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奇尚是離火宮演武堂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之一,而演武堂卻是離火宮諸多分支中武力最雄厚的一脈,故而丁奇尚也算是整個離火宮這一代最傑出的天才弟子。
丁奇尚年僅二十八歲,已經突破真我,擁有神初初期的修為。排除葉羽這種特例不說,他在整個武林年輕一代的人才中也算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便和當初的林不歸、陳彬二人差不多,隻不過一方是河西震雷殿,一方是巴蜀離火宮而已。
聽說天仙徐澤逃往巴蜀,離火宮高層的人頓時緊張了。
畢竟幾年前的華陰就是前車之鑒,因此離火宮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和商量,這一次派出了大量的弟子,其中目的不言而喻——一定要把徐澤和《太虛經》堵在巴蜀門外!
這一次除了丁奇尚等一批二代弟子,離火宮一代的前輩也來了不少。因為丁奇尚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修為比大多數離火宮門人都要高出一截,因此這一批人都由他帶領。
這裏要說到離火宮的最高典籍,品質上比華山九功還要高出半品的——“離火焚天經”。傳言太虛八大經典是直接由虛子編纂,莫祖完善,蘊含著天地八道最根本的運行原理。“離火焚天經”作為八經之一,修煉條件的苛刻不比葉羽的“劍氣衝霄決”遜色多少。
有趣的一點是,修煉離火焚天經的人有一個弊端,初學者很容易受到離火真氣的影響,脾氣性格變得格外暴躁,尤其是臨近突破的關卡時,這種影響會格外放大。當然,隨著修為的加深,這種影響會逐漸消弱。
等到焚天經的修煉者到了元始境,神靈自成,收放如一,便會一舉避除離火真氣的影響。但若真到了元始境,結成離火元神,渾身須發便會變成淡淡的火紅色,修為越高,神靈越穩固,紅色越深。所以你隻要看見一位全身須發都是紅得耀眼的家夥,千萬不要廢話,收起兵器就快跑吧!
閑話不必贅言,且說一群離火宮弟子聽見周圍群豪口中不幹不淨,心中都是暗暗窩火。這些離火宮弟子都是火爆脾氣,有一個叫做王思浩的弟子哼哼道:“這群烏合之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身邊,一個略矮一些的紅衣弟子也罵道:“王師兄說得對,我們離火宮出錢給他們安頓,已經算好的了,要是碰到兌澤殿那些家夥,百分之九十九要把他們這群家夥直接趕走!”
“嘿嘿,白花錢養了一群白眼狼啊!”一個陰沉男子嘿嘿笑道:“我們把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停在這裏,沒有動用武力,結果這些人便以為我們離火宮好欺負了......”
“過幾天如果我們還不放行,恐怕這些人要鬧起來了,到時候不知道丁師兄會怎麽辦?”
一群人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雖然氣憤,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沒有去教訓對麵那群“烏合之眾”的意思。蓋因這次出來辦事的領事者乃是丁奇尚,他不說話,底下的弟子也不敢逾越,當然,還有少部分人是抱著看丁奇尚笑話的意思,從側麵來說,丁奇尚在離火宮的人緣似乎也不怎麽好。
另一邊,丁奇尚身邊有一個名叫‘龍行波’的青年漢子沉聲道:“老丁,對麵那群人實在有些不像話,底下的弟子們似乎都不穩了,我們要不要去動動手腳?”
“動動手腳?哪邊?”龍行波身邊,一個瘦子青年忽然問道。
“陶老二,你什麽意思?”龍行波皺眉道:“跟你說了多少遍,王思浩和譚淨那些人雖然討厭了些,但起碼也是我們同門弟子,你不要總想著去挑起爭端!”
“同門弟子?”陶老二冷哼了一聲:“你當別人是同門,別人可不一定當你是弟子!”
“你......”龍行波欲要爭辯。
“好了。”丁奇尚終於開口,打斷道:“老二,行波,你們不用爭吵了。這次出來,離火宮這邊的確是以我為主,但我也要聽那位‘黃將軍’的,那群武林散沙的事情,既然‘黃將軍’不管,我們也不用插手......至於譚淨那邊,哼哼!”
丁奇尚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大家等著便是,總有人會閑不住的!”
