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沈黎走出通道後才回了宋千凝的消息。
【十分鍾後到。】
保鏢和趙月月先送她去了停車場。
等沈黎上了宋千凝的車後，他們才離開。
沈黎主動開口問：“你打電話那會要說什麽八卦？”
宋千凝開著車，餘光分過了兩分，語氣帶著幾分新奇：“難得啊，我們沈大明星還有好奇心？”
沈黎：“……”
因為想通了和傅瑾年之間的事情，她心情難得輕快。
語氣也含笑：“是人都會有好奇心，更何況我也隻是對你說的話感興趣。”
更何況，宋千凝不是什麽愛說廢話的人，這說是八卦，大概率和她，或者和自己有關係。
宋千凝沒注意到她跑了下神，先問了一句：“你和二哥真打算離婚？”
沈黎看了眼窗外，眉眼彎彎：“打算重新考慮一下。”
“給他個機會也行，”宋千凝笑嘻嘻，“我要說的事情，其實就是溫家被查封資產了，現在已經宣告破產了。”
聞言，沈黎意外：“溫喻心她家嗎？為什麽？”
“能為什麽呀，因為她欺負你了唄。”
沈黎指尖動了下。
正好紅燈，宋千凝踩了刹車。
“別管傅爺爺說什麽，隻要二哥堅定站你這邊就行，傅家和溫家有點交情，年輕的時候溫喻心她爺爺救過傅爺爺，所以傅爺爺才會處處幫著溫家。”
“可誰都沒想到，二哥一出手就直接拔了溫氏，聽說傅爺爺氣得不輕。”
沈黎忽然有些緊張：“那他為難傅瑾年了嗎？”
難道他消失兩天，不是因為自己讓他回去，而是被傅老爺子責罰了嗎？
“二哥是回了一趟傅家，但是當天下午就回去了，之後好像也沒什麽事情。”
綠燈亮起，宋千凝笑了一聲：“傅爺爺是長輩，二哥總歸不好多說什麽，但他離開傅氏，也讓傅爺爺明白，不是二哥需要傅氏保持身份，而是傅氏沒了二哥不行。”
沈黎其實並不懂這些東西，隻是覺得，傅瑾年沒有被為難就好。
沈黎想見他的心更甚。
宋千凝仍在說著傅家的事情：“二哥卸任這才幾天，傅氏就內亂了，傅爺爺年輕時留下的風流史，如今都成了磚頭，一個接著一個的快要砸倒傅氏。”
“這也算是現世報吧，”她笑得開心，“這麽說有點不太好，但姑奶奶我是真看不慣那些出軌的死渣男。”
沈黎被她逗笑，心裏盤算著等下少玩會，今晚上就去找傅瑾年。
雖然傅家不能拿捏他，但若是被長輩訓斥了，總歸會不開心的。
順路買個小蛋糕，哄哄他吧。
沈黎在心裏計劃結束，正好也到了酒吧門口。
她剛解開安全帶，手機忽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誰啊？”宋千凝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陌生號碼。”
“那別接了，大概率是騷擾電話。”
沈黎點頭，直接掛斷。
兩人往裏走，到了包間門口，沈黎手機又響了。
還是剛剛那個號碼。
“我接一下，有可能是合作方。”
宋千凝點頭：“那你去裏麵隔間，比較安靜。”
沈黎應了一聲，隨意掃了眼包間內的人，大部人都麵熟，簡敬之坐在側邊沙發上，抬眸的一瞬，兩人目光撞了一下。
沈黎微微頷首，才轉身進了隔間。
電話接通，對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沈黎，你有空嗎？我們聊聊？”
她頓了一下。
是傅榮生。
“有空，您說。”
傅榮生態度冷冷清清：“你在哪兒？見麵聊吧。”
半個小時後，兩人一起坐在了酒吧隔壁的咖啡店。
傅榮生目光落在她臉上，看了幾秒，溫聲道：“身體還行吧？看著氣色好了很多。”
兩人算不上多熟，沈黎回答生疏客氣：“恢複挺好的，勞煩叔叔掛念了。”
空氣靜默了許久。
傅榮生先打破平靜：“我和無雙就瑾年一個孩子，所以從小便對他苛刻，希望他成材，他聰慧早熟，比我預期的要有能力得多。”
沈黎沒接話，靜靜等著他要說的重點。
隻是捏緊勺子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他完成了我的期待，作為父親，我對他卻是虧欠的，小時候不曾陪伴他，長大了又常和他母親……”
傅榮生話音頓住，歎了一口氣：“我不曾要求過瑾年聯姻，能娶個喜歡的，把日子過好就行。”
話說到這兒，他又頓了一下，然後轉了話鋒：“沈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你和瑾年不合適。”
饒是已經猜到他今天的目的是什麽了，可親耳聽到，沈黎還是呼吸一滯。
她沒說話，傅榮生繼續說：“瑾年卸任傅氏總裁後，傅氏內亂，溫氏多行不義被拔掉，也是他們咎由自取，這些我都不在乎。”
“可沈黎，瑾年為了你要與傅家恩斷義絕，他在傅氏祠堂跪了一天，挨了三十二鞭，這事你知道嗎？”
沈黎眸光微顫。
她不知道。
她捏著勺子的手又緊了緊。
傅榮生看著他，眼中並沒有怪罪，隻是歎息：“若僅此而已，也就算了，你們兩個能過好小日子，我也認了，但你覺得可能嗎？”
沈黎沒說話，未來的事情誰敢不敢做出百分百的保證。
傅榮生繼續：“老爺子一生強硬，如今因你，事事不順心，暫且不說他會不會對你不利，但絕不會讓瑾年再任性下去，從他離開傅氏祠堂後，老爺子就去了傅氏，為了逼他回來，直接下令毀了明博金融。”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不信他挺不過這些麻煩，是心疼他。傅氏再內亂，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老爺子半分情麵不留，明博一時之間扛不住的。”
“瑾年若要翻身你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嗎？又需要多長時間？三年還是五年？”
看著麵前一聲歎息，便蒼老許多的傅榮生，沈黎說不出話。
“你若是真喜歡瑾年，但凡有半分心疼他，就趁早和他分開吧，過後我會補償給你兩千萬，”傅榮生語重心長，“沈黎，這也是為你好。”
氣氛凝滯許久。
沈黎喉間發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明白了。”
傅榮生掏出支票：“我們見麵的事情，別讓瑾年知道。”
“不用，”沈黎把支票推回去，“您不虧欠我什麽。”
說完，她倉皇起身，膝蓋不小心撞到桌子腿上，疼得她瞬間冒出冷汗，卻沒敢停留一刻。
匆匆走到外麵，冬夜的寒風吹來，沈黎忍不住縮了一下。
臉上更是刺骨的冷意。
她抬手摸了一下，手心一片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