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兩劍三四劍,

五劍六劍七八劍。

九劍十劍十一劍。

閃爍閃爍皆不現。

……

呃,盜用一句幾近歪詩的格式來說,在玄清阻擋卞梁的時候,葉天正認真無比演練著百疊千浪的劍勢。為了不至於給身體造成太多的負擔,另外瞧著玄清的阻擋給了自己相當充裕的時間,葉天便是一口氣在旁邊將自己僅能掌握十三劍裏麵的前十一劍,都對著空處施展了出來。

從上一次跟葉破軍對陣的情況上來看,葉天知前麵十一劍雖然已經有夠犀利,但很顯然在麵對卞梁這樣的強者時候,卻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威懾力,因此舍棄了前麵的劍數,他便想著直接以最後兩劍,來迫使卞梁透露出幾手壓箱底的功夫。畢竟在前麵的對戰裏無論是自己也好,還是玄清也罷,雖然都接連出了手,但很顯然卞梁一直都隻是憑借本身的實力在周旋,而根本沒有施展出什麽符合他身份境界的強力武技出來。

換句話說,到了如今,卞梁依舊還沒有展現出全部的實力。

當然,事實上卞梁並非沒有施展過武技,而是在玄清的阻擋下,他前前後後換了十多套普通的武技,想要突破這道封鎖。可這些依靠武技所發出去的攻擊力,卻依舊如同先前一樣不能接實,而被直接彈開或者是卸到了一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打到後來不僅越打越是心驚,而且越打越是無比暴躁。

先天七層的強大武者啊,竟然突破不了一名一流武者的封鎖,這事情如果說出去,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相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任是卞梁暴怒連連,任是他接連轉換武技,可玄清那舞動的雙臂卻是依舊連貫,絲毫沒有顯出任何的破綻。到了這個時候,卞梁自然能夠想到,玄清絕對不是什麽普通武者。甚至依照眼下的架勢,他都覺得玄清如果不是金榜神龍榜上靠前的武者,那就有可能是哪個天榜上的老怪物在找自己的麻煩。

是以打到後來依舊無法有所建樹,卞梁在虛晃一招後退了開來,抱拳問道:“這位前輩,敢問尊姓大名,我卞某人好象跟你沒打過照麵吧,前輩為何來戲辱於我!”

“前輩這個叫法,老夫還是當得起。”見卞梁停下了攻擊,玄清也就隨之罷了守勢。聞聽他如此說話,玄清同樣是先冷聲哼了哼,然後才繼續說道:“老夫本家姓名不提也罷,年代太過久遠不說別人,就是我自己說出來也覺得陌生。平日裏旁人都稱呼我為玄清,你也可以叫老夫為玄清天尊。”

“玄清天尊?!”卞梁很明顯對這個應該是稱號的叫法感覺到很茫然。作為一名先天七層的強者,他的記憶不可謂不強,或者說一般的先天強者,都有博聞強記的特征。隻不過很可惜的是,縱使卞梁的腦子很好用,可遍搜記憶,他也不記得金品神龍榜或者天榜上,有一名外號叫做玄清天尊的人物。

當然,兩榜上沒有這樣的人物,對眼前的情況而言還有另外兩種可能。首先可能實際上他確實是天榜或金品神龍榜上的時候,隻不過因為不想被卞梁獲知真正的身份,因而故意撒了一個謊。另外一種可能則是他確實非此兩榜上的人物,而是屬於那種不世出的老怪物。這樣的人物名聲不顯,卞梁自然也就無從知曉。

不過很明顯,無論是哪種可能,汴梁覺得自己今天想要知道玄清的真正身份,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實在這個問題上玄清卻並沒有說謊。見到卞梁發愣的表情,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知道對方所想。因此玄清隻是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便轉過身體對著葉天招呼道:“好了小子,老夫也就替你阻擋他這一會兒的功夫,接下來還是你自己來跟這廝戰鬥吧,老夫且在旁邊替你掠陣。”

他如此言語,讓卞梁眼睛為之一亮的同時,也讓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既然知道這老頭要退開,那兩人的視線便各自鎖定了對方。隻不過在這個時候,葉天卻是一臉的凝重,而卞梁則很明顯鬆了口氣。毋庸置疑,玄清這些話的意思透露給他一個信息,那就是玄清並不會真正攙和到兩人的戰鬥中來,他此行的目標也隻是為了保證葉天的安全而已。

這句話,一時間就讓卞梁忍不住動了動心思。既然玄清不會主動對他早成傷害,那麽他是不是可以趁著玄清在旁邊掠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葉天斬殺,那樣在玄清救援不及的情況下,相信麵對葉天已經身死當場的結局,他亦是除了哀歎之外,而再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思慮及此,卞梁頓時就笑了一笑。

