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江千流臨陣反水,揮劍敵對張秋,徐澤早有準備,立即反過來和張秋一起對付江千流,三人之間再次陷入一片混戰。江千流受到的壓力更大,卻一言不發,長劍之上青蓮點點,璀璨非常。
張秋鐵筆揮動,又急又氣道:“徐澤、江千流,你們幹什麽?”
江千流一言不發,徐澤卻是笑嘻嘻道:“江兄勢大,小弟功力孱弱,隻能和張兄聯手對敵了。”話雖如此,他卻從不離張秋三尺距離,彼此之間總是有著防備。
張秋也不是笨人,幾招之間已經明白了江千流的想法和徐澤的計謀,不禁又氣又笑道:“好個天仙徐澤,竟然如此詭計多端,把我們都算計進去了!”
徐澤大笑道:“豈敢豈敢。”
張秋哼了一身,道:“張某豈會讓你如願!”說著,鐵筆一揮,一道強勁的罡氣吹過,竟然不顧後麵追來的江千流,朝著徐澤攻去。
徐澤似乎早已料到,並不意外。他武功雖然不是最強勁的,但卻定然是最難纏的,無雙步配合靈犀掌,倉促之間,誰也勝不了他。張秋幾招攻不破徐澤防禦,江千流卻已經追了上來,張秋無奈,隻有回身接招。
徐澤笑嘻嘻道:“張兄,咱們還是老老實實一起對敵吧!”竟然也不去攻張秋,而是幫他一起對付江千流。
張秋再不管徐澤,朝江千流喝道:“江千流,你到底什麽意思?”
江千流淡淡道:“閑話少說,打過一場再言其他。”長劍愈發淩厲,身周半尺的空氣中都開始蕩漾出一朵朵三寸大小的精致青蓮,蓮花不停地旋轉著,散發著一種平和卻隱含危險的氣息。
人群之中,葉羽臉色一變,喝道:“周圍的朋友,小心那青蓮!”
眾人雖然不解,但對葉羽卻已經服氣,都不敢怠慢,趕緊退到別的地方。
張秋和徐澤見此情景,也不敢再出工不出力,兩人都知道江千流已經動了真格。若是讓他如此發揮下去,青蓮遍布大廳的一刻,就算兩人同心聯手,也隻有退開躲避一途了。
“江千流,你既然想打,張某就陪陪你!”張秋鐵筆上白光亮起,不同於徐澤的乳白色,這是一種白紙一般空無之白,看似一無所有,卻蘊含著無數的變化和可能。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筆薦軒轅!”
一身大喝,白光赫然照亮天地,一股博大浩然的氣息撲麵而來,張秋的鐵筆和江千流的長劍第一次硬生生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尖銳的輕鳴,周圍的白光和青蓮四散開來,迎向木質牆壁。
砰砰砰!
無數地板和牆壁翻飛起來,卻瞬間在罡風之中散成飛灰,七樓的地板已經殘缺不全,除了幾個可以踩的地方,底下都是直通六樓的空洞。四麵牆壁也是灰飛煙滅,化作一片空曠,若不是還有木梁支撐,這酒樓恐怕已經從七層坍塌。
剩餘的罡風將大廳角落中僅剩的桌子吹翻起來,朝著幾個大洞斜飛下去。
眾人終於正麵領教過神道高手的威能,都是倒抽一口冷氣。這酒樓地板和牆壁都是用最堅硬的北楠木製成,而且厚得驚人,沒想在兩位高手一招之下,竟然連片刻時間都支持不了,立即碎成飛灰。
在場諸人都明白了剛才葉羽呼喊的原因,若不是眾人都聽葉羽的建議躲到別的地方,光這一下,周圍的人即使不死,也得一起被打飛下樓,這七層高的高度,不死也殘廢了!
躲過一劫的幾個人悄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朝一旁的葉羽投去感激的一瞥。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覺得這種激烈的爭鬥不適合觀戰,起碼不適合自己這種角色觀戰,遲疑一下,便拉著幾個朋友下了樓,躲開是非去了。
不到一時,七層酒樓大廳便空曠了許多,隻剩下寥寥幾個人。
正在此時,剩下餘人忽然感覺周身一冷,一股寒風撲麵而來。剛剛從地板上破開洞口中落下去的桌子竟然撞開了更大的缺口,橫飛回來,看方向,正是徐澤所站的位置。
桌子飛到半途,忽然“轟”的一聲碎成四塊,徐澤飛身倒退。
九道漆黑的影子憑空出現,如鬼魅一般將徐澤包圍起來,“天仙徐澤,徐澤,交出太虛經......經......”陰柔尖銳的聲音不絕回響,仿佛地府中的幽靈,令人感到不舒服。
飛身後退之間,徐澤眼中忽然暴起一團精芒,他單掌一揮,竟然不在乎周圍的木塊,朝著其中一個人影揮去。這一掌隻在電光火石之間,來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徐澤一掌擊飛!
九道黑影憑空消散,一身黑袍的鬼王陰九重出現在眾人麵前,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靈犀掌洞徹人心,天仙徐澤善設局對人,厲害,厲害,陰某領教了!”陰九重平靜地立著,心中卻驚濤駭浪起伏不定,他埋伏在樓下已經很久,沒想到還是被徐澤事先識破。
“陰九重,你怎麽來了?”張秋問道。
陰九重瞥了他一眼,撫著心口並沒有說話。
徐澤大笑道:“這位陰兄來得可早,隻比二位慢一步而已,還有神行君馬兄,馬兄還要在樓下等等麽?”聲音驀地放大,震得周圍人耳膜作響。
“徐兄弟相邀,馬莫焉敢不到?”
