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年看著小湯圓,一邊後退,一邊打噴嚏。
沈黎趕緊走過去,把小湯圓抱到一邊。
然後才看向傅瑾年:“你是不是貓毛過敏?”
他捂著鼻子,眼淚流不停,手背上和脖子上很快冒出紅疹。
整個人看起來柔弱可欺。
傅瑾年點點頭:“是會過敏。”
沈黎完全沒想到會有這個情況,一時間也顧不上離婚的事情:“我先送你去醫院。”
傅瑾年抓住她的手腕:“別急,不嚴重,輕度過敏,抹點藥就行。”
他小時候跟著父母去拜訪長輩,那家養了小貓,才進門沒兩分鍾就出現各種不適,被送去醫院後做過檢查。
過敏,但症狀不太嚴重。
“你這看起來挺嚴重的,還是去看看吧。”
沈黎抓著他的胳膊往外走,走到門外,他打噴嚏的症狀才好了很多。
但出來得著急,她沒顧上穿羽絨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傅瑾年忍著難受開口:“阿黎,外麵冷先進屋,我這個不嚴重的,吃個過敏藥就好。”
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紅疹,有些喪氣,又因為眼角的淚還沒擦幹淨,看起來格外柔弱。
沈黎沒忍住生出幾分憐惜。
傅瑾年一抬眸就看到她嚴重的情緒,目光微動,溫聲開口:“我吃顆過敏藥,抹點藥就好,不過現在比較當緊的是要洗個澡。”
“洗澡?”
沈黎抿唇,她不太了解這些:“你之前過敏也是這樣處理嗎?”
“對,你這兒有藥嗎?”
沈黎忍住身上的冷意:“我去找阿姨問問。”
“我在這兒洗個澡,要是沒有藥的話,我讓範明海送過來,順便送件衣服。”
聽到這話,沈黎猶豫一下。
要在她這兒洗澡嗎?
傅瑾年撓了撓手背,有些難受地吸了口氣。
眼看著他白皙的手背上撓出幾道紅痕,沈黎不敢再耽誤,抓著他的手回去,一路上樓,推開自己的臥室:“你先洗澡,我去找浴巾和藥。”
“好。”
傅瑾年應了一聲,便開始解扣子。
“等等,”沈黎按住他的手,“我,我先出去。”
她慌忙逃離,但傅瑾年還是看到了她紅透的耳朵,他還沒脫呢,害羞什麽?
再說了,他現在一身紅疹,實在沒什麽觀賞性。
他對著鏡子照了下自己的腹肌,沉思片刻,或許可以試試引誘?
他大致洗了一會,聽見敲門聲。
“傅瑾年。”
沈黎溫聲喊了一句:“範助理要晚會才能到,你先……”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米色浴巾。
是她的。
倒不是沒新的,而是新的沒洗。
“你先用我的浴巾,簡單裹一下可以嗎?”
聽著她不確定聲音,傅瑾年微微挑眉,別說裹她的浴巾,穿她的衣服都行,反正她香香的。
傅瑾年拉開門,沈黎猛地閉上眼睛。
男人輕笑聲入耳。
她又紅了耳朵,手裏的浴巾被拿走:“辛苦老婆。”
沈黎猛地睜開眼睛:“你別亂……”
看到男人精壯的胸膛後,她又猛地閉上眼睛。
“你裹嚴實啊!”
她氣急。
傅瑾年嗓音悠悠:“我還沒說好呢,是你先睜眼的,你想看就看,我又不怕你占便宜。”
沈黎背過身:“我是怕我眼睛吃虧!”
身後沉默幾秒。
傅瑾年覺得勾引這條路暫時走不通,又換了苦肉計:“這紅疹好難受哦。”
沈黎也緩了一口氣:“你先在我房間坐一會,我去給你拿藥。”
出門前,她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句:“別出去啊,小湯圓在客廳玩很久了,可能到處都毛。”
傅瑾年應了一聲:“好。”
聽著她噠噠噠的下樓聲,傅瑾年才回頭打量了一遍這個臥室。
沈黎雖然才住進了沒幾天,但房間已經有了她的生活痕跡,床頭擺放著一張她和母親的照片。
那時候她還很小,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他裹著女孩子不大的浴巾,坐在床邊,端詳著照片中的小女孩。
和現在的沈黎相比,隻是矮一點,臉龐稚嫩一些。
沈黎推門進來,目光落在他身上,男人側臉線條流暢,目光專注,如果忽略他身上奇怪的紅疹,以及奇怪的裝扮,當真是引人注目。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
傅瑾年注意力從照片轉移到她身上。
“先吃藥。”
她把塗抹的藥管放在床頭小桌子上:“再抹這個。”
放下東西她就要出去,被傅瑾年喊住:“阿黎。”
“嗯?”
她回頭。
“我自己,不太方便。”
他微微側身,露出脖頸處的紅疹。
沈黎深吸一口氣,默念一句,這是小湯圓惹出來的麻煩,她作為媽媽應該負責。
除此之外,她和傅瑾年即便分開,也還是朋友。
這點小忙,她若是拒絕,實在是不夠意思。
傅瑾年很白,白到沈黎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在心裏默念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一不小心就會掉腦袋!
冷靜!
沈黎拿著藥管走近:“你背過去,我抹後麵,其他地方你自己來。”
傅瑾年倒是聽話,乖乖背過去:“抹抹脖頸處就好了。”
他後背的鞭傷還沒好呢。
沈黎長睫閃了一下。
也想到這些。
優雅金貴的傅瑾年,何時有過這樣狼狽柔弱的時候?
沈黎咬住唇,乳白色的藥膏落在指腹,然後又被小心塗抹在男人的背上。
微微的涼意和輕微的觸碰,能讓傅瑾年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動作。
明明有過更親密的接觸,卻仍對這淺淡的觸摸,心生渴望。
希望她的手永遠觸摸自己。
希望她的目光永遠停留在自己身上。
傅瑾年溫聲開口:“阿黎,我無處可去了,你能留下我嗎?”
沈黎頓了一下:“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