也就在他笑了出來的時候,葉天同時施展出了他早已蓄勢良久的第十二劍。就像是跟葉破軍交戰的時候一樣,當他這一劍出手之後,整個室內頓時充斥著無邊劍氣,尤其是那劍尖處吞吐伸縮不停的劍芒,更是散發著凜凜寒氣,似有洞穿一切的鋒銳。

“你果然非是一般的先天武者,連先天劍芒都能夠修出來,無怪乎葉破天會親自登門央求我來對付你。”瞧見葉天所造成的聲勢,卞梁微微愣了愣,才冷聲開口說了幾句。隨即他臉上對葉天的輕蔑之色已經全部收斂的起來,並且右手一探,他從身上摸出一把極為生冷偏僻,絕少人會修習的爪型武器。

但凡武者若中規中矩使用刀劍之類的大眾兵器,那麽他們的手段也基本上屬於堂堂正正的架勢。可如果武者修習的乃是奇門兵刃的話,那麽當他們真正出手的時候,必定的奇詭難測、刁鑽狠辣。尤其是像達到卞梁這種層次的武者,說不得可能就是沾之非殘即傷,甚至直接致人於死命也不為稀奇。

見到這種兵器,葉天難免就愣了一愣,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卞梁的鐵爪便劃過一道烏影,直接迎向了葉天的這一劍。

雖然說他這鐵爪在攻擊中,根本沒有像葉天那樣帶有明顯的氣芒,但當爪劍相擊時,葉天卻是注意到自己本應該銳不可擋的劍芒,就像是遇到了大陸上最為堅韌的東西一樣,隻是“哧啦”一下便被消去了形跡不說,隨即卞梁鐵爪順勢攻來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因為硬拚一記而有任何停滯。

更為奇特的是,他這爪影襲來,所帶的古怪嗚嗚之聲,讓葉天隱約有種昏沉想要入睡的可怕感覺。

心裏一驚,趕緊將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以疼痛將這種感覺驅逐出體外,葉天已是明白對方這古怪的聲音,必定有擾亂敵人心神的奇特效用,大抵是每每攻敵出招之間,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可如果久時間處在這種環境裏,且不說是否會使實力大打折扣,恐怕如果一個小心著了道,那可真是後果堪虞。

甚至,在這種聲音出現之後,葉天忽然發現,自己的感應裏忽然失去了卞梁的所有蹤跡。

這真真是一件蔚為可怖的事情!

需知葉天的神識感應,那可是有著遠超同階武者,甚至大多數比他更高級別的武者,也都沒有他的感應敏銳。甚至平日裏在三十丈範圍裏,別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是蛇蟲鼠蟻之類微小的事物,也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留心觀察。可是偏偏,現在他的感應裏,卞梁卻是毫無征兆的消失無蹤!

事實當然並不是卞梁忽然憑空消失,而是他那忽然大放的爪芒,直將他整個身體裹在其內,從而斷絕了任何向外泄露的氣息。又因為這爪芒十分強烈,使之屋子裏的燈光都好象忽然黯淡了下去,所以就讓葉天在視覺上一時難以適應,也就造成了他眼睛看不清,感應鎖定不了對方位置的假象。

心頭發冷之間,葉天陡然爆喝一聲,長劍以第十三手百疊千浪的手法,硬生生向他的漫天爪影刺了過去。

隻是在這個時候,卞梁漫天的爪影驀地收斂了起來。此時那似乎被他爪影壓製住的燈光,驟然間又重新回複了光明一樣,直使得整個室內好象猛然間亮了一亮!

這,又是一個以假象所造成的強烈視覺衝擊!

當葉天能夠重新恢複視覺的時候,他就見到卞梁的爪影,已經離自己的眉心位置隻有約莫近尺的距離。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再加上卞梁的速度,葉天自是想要做任何閃避動作都來之不及!

“這先天七層的高手,果然非是我現在可以與之過招的存在。”黯然在心裏歎息了一聲,葉天已是完全把握住了對方和自己的差距,同時心裏也滋生起了退卻之意。

“叮!”

幾乎臨近葉天眉心,可謂是勢在必得的爪影,在間不容發的光頭,被打橫著探出來的一根指頭重重彈了開來。玄清的身體在瞬間臨近了葉天身邊,探出右手將他的胳膊抓了起來,道了聲走之後,這老頭也不待葉天有任何反應,便直接帶著他衝破了屋頂,然後認準了方向就要逃之夭夭。

“來了還想走,恐怕沒那麽容易!”這個時候,卞梁忽然一改先前警惕的表情,無比惱怒的仰著脖子大喝了一聲。在葉天還奇怪自己和玄清都已經逃出了屋子,依照玄清的手段他絕對不可能追上的時候,這原本應該被玄清撂道至寂靜無人的宅院裏,忽然從暗處升騰起了三道氣勢驚人的身影。

那些影子堪堪出現,玄清原本一直悠然無比的臉色驟然大變,道:“不好,竟然全是先天中期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