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洲組織了一下語言,給鹿知之講起之前的事。
“這塊地最開始是一個棚戶區,那時京市房價還沒這麽貴,一個富商隻用了很低的價格收購了地皮,給了原住戶補償。”
“後來這個富商重病過世,關於遺產的所屬權就打了好久的官司,這塊地就擱置了。”
“幾年後,京市房價大漲,這塊地比原來翻了10倍不止,富豪的小兒子孫公子分到了這塊地,便重新規劃開發。”
鹿知之有點頭緒,接著顧言洲的話說。
“是原來的住戶覺得補貼得太少了,所以要求補償對吧?”
顧言洲笑得溫柔。
“你說的沒錯,但遠遠不止。”
“原住戶的心特別齊,一直來鬧事要求補償。”
“可這孫公子可是個二世祖,不學無術頗有幾分黑社會的感覺,又怎麽會被欺負。”
“後來有一次村民們集體鬧事,占著工地不讓施工。”
“孫公子找了個涉黑組織來鎮壓原住戶。”
“兩夥人打了起來,打死了5個人,傷了十幾個村民。”
鹿知之立刻抬手捏訣,算著眉頭微皺。
“我說那塊地怎麽有非常大的怨氣,原來是這樣。”
顧言洲繼續說。
“這事情變成了惡性社會事件,上麵施壓,要求孫公子給村民補償。村民獅子大開口,要出了個天價。”
“可一向脾氣暴躁的孫公子卻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他沒有給補償,而是將這塊地皮蓋成了房子。”
“一部分用作商品房售賣,一部分給原住戶做回遷房補償。”
“至此,這件事情就算是和解了。”
鹿知之恍然大悟。
“那孫公子身邊肯定有高人指點。”
“不僅沒有再發生衝突,反而將那個小區的規劃做成了一個奪運陣。”
鹿知之激動地抓住了顧言洲的手。
“那孫公子現在怎麽樣了?”
顧言洲斂眸。
“他原來是富豪的情婦生出來的,不受家裏的重視,本人也不學無術,所以分遺產的時候隻分到了那塊地和一些錢。”
“可他第一次做生意,就是開發了這塊地,從那以後,無往不利。”
“人人都說他是商業奇才,他目前……”
“身價百億。”
饒是知道這個奪運陣的威力大,可讓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變成商業奇才,還是驚到了鹿知之。
顧言洲不解地問,
“知之,我冒昧問一句,你們這些幫人改運求財,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麽?”
鹿知之笑著搖搖頭。
“擺擺陣就能讓一個人變成百億富翁,那我早就發了,還輪得到別人?”
“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
“如果這些都能做到,不止是發財,都可以升仙了。”
“就說你吧,出身豪門,吃穿不愁,命格奇貴,可是也……”
說到一半,鹿知之驚覺自己差點提起對方容易死的事,急忙住了嘴。
看著顧言洲低垂的眸子,鹿知之有些心虛。
“對不起啊,我不是詛咒你。”
想了想,鹿知之又說。
“那我們重說吧,就說你們顧家的那個顧五爺,名利財雙收,這種人如果沒有貴重命格支撐,說不定哪天就要死了。”
顧言洲不動聲色,額角卻跳了一下,這麽一會,鹿知之把他說死兩次。
他真的好想對鹿知之說一句: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鹿知之見顧言洲沉默沒說話,又轉移話題。
“哎呀,外力能改變,但是還要看一個人整體的命數。”
“所以,顧言洲,這塊地能不能重新蓋樓啊。”
“雖然那些原住戶刁鑽,也是他們先挑事,但是這種利用風水來竊取這麽多人的運勢,這件事太有違天道了。”
“如果你能將這件事做了就能救很多人的命,你會加很多功德,身體會好一些也說不準。”
顧言洲眼睛頓時亮了一下。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成算,可鹿知之把這件事說得這麽嚴重,他自然也不能答應得太容易。
“這塊地既然是孫公子布下的奪運陣,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鹿知之聽到顧言洲有要答應的意思,心中十分歡喜。
她拍了拍胸口。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我能讓這塊屬於他的福地,變成凶地!”
顧言洲看著鹿知之笑的可愛,心口像是被羽毛輕輕撩撥了一下。
他就喜歡鹿知之這樣,自信明媚,總會有自己的辦法去解決問題。
顧言洲將鹿知之送回了鹿家,看著她進入了別墅後才讓司機掉頭。
車行駛在山上,一路都是下坡。
車速過慢,顧言洲提醒司機開快一點。
司機有些忐忑。
“五爺,車速太快,您的心髒會不舒服。”
顧言洲麵無表情。
“沒事,開吧。”
顧言洲下意識地捂住胸口,他能感受得到,自己胸腔裏這顆心髒有力的跳動著。
這也是顧言洲一直相信鹿知之的原因。
因為每次,隻要跟鹿知之呆在一起,他就會感覺自己是個正常人。
心髒正常跳動,呼吸也順暢,那股無形中的壓迫感,仿佛一塊大石壓著他。
而鹿知之,就是那個搬走石頭的人。
鹿家別墅。
眾人都坐在客廳,可臉上的神色凝重,誰也沒說話。
消失了一整天的鹿玉舒回來了,她提著袋子,整個人溫柔恬靜。
“媽媽,我回來了,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糕點,排隊排了兩個小時呢!”
鹿玉舒像是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媽媽,怎麽了,大家好像都……不太高興……”
母親一向溫和,第一次板著臉。
“鹿玉舒,你過來。”
鹿玉舒將糕點放在地上,換了拖鞋走過來。
“是你背著我們給玉瑤簽的假條?”
鹿玉舒一臉無辜。
“是的,玉瑤說她不舒服,可是你們又不肯讓她回家。所以我給她請了假,在酒店裏開了房間,讓她休息。”
母親將懷裏的抱枕重重一摔。
“你知不知道,她從學校裏跑出去跟男朋友鬼混,肚子裏……已經有了……”
鹿玉舒心裏咯噔一下。
她以為孫恒來家裏眾人隻會糾結於他和鹿玉瑤的事,並不會察覺到這一點小事。
這件事是怎麽被發現的?
鹿知之,一定是鹿知之!