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恩真的這樣問了起來,又把陸藝禾問住了。

她本來就是故意威脅沈淮之的,根本就沒想說出真相。

真要將事情搞大了她還要怎麽接近沈淮之,或者利用沈小恩拿到那個U盤。

陸藝禾下意識想往回找補,卻被岑屹樓四兩撥千斤地圓了過去。

岑屹樓見狀,真是替沈淮之捏把汗,努力轉動著腦子,終於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句合適的說辭。

邊勸著沈小恩,“還能是什麽,肯定是說沈淮之這男人根本不是人,是渾蛋渣男,不配當你父親。”

“行了行了。”

沈小恩不吃岑屹樓這一套,難得不再害怕地主動走向陸藝禾,逼視著她問,“是這樣嗎?”

“是岑叔說的那樣嗎?”

“你今天這樣大費周章地要見我,在我麵前演戲裝死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還是說你還有話沒說清楚,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藝禾難得被沈小恩逼得連連後退,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隻是想利用沈小恩的心軟,來接近沈淮之,沒想到卻弄巧成拙發展成這樣。

不待陸藝禾想好說辭。

沈小恩忽地主動道,“好啊,你想帶走我。”

“那我跟你走。”

時予下意識要反對,卻被沈淮之扯住。

下一秒就見陸藝禾慌亂地擺手,“不是,小恩我不是非要帶走你,不是……”

沈小恩忽地苦笑一聲,這一聲笑瞬時驚醒了慌亂的陸藝禾。

她瞬時臉青一下白一下的尷尬看著沈小恩,又解釋,“小恩,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隻是,隻是,”

沈小恩眸間的眼淚已經忍不住開始打轉了,“隻是什麽?”

“隻是想利用我來博同情?”說一句往前逼近一步。

“還隻是想利用我來拆散沈淮之和時予?”

“還是說,你從頭到尾隻是從來都沒把我當過你的兒子一秒鍾?”

“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拿我當你威脅,談條件的籌碼?”

陸藝禾看著這樣的沈小恩,第一次生出了愧疚,眼露心疼看著他,“小恩,我沒有,我不是……”

沈小恩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傷痛,失控將腳邊的垃圾桶一腳踢翻,抱著腦袋怒吼了出來。

悲痛愈加的吼完,沈小恩瞬時轉身流著淚跑了出去。

時予立即追上去,“沈小恩。”

岑屹樓和岑明軒也不放心的瞬時跟了出去。

待所有人離開,準備也離開的沈淮之,忽地回頭看向陸藝禾,趁著她失神之際,猛地試探道了句,“陸藝禾,你根本就不是小恩的母親。”

沈淮之心中雖然是疑問的,但是說出的話確實肯定句似的。

陸藝禾下意識驚訝看向沈淮之。

但是轉瞬即逝哼笑著反駁,“沈淮之,為了讓我消失,你還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啊。”

陸藝禾說著卻對上沈淮之似笑非笑的眸,心中瞬時一慌。

但是還是強裝鎮靜,麵上狠狠瞪著他指向門口那邊,“我不是,難道你那個小太太是?”

沈淮之牽唇道,“至少她比你更適合做一個母親。”

沈淮之說罷這一句,抬腳離開。

陸藝禾看著沈淮之這態度,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就在她有些心慌腿軟的癱坐在地上,走到門口的沈淮之忽地回頭道,“哦,我還忘了說一件事。”

陸藝禾瞬時站穩強打起精神,看向沈淮之。

沈淮之將陸藝禾每一個小小的變化都看在眼中,“你的目的是那個U盤對不對?”

陸藝禾瞬時慌亂地反駁,“什麽U盤,我想要的隻是成為未來沈家當家主母。”

“你說的什麽盤不盤的,我不知道。”

沈淮之也不反駁,隻是輕笑聲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在門關上那一秒,陸藝禾瞬時癱坐在了地上,怎麽可能?

宋襲野明明說他都處理好了的。

十年都過去了,沈淮之一點都沒懷疑,現在這是為什麽開始懷疑了呢。

宋襲野,對,宋襲野。

陸藝禾想著,快速掏出手機,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宋襲野打電話。

這邊沈淮之站在門口吩咐陳升去查陸藝禾這個時間打給了誰。

陳升瞬時應是,剛準備立即去辦,又被沈淮之叫住。

陳升頓住腳,疑惑看向沈淮之,接著就聽見沈淮之忽地道,“再去做一次鑒定。”

陳升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沈淮之的意思。

雖然不懂沈淮之為什麽這樣懷疑但是還是立即照辦。

沈淮之看著陳升離開,忍不住扭頭又看了眼緊閉的門。

隨即摸進西服的內兜,拿出那張被燒了一半的卡片,看著上麵斷續兩行字,眸色不覺變深。

【阿澤,對不起,……護我們的兒子】

【阿澤再等等我……,……來找你】

沈淮之緊盯著這上麵的字跡,回想著陸藝禾的字跡,完全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的字跡。

今天在回家前,他忽地想到今晚和岑屹樓的相約,不覺想到之前他們總是他們三人一起,現在卻永遠缺了一個。

心下一沉,隨即收拾東西決定去許澤墓地看他。

當他趕到時,看到了就是在他墓碑前靠著的那束火紅的玫瑰。

沈淮之瞬時一驚。

許澤執行任務的代號就叫做火玫,這一度讓別人誤會他是一個女人。

這也是他在許澤僅一次喝得微醺的時候,聽他吊兒郎當似的半開玩笑地執著手中的紅玫瑰,勾唇送到鼻尖嗅了嗅。

“誤會就誤會唄。”

“我管別人說什麽,隻要我家寶貝喜歡就最好。”

一邊的人皆哄堂大笑,接著就是調侃。

許澤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唇角,將那支紅玫瑰珍惜地別在上衣口袋,似是什麽都沒說過的繼續喝酒。

隻有他知道,許澤沒有在開玩笑,隻是他為了安全,將這個女孩保護的極好。

就連岑屹樓和他都隻是知道許澤有心愛的人,卻從來沒見過。

這十六年來,她不知道陸藝禾有沒有來過,但是在許澤的墓地他一次都沒見過有人敢帶這般火紅的玫瑰來。

這是許澤當年口中那個‘寶貝’帶來的?

沈淮之想到這些,下意識四處環視一圈。

但是四周除了風撩動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什麽都沒有。

是陸藝禾?

沈淮之微擰眉心想著收回視線,卻因著一垂眼,看到被風吹到角落裏還未燃盡的卡片,瞬時擰眉彎腰撿了起來。

看完卡片上的那兩行字,指尖一緊。

不是陸藝禾!

這秀氣清雋的字跡,這兩句話深情而又愧疚的語氣……。

沈淮之那一刻將對陸藝禾的身份產生了百分百的懷疑。

沈淮之有了這一意識,不覺更大膽的猜測。

這個送玫瑰寫賀卡的人,或許會是沈小恩的親生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