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想起剛才進門時,那十幾個小道士。

這李明正,實在是太損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出來的修士,怎麽盡是些惡毒的術法!

鹿知之的眼神充滿憤怒,嚇得李明正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了實話。

“那個顧客是熟人介紹來的。”

“我之前做過幾單這樣的生意,這種事,誰都不想讓人知道名字的。”

鹿知之聲音裏都帶著憤怒。

“你不知道,做這種陰險的法術,是損陰德的麽!”

鹿知之氣的要再次放出十方陣裏的紙人,嚇得李明正抬手去抵抗。

“行止天師,饒了我吧,不要放那紙人出來!”

“我說,我全說!”

李明正直接哭了出來。

“他們給的錢實在太多了!我在這開道觀,還要往上交錢,我也賺不多少啊!”

鹿知之凝眸,敏銳的捕捉到了李明正話裏的關鍵信息。

“往上交錢,什麽往上交錢?”

李明正想說話。

可是每次一張口嘴裏就發不出聲音。

“姑奶奶,我想說的,可是我說不出來。”

李明正說完這話,又開始做了幾次無聲的口型。

鹿知之看著他,略微思忖便恍然大悟。

“不用說了,你讓人下了禁言咒,所有關於他們的事情,你都說不出來的。”

“況且,我也不想知道你那些破爛事!”

“現在,我隻想知道,要害我母親的是什麽人!”

李明正瘋狂地點頭。

“那個女人帶著口罩和墨鏡生怕別人看見她長什麽樣,不過聽聲音大概在五十歲左右。”

“穿著很是奢華高檔,就是沒什麽見識,總是問東問西的。”

鹿知之繼續問。

“她的目的是什麽?”

李明正心虛地垂下了眼眸。

“她就是想讓你母親暴斃,要醫院查不出結果的那種!”

顧言洲推著輪椅走了過來。

“知之,這種方法太邪門了,如果所有修道之人都會這種方法,那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世界就亂套了!”

鹿知之搖頭。

“也不是想殺誰就殺誰,都是有一定的必然條件。”

“每個人都有守護星,還有既定的命數,在那個最晦暗的時段,才有可能成功。”

鹿知之狠狠地踢了李明正一腳。

“你是用的什麽介質!”

李明正張了張嘴,又發不出聲音。

鹿知之疑惑。

“是那邊的人給你的?”

李明正依舊發不出聲音,隻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那東西,已經在火裏燒了!”

鹿知之有些泄氣,這來了一趟幾乎什麽收獲都沒有。

本來想著好歹也能問出個名字,可現在什麽都沒查到。

鹿知之還沒神通廣大到攝取別人的記憶,就算她真的能搜索,李明正也說了,那人帶著口罩墨鏡。

想來她也是知道自己做的是虧心事,害怕被發現。

鹿知之見李明正已經沒什麽用,便將十方紙人收了起來。

李明正見她把紙人陣收起,頓時鬆了一口氣。

轉頭卻看到,鹿知之淩厲的眼神。

“李明正!”

“你壞事做盡,還妄想通過術法將因果轉移,實在可恨!”

“我不傷你性命,也不會自損陰德對你做出什麽事。”

鹿知之從包裏拿出那個小香爐,她邊燃香,邊斜睨著李明正。

“就讓那些本該於你承受的因果,回到你身上吧!”

李明正愣了一瞬,終於聽明白了鹿知之的話。

她……她這要是讓他承受之前的所有因果啊!

“不……不行!”

“鹿小姐,同為道門中人,請你高抬貴手!”

“那些因果,我真的承受不起啊!”

鹿知之眼神冰冷,說出來的話也冰冷。

“你承受不起,就活該別人承受?”

“你自詡道門中人,難道不知道什麽叫‘舉頭三尺有神明’麽?”

“我跟你這樣場緣分,怎麽不算祖師爺賞給你的因果呢!”

李明正看見鹿知之點香,便知道她要做法。

求饒沒用,那隻好拿出自己的本事,哪怕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讓這死丫頭討到一點好處!

李明正除了擺擺風水陣,看看陰宅,還從‘上麵’學到了很多邪術。

他抖落一下拂塵,拂塵中露出一根繩子。

輕輕一拉繩子,拂塵的頭便掉了下來。

重重往地下一敲,那拂塵裏竟然爬出一條小蛇。

通體漆黑的小蛇,吐露著芯子衝鹿知示威。

李明正閉著眼睛抬手捏訣,操縱著蛇向鹿知之遊走過來。

“知之,小心!”

正在閉眼捏訣破陣的鹿知之連眼睛都沒睜,嘴角微微一撇。

右手挽了兩下,一張符紙從手中飛出。

紙張細軟,可落地時卻像一把鋒利的片刀,將那蛇驛斬兩段。

李明正大驚!

這蛇……這蛇可是以人血喂養長大,隻要被咬上一口,立刻心髒麻痹。

蛇牙細如針,根本查不出被咬過,死因隻能是猝死。

可就這樣輕易地被鹿知一下就殺了!

李明正往後退了幾步,還想著用些什麽別的方法脫身。

可還沒等他想到辦法,隻感覺到地在震顫。

顧言洲好整以暇地坐在輪椅上,鹿知之站在香爐前巋然不動。

隻有李明正,像處於地震帶一樣被震的搖晃不止。

李明正知道,自己完了!

這地下遍布陣法,這陣,全被破了!

鹿知之破完最後一個陣,呼出一口濁氣,再次抬眼看李明正。

眼前的人神情呆滯,像被抽走了魂魄,坐在那動也不動了。

鹿知之額間有細汗。

破陣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在別的小孩子玩五子棋的時候,她已經用破解陣法當做益智遊戲了。

陣法雖多,可並不難破,隻是有兩個邪陣是異族傳來的,耗費了她一些時間。

鹿知之看了一眼李明正,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罪有應得,看樣子,你已經沒有下輩子了!”

她不再看李明正,推著顧言洲的輪椅走出了房間。

旁邊廂房的人還無知無覺地排隊等著退錢,鹿知之看著他們頭上隱隱的黑氣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些人,或多或少地擔著一些因果。

若是心裏沒有貪念,沒有所求,怎麽來求這什麽雷擊木來保佑?

顧言洲也回頭看那些排隊的人。

“知之,那李明正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