片刻之間,一身黑綠衫子,身材低矮的馬莫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卻不是從六樓的樓梯,而是從剛才破開的大洞。看樣子,方才鬼王陰九重也是從這地方上來的。
“陰兄、馬兄,樓下的酒水還不錯吧!”徐澤似笑非笑道。
原來陰九重和馬莫隻比張秋、江千流兩人慢了一步,但這兩個家夥卻並沒有光明正大地出現,反而悄悄躲在六樓,想找個機會偷襲徐澤,搶走太虛經。
隻是徐澤的靈犀掌不僅能洞徹人心,也最善觀察環境,陰九重和馬莫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注意到,他遲遲不和江千流兩人正麵對敵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必須節省精力對付陰九重、馬莫這兩個陰險的家夥。
方才江千流和張秋全力出手,陰九重自以為時機到了,便直接從六樓向上一縱,從七樓破口飛上來,馬莫慢了一步,咫尺之間的輕功身法也不如陰九重靈活多變,便沒有和他一起。
隻可惜徐澤早有準備,一切都隻不過誘陰九重出手而已。
方才那一記,陰九重結結實實中了徐澤一記心有靈犀掌,受到的內傷恐怕不輕。
“還好,還好,樓下酒水的確不錯。”馬莫幹笑道。
張秋眼珠一轉,已經大略明白了事情大概,嘲諷地笑道:“陰九重,陰兄你終於吃虧了吧!”他雖然和陰九重兩人沒有仇,但也絕不喜歡這種暗中偷襲的家夥,因此逮著機會,不禁嘲笑了兩句。
陰九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廳之中,五人之間的氣氛再次僵滯起來。
陰九重雖然受了傷,但憑他功力,完全可以暫時壓製,況且他跟馬莫一路,想來也是同伴,兩人聯手,在場之人恐怕無人能敵。
這時候,一身魁梧的笑聲忽然傳來:“哈哈哈,原來大家都在這裏啊!”
眾人神色一動,那聲音繼續響起:“萬缺,走快點,還不容易趕上了,可不要讓他們都跑了!”
萬缺?跟青冥刀萬缺在一起的,會是什麽人?
大廳中氣氛詭異,大家也不敢冒然出手。眾人等了片刻,兩人魁梧漢子一同登上七樓,其中一人一身青衫,手持長刀,正是五人熟識的青冥刀萬缺。
萬缺身邊站了另一個人,灰色的外衣露著胸口,挽起袖子露著赤膊,一臉大胡子,看起來很是彪悍。
“撼嶽天王,李電?”眾人同時驚訝一聲。
李電打量了眾人一眼:“看來大家都認識本天王啊!”這李電乃是幽燕艮山殿中人,雖說是太虛門人,但這家夥卻更喜歡在江湖中混來混去,到處挑戰高手,極少回到艮山殿。
艮山殿的武功都是陽剛強勁的法門,李電一身艮山真氣已經達到“撼嶽”的地步,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無窮巨力,撼嶽十八勁更是精妙無比,不弱於莫玄的陰陽二氣,因此有“撼嶽天王”之稱。
“李天王也是來奪太虛經的?”陰九重不陰不陽地問道。
李電大大咧咧地道:“太虛經的事情等下再說,咱們先打過一場!”說完搓了搓雙手,有些激動的樣子,“天下七散人都到了,看來今天有得打了啊!”
眾人心思各異,張秋心道這撼嶽李天王果然如傳言中一樣是個武癡,以挑戰高手為樂。徐澤卻是盯著這位李天王,想著傳言中李電的性格和實力。陰九重聽說對方不在乎太虛經,心中暗暗哼了一聲,以為這家夥說的隻是官麵話,他從來不相信李電來到這裏隻是為了挑戰和打鬥。
“李天王,好久不見!”忽然,樓梯間再次轉出一人,身材高大,布衣赤手,神情淡然,卻是七散人中實力最強勁的一位,大陰陽內勁,莫玄到了。
“莫玄?”李電眼睛一亮:“好家夥,幾年過去,你這家夥還沒死啊!”
莫玄哼道:“李天王不死,莫某怎麽敢搶先?”
李電哈哈笑道:“閑話少說,咱們也有好幾年沒有過招了,老子幾年來遇到的對手不是太弱,就是不想跟我打,真懷念你的大陰陽內勁啊!”說著,竟然迫不及待地飛身上前,一拳朝莫玄轟去。
莫玄似早有所料,並無任何意外之色:“也好,讓莫某見識一下你們撼嶽十八勁進步如何?”
兩人戰在一起,鬼王陰九重和神行君馬莫悄悄對視一眼,頓時一言不發地朝徐澤攻了過去。徐澤雙拳難敵四手,顯得有些左支右絀,江千流無意太虛經,對徐澤印象不錯,對陰九重卻是頗為不屑,長劍一展,便和徐澤一起,四人分做兩派,戰成一團。
青冥刀萬缺終於擺脫李電,鬆了口氣,此時看見眾人混戰,略一猶豫,便加入了陰九重和馬莫的一邊。
狂學仕張秋雖然想搶太虛經,卻不願意以多欺少,此時八大高手一同混戰,也激發了他的豪氣。張秋鐵筆一揮,竟然加入了徐澤、江千流一方,和青冥刀萬缺爭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