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問了顧言洲事情的具體情況。

“我也是很久沒回來了,剛進門,這玉佩就碎了。”

鹿知之點點頭,忽然耳朵動了動,捕捉到了一絲聲音。

緊接著,他拍了拍顧言洲的肩膀。

“沒什麽問題,可能是這玉佩不結實,我們進去吧。”

鹿知之借著給顧言洲蓋毛毯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塞入顧言洲手中一道符紙,推著他的輪椅往門裏走。

“有人看著我們。”

顧言洲脊背一僵,旋即點了點頭。

兩人關上門後,顧言洲頓時覺得心髒不舒服。

他緊緊地捂著心口,口中不自覺地溢出一絲悶哼。

鹿知之察覺到了顧言洲的不適,抓了一把符塞入顧言洲手中。

又拿出一張符紙念咒,隨著符紙緩緩升空,一個隔音陣形成,鹿知之終於敢大聲說話。

“看來,是有人要你死!”

顧言洲拿著符紙,身體上的壓迫感逐漸消失,隻不過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這屋子下午重九剛來過,他說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他顧五爺住的房子,那都是經過仔細搜檢的,不太可能出問題。

否則什麽人都能輕易在屋裏做手腳,他早就不存在了。

“這次人家可是下了血本的,你這屋裏最少被人放了四個陣,別人進來沒問題,隻針對你。”

“外麵還有人聽著呢,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進了這間房子。”

鹿知之從隨身的包裏拿出香爐,燃起三支香,插進香爐中。

“神鬼避讓,除邪驅祟!”

香爐中的香本來正常地向上飄著,可在鹿知之念完這句話後,三根香齊齊斷掉。

鹿知之皺起眉頭。

“這麻煩可不小呢。”

顧言洲見鹿知之麵露難色,轉動輪椅。

“我不止這一個房子,如果不好處理的話,這邊我不再來就是了。”

鹿知之盤腿席地而坐,從包裏掏出符紙和朱砂開始畫。

“你房子很多,可命就隻有一條,我又不能時時刻刻地看著你。”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還是要揪出幕後黑手。”

鹿知之胸有成竹地站起來。

“這次可是要借你一點血了。”

鹿知之從包裏掏出一把小刀,拿著小碗走到顧言洲身邊。

顧言洲伸出手,鹿知之毫不猶豫地劃了一刀。

接了一些血,混合著朱砂繼續畫符。

“這些陣法疊加,你輕則身體不舒服,重則瞬間猝死。”

“可他們千算萬算,算不到你身邊有我!”

鹿知之催動靈力,專心畫符,離這間四合院十幾米外的房子裏,有人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黑衣保鏢合上門,走入屋內。

新中式裝修的房間內,用的是上好的紫檀小葉的家具。

一個美婦人正斜倚在貴妃榻上喝茶,胸前的黑血玉黑中帶紅,裏麵的紅色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蜿蜒盤虯。

保鏢神色恭敬地回話。

“夫人,顧言洲已經進門了,但是身邊跟著一個小姑娘。”

女人放下茶杯,坐直身體。

“小姑娘?”

“什麽樣的小姑娘?”

保鏢一頓,努力回憶。

“長相秀美,穿著普通,沒什麽特別的。”

“不過,顧五爺一直沒進門,還支開了重九,好像是在門口等著她。”

“那小姑娘到了,他們才一起進去。”

女人輕撫發鬢,風情萬種。

“嗬,我還以為他顧五爺清高得很,看不上什麽女人,原來也是俗物一個。”

女人不在意地又靠回貴妃榻上。

“有女人進去更好,到時候猝死在女人身上,看老爺子的臉往哪裏放!”

女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妖冶。

“你去繼續盯著,看看到底什麽時候能出事。”

黑衣保鏢應聲退下,又回去門邊觀察。

看了半個小時,在他眼睛發酸時,對麵的門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女人尖叫著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不一會,一群黑衣保鏢衝了進去。

緊接著,醫生,護士,全都趕到,幾分鍾後,全都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黑衣人心情激動,顧不得什麽,急忙跑進屋裏。

“夫人,顧言洲死了!”

美婦人正是顧言洲的繼母許萍。

她滿麵喜色地從貴妃榻上坐起來。

“真的?”

黑衣保鏢點頭。

“是的,我看見那女的尖叫著跑出來,然後醫生都來了,沒待幾分鍾就走了。”

許萍急急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她從後門出去,坐上車,特意繞了一個圈將車停在路口。

拎著水果敲了敲四合院的門。

沒人應門,許萍熟練地輸入密碼,推開門走了進去。

“言洲啊,阿姨來看你了,你這門怎麽不關呢?”

她四下打量著,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

剛一進門,隻見裏麵衝出來一個小姑娘。

許萍沒有抬頭,嗚嗚地哭著。

“顧言洲……顧言洲他……”

“嗚嗚嗚嗚……”

許萍看都沒看撞在她身上的小姑娘,一把將她推出去,急急往裏走。

邊走邊情真意切地喊著。

“言洲,言洲你怎麽了?”

看到黑衣保鏢垂著頭站在顧言洲的臥室門口,她上前抓住保鏢眼淚滾滾而落。

“言洲怎麽了?是不是死了!”

看到保鏢們不敢出聲,許萍更加確定,顧言洲一定是出事了!

她壓製住內心的雀躍,裝作傷心過度地跌坐在地。

“言洲啊!你怎麽就這樣沒了,我怎麽跟老爺子交代啊!”

鹿知之推著顧言洲的輪椅從月亮門走進來就看到許萍坐在地上哭。

顧言洲輕咳兩聲。

“許萍,你在這哭什麽呢?”

許萍抬頭,看到顧言洲好整以暇的坐在輪椅上。

她的哭聲瞬間停止,嚇得叫了一聲。

“啊!”

顧言洲冷笑。

“我還沒死呢,你哭得太早了!”

許萍不錯眼地看向顧言洲。

“怎麽可能?”

不應該啊!

自己為了把顧言洲弄死,把師父給的四個陣法都用上了,顧言洲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許萍盯著顧言洲,想從他臉上找出被陣法影響的痕跡。

一抬眼,卻看到了推著顧言洲的那個女人。

腦海中搜索半天,終於想起來。

“你……你就是那個……治好老爺子的人!”

鹿知之眉眼帶笑。

“又見麵了,好像我每次跟你見麵,氣氛都不太友好。”

許萍驚覺自己上當!

這姑娘會些道術,自己被他們給騙了不說,還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