一聽立刻焦急起來,目光看向寧欣。剛才那戲子分明就是寧欣派來的,這毒藥肯定也出自西涼,寧欣必然有解藥。
但寧欣不是笨人,眾人猜測歸猜測,隻要她不承認,便沒有人敢逼她認罪。可如果她此刻拿出解藥來,那不是擺明著親口承認今日之事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嗎?她才不會這麽蠢呢!何況她知道這秦相最疼秦飛宇了,如果秦飛宇死了,秦相肯定極其傷心,大悲大痛之下,也許就病倒了,慶國皇帝將失去一個得力助手,她何樂而不為?
所以,寧欣對秦相的目光視而不見。
秦相無奈,又不好明著要,隻得繼續問那兩個禦醫,“張神醫可在?”
一名禦醫回道:“自從閑王的身體痊愈後,張神醫便去雲遊了,一時之間很難找到他!”
哪裏去雲遊了,那張老頭分明每天都待在閑王的藥田裏瞎鼓搗,夏晴看到過他好幾次,不過見他在極其專注的研究草藥,便沒有上前打擾。夏晴想,他估計是對外說雲遊,實際上則躲進閑王府內潛心研究藥草,免得被人打擾。
南宮瑾忽然說道:“張神醫臨行前將一身所學都教給了晴晴,還贈送給她無數靈丹妙藥以及珍貴的醫學典籍,丞相,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眼下能夠救令公子的人,隻有晴晴!”
秦相麵露複雜之色,夏晴幾個月前還是個傻瓜,現在卻能比禦醫還厲害?他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可能,就算張神醫真的有心教她,醫術這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可是眼下,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且,他就算不信夏晴,可他信南宮瑾。南宮瑾話不多,但每句話都很有分量。南宮瑾說隻有夏晴能救,那麽大有可能真是如此。
夏晴冷冷一笑,她還不想救呢!她對南宮瑾道:“閑王,天色不早了,娘親和名揚該回去了,妾身想去送下他們!”
“好!”南宮瑾點頭應允,隨即對林錦華恭敬道,“母親早點回去吧,記得代我向父親問好!”
林錦華點頭微笑。
秦相見夏晴轉身要走,眼看秦飛宇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他心中痛極,再也顧不得老臉,開口道:“夏側妃請留步!方才都是微臣的錯,誤會了側妃好意,還請側妃不計前嫌,救犬子一命!大恩大德,秦家人將永記於心!”
夏晴不語。剛才罵她的可不止秦相一個。
秦相見狀,急忙對秦飛夢使眼色。
秦飛夢不想道歉,可在秦相嚴厲的目光下,隻好對夏晴道歉道:“剛才是我錯了,希望夏側妃不要在意,飛宇性命垂危,還請夏側妃出手相救!”
“相爺和秦小姐太客氣了,我與秦公子之間雖然有些間隙,但那都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秦夏兩家一向交好,我又怎會見死不救?”夏晴微笑說道。
別看她放著秦飛宇在地上不管,其實她有分寸,她剛才已經用內力將他體內的毒素鎖住,使得毒素無法蔓延,再加上她喂給他的靈藥,秦飛宇短時間內並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