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就睡,這傀儡怎麽就像是個嬰兒一樣。

瞧著那直挺挺躺在那裏的傀儡身體,打鼾的時候胸膛一起一伏,葉天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了一聲。不過這嘀咕聲才落,他卻又猛然意識道:“不對啊,先前他不是還連自己吃東西的動作都不能做麽,怎地現如今能夠從石室正中央自己走到角落裏,而且還非常乖覺的睡起覺來?!”

他這思想什麽的暫且不停,單單隻是這份能夠自己行動的能力,似乎相較於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怔怔盯著那傀儡身體好半晌,過了不久之後葉天甚至發現那傀儡好象覺得睡覺的姿勢不舒服,還手腳並用直接翻了個身,然後嘴巴吧唧著繼續徜徉在香甜的夢鄉之中的舉動……

葉天頓時發現,這事情怎麽就透露著一股好象很熟悉,但又非常古怪的味道。

“究竟是在什麽地方看過類似的情景呢,似乎想不起來了啊。”抓了抓腦袋,愁眉苦臉的思忖了半晌,葉天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看過跟玄清現今類似的情景。好在葉天除了武道之外,對其他事情並不是鑽牛角尖的性子,因此思忖無果之後他也就聽之任之,暫且沒在這方麵想得太多。

這倒不是他不關心玄清,實乃是葉天對這重塑形體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了解,是以縱使他想要盡力幫助玄清將重塑形體盡功,卻也根本不是知道如何下手才好。反正到了現在,他也就隻能按照玄清早先的吩咐,暫且將這個傀儡身體照顧好了便是,至於其他的東西則隻能順其自然。

當然,本著盡量多關注這傀儡的心思,葉天依舊在儲物室裏呆了三個多時辰,這才找了個地方躺下來休息。

……

第二天一早,葉天是被腳步聲給驚醒過來的。

迷糊的睜開眼睛後,他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了數倍。因為眼前的景象赫然是玄清正邁著極為輕巧的步子,在石室裏來回的走動不說,而且他還能夠勉強的抬起手臂,做出揮舞和拍手等等動作出來。相較於昨天他動作的僵硬和機械化,現在的各項舉動顯然柔和了許多,並且讓人感覺自然了不少。

甚至,這傀儡身體的警覺性,在他能夠自己活動後也增加了不少。可能是感應到葉天的目光匯聚,他忽然停下了動作,轉頭朝葉天深深看了一眼,才張著嘴巴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子……你、睡、醒了啊……我……我終於可以自己活動了……我現在對這具身體非常不適應,所以要通過多活動來磨礪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以期盡快達到正常水準。”

他忽然不再如同嬰兒“咿呀”學語那樣,而是能夠完整的發音,頓時讓葉天生出無盡的驚喜出來。不過更讓他感覺開心的則是他說話的時候雖然斷斷續續,但葉天在仔細辨別之下依舊能夠領悟出他的全部意思。當然最為重要的,則是他這聲音雖然顯得有些蒼老,但毫無疑問卻是玄清那熟悉的聲音。

“這傀儡身體,果然是玄清重塑形體之後的存在。”肯定了這個事實,葉天自是感覺到心裏大定。稍微沉吟一陣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探詢出聲道:“那個,玄清老頭,還請你告訴消息大抵還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夠回複到以前的那種水平,小子也好根據這個時間來安排接下來的去向。”

“老夫完全控製這個身體,大抵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至於回複功力這個卻是說不準,可能三五個月,可能三五年,這要看老夫掌控這個身體之後的修行速度如何。”玄清微微一笑,很是輕鬆的答道。雖然說這個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確定,他幾千年都等了,倒也是真不在乎此後回複功力究竟是需要三五個月或者三五年。

與那漫長的歲月相比,這眼下所謂的時間,真真隻不過是滄海一粟、極短的瞬間而已。

葉天自是知道這個道理,是以眼見玄清說的輕鬆,他倒也不便說些什麽。反正既然要繼續在這洞府裏呆下去他也無有不可,最起碼在大衍通臂拳前九招還沒完全揣摩清楚之前,他也根本沒有什麽心思走出洞府。修行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和孤苦,若沒法沉下心來去刻苦用功,要想成為強者無異天方夜潭。

是以在接來來的日子裏,他一般研究著大衍通臂拳,一邊照顧著如今還不能自理生活的玄清,日子倒也過得充實而簡單。而在夏去秋來,最終白雪再度覆蓋整個月落山脈的時候,玄清在這段時間裏終於完成了從一個嬰兒般的模樣,到能夠擁有成年人能力的極速蛻變。

甚至,他是功夫也恢複了不少,雖然如今還沒達到他所說的入門級別,但是跟一流顛峰的武者比起來也並不遜色。達到了這種情況,按理說他所要麵臨的,就將是從後天到先天的突破,隻不過在這個世人謂之為難於上青天的關卡麵前,玄清卻是絲毫沒有半點擔心自己無法突破的意思。

葉天曾問過其中的原因,得到的答案卻是玄清早經曆過這種突破,如今隻需要將前世的經驗和記憶加以消化,這突破先天的事情就會水到渠成,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隻不過玄清說的雖然簡單,但事實這突破之事卻並沒有那麽容易。及至冬去春來又一載時間過去之後,葉天已經有了十四歲的年齡,玄清卻是依舊沒有能夠達到他所謂的入門境界。麵對如此情況,玄清便言及可能自己還是缺少一些機遇,因此在與葉天商議過後,兩人變決定暫離洞府,結伴到神武大路闖蕩一番。

走之前將洞府的禁製打了開來,葉天向嗜血貂王囑咐其好生看守的時候,卻沒料到這個小東西似乎非常不願意,他唧唧吱吱叫喚了許久,見不能挽留葉天之後,竟是直接拋棄了他手下的數百隻同類族群,然後跟著葉天後來,任是葉天如何驅趕,它卻也再沒有半分離開葉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