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同歸於盡

連爆數條鬥紋的鍾天已是強弩之末,硬抗三紋鬥衛境強者全力一擊,悶哼著倒飛出十多米,幾近昏厥,全靠心中那股韌勁強撐著,擰身消失在迷霧之中。

被螻蟻般的對手擊傷,眼瞅著獵物從眼皮底下溜走,鷹大氣的三魂出竅七魄升天,狀若瘋癲的咆哮著,其餘二鷹也是怒吼連連,再次催動鬥紋幻化做破空神鷲,沿著鍾天的足跡緊追不舍。

“小崽子,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就算今天你跑了,明天你身邊那些人也會一個個被老子虐死,讓他們後悔爹媽生過他們!”

鷹大怨毒的咆哮聲遠遠傳去,如同重錘狠狠的砸在鍾天的胸口,急火交加之下,哇的吐了口鮮血,身形踉踉蹌蹌差點被小泥潭絆倒。

天空緊追不舍的破空神鷲,唰的分成三道人影,呼吸間又將鍾天團團圍住,他苦笑著搖搖頭,心道今夜想要全身而退基本是個奢望,念及身在外門的唐雅等人,星眸中留戀的神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決然和堅定!

拿定了主意,鍾天反而輕鬆下來,閃身飛奔中,悄然運轉玄功將淨水瓶鬥紋圖騰悄無聲息的沒入泥沼之中,雲淡風輕的道:“既然鍾某今天注定要死,不知道能否做個明白鬼?”

鷹大狐疑的盯著鍾天打量了片刻,冷笑道:“你連我們老窩都踩了,還有什麽需要知道的?”

“各位想必不知道為何受雇殺我吧,其實是因為彩依導師,我死前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對我的心上人不利。”鍾天臉上浮現出一幅癡迷的神色,暗地裏加快了淨水瓶器紋圖騰的擴散。

鷹大嗤笑道:“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種子,告訴你也無妨,魔煞門少門主對那**傾心已久,為此不惜出高價錢廣撒英雄帖,懸賞捉拿,整個雲夢澤內想抓她的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

“大哥,跟他浪費口舌幹什麽,動手吧!”鷹三迫不及待的道。

鷹大冷笑著點點頭,三兄弟不約而同的抬起手臂,元氣噴湧而出,從四麵八方向鍾天壓迫而來,將他逃避的空間完全封死,手中利刃呼嘯著向鍾天劈砍而來。

“鷹擊長空!”

“奪目神鷹!”

“神鷹風彈!”

咆哮聲中,三名鬥士境強者的攻勢將鍾天瞬時間淹沒了下去,鍾天怡然不懼的笑了,雙臂猛地一振,一尊碩大的淨水瓶鬥紋圖騰從泥沼下方升騰而起,湛藍的光芒瞬間將幾人包裹進去。

“不好!”鷹大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驚呼一聲,想要飛退,可是已經太晚了!

鍾天爽朗的大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鍾某早已死過一回,何懼之有!”

大笑聲中,淨水瓶鬥紋圖騰瘋狂的震動幾下,轟然爆裂,瘋狂肆虐的能量瞬時間吞沒了三人。

“瑪的,瘋子!”鷹氏三兄弟驚怒交加,怒罵著收招,釋放蒼鷹鬥紋圖騰護住身形。

鍾天嘴角傲然挑了挑,雙手飛快的揮動,剩餘的鬥紋繩索般緊緊地纏繞在三人身上,轟然自爆,他體內的幾大上古秘寶器紋感受到了宿主的孤注一擲,霎時間沸騰了,紛紛從體內湧了出來,吸納著天地間的元氣急速匯聚著。

“瑪的,誰能告訴我這是他瑪什麽東西!”眼瞅著身上的鬥紋圖騰皸裂,鷹大又驚又怒的咆哮道。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七色絢爛的蘑菇雲衝天而起,一幅末日景象,首當其衝的鍾天第一時間被爆炸吞噬進去,在肉身開始崩散的瞬間,軒轅劍器紋、淨水瓶器紋散發出金色和湛藍色交織的光芒,將他勉強護在其中。

密集的殉爆聲中,鷹氏三兄弟的鬥紋圖騰在鍾天的自爆中先後碎裂,泥漿飛濺方圓三百多米的迷霧盡去,不計其數的妖獸隕落,地上出現一個數十米深的沼澤巨坑。

鷹氏三兄弟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帶著無邊的驚懼和恐慌,東逃西竄,最後在淒厲的慘嚎聲中被轟成漫天飛舞的碎片。

渾身漆黑焦糊的鍾天摔落在數百米外的泥沼當中,伏在一蓬水草上生死不明,驚天動地的爆炸將魂體和妖獸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敢靠近。

天邊曙光撒播下來,泥沼中鑽出一隻大眼貂,眼睛疑惑的盯著鍾天瞅了瞅,過了半晌,見他沒什麽動靜,才小心的湊上去,用小爪子拍了拍,當看到他容貌的時候,大眼貂眼中露出一副驚詫的神色,啾啾的低鳴起來。

時間不長,一群大眼貂窸窸窣窣的跑了出來,圍在它的身邊,看它比劃一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抬起鍾天向雲夢澤外行去。

清晨,清脆甜美的歌聲中,一身淡黃色勁裝的丁玲背著藥簍從密林中穿了出來,剛要進入雲夢澤,就看到岸邊躺著個渾身漆黑焦糊的家夥。

丁玲警惕的四下瞅了瞅,見沒什麽危險,才快步趕了過去,輕輕翻過鍾天的身子,用手指在鼻孔探了探,才鬆了一口氣。

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的擦拭去鍾天臉上的血汙和塵土,丁玲的眼睛一亮,赫然發現竟是上次碰到的家夥。

“能用丹藥換鬆塔的應該不是壞人...”丁玲喃喃自語道。

一百多斤的重量在三紋鬥兵境丁玲的眼中不算什麽,可是她生怕撕裂鍾天的傷口,毫不猶豫的扔下藥簍,脫下淡黃色的勁裝,撕成一條條,將最大的十幾處傷口包紮了一下,輕輕的將他抱在懷裏,向村寨行去。

渾渾噩噩中,鍾天做了很多夢,時而飛天遁地,時而香玉滿懷,時而激戰不休,遠古,現代,鬥獸場,時空不斷的在夢境中轉換,幾乎要沉陷進去的時候,腦海裏那淒婉而深情的呼喚聲再次響起。

鍾天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溫柔的撫摸著神秘雕像的臉頰,動情的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讓我如此親切,又如此憂傷...”

“呀!”

突然間,又羞又怒的女聲響起,鍾天的手被猛地推開,他陡然一驚,連忙睜眼望去,隻見眼前一襲淡黃色勁裝的少女,嗔怪的瞪著自己,而自己的手依舊保持著撫摸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