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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是荊州南五縣的第一盜賊。
當然,這是他自封的。
事實上誰不知道,五縣範圍內,盜賊排名以魑魅魍魎這四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為尊。其下則有八大天殘大盜,以及屬於第三流的十二神行妙手。至於更低階的小蟊賊則多是偶然為之,並不會純以盜竊為生不說,也不存在有什麽名氣。藥師也就屬於這類最低階小蟊賊裏的一員。
或者說,他也能算是一個淫賊。
夜宿花柳之巷,白日裏幹些什麽騷擾寡婦,偷窺大姑娘的勾當,這類家夥自然可以稱呼為淫賊。當然,這種層次,也是最低階的那一種。
好吧,底層大眾是木有前途滴,所以無論是夜宿花柳之巷還是勾搭小姑娘,藥師總會覺得,自己缺少一點可以成功的經費。所以到多數的時候,他除了騷擾女人之外,便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去哪裏弄倆錢花花。
今天,顯然就讓他碰到了一個能弄錢話的機會。聽著隔壁桌上那個小子喝醉了之後的炫耀,他起先隻是大罵幾句怎麽老子碰不到這樣的凱子,隨後便活動起了心思。
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兒,帶著大批金幣買了宅子獨居……光是想想,這似乎就足以勾起正常人蠢蠢欲動的心思,更遑論還是藥師這種整天想著如何弄倆錢去勾搭大姑娘的人。
於是顧不上吃飽喝足,他便徑直來到富裕大街。而作為一個生於廝長於廝的隋縣本土人,他對這富裕大街裏的情況雖然說不上絕對熟悉,但至少也知道這裏有多少門戶,以及哪家勢大不可招惹,哪一家財雄要盡量避開。至於店小二說的宅子,對他來說也並不難尋,其實走走看看,也就是富裕大街街尾倒數第三家。
作為一個自封為五縣第一的盜賊,藥師顯然還是具備相當的職業素質。即便知道這家隻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兒,他也並沒有貿貿然直接闖進去,而是先躲躲藏藏觀察了一番四周的形勢,確定了逃跑路線之後,這才弄上一套職業的夜行衣,翻過丈半高的圍牆進入了這座府邸。
雖然已經是夜裏,但是因為秋高氣爽還有星光的緣故,藥師很快就大概了解這個府邸的陳設。也就是稍微估量一下,他忍不在低聲嘟囔著罵了一句:“我叉,就這樣的一座府邸,沒有五萬金幣恐怕賣主鳥都不會鳥你。啥時候老子要能在這府裏做一天主人,肯定比睡十個八個大姑娘都還要舒坦。”
說完之後,他又嘿嘿一笑,道:“這下可能發達了,能買下這宅子的主兒,幹一票還不得弄個上萬金幣?!”
一時間藥師雙目淫光連閃,他似乎已經幻想到,有了上萬金幣之後,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找姑娘要頭牌,並且可以一次性叫上仨的美妙情景。
“老天啊老天,合該是老子發財的時候到了。”淫笑連連說了數身,藥師一個貓腰鑽進了身邊的假山之中。他準備再等一會,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開始行動,因為那時候不光是人最發困的時候,瞧今天這個天色,那個時辰應該正是月黑風高,最利於自己隱蔽行事的上佳時機。
算算離子時還差近兩個時辰,藥師心忖幹脆睡上他娘的一覺,正好養足精神去辦事。殊不料,他才在假山堆裏找個舒服的睡覺位置,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刻意壓低聲線的議論聲。作為自封的五縣第一盜賊,藥師一聽到這聲音便感覺大為火光:“這他娘的是誰啊,進了別人府邸裏居然還敢說話,真是缺少職業素養!”
不過,火歸火,藥師依舊在假山後的陰影處探了探頭,將聲音發起處的情況收入了眼中。
而這一看之下,他不僅僅是大為火光,甚至連跳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我叉,居然是牛老大和他的幾個紅棍打手,這特麻的什麽時候,連街頭收保護費的幫派組織,也改行做起了盜賊生意啊!”
當然,藥師的不爽也僅僅隻能在心中發泄一下而已。做為一名底層的存在,他非常了解牛老大那些人,個個都是心毒手黑,並且敢於殺人放火的狠角色。記得自己有一次隻不過踩了他的腳,就被他抓起來吊在縣城外的大樹上,足足風吹日曬了兩天時間,最後靠著幾個相熟的人說好話,才得以幸免獲救。
為這樣一點小事就幾乎活活虐待死自己的人,藥師自然不敢再度招惹。
所以看到這些個人後,他立即將腦袋縮回去,並完全擯棄了呼吸,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來。否則若被他們發現,誤以為自己捷足先登取得了財物,那自己還不得比書上說的那個什麽女人還要冤啊!
總之,這些家夥是不講道理的,藥師老爺我是肯定,不能跟你們一般見識滴!
你們先去吧,先去拿了大頭,然後我再後麵撿兩條漏網之魚算了。作為一個偉大而神聖的盜賊,我要絕對的監守住原則,那就是隻取人小部分錢財,而將大頭留給別人生活。
輕輕撫了撫胸,藥師為自己能夠監守這個原則,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所謂盜賊的自豪,其實根本值不了半個子兒,也遠沒有手握住一箱金銀財寶來的更為實在。因為牛老大在前進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大叫了一聲,道:“我叉,這個魚池裏的暗礁居然是純天然珊瑚!”