########################################################
時間過去了半天。
這半天時間,百十名武林群豪住進了離火宮準備的帳篷,也圈定出自家的領地,軍隊雖然為眾人準備的幹糧和清水,但眾位豪傑肯定不會隻滿足於清水糧食,因此打獵、生火煮飯的事情自是不絕。
數百人在一起生火煮飯,還是一群本來就有間隙的人,其結果可想而知。
眾人彼此間摩擦不絕,隻是初來乍到,都壓製下來。
時間匆匆,天仙徐澤離巴蜀越來越近,被離火宮攔截下來的這些江湖人士也越來越急躁。在接下來這兩天時間裏,群豪彼此間的衝突絡繹不絕,剛開始還是一個個,但誰沒有個兄弟朋友,等到實在忍不下去的時候,單挑就變成了群毆,要不是‘黃將軍’那群士兵攔著,這片地方恐怕已經戰亂成災了......
這數百名江湖人士中,彼此有宿怨的不少,像白雲劍派和江淮元武門這樣臨時結仇的也不少。眾人的帳篷周圍三天兩頭便有爭鬥發生,嚴重的流血事件也不少。
“不對!”這幾日來,倒是沒有人敢來惹葉羽,葉羽冷眼旁觀著周圍情況,卻隱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不對,數百名江湖群豪雖然有摩擦,但也不應演變成如此情況......”
“似乎有人,在暗中隱隱推動!!”
葉羽心中一動,不經意地看向對麵那群紅衣弟子,但隨即,他卻下意識地搖搖頭。
“這些人雖然有嫌疑,但,應該不是他們!”他轉頭看向周圍的江湖群豪,“這群人中,似乎還有一位隱藏在暗中的有心人,在暗暗推動著現場諸人之間糜爛的局勢!”
葉羽悄悄轉頭看了看洛川,發現這位白雲劍派的大師兄眼中也是光芒閃爍,意味不明。
葉羽搖了搖頭,此刻戰火還未燃燒在他身上,在不明情況之前,他也不好如何動作。
時間再過去一天半,這一天半時間,群豪之間的摩擦更大,即使那些還沒有被卷入戰端的人,心中也是漸漸急躁起來。眾人被攔在巴蜀門前,對離火宮和那群軍隊的怨言也越來越大。
“娘的,在這樣下去,老子受不了了!”一個激憤的聲音忽然響起:“老子數百個爺們,難道要被離火宮這些困幾個月?要我說,大家掏出家夥,和離火宮這群家夥拚了,老子們也是幾百個高手,難道還不如一群大兵?”
“就是此人!”葉羽忽然一轉頭,朝聲源出望去。
但當他抬眼望去的時候,那塊地方卻已經空無一人,隻是附近還有頗為意動的家夥,然而葉羽卻知道,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並不是這幾人之中的任何一個!
“這個人,武功不弱!”葉羽心中暗暗想到。
又過去半天時間,半天之後,離火宮那群暴躁弟子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和群豪之中的一個刀客爭鬥起來。離火宮終是頂尖大派,兩人動起手來,那刀客不過三兩招便落敗了。
經過這場短暫的戰鬥,群豪對離火宮人的怒火暫時壓製起來。
“譚師兄,事情暫時緩和了一些。”一座簡陋的木屋中,王思浩低聲說道。“暗中那人似乎也在極力搗鼓,想讓那群散沙和我們離火弟子衝突起來,但早上白師弟出了手,事情還是暫時緩和了。”
“火焰越來越炙,一味的壓製,隻會讓爆炸更加猛烈而已。”
一身淡紅色衣袍的譚淨低頭閉目,喃喃道:“暗中那人,武功似乎很高啊,不過那又怎麽樣呢?如此棘手的人物,不是應該讓丁師兄去頭疼麽?”
“嗬嗬!”譚淨忽然笑了一聲:“丁師兄,你是離火宮這一代的第一人,我武功不如你,可是演武堂下一任堂主之位,我譚淨也是不會拱手相讓的!”
“思浩!”譚淨忽然轉頭,對王思浩說道:“你去同行的師兄弟中再加一把火,引起那些中立弟子對對麵那群散沙的厭惡,甚至仇恨,等衝突大規模發生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丁師兄該如何做!”
就這樣,在兩方有心人的推動下,群豪和離火宮弟子之間的衝突越來越劇烈,每一次爭鬥,群豪這邊總是陷入劣勢,但隨著積怨越深,群豪心中越來越仇恨,即使一次都打不贏,衝突還是三天兩頭地發生。
這幾天中,不斷有北方人來找葉羽出頭,可惜葉羽雖然樂於助人,但卻不想陷入這場詭秘的陰謀漩渦之中,一直沒有答應,久而久之,再沒有人來找葉羽,但言語之間也不怎麽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