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我們周家還有嘉星被沈黎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居然還想給她捐獻骨髓!”
周蕙說起來沈黎就恨得牙癢癢,她憑什麽能攀附上傅瑾年?
這個賤人麻雀變鳳凰就算了,居然還害得嘉星被全行業針對,她也因此接不到任何合作。
被外麵那些賤人接連嘲笑。
這麽想著,她又磨了磨牙:“她這個禍害,就應該立馬死了,這樣我……啊!”
周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巴掌打偏了臉。
又麻又疼的屈辱感,讓她不受控地大聲尖叫:“周行,你瘋了!你敢打我!你為了那個賤人……”
“住嘴!”
周行語氣嚴厲:“當初若不是你和媽,對沈黎百般挑剔,我們早就結婚了。”
他滿眼愧疚。
“當然,比起來恨你們,我更恨的是自己,恨我當時沒有堅定一點,如果我能始終如一地,堅定選她,我們絕不會走到這一步。”
宋紹荀看著他猩紅的眼睛,想勸,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蕙聽到這話,氣得大罵:“你怪我?怪媽媽?你怎麽不怪沈黎?她選傅瑾年不就是嫌貧愛富?”
“結果你現在還要替她說話?周行你到底和誰是一家人?”
周夫人也氣得發抖,但是還沒等她說話,周行先開口了。
“若是有的選,我希望和沈黎是一家,而不是你!”
說完,他不管周蕙臉色如何難看,直接轉身出門,他要去做配型。
他要沈黎活著!
周蕙氣得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
周行悶哼一聲,脖子上很快出現一道蜿蜒的血跡。
他回頭看過來,眼中泛著寒光。
周蕙有些害怕:“你怎麽不躲開?”
周行哼笑,喊了孫明一聲:“買最近的一班飛機,將周蕙送到A國。”
他目光是明顯的厭惡和警告:“你若是還想讓我顧念最後的姐弟情誼,就不要回來,不然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周夫人氣得身體都在發抖:“周行,她可是你……”
“媽,”周行冷聲打斷她的話,“如果你想和她一起去國外生活,現在就可以和她一起走。”
她們兩個都靠著周行養活,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
周夫人語氣弱了很多:“阿行,你是我兒子,難道我還會害你嗎?捐獻骨髓對你沒有好處!”
周行冷哼一聲:“按照曾經的誓言,我這條命都該給沈黎的。”
這次話音落下,他沒有再停留半秒。
宋紹荀跟上他的腳步,一路去了醫院。
——
沈黎無休睡得有點久,但是因為身體虛弱,又不是很想動。
傅瑾年拿了個相機,對著她打開錄像。
他修長的手捏了一縷頭發,用發梢從眉心掃到眉心。
“小懶豬,要起床喝水了。”
男人向來正經,難得有如此鬧人的時候,語氣中壓著的笑意,讓沈黎耳朵有些發燙。
她迷糊睜開眼,眼中有片刻茫然,然後彎了眉眼:“傅瑾年。”
錄像被關上,傅瑾年低頭親了親她,才小心扶起她喝水。
喝過水,他卻沒有繼續去忙,而是坐在**,把她攬在懷裏。
沈黎後背緊緊貼著他寬闊溫熱的胸膛,還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這個姿勢很曖昧。
她蜷了蜷手指,但傅瑾年隻是拿過她桌上的劇本,放在兩人麵前。
“這是李導那部劇嗎?”
溫熱的氣息掃過耳邊的頭發,沈黎有些癢,她往旁邊躲了躲。
傅瑾年語氣含笑,不自覺帶來幾分喑啞:“別亂動。”
他低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這個是經紀人選的。”沈黎僵硬回話,沒敢再動。
她不是小孩子了,這樣親密的接觸,男人身體的變化,她懂是什麽意思。
所以沈黎問:“傅瑾年,你想要嗎?”
傅瑾年原本閉上的目光,猛然睜開,兩人都是側著眸子,目光在空中相撞。
“阿黎?”
他什麽都沒說,但詢問的語氣,又什麽都說了。
沈黎沉默了一下,也沒有瞞著他。
“你和醫生說的話,我聽到了。”
她語氣平和,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
但落在傅瑾年耳中,卻讓他心口顫了又顫,證實了猜想,他反而怕了。
比最初從醫生口中聽到結果時,還要讓他難以承受。
“阿黎,那隻是最壞的結果。”他喉間發緊。
沈黎轉過身,腿伸不開,便半跪在**和他麵對麵。
“傅瑾年,你不必難過的,若這是我最後的時間,有你陪著我很開心,我不像母親那般,我沒有遺憾。”
她目光澄明,語氣坦誠:“若是你對我有感覺,我並不介意滿足你。”
沈黎想過很多種辦法去感謝傅瑾年,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才發現,其實什麽都做不了。
她唯一剩下的隻有臉蛋和這副搖搖欲墜的身體,交給傅瑾年她也不會後悔。
他們是夫妻,死了她也是傅太太。
傅瑾年看著她,眼中情緒慢慢涼了下來,他下床,站在床邊,垂眸看著她:“沈黎,你沒有心嗎?”
沈黎看著他,茫然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剛才他抱著自己的時候,明明是有感覺的。
她抿了下唇:“傅瑾年,我是認真的。”
男人看著她,心裏堵了一口。
她竟覺得,自己隻是為了那事嗎?
傅瑾年一句話都說不出,轉身就走了。
門關上的一瞬間,沈黎一滴鼻血滴在了雪白的被子上,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她著急忙慌地按住鼻翼,身上不知道哪裏在疼,沈黎忍不住彎下腰。
疼得她想哭。
想喊傅瑾年回來陪她一會。
但咬著牙,又將所以想法都吞了回去。
病房安安靜靜,沈黎心髒一點點收緊。
傅瑾年不要回來。
等她她失血過多,死掉就好了。
他們在一起時間短,傅瑾年對她沒有太多感情的。
大概幾個月,最多一年,他就能將一個叫沈黎的亡妻拋諸腦後,然後開啟新生活。
這麽想著,沈黎就真的鬆開了捂著鼻子的手,她身前,**很快變成一片刺眼的紅。
四肢百骸的疼,也因為意識渙散而有了幾分緩解。
沈黎目光看向窗外,秋色宜人,她卻有些撐不起眼皮了。
她也並非沒有半分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