叫完,這手臂幾乎有藥師大腿粗的壯漢,頓時咧嘴大笑著往魚池裏一探,搬出了一座足有人兩個腦袋那麽大的一塊東西。
藥師本來在牛老大的驚呼中,便忍不住探頭看了過去,而看到對方兩手搬出來的,竟然真是起碼價值數百金幣的一座珊瑚礁,他頓時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我叉,明明是我先經過那裏的,居然沒發現這麽大一筆意外之財!
牛老大顯然也對這座珊瑚礁的價值有自己的估量,眉開眼笑樂嗬了一小會,他忽然朝身後的幾人吩咐道:“你們進到這座宅子裏來,暫時還沒發現什麽值錢的東西,是不是啊!”
他最後的那句是不是,足足拖長的兩三個聲調,那暗示的意思極為明顯。
在牛老大身邊四名手下紛紛點頭稱是的回答中,藥師忽然皺了皺眉,暗忖道:“莫非,這牛老大根本就是一個打前站的,在他們後麵,還有人在下命令不成?”
“呼呼!”
果然,在藥師的這個想法才落,牛老大將手裏的珊瑚往陰暗處丟來的時候。藥師就聽到一下極為明顯的衣袂破空之聲。然後,他本來已經探出去的腦袋,頓時“唰”一下又縮了回來,再不敢往外看上哪怕一眼。
老天,天耳殘這老匹夫什麽時候到了隋縣,事先居然沒聽到半點風聲!
縱然藥師一向自封為五縣第一盜賊,但是看到這八大天殘達到排名第五的天耳殘,卻也忍不住感覺到心裏陣陣發寒。因為這老匹夫不但自己從小生來耳朵處隻有兩個小洞而沒有外耳,並且據說其天性凶殘,隻要是看到不順眼的人,或者殺了自己的對手,就一定會生生將別人的耳朵揪下來,烹飪後大塊朵頤。
對於這樣罪大惡極的老匹夫,藥師認為自己隻可遠觀,而萬萬不能靠近接觸。
兩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藥師在害怕的情緒稍微平複後,隻能大歎自己太不走運,這樣好的一個發財機會,卻碰到了天耳殘那樣的惡魔插上一腳。
也罷,我還是老老實實睡上一覺,等他們辦完事情走了,再悄悄離開吧。
心內哀怨的歎息兩聲,藥師便伸展著身體,準備在這個早看好的位置裏躲上一夜。不過他這麽身體一展開,頓時感覺自己的右手碰到了一個濕漉漉圓乎乎的石塊。
好奇的將石塊抓起來放在眼前看了下,他頓時欣喜的發現,手裏的這玩意,居然是剛才牛老大撈出來的珊瑚礁。狂喜將這玩意轉移了位置藏起來,藥師差點舒服的呻吟起來: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這個五縣第一盜賊啊,這麽大一筆財富,就生生送到了我的麵前,居然不用耗費太多力氣,爽,舒坦啊!
就在藥師臥於假山內大歎運氣無雙的時候,天耳殘就已經吩咐牛老大幾個趕緊閃人,剩下的事情由他獨自完成。
對於這樣凶名昭著的大盜,混跡街頭的牛老大等人自然不敢有絲毫違背。應了聲是之後,他和四名手下頓時連看都沒看假山這邊一眼,便灰溜溜的翻過圍牆出了宅子。
天耳殘老匹夫見他們幾個走了人,頓時嘿嘿一陣獰笑,然後絲毫沒有隱藏行跡的意思,就那麽大搖大擺邁起步子直朝宅內的後院走去。
“真是沒有一點盜賊該有的職業素養。”隱約從假山洞裏看到外麵的情景,藥師忍不住在心中哼哼了兩聲,並直接在肚子裏喝罵了開來:“特嘛的,要不是你叫天耳殘,老子非衝上來罵你個狗血淋頭不可!”
“嗖!”
就在藥師的喝罵聲落地時,一道暗器的破空聲忽然響起。而毫無防備並且目標明顯的天耳殘,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這暗器正正擊中了鼻梁。
刹時,這老匹夫的鼻血就泊泊冒了出來。
“我叉,是誰,居然敢陰老夫我!”很顯然,這道暗器的力量並不算大,否則天耳殘絕對會鼻梁塌陷,身體上再度出現了一處殘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流鼻血的時候還能開口喝罵。
並且,這老匹夫在喝罵的同時,還十分警惕的朝四周觀察,似是想先找個地方隱藏住身體。
觀察到這個情景的藥師,頓時又在心裏罵了句:“廢物,早幹什麽吃的去了。”
而他這下在心底的喝罵,似乎又起了到某個昭示作用一般。在天耳殘還沒來得及移動身體的時候,他的屁股頓時又在“嗖”的一聲裏,重重的挨了下。
接著,好似漫天而起的石塊接連破空而來。
在藥師大感詫異,以為有某個高手在後麵窺伺而動的時候。天耳殘那老匹夫已是在無數打擊中皮開肉綻,慘叫連連、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