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猜想陸川是知道了簡敬之回國的消息,宋千凝最近幾天也一直在他那邊幫著詢問治療情況。

她給沈黎發過消息,說妹妹看上去情況確實很不好。

宋千凝幫忙還幫忙找了護工,沒事就去催催心髒移植手術。

她既然見過了那兄妹兩人,想必簡敬之是沒有問題的。

沈黎垂了下眸子,之前是她想多了,簡敬之或許真的隻是太成熟,性格又內斂。

所以才沒有將喜歡表現的那麽明顯。

隻是陸川,要難受些時間了。

陸川扯了下姑姑的袖子:“姑姑,你之前不是想讓我學著管家裏的生意,我最近想了想,我年紀也不小了,的確不能再這麽玩下去了,我進陸氏吧。”

他話音落下,又被陸無雙敲了下頭。

這次她用了些力氣,陸川疼得“嗷”了一嗓子:“怎麽又打我?”

“你這個臭小子,當初我讓你學你不學,非要開娛樂公司,現在公司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你又要回來?做事不可三心二意,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大做好,家裏的生意我現在還有精力管著,你把自己手裏的事情做好了,再說回來。”

陸無雙語氣嚴肅,帶著些不容拒絕的意味。

陸川還抱著頭,動動嘴卻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當初選擇創立風行,也並非他有多喜歡娛樂圈的熱鬧,而是因為宋千凝感興趣。

她想出道,其實隻需要宋家稍微出點力就好。

是陸川想和宋千凝一起。

所以提出他創立公司,簽下宋千凝,不借助家裏的勢力一起闖**,他知道宋千凝愛玩,一定覺得這樣有意思。

果不其然,她當時就答應了。

但若是知道,她會因為出道認識簡敬之,還會談戀愛,打死他也不會再說什麽開娛樂公司的事情了。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陸川又蔫巴了。

程瑾笑了一聲:“小川,姨母說得沒錯,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好,等風行那邊穩住了,你有了多餘的精力後,再考慮回陸氏也不遲。”

陸川已經蔫巴下去,不想再說話。

旁邊傅瑾年也沒說話,一直垂眸收拾東西,他將沈黎的衣服疊放整齊,慢慢放進行李箱。

沈黎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傅瑾年?”

他抬眸:“要喝水嗎?”

傅瑾年問著,就已經轉身去倒了水。

沒兩秒,透明的玻璃杯就遞到了沈黎麵前。

“水溫剛好。”

沈黎抿了下唇,伸手接過,指尖感受著杯子的暖意,她喝了一小口。

餘光落在繼續收拾東西的男人身上。

他不對勁。

因為才沒幾分鍾前,他剛給沈黎倒過水。

傅瑾年知道她不愛喝水,但為了保證身體不缺水分,他會看著時間,兩個小時會哄她喝小半杯。

陸無雙目光從她身上,轉向傅瑾年:“瑾年,出院手續都辦好了嗎?”

“好了。”

陸無雙摸了摸沈黎的頭,轉移她的注意:“正好今天人都在,一起去吃個飯?”

沈黎點頭。

傅瑾年便道:“訂明野吧,阿黎剛出院,醫生建議少去人多地方。”

陸無雙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一行人就去了那邊。

傅瑾年開車,怕沈黎暈車,她坐在了副駕。

到了地方,陸川推著程瑾,又喊著沈黎一起往前走,身後陸無雙拉了一下兒子。

“若是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離婚,有些話就盡快說,不然你現在對她的每一分好,對她來說都是毒藥。”

傅瑾年目光淡了幾分。

陸無雙歎了口氣,她很喜歡沈黎,也希望兒子能幸福。

但感情的事情,若是靠勸說就能解決的話,她和傅榮生也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這頓飯很快結束,傅瑾年帶著沈黎回了明月灣。

路上的時候,沈黎接到助理趙月月的電話。

“姐,我來問問你後天有空嗎?因為你生病這小半年一直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喬姐就考慮替你接一個綜藝,當一期飛行嘉賓,錄製大概需要兩天。”

喬姐是沈黎的經紀人。

“綜藝不像商演,人不多,還是個生活類綜藝,也不會很辛苦。”

趙月月性格活潑,說話的時候語調上揚:“不過也不強求,喬姐說了以你身體為重,要是你覺得不行,咱們就再等上兩個月。”

沈黎考慮了一下,這個綜藝她知道,是個慢綜。

她身體恢複還可以。

“我考慮一下,明早給答複可以嗎?”

沈黎有點想去,但好不容易出院了,她想問下傅瑾年有沒有時間,想先和他一起玩兩天。

工作不急這兩天。

還是個綜藝。

趙月月甜甜應下:“可以的可以的,明天下午六點前給答複就行。”

掛了電話,沈黎便看向駕駛位上的人,他目光專注地看著前麵,側臉輪廓流暢,周身氣場清冷,不笑的時候還是有些唬人。

但知道他骨子裏其實細致溫柔,沈黎早就不怕他了。

她眉眼半彎:“傅瑾年,你最近兩天有空嗎?”

傅瑾年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幾乎要脫口而出有,隻要沈黎想要他空下來,他就能空出所有時間。

但母親的話還縈繞在耳邊。

如果要分開,你現在對她的所有好都是毒藥!

傅瑾年眸光動了下,語氣平平:“有些忙。”

沈黎也沒有覺得太失落,傅氏那麽大一個公司全靠他一個人管著,還要去醫院照顧生病的她,肯定落下了很多工作。

她歪頭想了一下,又笑眯眯問:“那等兩天呢?”

“也沒空。”

話音落下,旁邊女孩靜了幾秒。

傅瑾年不敢看她,怕她眼中滿是失落。

沈黎抿了下唇,又問:“最近一周,或者兩周,都沒有空嗎?”

他一時沒回答,車開進院子。

傅瑾年解開安全帶,他繞到對麵,慣性想為沈黎拉開車門,手動了一下又收回來。

沈黎已經自己推門下車。

初冬夜風很涼,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還是拉住傅瑾年的衣袖。

“傅瑾年。”

女孩一向清甜的嗓音,染了幾分夜色的寒涼,她抬眸對上男人回望來的目光:“你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